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第四百五十三章 問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喬珺雲靠在榻上,只听彩果氣憤不已的道︰「這個福兒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留著她還有點兒用,直接把她也送宮里去!哼,讓她嘗嘗宮里那些嬤嬤的本事,她就能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不知好歹了!混賬東西,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用處嗎郡主,您可一定不能留著彩果這條命了,她真是太不要臉了,簡直是在欺負人!哼,那個吳刑官離開之前還跟奴婢打招呼呢,您看要不要請他過來先讓福兒嘗嘗苦頭?」

「好啊!」出乎彩果的預料,喬珺雲直接就應了下來。天知道剛才看著福兒在自己面前得寸進尺的時候,她多想一巴掌扇過去,再拿牛筋鞭狠狠的抽死她!賤人還想要命,找閻王爺去說吧!

彩果有些傻眼,但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附和道︰「那奴婢這就派人去請吳刑官?不過讓他來咱們府里收拾福兒不太好吧?萬一見血了的話郡主您可是正需要安靜養身體的時候。」

「沒事兒,你之前說的那個吳刑官」喬珺雲的眼神晦暗了一下,隨即道︰「像是他那樣的刑官,肯定有得是讓福兒吃透了苦頭卻不見血的法子。跟他說一聲也無需太過,至少讓福兒留著說話的力氣。」

「好的,那奴婢這就去。」彩果可以說是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彩香則是有些遲疑的道︰「郡主,你想要怎麼處罰跟奴婢們說自己動手多好。像是那種刑官,身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煞氣,萬一被過到您的身上可就不好了。而且那個刑官還是之前差點兒剮了福兒的,若是叫外人知道了,恐怕會有想法的。您的聲譽最重要,還是別找他了吧。」

事實上,既然在彩果離開後才提起此事,也是彩香自認為無法阻攔。只是分析一下說道說道而已。到時候如果真有人敢亂嚼舌根,她肯定是第一個沖出去找人算賬的——福兒那是罪不可赦。

倒是喬珺雲听了彩香的話之後,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聲譽這種抓不到的東西,如果有人蓄意幫你敗壞的話。恐怕是永遠也無法變得清白的。我覺得我可能是對福兒太溫柔了,才讓她自以為是的敢跟我討價還價。而且,對外那麼小心翼翼的,反而讓人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她摩挲著腕上的玉鐲,表情生冷道︰「以前就算了,現在一時大意被人害成了這個樣子,我再軟和下去說不定就要被當成面團隨便揉捏了。不過是一個福兒罷了,哪怕我真的要她以命來償,只要不用凌遲那樣的極刑,就沒有人能挑出錯來。就連那些所謂的言官。也無法挑錯!」

彩香听明白了,郡主是還記著當日那群言官上門叫囂,弄得郡主被巫蠱女圭女圭弄得幾近吐血的時候,仍舊是不依不饒的仇怨了。說的也是,即便那些言官再次受人指使、根本不夠自清的上門來污蔑亂言。郡主處置差點了害的她的福兒,誰也不能站出來質疑指責,不然的話,不需要太後假模假式的說什麼,她就能擼著袖子帶人去把他們家給砸了。

想起那些言官,彩香忽然來了精神︰「郡主!算來也有半個月了,那些言官自從被皇上的旨意禁足之後。的確一直都沒有出門。不過私下里他們之間還有往來,似乎在計劃著什麼。您看,當初他們自詳付竹墨是個毫不知忠孝的愚蠢婦人,可是自從皇上派人將付竹墨看起來,他們就連個屁都不敢放了。他們自己認為自己清高,私下里還不一定有多少齷齪事呢。咱們要不要查一下,然後讓他們丟光臉面?」

喬珺雲眼前一亮,點頭稱許道︰「這個好!他們哪里算得上是言官,不過是一群拿著令箭為非作歹的牆頭草罷了。這次他們從本郡主這里撞了釘子,但肯定小肚雞腸的記住了。咱們就主動出擊一次。好好看看這些‘大人們’有什麼光輝的歷史,能讓百姓口中談論的本郡主,都換成他們的那些秘密。這樣,你派出去兩個侍衛,讓他們喬裝打扮一番,先去民間打探一下他們是否曾有什麼似是而非的謠言,再查查他們的家里是不是有為非作歹的親戚。到時候三分真七分假的渲染一番,想辦法宣傳出去,保證不出一日他們的名聲就都要臭了!」

「那行,奴婢這就找幾個面生的侍衛去。」彩香嘴角掛著笑退了下去,打算好好將侍衛們打探回來的消息添油加醋一番,保證要讓那些言官的過往變得精彩非凡

就在彩香剛剛離開不久,九兒一臉慌張的跑進了屋子,見到喬珺雲嘴唇都有些哆嗦道︰「郡、郡主,福兒在柴房里,我去看了一眼,發現她被人刺了一刀,現在流了好多血已人事不省了!」

「什麼?是誰干的!」喬珺雲猛的站了起來,她為了避免福兒耍花招,特意吩咐兩個丫鬟在門口看著,怎麼就會被人給刺了?她的情緒也感染到了九兒,九兒激動地道︰「奴婢也不知道,那兩個守在門口的丫鬟也不知道。還是奴婢去給她送碗水喝的時候,這才發現的。可能是因為之前給福兒上藥的時候她喊得太滲人了,嘴巴被堵結果連呼救聲都沒能喊出來。」

喬珺雲站在原地轉了兩圈,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向外邊走邊道︰「帶本郡主去看看,敢在我的府里傷人,哪怕她是罪人也不能替了我動手!對了,你有沒有派人去請楚御醫?」

「請了請了,奴婢一看到福兒都快死了,就立即讓人去請了。」九兒倒騰著腿跟在喬珺雲身後,一路遇到了不少丫鬟,听到這消息皆是又驚又慌又憤怒,隊伍自然壯大了不少。等到了柴房門口的時候,幾乎郡主府將近一半的丫鬟都跟來了。好在她們沒有向前擁擠,不過僅僅是圍在不遠處也足夠讓人覺得煩躁了。

喬珺雲放眼一看,就見福兒已經被人抬出來放在地上,下面還鋪著一層亂糟糟破布。而躺在上面的福兒已經面無人色,左胸口處的傷口正被翠玲用力地摁著,好歹算是暫時的止住了血。福兒還有心跳。且血已經止住大半,看來是沒有傷到心髒,不過情況也並不算是太妙。

喬珺雲揉了揉昏昏漲漲的額頭,質問道︰「你們是怎麼看著的。中間除了九兒可曾還有人進去過?她現在怎麼樣了,能撐到楚御醫過來嗎?」

「回郡主的話,福兒的血已經止住了,她被刺的那一刀也沒有傷到心髒,應該沒問題。」翠玲還算冷靜的說著,看不出對于福兒的態度究竟如何,反正摁著對方傷口的手可是一點兒都沒松。

「呼。」喬珺雲輕輕呼出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總不能讓福兒就這麼死了。她走到旁邊等著,不一會兒就等來了幾乎是被人拉著狂奔而來的楚御醫,叮囑道︰「一定要保住她的命。這件事情不管是誰做的,都要讓她指認一下,勞煩楚御醫了。」

楚原上前為福兒一搭脈,最近顯得蒼老不少的臉就緊緊皺成了一團。喬珺雲見了立即就問︰「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血倒是止住了。且沒有傷到要害,不過她的脈象卻有些奇怪,偏涼了些可能跟她之前剛剛小產有些關系吧。」楚原不太確定的說著,見福兒躺在地上不利于為她包扎傷口,就道︰「郡主,還是先將福兒抬進去吧。她的傷口還得好好處理一下,她現在陷入昏迷。給她灌點兒熱湯補充一下,應該很快就能醒了。」他可沒敢說喝些參湯吊吊氣,福兒做的那點事兒讓她不配,郡主沒有直接弄一碗毒藥給她灌下去,已經夠讓楚原驚訝的了。

「行,你們看著辦吧。」喬珺雲卻不想多等。自從過來這里她就覺得頭暈目眩,就連胸口也堵得慌。她轉身要走,卻忘記了自己正站在一旁而不小心踫到了一旁的樹叢。她無奈的撫頭想要轉身離開,腳下卻忽然踩到了一個較硬的物件兒。她的腳步一頓,反而向後退了兩步。低頭看去卻見地上竟是有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清透,最重要的是竟然是青靈玉的!

九兒動作快反應也快,蹲下去將玉佩撿起來之後,遞到喬珺雲面前咂舌道︰「郡主,這玉佩怎麼不像是您的那一套里面的啊。您的那一套似乎沒有玉佩的啊。」

喬珺雲的表情漸漸染上了凝重,伸手接過了玉佩在手中摩挲了幾下,確定了不是作假的東西,心情愈加沉重︰「的確不是本郡主的,不過落在這里,也不可能是你們掉的碧波呢?」

九兒愣了一下才回答道︰「碧波公主之前就出去了,說是要去品鮮樓吃點心,順便給您帶一些回來。不過碧波公主也沒有青靈玉的首飾啊,都是戴南珠的」

喬珺雲看向那兩個守在福兒門口的丫鬟,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氣︰「你們確定沒有人過來?那這玉佩是怎麼回事,這可是掉在了正門口,而不是窗戶後面!」

兩個丫鬟嚇得一哆嗦,害怕的說道︰「郡主息怒!奴婢、奴婢二人中途肚子有些不舒服,就離開了一趟。不過絕對沒有很長時間,頂多就是一刻鐘的時間」

「那你們回來之後,可曾開門看過福兒的情況?」喬珺雲顯然是動怒了,但還是壓抑著盡量溫和的詢問。兩個丫鬟遲疑了一瞬,才緩緩搖頭,急切道︰「雖然奴婢們沒有開門看她,不過、不過福兒還叫痛來著,說是自己身上痛得很想啊!」說話的丫環這才覺出不對勁兒來,福兒的嘴明明是被堵著的,怎麼可能還隔著門跟她們倆說話呢。

一想到這兒,丫鬟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神經兮兮道︰「難道當時凶手就躲在柴房里?可是她的聲音跟福兒一模一樣,根本就不像是別人偽裝的。如果她真的沒走,那又是如何逃走的?」

喬珺雲的臉色陰沉如水,冷哼了一聲揮袖道︰「你們兩個看管不力,讓福兒遭遇他人毒手,險些就丟了性命。處罰押後,先隨本郡主去前院,好好將你們听到的說來。」

「是」兩個丫鬟頓時蔫了的跟了上去,一撥人留下看著還未完全月兌離危險的福兒。另一撥人則是跟著喬珺雲離開。等回到了正堂坐定後,喬珺雲模出那塊青靈玉玉佩仔細打量一番,卻見其不過她半個巴掌大小,但卻栩栩如生的雕了一龍一鳳。其中喻意暫且不論,只說她剛剛用力的踩了一腳,玉佩現在仍舊不見絲毫裂紋。

青靈玉的確較比其他玉質堅硬許多,但問題是再如何堅硬讓她踩了一腳,還貌似咯在了一塊石頭上,都沒有不碎的道理。喬珺雲將玉佩湊近了些,眼神在上面掃視了七八遍,才隱隱發現上面似乎裹著一層不明的透明物質。這種物質既能讓人看到玉佩本身的美麗色澤,又能起到保護的作用,不但神奇又是喬珺雲從未听說過的。

兩個守著福兒的丫鬟跪了半天不見喬珺雲說話。心里越來越忐忑,終于忍不住主動出聲道︰「郡主,當時那個凶手只是模仿福兒的聲音,與我們只說了兩句話而已。別的什麼都沒說。」

喬珺雲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卻沒有了審問她們兩個的意思。這樣珍貴且一定代表著某種勢力的玉佩。哪怕行凶者再如何馬虎,也是不會輕易的掉落,更別提是在倉惶逃離之前掉落的了。

就在喬珺雲想著丟下這枚玉佩的人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舒春臉色奇怪的走了進來,湊在喬珺雲耳邊低聲道︰「郡主,畫像已經送到宮里去了,太後娘娘也看過了。不過卻說這畫像上的人有些眼熟,好像付竹墨也見過,還關系匪淺。太後娘娘還讓侍衛帶回話來,說不要將這張畫像公布出去,以免打草驚蛇。您看」

「就照皇祖母的做吧。」喬珺雲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掃視了一眼跟進來的丫鬟。她們立即就退了出去,獨獨留下舒春和綠兒後,她才再次開口道︰「看來福兒的話並不完全是假的,這個女人跟付竹墨有關系不說,竟然還可能是教了福兒巫蠱之法的。可以說極其危險。而且福兒剛剛將她給抖了出來,福兒就被刺傷,說不定也有一定的關聯。多派幾個人去看著福兒,興許那女人還會出現。一定要護住福兒,不能讓她被殺了,不然咱們連好不容易模到的邊角也要丟了。」

「奴婢省的了。」舒春緊繃著小臉應了,又將太後托人帶的一些話跟郡主說了,又說了太後差人送了多少大補之物過來,就退了出去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期間被灌下無數碗湯湯水水的福兒總算是蘇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就覺著鋪天蓋地的痛楚向著自己襲來,尤其是胸口處更是一陣劇痛,讓她立即就想起了自己遇見了什麼事情。她坐起不得,發現房頂還是在柴房,而自己又躺在木柴和稻草鋪就的‘床’上,明白自己這是獲救了,立即就扯著火辣辣的嗓子喊道︰「有人嗎?有人要殺我,我要見郡主!」

翠玲率先沖進了柴房,手里還端著一碗熱粥。一看到福兒清醒了過來,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冷哼了一聲,道︰「郡主知道你被人刺傷了,托我問你凶手是誰。這會你不會還想著隱瞞吧?」

「怎麼會!她可是要殺我的!」福兒激動大呼大喊著,想要掙扎著起來卻牽動了傷口,讓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再次崩開,疼得她眼淚都掉了下來,卻還在叫道︰「就是她!之前教給我巫蠱之術的女人,就是她過來殺我的!她從正門走進來的,後來听到有人回來才從側後方的窗子逃走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快,趁著我還記著她長什麼樣子,趕緊讓我見到郡主!」

翠玲覺得她這話頗感怪異,微微皺了一下鼻子,就端著粥轉身出去道︰「你等著,我這就跟郡主說你已經起來了。不過郡主會不會來我可不確定。」走到門口隨手將還熱著的雞蛋粥塞到了小丫鬟的手里,說道︰「我看福兒喊得中氣十足,是不需要吃這個補的。你吃了吧,別浪費了。」

小丫鬟正巧是不太愛吃雞蛋的,不過睨見了福兒吞咽著口水的動作,就笑嘻嘻道︰「謝謝翠玲姐姐,我站了半天正好餓了呢!珠珠,咱們兩個一起吃!」

等翠玲離開了,兩個小丫鬟就依靠在門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碗里的雞蛋粥。別說,因為其他人不願意給福兒做粥,這粥還是翠玲親手做的,果然美味也沒有雞蛋的腥味兒。

「唔。真香,翠玲姐姐的手藝真好。」珠珠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故意當著氣得餓得臉色發青的福兒的面說道︰「我還沒吃飽,翠玲姐肯定不止是做了這一碗,我去廚房瞧瞧,再弄碗回來。」

「行行行,您趕緊去吧。不吃還好,這一吃啊,反而還有些餓了!」另一個小丫鬟打發著珠珠離開之後,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忽然笑道︰「饞了吧?就不給你吃,叫你混蛋害郡主!」

「你!」大量失血昏迷了將近半天的福兒,正是月復中空空的時候,眼看著兩個小丫鬟都敢如此欺負自己就想要發怒。不過在發怒之前卻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境地,只能忍耐了下來。

小丫鬟見福兒連還嘴都不敢。愈加得意道︰「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虧你當初還是郡主和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呢。要是你安分點兒,現在怎麼可能落到這步境地呢。哼,我不跟你說這些了,跟你說話我都覺得掉價呢。要不是你現在受了重傷,郡主又說了要留你一條小命的話,我現在肯定要扇你幾巴掌。叫你還敢跟郡主討教還價!」

听了這番話,福兒的情緒愈加陰郁。她陰沉的緊緊盯著那個小丫鬟,時間久了小丫鬟也有些被她吃人的表情嚇怕了,想起大家都說福兒還懷過鬼胎,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連忙走出了柴房。

福兒的眼神仿佛黏在了小丫鬟的身上。哪怕她走出了門仍舊不將視線挪開。她甚至還恍惚間看到一股黑氣向著小丫鬟的身體飛去,在對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彈入了她的體內。莫名的,就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一直緊繃著抬起的脖子再次落在了稻草上,陰滲滲的笑道︰「呵呵呵。連個小丫鬟都能欺負我了。」

小丫鬟听到福兒的話,就覺得脊背上冒出一股陰涼感,有些害怕的搓了搓手臂,心慌的喊道︰「你鬼叫什麼!趕緊把嘴閉上得了,小心我打你!」

珠珠空著手走了回來,正要跟小丫鬟說話呢,就發現她臉上罩著一股黑氣,頓時驚叫道︰「朵朵!你的臉怎麼了?怎麼黑氣照面,你沒事兒吧?」

朵朵搖了搖頭,愈發覺得身上發涼,雙手環臂越來越近,呼吸急促道︰「不知道、我罵了福兒幾句,她嚇人的笑了幾聲,我就這樣了。嘶,好冷啊好冷,我好冷啊。」

「別怕別怕,快讓我看看!」珠珠膽子倒是大,上前拉住了朵朵的手,卻被凍得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的身子怎麼跟冰一樣冷?不行,我得去找郡主,讓郡主請楚御醫來!」

朵朵一把拉住了要走的珠珠,牙齒上下打顫道︰「等、等等!這里不能沒人看著,我這樣肯、肯定跟福兒有關系,你找別、別人來,咱們兩個一起去跟郡主說、說」

兩人說話的這空當,正巧遇到翠玲帶著喬珺雲回來。當看到眉宇之間籠罩著一股黑氣,整個人蜷縮著幾乎要跪下還瑟瑟發抖的朵朵時,喬珺雲頓時驚懼道︰「這是怎麼了?快上去幫忙!」

翠玲和彩果連忙上去扶住了幾乎快倒地的朵朵,皆是被觸手的溫度嚇了一大跳,看向珠珠追問道︰「這是怎麼了?發低燒也不是這樣的啊!」

珠珠緊張的都語無倫次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去了趟廚房送碗,沒有粥就空手回來了。然後就看到朵朵這樣子了,她說是跟福兒有關系,福兒好像對她做了什麼。天啊,該不會是巫蠱」

「福兒?」喬珺雲怒意涌上臉,上前兩步後忽然想起身邊還跟著人。腳步一頓道︰「讓吳刑官見笑了。本來本郡主還想著她受了傷不能再給她用刑,不過看來她不太老實,還請您幫忙教訓她一下吧。」

吳刑官面上毫無異色,點了點頭上前道︰「那卑職這就先讓她嘗些苦頭,另外那位姑娘的樣子,與卑職曾親眼見過的邪氣入體有些相似。如果想化解的話,須得用艾蒿煮的熱水浸泡一個時辰,另外還得喝一碗雞血,才能化解了身體里的陰邪之氣。日後不會再受困擾折磨。」

喬珺雲一個眼色過去,立即就有珠珠並另一個丫鬟將朵朵扶回院子里,另有吩咐道︰「再跟去兩個人看著點兒,趕緊讓廚房燒熱水!」接著。又感激的對吳刑官道︰「幸虧有您在,沒想到吳刑官懂得這麼多。」

吳刑官擺了擺手道︰「郡主謬贊了,您不必用‘您’字來喚卑職,卑職當不起,不過就是個刑官罷了。這法子還是卑職听一位前輩說的。您也知道,像卑職做這一行的,總是容易招些晦氣的東西。還曾有人說過,我們這些刑官啊,比一般的江湖術士更清楚什麼是陰邪入體,什麼是人做鬼事弄虛作假呢。」

「哦?看來吳刑官懂得的確很廣泛。正好請您幫忙看看福兒,本郡主好奇得很,她一個重傷在身的人,是怎麼樣跟多多說了幾句話,就讓她身上受了陰氣的。」喬珺雲引著吳刑官走進柴房。

這一進了柴房。二人皆是被那味道弄得大皺眉毛。喬珺雲用帕子捂嘴表現的很是矯情,吳刑官卻很快就適應了過來,笑著對她說道︰「這里腌得很,一股子味道,郡主還是出去等吧。」

喬珺雲沒有拒絕的點了點頭,滿面嫌惡的走了出去,一副嬌生慣養受不了的樣子。吳刑官沒有懷疑。走到了躺在地上的福兒身前,直接從腰間的暗袋里模出了三根銀針,蹲下去對著福兒的指尖就狠狠地扎了下去!

「呀!狗娘養的!你做什麼!」福兒本來听到喬珺雲的聲音和外面的熱鬧後,就立即將面朝內。怎能想到一個人靠近自己之後,抓著自己的手就用針扎,當即難听的破口大罵著看了過去!

福兒這一回頭。卻正好對上了吳刑官臉色陰沉下來的瞬間。看著眼前這個還有記憶的男人,福兒大驚失色的喊道︰「你怎麼在這里!救命!郡主,有人要殺奴婢!郡主,救命啊!」

喬珺雲站在外面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那股不對勁兒的感覺愈發明顯。她忍著心悸隔著屋子回應道︰「你剛才害得朵朵那樣,看來本郡主實在是太過善待你了。吳刑官可是本郡主特意為你請來的,本來他都算是白跑了一趟,偏偏你自作自受唉,真得讓你嘗嘗痛滋味兒了。」

「不要!啊啊!我的指甲!」從福兒的聲音听來就能知道她的指甲遭殃了,慘叫刺耳驚心卻不如福兒親眼目睹自己的指甲被從血肉中拔出來的恐怖。她顧不上胸口的傷,試圖掙扎著。

可吳刑官只是隨手在福兒的脖頸後用力一按壓,她身體內的力氣一瞬間就被抽空,整個人無力的癱躺著,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尖叫聲。眼看著吳刑官手下絲毫不留情的用小鉗子夾住了自己的另一個指甲,福兒只來得及大聲呼救道︰「郡主!就是那個女人要殺我!我看清她的樣子了!快讓他放開我,別傷害我了,問什麼我都說!我都說!啊!」

福兒喊得很快,但吳刑官還是在喬珺雲出聲制止的那一瞬間,眼疾手快的再次拔下了一塊指甲。隨即,對著福兒涼薄的笑了笑,將拔下來的兩塊指甲放到了荷包中,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仇恨的視線落在身上,吳刑官卻沒有絲毫的擔心乃至于害怕。他走出了柴房,是笑著對喬珺雲回稟的︰「看來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拔了幾塊指甲就扛不住了。」

「勞煩吳刑官了。」喬珺雲似乎被福兒的慘叫聲嚇到了,不似剛才回復福兒時的穩重,有些害怕的說道︰「勞煩吳刑官跑這一次,等會兒本郡主會讓丫鬟給您準備些謝禮的。」

「郡主客氣,如果可以的話將福兒的尸體給卑職就是最大的禮物了。」說完,對露出受驚眼神的喬珺雲懊悔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卑職習慣開這種玩笑了。不過,之前沒有剮了福兒,還真是有些可惜呢。不過死了的人剮起來就沒什麼意思了,郡主不必將卑職的話放在心上。」

周圍的丫鬟們因為吳刑官這番‘變態’的話,不約而同的哆嗦了幾下。不過,卻因已經知道福兒又害了郡主府的人之後,再也不會對福兒產生什麼可憐的想法了。

喬珺雲因吳刑官的這番話僵硬了臉。訕訕的笑了兩聲之後,就命翠玲去送他離開了。

吳刑官得了十兩黃金並幾根沾著福兒血的銀針以及兩塊還連著皮肉的指甲,滿面笑容的走出了雲寧郡主府的大門。周圍人家注意到了,知曉他身份的皆是有些怕怕的。覺得雲寧郡主的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將這個最凶殘的刑官請到府里,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不過聯想一下雲寧郡主將那個害她的丫鬟帶回了郡主府,卻一直沒有傳出那個叫福兒的死訊,就又各有想法了。

莫非郡主一直不讓福兒死,就是想像這樣,每天都讓吳刑官來折磨一下,折磨夠了再殺死?——這麼想完之後都得抖抖身體,心想年紀小小的雲寧郡主不至于如此記仇吧?

尤其是那幾個剛剛得罪喬珺雲不久還在家禁閉的言官,皆是有些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了。雖然自身是朝廷命官且沒有被雲寧郡主抓到不用擔心。但誰知道她會不會從別的地方找回來。

外面的一片混亂並猜忌暫且不論,喬珺雲等吳刑官走了之後,就再次踏入了柴房。雖然仍舊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但卻沒有之前那副受不了的樣子。她坐在了小丫鬟搬來的干淨凳子上,睥睨的看著已經有氣無力的福兒。帶了些鼻音道︰「說吧,那個女人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她的來歷,除了這條帕子之外,她是不是還給了你其他的東西?當初的鬼胎究竟是怎麼來的?」

喬珺雲手上拿著一張有些發黃的絲帕,正是之前侍衛去別莊後找到的。上面繡的字還在,繡工很差,甚至還有缺胳膊少腿的字。雖然看得有些難受但還是確定了這東西就是害人的。

福兒沒有被一連串的問題砸的頭暈目眩,略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路後,才低啞道︰「那個女人長著狹長的丹鳳眼,看起來就是個刻薄的。鼻子挺塌的,鼻梁上還有幾點雀斑,配上有些大的嘴巴要多看有多難看。她的確是在奴婢偶然一次外出的時候。遇見了奴婢並鼓吹了我動用她給我的巫蠱之術的。她來殺我的時候什麼都沒說,直接一刀就沖著我的心髒扎了過來,要不是當時我閃避了一下恐怕早就沒命了。被扎傷之後,為了避免讓她發現我還沒死,我就躺在地上裝死她除了那條帕子之外。的確還給了我一樣東西,不過是塊黑色的石頭。她讓我日夜佩戴。趁著那段時間我做了巫蠱女圭女圭,約莫半個月之後,我發現自己懷上了孩子,然後就開始能听到那個鬼胎對我說的話。受鬼胎的指使,我將石頭埋了起來,埋得很深一直沒有去找過。」

福兒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干痛的喉嚨,見喬珺雲沒有回應,就繼續道︰「奴婢當時就覺得那個鬼胎有問題,他似乎很討厭那塊石頭,哪怕是埋起來也離我和嚴言居住的院子遠遠地。除此之外,那女人再沒有給我其他的東西。而且我不但不清楚她的來歷或者底細,甚至自從那次偶遇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說出她的,竟是這麼快的就來殺我了郡主,知道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奴婢都說了,還請您保奴婢一條賤命。以後,奴婢一定真的真的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赴湯蹈火哪怕是明知道有生命危險,奴婢也不會眨一下眼楮猶豫一下的!還請您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戴罪立功。在您抓到了那個女人和她身後的勢力之後,讓奴婢來為您指證她的險惡用心吧!」

「就這些了?」喬珺雲緩緩站起了身,見福兒難掩希冀的看著自己,忽而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問︰「那塊石頭被你埋在哪里了?」

福兒有種感覺,喬珺雲一定是不會讓她活命了。如此一想,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惡意就瞬間冒了出來,不受控制的挑釁道︰「想知道?等你在地下遇見我再說吧!」

喬珺雲不怒反而笑了,沒有制止彩香和彩果上去掌摑她的舉動,轉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彩香彩果過來,讓她享受一下渾身都痛不欲生的感覺再去,去找楚御醫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就還是給福兒判了死罪。直到被灌下毒藥,活生生的被折磨了半個時辰後,福兒才帶著‘總算解月兌了的想法’咽了氣......

就在那一瞬間,回到廂房歇息的喬珺雲感受到了什麼,起身推開了窗子,看著那抹他人看不見的濃郁黑色一閃而過,向著郊外的方向飛去,眼底的深意讓人揣測不透。

「郡主?您還是坐著歇著吧,不要去想福兒了。」彩香上前來攙扶。

喬珺雲順從的離開了窗邊,坐到了床上,目光深沉的對彩香說︰「你覺得這樣如何?」

彩香微微一怔,隨即抿著嘴道︰「是她該死,該死一萬次的那種該死。」

喬珺雲似乎因這話而松了口氣,眼底的神色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ps︰

大家不要糾結耗子起名字的能力了,朵朵和珠珠雖然幼稚了點兒,但貌似還挺好實在不會起名字了,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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