珺主凶猛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南海與南疆來訪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喬珺雲看過喬夢妍之後,就回了自己住的偏殿。♀本來還想著主動去找清澄呢,結果一進屋子就看到清澄一身華服毫無形象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揮退了所有人佯稱要休息,獨自面對著清澄。

「你可總算是回來了,說吧,是不是想要知道沉夢朵是怎麼一回事?」清澄開口就如此說道,當發現喬珺雲怔神之後自己也莫名的跟著愣住︰「你在心里想著我莫非不是為了這事?」

喬珺雲強扯著嘴角一笑,可以忽略了清澄可能隨時隨地听到自己心聲的事實,忍著不悅說道︰「如果你能告訴我當然好,不過我現在想求你幫我找喬俊彥。他這樣隱藏在暗處對于我們太不利了,更何況你也知道他的那些本事,萬一在咱們距離成功只有一步的時候蹦出來,那可就糟糕了。畢竟在他心里我目前暫時是被他控制的,如果被他發現事實並不如此,我就會立刻沒命。」

「那行。」清澄站起來走到喬珺雲的身前,伸出手道︰「給我十滴心頭血,滴到我的手心里。要說喬俊彥也真夠頑強的,都被發現了還能完全的易容偽裝讓我找不到。」

喬珺雲沒有絲毫猶豫,拔下簪子就狠狠地戳了中指一下,尖細的簪子頓時將指尖戳出了一個血洞。她忍著痛的用力擠榨著鮮血,仿佛將對于報仇路上的不如願都發泄在了這里。

清澄看著鮮血已經足有二三十滴的時候,也沒有打算要阻止,反而神色莫測的看著手心中的一攤鮮血。倒是喬珺雲自己覺得差不多,將手指含到嘴里止痛,有些自嘲的說道︰「原諒現在只能給你這麼些鮮血,如果覺得不滿足的話,就等我將這些事情都了結,到了那個時候你想要我身上哪個地方都可以。唔,對了,找到喬俊彥之後還請告訴我一聲。我想親自解決他。」

說這話的時候,喬珺雲還在想著要如何給受傷的手指找個借口才行。因為用力擠壓血液,所以她的手指已經變得十分紅腫,甚至還微微有些發紫。

「你想親手殺了他?」清澄的眉毛微微一挑,手心一合所有的鮮血就消失了蹤跡。她睨著神情幾乎沒有絲毫變化的喬珺雲,忽然說道︰「你還記著上次從青禪寺回來時受了傷,結果宮女端來的藥卻差點將你毒死那件事情嗎?下毒的二藍就是喬俊彥偷溜進宮里迷惑指使的。說來那次要不是有我在旁邊看著及時附身于彩香的話,恐怕你這條小命可就活不到現在了。」

聞言,喬珺雲不免得白了清澄一眼,語帶譏諷道︰「你怎麼就那麼湊巧的在我身邊。而且你不是掌控著整個後宮嗎?難道經常溜進宮的喬俊彥能有那麼大的本事。連你都給瞞過去了不成?」

清澄啞然無語。尷尬的笑了笑之後,許諾道︰「我這就去讓手下的鬼將們調動宮外的小鬼幫你找人,有消息了我馬上就告訴你。」說完就戴著一身的珠翠毫無形象的往外跑。

「哼。」喬珺雲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在心內呼喚道︰「你還沒告訴我沉夢朵是怎麼一回事呢。看太後那個樣子保準又是牽扯到了什麼虧心事吧?」

清澄的身子一頓,保持著奔跑的姿勢說了一句︰「多的不好跟你說,你只要知曉沉夢朵跟當初先皇死去有關系就是了。順便告訴你,這次南疆挑釁戰敗要南疆皇子前來朝拜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南海那邊為了避免受到溫國警惕,也上了折子說是要前來朝貢。約莫兩邊到達的時間相差的不會太多,到時候可是有南海的漂亮公主要過來,你可要做好準備啊。」說完,消失在原地。

喬珺雲听了清澄的話不免得開始思考。當初先皇死的很突兀,據說是活生生累死的。如果太後听聞沉夢朵如此心虛就是因為與先皇的死有關系的話,那麼事情已經很是了然。另外南海那邊要來朝貢的事情她還沒听說過,想來是今日朝廷上才傳來的消息。上輩子的時候,在南疆戰敗後南海也曾有皇族來朝拜過。當時跟著南海三皇子令濤前來的就是五公主碧波。

還記得當時令濤前來為溫儒明獻上了六名南海美女,那些美女與溫國肌膚細膩瑩白的女子並不相同,她們長的自然十分美麗。但膚色卻呈健康的小麥色,身體也不似溫國女子的那般孱弱,反而時刻展現出勃發的生機。而最重要的,就是據說她們的榻上功夫都很是勾人。那時候六名美女可是纏了溫儒明好一陣子,要不是太後開口,恐怕溫儒明是真的要成了普天之下聞名的一代昏君了。

古有禮尚往來一說,南海給了溫儒明幾個看來新鮮的美女,他就賞賜了令濤六名歌舞姬。後來那六名歌舞姬的下場喬珺雲絲毫不清楚,她之所以對于當年南海朝貢的印象那般清晰。一是因為南海進貢了無數海中寶珠飾物以及無數的海中聖補之品。二,則正是因為那個名字甚是美麗的碧波公主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平靜的過分,轉眼間一個月過去。喬珺雲除卻偶爾親自服侍太後用了兩回溯顏丹,就是看顧著懷有身孕的姐姐,以及在仍舊下不了床的霍思琪兩邊來回跑。本來喬珺雲是提出過自己搬出去讓霍思琪搬到養性殿養傷的,但卻沒想到非但霍思琪婉拒好意就連太後也‘沒舍得’讓她搬去秀雲殿去住。因此,她就只能每天姐姐住的偏殿和秀雲殿來回跑,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身子,更加顯得有些消瘦。

霍思琪的身子因為中了沉夢朵的毒而有些虧損,雖然發現的及時,但是仍舊留下了一些隱疾。為了避免日後顯現出壞處,太後就勒令讓霍思琪在床上養病,務必要將身體養得完全健康之後才能下床。而正因為霍思琪中毒而受到太後加上皇上審視懷疑的妃嬪們,自保還都來不及哪里可能提出霍思琪一個姑娘家留在宮中獨具一宮不合適呢?

而種種緣由結合在一起,得到的結果就是太監宮女們對待霍思琪的態度愈加恭敬。就好像躺在秀雲殿里的那位小主子,真真就是內定的下一位中宮皇後。對于這種風言風語,太後是樂見其成,而溫儒明卻是覺得煩躁不滿。皇上不開心了與旁人發泄的方式不同,別人打罵奴才,他卻像是腦子壞了似地不住給霍思琪恩賞。就好像。他送出去的不是恩寵而是陷害捧殺一般。

十一月一日這天陽光明媚,太後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齊整。而身子弱的喬珺雲與臥病在床的霍思琪,也都早早的跟在太後身後,專心的侍奉太後。

這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南海與南疆一個邊陲不好攻打的小國,一個是南疆飲血茹毛的蠻夷子,兩股來朝貢的隊伍皆是早早遞了消息。說是昨日已經在皇都中落定,休整一夜後就在今日入宮朝拜當今天子。

霍思琪對于這一天很是期待,這一個月來因為喝藥臥床而消瘦蠟黃了不少的臉上,竟是也透出了幾分紅潤。她今日可以說是將最近溫儒明賞賜的最好的物件兒都穿戴在了身上。一頭閃耀著寶光的寶石簪子足足有九只。就連細弱的手腕上也戴了沉重的寶石金鐲。

即便是喬珺雲看到了。都為她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十分擔心今日的宴會上,會發生‘未來皇後’因為負重過多而當中昏倒的大事記。

相較于霍思琪的奢華鋪張,喬珺雲就顯得老實簡單多了。但即便是如此說,她還是穿著入冬後新制的公主服。與夏天的裙衫不同。冬天的公主服雖然厚了許多,但穿在本就瘦弱的喬珺雲的身上非但沒有顯得太過臃腫,反而讓她看起來圓潤了不少。她頭上戴著的仍舊是那頂綴著碩大明珠的公主朝冠,頸間也帶了一串瑩白的珍珠項鏈,就連手上戴的也不是寶石鐲子而是珍珠手串。

太後今日早早的就起來,自早上一開始她就覺得心中有些不安。等打發走那些花枝招展的妃嬪們之後,她就拉著喬珺雲的手問道︰「雲兒,哀家的藥上次是幾天之前吃的來的?」

喬珺雲作回想狀,片刻後就遲疑的說道︰「似乎是九天前。應該還能撐上一兩天的。您不必擔心,上上次的那顆溯顏丹不是撐了十一日嗎?想來這藥效並不準確,有一兩天的誤差很正常。」

听得喬珺雲如此說,太後反而覺得愈加不安。霍思琪因為這些日子來一直臥床,所以並不清楚太後所用的溯顏丹會失效一事。故此。她不免奇怪地問道︰「皇姑母,溯顏丹怎麼了?」

太後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思緒混亂的讓她覺得有些頭疼。她抬手扶額低聲道︰「幫哀家取一顆藥來,不然的話哀家這總也不能安心。今日南海與南疆來訪,哀家可不能當著那麼多使臣的面給大溫國丟臉。」自從發現溯顏丹有時效限制之後,太後就再次將溯顏丹放在了腰間的香囊里。上次的一瓶吃光了之後,她就將放在溫儒明那里的溯顏丹全部都取了來,現在她隨身帶著的這瓶溯顏丹中還剩下四顆,但是第三顆仍舊將是一個讓人看了內容覺得無比氣憤的紙團。

喬珺雲一臉無奈狀,只能彎子將溯顏丹取了出來,倒了一顆為太後服下之後,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霍思琪在一旁看不太明白,但見著太後臉上不好,以及這段時間來都是喬珺雲照顧她,而且太後說了喬珺雲答應會幫助她奪得後位而印象好轉。故沒有當場問出來或者是開口擠兌。

等到與喬珺雲一起去小廚房為太後取膳食的時候,霍思琪見奴才們離得幾步遠,這才小聲地問道︰「雲兒姐姐,皇祖母剛才吃的可是溯顏丹?」

喬珺雲听霍思琪開口問這事兒,連忙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別在這里說話。等找了個拐角打發走宮女之後,才對其附耳道︰「這些日子你生病自然不知道,皇祖母之所以較比以往對你沒有那麼噓寒問暖,卻是因為她老人家也遇到了麻煩。當初從冷江府里搜到的藥丸有些問題,那些藥並沒有永久的效果,皇祖母只能十天左右就吃一顆維持年輕的面容。你可小心點兒,千萬別在皇祖母面前提起這事情讓她不高興。」

霍思琪瞪大了眼楮,先是沒想到那些藥丸竟然只是短效藥,覺著太後並沒有冷落自己後,隨即覺得不對勁兒追問道︰「不對啊。秀姑好幾次來看我都是那麼年輕,難道皇祖母又給她藥了?」

「噓。」喬珺雲覺得霍思琪的聲音有些太大,皺著眉說道︰「這就是最重要的關節點,據藥瓶里倒出來的紙團所說,每瓶藥中只有第一顆是永久藥效的。而一旦超過七天之後,其他瓶子中永久藥效的也會變成短時間藥效的。皇祖母最近對秀姑似乎有些不滿,你可千萬別提起她。旁的我也不能跟你多說,如果你想知道詳細的就去找慧心姑姑吧。時間不早,咱們趕緊走吧。」

霍思琪听了眼前一亮,果真听從喬珺雲的話不再提問。只是她的心里卻開始快速的盤算起來。最近她可以確定秀姑跟皇表哥之間有些齷蹉。肯定是自以為年輕了之後。就找不清自己地位的秀姑勾引皇表哥。既然現在皇祖母也對秀姑不滿。那麼只要她小心些挑撥,總是能夠將秀姑除去的。其實一個老女人是無需她這般擔心的,可是秀姑卻是隨時侍奉在表哥身邊的,不得不防啊。

因為今日宮中要設宴。所以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的,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抬頭看到那顆高升的太陽之後,都不免感嘆時間過得太快。

午時初的時候,以敏昭儀為首的妃嬪們就先到了暖烘烘的興榮殿等候。當太監唱名聲起後,就齊齊跪了下去道︰「恭迎皇上,恭迎太後娘娘,恭迎雲寧郡主!」一行四個主子,只有當不得請安的霍思琪覺得不尷不尬。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硬撐著頭皮跟在太後身後往上首座位那邊走。只是她卻不知道。她所昂首挺胸經過的那些妃嬪們有多麼咬牙切齒。畢竟她的名分現在根本就不明朗,按理來說是應該等妃嬪們起身之後,再行獨自走過的。可是她瞥了眼神情鎮定通身氣度很是平和的喬珺雲,還是忍不住較勁兒的跟了上去。

待得溫儒明和太後坐定,喬珺雲被賞了太後身邊的次座。而霍思琪卻是被溫儒明御口欽點坐在了他的身旁。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霍思琪的身上。過大的壓迫感讓她既是驕傲興奮,又是因為下面的那些視線而覺得惱怒。心中還想著,總有一天她會是光明正大的再次坐在這里的女人。但是她卻沒有發現,溫儒明掃向孫良敏時流露出的微微可惜與歉意。

而近來明哲保身沒被牽連絲毫的孫良敏,自然是露出了一個大度的笑容,臉上沒有露出哪怕一絲對霍思琪的鄙夷或是不恭謹。

就在殿內暗潮洶涌的時候,忽而有太監喊道︰「南疆使者大王子科索答到!」听得後,溫儒明就對錢江使了個眼色,對方很快就下去安排讓大羅布也出現在宴席上。

而之所以稱呼其為王子而並非大皇子,事實上也正是溫儒明吩咐下去的。南疆自封為國,南疆王卻不敢自稱為皇。可野心勃勃的南疆王的兒子們卻喊作皇子,未必就沒有讓兒子成皇的打算。

當南疆大皇子出現在宴席上之後,即便是在座眾人甚是有理,但還是不免得暗自月復誹——這個一臉糾結胡須的粗狂男子莫非就是南疆大皇子科索答?再看他明明是身強體壯但走起路來卻有些微微搖晃,莫不是昨夜喝高了之後到現在還沒有醒?

喬珺雲的瞳孔只是猛地一縮,很快的就恢復如常沒有露出絲毫端倪。而溫儒明雖然覺得換來這樣一個質子十分不滿,但還是露出寬和的笑容,嘴中卻在譏諷道︰「看來這位就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大王子了?果然名不虛傳,大王子身姿矯健果然不愧是南疆善戰者們的榜樣。看來昨夜科索答過得很是快活。來人,沒看到科索答已經站不穩了嗎,還不快引他落座!」

科索答似乎沒听出溫儒明口中明晃晃的嘲諷之意,哈哈大笑了兩聲一拱手,不論不類的說道︰「給溫國皇上請安,給溫國的皇後娘娘請安。」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有的是在惱怒南疆不識抬舉,竟是故意在皇上前面加上了帶有意指性的溫國。而有的人,卻是在奇怪科索答眼楮是怎麼長的,那里就看到了皇後呢?難道南疆那邊對溫國宮里的這點兒小爭奪都清楚,知道坐在溫儒明身邊的毛頭丫頭就是未來的國母嗎?這可該怎麼接茬。除了太後和霍家可沒人想要落定霍思琪的皇後之位。

就連太後都有些出神,但好在喬珺雲反應得極快,微帶了一絲笑意說道︰「看來我大溫國的酒水滋味兒太美,竟是讓南疆的勇士也昏花了眼。坐在上首的這位是太後娘娘,看來是皇祖母她太過年輕尊貴,讓科索答將這通身的貴氣看錯了。還有,按照我大溫國的禮節,在重要宴會或者典儀上,無論是誰在為皇上與太後娘娘請安的時候,都是需要下跪的才行。」笑意漸漸收斂。她繃緊了唇角嚴肅道︰「科索答。為了我大溫國與南疆的友誼。你身為戰敗者的地位不應該完全遵從我們的規矩才是嗎?」

按理來說喬珺雲說這番話是有些逾矩的,但是在眾人被科索答的兩句話弄得有些迷糊的時候,她的這番話可就算是解圍加上立威了。

而本來想著挑撥愚弄溫國貴族一番的科索答,在听到喬珺雲要求他下跪的話之後。頓時就黑了臉。但是,卻因為他的胡須太過亂糟糟的遮擋住大半張臉,所以根本沒有人看出來。

太後也是清楚科索答並不會真的看錯,也並不是存了恭維她的意思。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喬珺雲與另一邊端莊著神情的霍思琪,隱隱覺得科索答可能是在故意混淆挑撥她們。她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見科索答沒有任何要跪下去的意思,就冷哼一聲說道︰「看來科索答是根本不在乎大羅布,還有正受到慘重代價的南疆故鄉了。」

溫儒明也隨即笑面道︰「無礙,既然科索答不願意跪下只喜歡站著。那麼朕也不好請人所難請他坐下。」

若說旁的不在意本想著硬撐著,可是在听太後提起大羅布之後就立即再次變了臉色。他眼中閃爍著怒火,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是還記著來之前王的囑托。科索答的膝蓋漸漸彎曲,忍受著心頭的屈辱,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單膝跪了下去。雙手垂落著低頭道︰「給溫國皇上請安。給溫國的太後娘娘請安。」

「唔,免禮。」溫儒明覺得足夠就沒有繼續糾正科索答對自己的稱呼,對著引路的秀美宮女道︰「還不快請科索答入座,左邊的第三個位置就是為科索答準備的。若是不舒適還請說出來。」

科索答沒有絲毫的欣喜,抱拳咬牙切齒的謝過之後,就去了左邊的第三個位置坐了下去。當目光觸及前面的兩個位置以及高高在上的溫儒明等人時,狠厲之色在眼中飛快的一閃而過。

半刻鐘之後,換了新衣洗漱過的大羅布看起來整齊了不少,只是原本引以為傲的健壯身軀卻是消瘦了不少。科索答一看到那個微微佝僂站姿不自然的身影之後,就忍不住騰地站了起來。

喬珺雲見了眼楮微微一眯,對太後附耳道︰「皇祖母,外人都傳科索答是個貪戀酒色的廢物,根本不在乎王位乃至于自己的兄弟。而這次來似乎也是被南疆王逼迫的。可是,您看看他這幅緊張的模樣。要麼是他一直在偽裝,要麼來的是個無比關心大羅布生死安危的科索答。」

太後倒是沒想到喬珺雲能想的這麼深,但是一想起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物,再想起以往她最近因為自己寵愛而越來越張揚的行事作為之後,就完全的釋然了。

溫儒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科索答與大羅布果然兄弟情深,既然你們兄弟二人經歷了生死好不容易再見面,那麼就坐到一起好好敘舊吧。來人,請大羅布入座左首第四位。」

科索答張開嘴欲要說些什麼,但在覷見大羅布震驚之後安撫的眼神之後,就勉強的住了嘴,拱手道︰「溫國皇上果然仁厚,多謝!」說這話的時候有多麼咬牙切齒,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待得大羅布微微有些不安的坐下之後,還不等溫儒明與其寒暄幾句,南海來的使者三皇子以及碧波公主就到了。這南海的環境有些特殊,相較于南疆的攻打極其艱難幾近無望,那麼南海的地理環境更是復雜,至少溫太祖經過兩次試探無果之後。就下令日後的子孫不要浪費人力和兵力了。南海,就是一塊海中的頑石,沒有任何人能夠攻破。

喬珺雲一听到碧波公主與令濤到了,就愈加繃直了身體穩穩地坐著,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久經燻陶之後才鍛煉出來的恰當笑容。坐在下面的孫良敏看見喬珺雲的一身氣度之後,竟是也不禁的暗自贊嘆一聲。且更偷偷地慶幸喬珺雲沒有窺覷後位且身患癇癥,不然的話,只要霍思琪廢了。憑著太後寵愛她的勁兒,那後位還能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嗎?

當令濤走進殿內的時候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科索答與大羅布也絲毫沒有例外。令濤的皮膚是很健康的棕色。身姿矯健。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明明是溫國樣式的。但套在步履矯健的他的身上反倒像是累贅一樣。而他明朗的面容以及笑起來後露出來的潔白牙齒。都讓人們覺得十分親近。

而跟在令濤身後的是個穿著一身裙衫的女子,那女子身上佩戴著無數上好東珠首飾,但都恰到好處的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稀奇,想來是知道溫國少這種東西而有所保留。但是。她的膚色較比令濤還要深一些,五官也長得十分大氣明朗,個子高挑肩寬腰窄,看起來非帶不像是個漂亮的女兒家,反而像是一個英武的少年穿錯了衣服而已。不過,就是這麼個帶著渾身英氣的少女,卻正是南海那邊極受寵愛的碧波公主。

溫儒明見了南海的皇子後露出燦爛的笑容,與之前的笑不達眼底有著很大的區別。他擊了一下掌後笑道︰「南海果然是好地方,沒想到南海三皇子與碧波公主長得都如此出眾。來。請入座。」他伸手一指,指著的卻是左首的一二位,正正好好的將南疆給壓在下面,示威並拉攏之意不言而喻。

令濤卻不見任何局促之意,與碧波公主二人干脆利落的單膝下跪。行了禮請了安之後就走向了座位。只是讓人驚訝的是,原本讓人以為會坐在第一個位置的令濤,竟是徑直走向了第二個位置。而那個讓人覺得英氣勃勃的碧波公主,卻是大咧咧的坐在了左首的第一個位置。

太後見溫儒明凝眉似乎在思考什麼,就和善的開口問道︰「不知碧波公主今年多大,可有及笄定了親事?」

听得太後問了這麼句話,喬珺雲嘴角的笑意就有些遮掩不住,愈加燦爛的笑著。霍思琪不甘安靜的好奇問道︰「為什麼碧波公主坐在首位呢?按理來說,南海三皇子既是你的兄長,理應由他坐在首位才是。還是說南海與我大溫國的習俗不同,亦或者碧波公主的地位要比南海三皇子更高呢?」

雖然霍思琪這話說的魯莽,但是太後與溫儒明卻並未開口呵責。很顯然的是,她們母子二人對于此事也萬分不解。畢竟之前听過的南海風俗並沒有女子比男子還要尊貴的說法。

碧波公主扯著嘴角輕輕一笑道︰「回這位小姐的話,三皇兄自然要比碧波身份高貴,只是此次前來大溫國進貢的具體事宜是父皇交給我主要負責的,皇兄讓著我才會讓我坐在這里。之前看大溫國皇宮巍峨無比一時間愣了神,才讓遲了皇兄好久才走了進來,還請皇上與太後娘娘不要多責怪。」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溫儒明恍然大悟後就不再糾結此事,畢竟再尊貴的身份在使者面前還是要恭敬一些的。他看人已經到齊,就朗聲道︰「既然南海使者與南疆使者皆已到齊,那麼宴會就此開始!傳舞姬上場,也好讓各位使者好好欣賞一下我大溫國的優美舞蹈。」話音一落,一行穿著桃粉色裙衫的舞姬們就裊裊走進了殿內,擺好姿勢之後就隨著響起的絲竹聲翩翩起舞。

令濤還沒表現的怎麼樣呢,碧波公主就已經兩眼放光的拍手叫好。見溫儒明听到稱贊之後心情愉悅,就適時開口道︰「前來大溫一趟路途遙遠,除卻為皇上帶來一些特產之外,父皇還精心挑選了六名舞姬一起帶來。她們個個都是最出挑的,想來皇上一定會喜歡的!」

溫儒明听了先是一喜,隨即在看清碧波公主一副男生相之後就微微收斂,矜持的微微頜首道︰「南海王有心,禮尚往來,等碧波公主與三皇子離去之後。朕也會為你們準備六名舞姬的。」

同樣的,令濤還沒露出什麼欣喜神色呢,碧波公主就一副急色相的嘿嘿笑道︰「那就多謝皇上一片好意。這大溫國的女子與我們南海的女子大有不同,不但身姿輕盈更是嬌美無比。看來好地出美人這句話果然沒錯!」

喬珺雲的眉頭微微抽動了一下,另一邊的霍思琪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卻沒想到碧波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更是牽連上了她們兩個︰「這位雲寧郡主容貌可謂是我看到的最為出眾俏麗的美人,不知郡主年歲幾何可有許配人家?還有這位霍小姐,雖然看起來年紀更小一些,但是也是別樣俏麗的少女。不知道霍小姐家世這般出眾的少女,要何等的才學兼備的兒郎才能夠配得上呢。這般出眾的美人。我可真想好好親近一下。培養一下咱們年紀相仿的姐妹間的感情。」別看碧波公主長得高。但其實才十六歲。

好嘛,碧波公主的寥寥幾句話可算是將之前太後隨意詢問的問題拋了出來。而且,溫儒明跟太後都有些不適應其一口一個我,只是甚至南海人都是隨性慣沒有什麼規矩的。之前他們兄妹兩個能懂得下跪還算標準的行禮就已經算是下了苦功夫了——雖然碧波公主身為女兒家本應該雙膝跪地的。

喬珺雲听了碧波公主的話頓覺不妙。可霍思琪雖然覺得話里有些別扭,但還是很開心的客套道︰「碧波公主謬贊了。」因此,喬珺雲也只能勉強的跟著笑道︰「是啊,碧波公主才是出眾的人兒呢。本郡主見到公主覺得甚是親近,只是本郡主要隨時隨地在皇祖母身邊服侍,所以恐怕是沒有機會跟您好好親近一下了。」

太後听到碧波公主稱贊自己寵愛的兩個丫頭,听得喬珺雲的話還以為她是有些小委屈。想著碧波公主要在皇都中停留一段時間才能回去,就隨和道︰「雲寧這段時間照顧哀家辛苦,既然碧波公主想與你好好培養一下感情。你與思琪丫頭就出宮幾日,陪著碧波公主好好在皇都里逛一逛,也好讓她看看我大溫國的繁華景象。」

喬珺雲的手一抖,幸好手里沒有舉杯子,不然恐怕就要失禮了。太後已然這麼說她自然不能再客套拒絕。只能婉轉的請求道︰「可是姐姐在宮里養胎都是雲兒照顧的,如果雲兒出宮的話」

「這個你就放心吧。」太後慈愛的笑道︰「有哀家在難不成還能委屈了夢妍丫頭嗎。哀家保證夢妍丫頭和你的小外甥都健健康康的。」

如此,喬珺雲只能溫順的點頭道︰「多謝皇祖母的恩典,能夠出宮陪伴碧波公主逛逛景色,雲兒覺得開心得很。」

太後微微頜首,漂亮的美少婦一笑起來眉眼間就帶了些風韻,將被喬珺雲與霍思琪吸引的碧波公主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不自知。她溫和的看著碧波公主說道︰「好孩子,雲兒和思琪丫頭的身子都弱得很,而且思琪丫頭上個月卻莫名其妙的中了毒,據說是南海那邊不外傳的沉夢朵,不知道碧波公主可知曉一些內情?」

溫儒明本來听到太後在這種場合揭自家的短而覺得不高興,但是听到原本還很親熱的語氣直指碧波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畢竟,對于霍思琪在宮里中毒一事還是有些芥蒂的。

「此事是真的?」碧波公主反應很大,思慮了一番後正色道︰「自從六年前我們那里種植的沉夢朵莫名被人燒毀了不少之後,父皇就將南海宮殿中種植的沉夢朵嚴加看守起來。雖然此藥摘下來久了之後含有毒性,但是它的根睫經過復雜處理卻是極好的補藥。而南海的不少百姓們雖然被一旦花開就會被莫名燒毀嚇到,但還是有人為了牟利而種植。不過,沉夢朵的數量已經十分稀少,就算是供南海的皇族用都有些勉強,那些種植它的商人們也幾乎都將沉夢朵轉售給我們皇族,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流傳到大溫國的。如果皇上不相信的話,但可以讓人跟我等回南海徹查。」

溫儒明頓了一下才道︰「不必,朕自然是相信碧波公主的話的。此事也算是我們大溫國的私事,怎麼好因此叨擾到南海呢。此事暫時放下,若是在碧波公主離開之前有需要詢問的,還請你多多幫助才是。」

「那是當然!」碧波公主見溫儒明沒有懷疑自己,暗地里想著回去後也要查一查這件事情才好。她站了起來,舉杯道︰「讓我敬皇上與太後娘娘一杯,多謝皇上的信任!我南海定當永遠保持與大溫國的友好情誼!」l3l4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珺主凶猛最新章節 | 珺主凶猛全文閱讀 | 珺主凶猛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