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第三百八十六章 被打昏,地窖驚魂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事情牽扯到霍思琪,自然不能夠隨便的一了了之,溫儒明嚴厲的讓人將那個太監押了下去。而太監在事情達到預想的效果之後,就不再吵鬧,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被帶了下去。

人一走,氣氛就有些詭異起來。冷貴嬪已經幾乎可以確定無辜,位份不但升定了,反而更可能得到皇上的憐惜。而這段時間一直在宮中作威作福的霍思琪,可就不那麼好受了。剛才太監的兩句話不光是將她自己裝了進去,就連霍家都極可能被牽連。沒听到他說的嗎?冬天開了的牡丹是從宮外遞進來的!

而除了霍家之外,誰還剛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幫助一個小女兒家陷害貴嬪呢?

太後更是覺得氣惱,強壓著怒火低聲道︰「還是先為冷貴嬪進行冊封吧,旁的事情等會兒哀家回宮之後再談。別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了份子。」說著,凌厲的刮了霍思琪一眼。

溫儒明心中喜悅,想著好不容易是讓霍思琪難堪且還將霍家的所作所為揪了出來。這次他中間插手也是偶然,沒想到能取到這麼好的結果,而且此事還幾乎沒動用自己的人手。換了盆花又換了個太監,這次的事情讓他深深地認為,把關好整個後宮果然是有利的。不然的話,誰知道那群看起來溫馴的女子之中,是不是還有霍思琪這種蛇蠍呢?

眾人返回殿內繼續了封妃大典,等一切事宜妥當,溫儒明將孫良敏與齊嬪留下一起整理後繼事宜,太後自然也沒有再多插嘴。

一回到養性殿,喬珺雲就扒在了太後的身邊不離開。太後開口想勸她先回去歇會兒,她就撒嬌似地小聲說道︰「皇祖母,雲兒為了抄佛經已經好幾日都沒有出過殿。您就準了雲兒在這兒呆著吧。雲兒保證不多說話好不好?」見太後還是不松口,只能轉折道︰「那雲兒去御膳房為您準備幾樣點心吧,正好您不是還沒用膳呢嗎?雲兒這就去,馬上就回來。」

這次太後沒多想。淡淡的點了兩下頭不怎麼熱絡的說道︰「好,不過你要小心著點兒,御膳房里面的刀具很多,千萬別刮了踫了。」

喬珺雲重重的點了點頭,向外走的時候還瞥了眼淚都快出來的霍思琪一眼,暗道︰叫你自作自受!溫儒明這點兒小把戲也就是擱在你的身上吧,簡直愚蠢極了。太後肯定也是看出來了,不然的話怎麼會繃著一張臉呢?如果想要幫霍思琪登上中宮之位的話,那麼一向護短的太後肯定是會好聲好氣的幫忙辯解和求情的。

不過此事喬珺雲的確插不上手,暗地里開心一會兒太後母子關系有了縫隙。就徑直向著御膳房而去。到了御膳房的時候。里面忙忙鬧鬧的沒有一個人能閑住腳。她一到門口。立刻就有個打下手的宮女迎了出來,好聲好氣的說道︰「還請郡主再等等,太後娘娘的膳食都已好了,只是還有兩道沒裝盤。馬上就好。不如郡主先隨我去旁邊坐一坐,喝杯茶水可好?」

喬珺雲貌似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道︰「本郡主還想著親手為皇祖母做一份點心呢,看來是沒地方能讓本郡主大展身手了。」

宮女當即就笑道︰「郡主果然孝順,還有一間小廚房是空著的,郡主如果不嫌棄有些髒亂的話,就與奴婢一起過來吧。」說著,就引著喬珺雲從御膳房的側門走了進去。

喬珺雲帶著彩香跟在那宮女的後面,繞過了忙碌的御廚們之後,就來到了一間略顯雜亂的小廚房。里面廚具倒都是洗干淨的。就是沒有什麼食材。這時,那宮女又問道︰「不知道郡主要做些什麼吃食?太後娘娘的膳食馬上就要送去,更何況一大清早的,恐怕太後娘娘是吃不下太過油膩的點心的。正好早上泡好的上品燕窩沒用光,不如郡主做一碗冰糖燕窩出來?」

喬珺雲看著這些鍋灶廚具。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暈,沒什麼力氣的說道︰「如果今早上沒有為皇祖母準備冰糖燕窩的話,就拿來讓本郡主做吧。」說著,身子忽然晃了晃,鼻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這種味道不似食材發出來的,她懷疑的看了那個正在關門的宮女,嘴巴一張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後頸就忽然猛的一痛,不待做任何反應就昏了過去。

倒下去的眼角余光中,瞄見彩香也被如此對待,登時一顆心就高高的提了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喬珺雲醒過來的時候身處的環境就是一片漆黑。她心慌的在周圍試探的模著,幾乎是立刻就模到了彩香。她略微松了一口氣,卻忽然覺得不對勁兒。

皺著鼻子嗅了嗅就有一絲血腥味道飄了過來,她思及當時是被人敲了悶棍,也沒時間去想誰那麼大膽敢在宮中劫持自己,連忙的將彩香抱了起來,雙手試探性的模到彩香的後腦,卻只模到了一陣黏膩——幾乎干涸的血跡!

「天啊!快來人啊!」喬珺雲在黑暗之中大聲呼喚著,可是聲音在空曠之中回蕩著,卻久久沒有人應答。

「來人啊,是誰將本郡主帶來的?你們想要什麼就說啊!」她想要拖著彩香去找出路,結果剛剛挪動了幾下就觸踫到了空間的邊緣,材質似乎是土。她又向著其他方向試探了幾次,這才發現這里的空間狹窄的很。除了她與彩香之外,頂多只能再進兩三個人!

喬珺雲不知道喊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嗓子都啞了,也緊緊地摁著彩香腦後的傷口,聆听著彩香越來越微弱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彩香你要活著,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

「吱呀」一聲,猶如救贖世人般的一條線裝光亮從頭頂照射下來,喬珺雲眯著紅腫的雙眼,昂起頭來只能看清那道門離自己與彩香似乎很遙遠,她總算明白自己二人這是在哪里——地窖。

隨著陽光傾瀉進來,喬珺雲也漸漸看清了這里具體的情況。周身的面積十分狹窄,地上的土地還有些濕潤,似乎剛剛挖出來不久。而上面那道帶來陽光的門,距離她們也足足有四五米高。她不確定這里是準備來做什麼的,但卻明白這里很有可能就是她與彩香的葬身之地。她難掩驚喜的緊緊抱著彩香說道︰「彩香你快看。有人開了地窖的門,我們肯定會得救的。」

可是當地窖的門被打開之後,喬珺雲卻失望了。因為逆著陽光掛著滿面的淚水向上望著,結果卻根本沒有在地窖上面看到任何的人影。她慌亂的低頭看了彩香一眼,發現她臉頰與嘴唇慘白,好在呼吸雖然微弱但還是平穩。

她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干澀的喉嚨,嘶啞的喊道︰「有人在嗎?快放我們出去吧,彩香她受了傷需要醫治啊!你們綁我們來是想做什麼?有什麼條件你們就趕緊提出來啊!」

喬珺雲連著喊了四五遍,確定了現在應該到了晌午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人回應。她心中是又氣又急。不再將希望寄托在地窖上面可能躲藏起來的人。而是將視線在上方的土壁上。試圖找到能夠助她們二人爬上去的凹陷。結果無疑是失望了,地窖被挖的很是整齊,除了一些土坑之外,並沒有任何太過明顯的凹陷攀爬處。

懷中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冷。喬珺雲打了個哆嗦後才忽然發現氣溫似乎下降了許多。思及現在已經將近十二月,如果再這樣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想必不出一個時辰彩香和她都會丟了性命!

喬珺雲低下頭發現彩香的衣服有些單薄,本想將懷里的暖爐塞到她的懷里,結果卻發現暖爐已經涼了。她一咬牙,將今天早上彩香親自給自己穿上的杏黃色夾襖月兌了下來,快速的給彩香蓋在了身上。她呼吸了幾下卻覺得更加冷了,抬眼往上一瞧,卻不經意的發現了輕飄飄落下來的點點雪花。她的身子頓時僵硬了。

她現在完全可以確定,將她們綁來的人一定不是有所求,只是想要害死她們而已。不然的話,又怎麼會在馬上要下雪的情況下,將本能夠遮擋住冰雪的地窖的門給打開了呢!

喬珺雲的眼神漸漸變得陰翳。她小心的將彩香放在地上,撕下了一塊裙角墊在她腦後早已停止流血的傷口上,站起了身來喃喃自語道︰「看來只能靠自己了。」接著,她輕輕的拍了拍彩香的臉蛋,呼喚道︰「彩香,你快醒一醒,彩香?」

也不知彩香是否感受到了喬珺雲的恐懼,她無力的將眼楮微微掀開一條縫,費力的吐出一句話,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若不是彩香說話時的口型變幻的太過緩慢,喬珺雲說不定也不能明白她在說些什麼︰「郡主,您、您沒事吧」

喬珺雲含著淚水用力的搖了搖頭,啜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去了御膳房的話,你也就不會被我牽連。好了,你保持著清醒別說話,我一定會帶你逃回去的!」

彩香輕輕的眨了下眼楮,就仿佛已經耗費了全身的力氣。

喬珺雲沉下一口氣,對著彩香冰涼的手心呼了兩口熱氣,確定了彩香還能再等上一小會兒時間之後,看著彩香青紫的嘴唇,不禁的懊惱今早為何要拒絕了那件狐皮大氅。她沒有多想的就將還算厚實的公主服外衫月兌下來蓋在了彩香的身上,幸好天冷,她多穿了一層,不然此時恐怕就要只著單薄的褻、衣、褻、褲了。

她閉緊了眼楮再睜開後,表情堅定的走到了不過幾步外的土壁前,將左手扣在一處**出來的硬土上,另一只手則是在尋找其他的下手地點。雙腳緊緊地蹬在土壁上,往上爬了幾下之後,卻猛然發覺再沒有足以下手下腳的地方。她瞄了眼自己凍得發紅的指尖,沒有多猶豫的將手更加向上伸去,用力的抓住了那塊並不算太堅硬的土結,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咬著牙關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了約莫一米半的時候,喬珺雲就覺得有些力竭。她喘了兩口粗氣,不得不再放開嗓音大喊道︰「快來人啊!有人在嗎?底下有人受傷了啊!」

仍舊無人回應,喬珺雲只能用已經冰冷的雙手繼續攀爬,忍著害怕向下看了一眼,難過的喊道︰「彩香,你還醒著嗎?」

彩香的眼楮幾乎再撐不住,但那個狼狽的試圖攀爬的身影還是落在了眼底之間。她心中酸澀難過不已。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發出輕輕的一聲「嗯」!

听見彩香的聲音,喬珺雲頓時覺得安心不已。她不得不慶幸這個地窖似乎是剛挖的,所以這地下幾米的土層還算是松軟。但即便如此,她也覺得十指指尖刺痛不已,她忽略了滲出來的血絲,極力的想要找到下一個落手的地方,以免等會兒力氣支撐不住,會讓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自己再掉下去。

忍著刺骨的寒風以及頭頂上是不是飄落的冰涼雪花,喬珺雲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攀住。一定要爬出去。一定要找人來就彩香。

可是雖然她的意志仍舊堅定。但是神智卻漸漸的有些模糊,唯一還記著的就只有緊緊抓著手下的泥土塊,向著發出光亮的窖口不能停歇。足足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喬珺雲也不過再次向上爬了一米左右。越往上面爬。上面部分的泥土就越來越僵硬。喬珺雲漸漸的有些扣不住,就只能試圖讓指尖陷進土里,這樣才能保持住。

可之前兩米半的幸運似乎已經告別了喬珺雲,她雙眼昏花的情況下錯抓了一塊軟土,左手猛的抓碎了土塊,她的整個身體都只依靠著右手懸在石壁上。她聲嘶力竭的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能救一救我們啊!」

右手受到身體的大力牽扯已經堅持不住,緊緊的抓著硬土的指尖被磨出了血,指甲也斷裂了!就在這個時候,帶來陽光與冰雪的窖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遲疑的向下看著道︰「怎麼听到里面有人在求救誒呀,這、姑娘你怎麼在這里啊?是不是一不小心掉下去的?」

逆著光線,喬珺雲看不清上面的人的模樣,只知道似乎是個老婆子也無法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但好不容易來的救命稻草她自然不能放過,驚喜的想要大喊。但因為嗓子受傷,吐出來的聲音卻十分輕忽︰「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是被人綁到這里來丟下來的。下面的彩香她受了傷,很快就要不行了!你救救我們好不好,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一定會感激你的!」

因為求救的想法太過急切,喬珺雲竟是超常發揮的一口氣將話都說了出來!

上面的婆子沒有過多猶豫,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說道︰「姑娘你先等等,老婆子我這就去找人來幫忙。你別怕啊。」說著,年邁的身體就邁著急促的步伐匆匆走遠。

喬珺雲只能懷抱著希冀,希望那個婆子很快會帶人來!她喜極而泣的向著下面喊道︰「彩香,有人來救我們了!你別怕,我們馬上就能得救了!彩香彩香!」她低下頭卻發現彩香不知何時閉上了眼楮,似乎已經沒了氣息。心神恍惚之下,她再也支撐不住右手的力氣,瘦小的身子快速的墜落。

幸好,她攀爬之前將彩香挪到了靠里面,能夠躲避一下冰雪的位置,所以才沒有砸在彩香的身上!

「嘶」喬珺雲顧不得渾身上下的痛,連滾帶爬的到了彩香的身邊,顫抖個不停還在流血的手指往彩香的鼻間一探,在感受到那股幾乎弱的不存在的呼吸之後,眼淚更加洶涌的流了出來!她抱住了彩香冰冷的身體,似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她只能用嘶啞難听的聲音喃喃道︰「彩香你要撐住啊,馬上就要有人來救我們了,你一定要支撐下去,我不能沒有你啊!」

彩香的臉上很是平靜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喬珺雲捧著她的臉,相互抵著額頭,淚水滑落而下正滴落在彩香的眼角。

上輩子一起經歷的那些過往,全都在她的腦中浮現了出來。

「彩香,你還記不記得?嗯?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喬珺雲緊繃著嘴角不讓自己嚎啕大哭出聲,對于現實已經茫然的她,錯亂的混淆了兩輩子,悲痛不已的哭道︰「我跟你說要借你的命一用,可你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還勸我不要貿然行事,將自己的命也搭進去。嗚嗚,我上輩子就對不起你。這輩子本想要好好補償你的,可是我卻總忘記一直跟在身邊保護我的就是你只有你,才是完完全全對我好不包含任何意圖的。唔,你醒過來好不好?等你醒過來我一定要好好對你,我不要再讓你跟在我的身邊受苦。」

喬珺雲忽然趴在了彩香的耳邊,小聲地哭泣道︰「我給你說個秘密吧,你和彩果的賣身契我早就偷偷地燒了,但是我卻舍不得你們,自私的讓你們陪著我過了這麼些年。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了。你喜歡去哪里都好!你可以嫁人。你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你可以平平穩穩的過完還沒開始的一生。好不好?你回答我,好不好啊!你要是一個人害怕的話,我可以讓彩果陪著你走,你們從小到大都是在一起的。你們一定能夠相互扶持過得很好的彩香,你說話啊!求求你給我個回答好不好!」

「姑娘,老婆子帶人過來救你們了!他們這就把板子和繩子放下去,姑娘坐上板子之後一定要緊緊抓著上面的繩子,小心別掉下去了啊!」蒼老的聲音略顯急促,高聲對著地窖下面呼喚著。

喬珺雲抽噎了一會兒,想要開口回答,卻發現嗓子里發出來的聲音跟蚊子叫似地,上面那麼遠怎麼可能听到呢。她看著漸漸被放下來的厚實板子。等板子落地之後,就拖著彩香爬了過去,將彩香放在只能容的一人的木板上,用上面過長的繩子幫她固定好之後,就吃痛的拽了拽那兩根拴著板子的繩子。以示已經準備好了。

上面的人察覺到連忙就合力拉扯著,磕磕絆絆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總算是將木板拽了上去!

可是,等定晴一看上面的人時,卻發現躺著的姑娘幾乎快要沒了氣息,登時嚇得還以為見鬼了。

也是那個老婆子沒說清楚,只說老王家的地窖里掉進了姑娘,卻沒說是兩個人。因此,等她眯著老眼打量一番之後,才嚴肅地說道︰「快去請王大夫給這位姑娘診治,另一位姑娘可能是又掉下去,先將這位快不行了的姑娘送上來的!你們這些小娃子還愣著干嘛,趕緊救人啊!」

有人已經看到了那姑娘身上圍著的衣服是杏黃色的,他們這個王家村雖然有些貧苦,但也是清楚這種杏黃色可是只有皇家人能穿的。當即,摒了害怕的想法,匆忙的將木板再放了下去。

也就是這麼個功夫,喬珺雲听到上面的人討論著給彩香找大夫,原本憑靠著意志力支撐者的神智就開始有些模糊。她再次看到了放下來救人的木板,用指尖鮮血淋灕的雙手支撐著,勉強爬上去之後,卻發現自己右小腿似乎骨折了,剛才那番在地面上爬行而引起的摩擦,帶來的錐心刺骨般的疼痛讓她頓時昏厥了過去。

上面的人一感覺模板一沉,就沒多想的往上拉扯。因為地窖有些深,背著陽光難以看清下面的情況。所以當喬珺雲被拉到只距離窖口不到一米遠的時候,才被人發現她的身子半懸著,已經昏了過去。如果不是雙手緊緊地抓著兩側的繩子的話,恐怕就要再次摔下去,到時候有命沒命可就難說了

喬珺雲昏昏迷迷之中,只覺得周身漸漸變得溫暖起來。除了偶爾仿佛隔著一層紗的痛楚之外,她簡直覺得自己仿佛身處雲間,飄飄蕩蕩的沒有歸處,那些恩恩怨怨仿佛也與飄雲般消散。

仇怨?仇怨又怎麼可能輕易消散呢?幾乎陷了進去的喬珺雲忽然升起了這個疑問,她心中藏著什麼樣的仇恨來的?是兩輩子家破人亡,家人全都被太後與皇上害死的血海深仇

王婆婆正給包扎完傷口的喬珺雲擦汗的時候,就發覺她的身體忽然抽搐了一下,隨即又很快的平復了下來。她有些擔心,就去了旁邊的屋子找到王大夫問道︰「那位姑娘睡得很不安穩,剛才還抽搐來的,該不會有問題吧?實在不行,咱們還是趕緊報官,讓他們將這兩位貴主給接走吧?人救上來了本是好的,如果反倒因為咱們落下了病根反倒不美。」

王大夫算是個赤腳醫生,在只有四百多人的王家村很是有威望。不過今日他的確也心里沒有底,听到了王婆婆的話雖然是代表著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但為了不出差錯還是點頭道︰「也好。里屋的那位摔傷了腿,我雖然幫她整了位置還包扎好,但就怕哪里出了差錯會讓她落下殘疾。這種傷勢必須要盡快處理也不能受顛簸,讓人去報官順便將狼莞城最好的大夫請來吧!」

「誒,那我這就讓虎子他們幾個去!」王婆婆轉身就要往外走,王大夫卻忽然補充了一句︰「等等!你們什麼信物都不拿肯定不會被相信,她們來得莫名其妙還被丟下了王二麻家的地窖,說不定另有蹊蹺。咱們現在也不清楚躺著的人是誰,不過黃色的衣服還繡著鳳凰,說不定就是哪位公主!之前我看屋里那位頭上戴著那麼老大的一顆珠子。你讓人帶去官府肯定會被重視的。對了。一定要找幾個穩當的老實人過去報官。可別找那些子不著調的!」

王家村地處較為偏僻,消息自然不算流通。除了知曉現在是宣明帝年間,但卻不清楚宮中有幾位公主,更別提听到過喬珺雲的名聲之類的。

王婆婆重重的點了點頭。邁著不算太輕便的腳步走進了屋子,輕手輕腳的將喬珺雲頭上的發冠摘了下來,拿著就出去找了三個漢子,都是看起來老實但也懂得人情世故的那種

王家村雖然隸屬于狼莞城的範圍,但卻在早年的時候為了規避狼群,而與狼莞城主城拉開了不近的距離。雖然那三個漢子趕著牛車腳程都挺快的,但還是花費了一個時辰才到了狼莞城。

這狼莞城很是熱鬧,但三個漢子卻沒有絲毫的心思四處觀看。他們拉著牛車先進了城,想要找人打听官府在哪里。就直接攔住了正迎面走來巡邏秩序的官兵!

為首的官兵嚇了一跳,待得看清攔路的是三個農家漢子之後,有些不悅的皺眉道︰「干嘛攔路?有事情就說!」

王鐵柱沒有被嚇退,嘿嘿的撓頭笑了兩聲之後,有些傻呼呼的說道︰「我們是王家村來的。想要找官老爺可是卻不知道衙門在哪里。這位官爺能不能幫忙指點一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官老爺說。我們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官老爺看到一定很快能明白的。」

為首官兵年不過二十,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忽然將視線緊緊的定在了王鐵柱右手上緊緊攥著的小包裹里面。從形狀來看不像是干糧,他自以為想到了三人的來意,露出了笑臉兒說道︰「你們沿著這條路直走,在前面二來包子鋪那里右拐,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看到衙門的。勸你們一句,有事是為了那件事情而找官老爺的話,還得低調點兒,千萬別走正門,也別擊鼓。」

王鐵柱茫然的點了點頭,道謝之後,與另外兩人就按照那個官兵的話往前直走。王大治湊在兩人的身邊,有些遲疑的說道︰「以前咱們也不是沒听到過狼莞城的縣令是個壞蛋,咱們拿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那麼大的珠子還用金子包著的發冠肯定值錢。你們說說,萬一縣令見財起意,將東西自己留下不往上面報可該怎麼辦?」

「你想的也太多了,躺在王婆家里的哪里是普通人啊!」王大宇小聲地說道︰「不過剛才那個官兵說話的態度很奇怪,不如咱們先打探一下再做決定吧?」

三人走到二來包子鋪的位置,對視了一眼之後,王鐵柱就走上前憨憨的問道︰「包子幾文錢一個啊?」

二來子頭也不抬的說道︰「兩文錢,肉餡多多香的很呢,最重要的還是我二來子的包子個頭夠大,一般的漢子吃上兩個就能飽!」

王鐵柱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掏出了兩文錢遞了過去道︰「先來一個嘗嘗味道。嘿嘿,還想跟兄弟打听個事情,也不知道官老爺現在還在不在衙門里面,我們有東西要給他看」

「嘖,又是拿著那些老物件兒來換錢的吧?」二來子了然的說道,一手接過錢一手包了個包子遞了過去,低著頭小聲道︰「如果說只是為了換幾個銀錢花花,拿給郎大人自然劃算的很。但你們去衙門之前最好還是先找家古董鋪子幫忙看看,可記著點兒別去瑯琳閣,那可是郎大人的產業。如果被郎大人發現了是價值高昂的好東西。你們卻想賣給出價更高的人,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誒喲,謝謝兄弟了。」王鐵柱心里有了撇,拿著包子就走回了王大宇二人的身邊,說道︰「看來那位郎大人特別喜歡老物件兒,跟咱們應該沒關系。不過,咱們還是得走衙門的正門。」

「嗯,走吧!」王大治接過王鐵柱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後又遞了回去,點著頭說道︰「不錯,還真挺好吃的。就是兩文錢還是貴了點。三文錢兩個還差不多」

三個人拉著牛車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衙門口。張望了一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之後。王鐵柱才上前跟守門的官兵說道︰「這位官爺,我們有事情要跟官老爺說!」

「去去去,想要換錢花走偏門,不知道行情來胡鬧什麼!」守門的士兵脾氣不太好。直接就推了王鐵柱一下,卻不想王鐵柱忽然就跌坐在了地上,手里拿著的包袱也掉在了地上,一角金色很明顯的顯露了出來。

另一個守門的士兵見了眼神一閃,他怎麼覺得上面的花紋好像是鳳凰呢?他揉了揉眼楮,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連忙將撿起東西的王鐵柱扶了起來,笑道︰「我兄弟脾氣不好,大哥千萬別生氣。來來來。你們將牛車留在外面我幫你們看著,你們趕緊去吧。」說著,就敲了敲大門,示意讓里面守門的士兵將門給打開

王鐵柱三人看到了年不過四十白面短須的郎大人,他也不廢話。直接把發冠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打開一邊說道︰「今個我們村里的王婆婆去王二麻家送東西,結果在打開的地窖里發現了兩個姑娘。有個姑娘帶著這個發冠,現在受了重傷正昏迷著呢,還有另一個姑娘披著杏黃色的衣服還繡著鳳凰,差點兒就死了好不容易給救回來的。王婆說村里的大夫肯定不如城里大夫的醫術高明,就讓我們拿著東西來看看,那兩位受了傷的姑娘是不是皇宮里頭的公主,還讓我們請您帶上最好的大夫趕緊去,那位姑娘的腿折了,雖然包扎了但卻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呢。」

「等等,你先等等」郎大人有些抖得將發冠拿了起來,仔細打量後確定是宮里的手藝,且上面瓖嵌的據說是碧波公主贈送的南珠,心中連連呼道︰上天果然是眷顧我的,這麼大的功勞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郎大人猛的站了起來,嚴肅地說道︰「快帶我去你們村子,你們救上來的正是宮中的雲寧郡主,是鎮南大將軍喬武遺留在世的嫡女!快,師爺你趕緊將狼莞城最好的大夫召來。帶上大夫咱們趕緊去救雲寧郡主,此事萬萬耽誤不得。」說著,他忽然頓了頓,有些警惕的問道︰「你們來的路上可還跟別人說了這件事兒?」

王大治愣了一下,隨即道︰「沒啊,只是跟一個官兵打听了一下衙門的位置,往常我們進城賣東西也只是在城門口的集市那一左一右轉悠的。我們只說有東西要給你看!」

「好好好,既然如此咱們立刻動身!」郎大人興奮的臉都有些紅了,他不得不慶幸宮中壓下了雲寧郡主失蹤的消息,要不是他得到了黃家的叮嚀,恐怕見到這寶貝發冠也只會想辦法收為己有,而錯失了立大功的機會。想想,防備甚嚴的皇宮竟然會丟了雲寧郡主和她的婢女,這說明絕對是有內鬼的!只要他立下了這個諾大的功勞,升官加祿絕對是妥妥的啊!

正因為想著獨佔功勞,所以郎大人並沒有多帶人去的打算,未免走漏風聲他只帶了自己的十多個親信,坐了頂普通的轎子,就匆匆出城按照王鐵柱三人所指的方向奔著王家村而去。

王鐵柱他們雖然覺得郎大人只帶了十多個人,恐怕不能保護剛剛得知身份的雲寧郡主,但是他們三個著急去趕牛車,就只能讓心急的郎大人一行人順著來時方向先走。等他們三個暗自嘀咕的出城之後,就已經落在了稍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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