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第九十九章 悔有何用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翡翠目盲,卻仿佛唯獨能看見溫尚武似地,看著他所站的方向,輕輕開口道︰「您可知曉公主為何不直接將候誠與明心公主的事情捅出來,讓皇上為其做主呢?」

「她」溫尚武這一被翡翠提醒,不免的滯住了身形,到了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呵呵。」翡翠似也察覺到了溫尚武的猶豫,一聲輕笑過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公主可真是夠累的,不但要謀劃種種,甚至還要為她走了以後的您與皇後娘娘打算。公主說她今日見過候誠,但是候誠卻讓她再次傷心了。她托我告訴您,等她走了之後,只需將這一切都吐露給候誠听,將她被的那日,候誠卻在事情發生時被明心叫走的事情點醒。至于其後的,就看候誠的的表現。若他表現出了愧疚、仇恨太子一黨那是最好,他定會對皇兄報以贖罪的心態。無論日後如何,但他現在對于皇兄你來說仍舊十分重要。但若他仍舊對明心惦念不忘想必皇兄知道該怎樣才能讓我解恨的。」

聞言,溫尚武愣了許久,聲線被壓得極低,問道︰「清澄她果真是如此說的?」

翡翠並不知道溫尚武正背對著她,只知道連連點頭嗚咽著。

听聞翡翠的哽咽聲,溫尚武只覺得心都要化了。原本想要沖去找候誠算賬的念頭漸漸消散,但他的一雙手卻緊緊的抱住清澄的尸體。哪怕已是冰涼,但他卻仍舊覺得從未有過的煎熬

突如其來的。溫太祖為了暫時緩解戰爭對百姓的困擾,竟將明心公主許配給年近五十的南疆王。就在眾人想著這是否是溫國示弱的征兆時,溫尚武率領三十萬大軍征戰南疆,給正沾沾自喜的南疆造成重創。將南疆王斬于馬下後,明心公主便守了寡。

大溫國的百姓皆以為溫太祖會讓溫尚武將明心公主接回大溫國,好好照顧。但沒想到的是,在南疆大敗的當夜,明心公主自縊而亡,惟留下書信一封。言道︰一時是南疆王的人,便一世是南疆王的人。南疆雖敗,但定將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她先隨南疆王而去,在地下將以靈魂護佑南疆的部族與百姓。期待著,南疆繁榮富華的那一天到來。

不知怎的,明心公主的這封遺書竟散布了開來。除卻已敗的南疆百姓對其崇敬不已,消息傳回大溫國之後,上至文臣武將、下至黎民百姓,俱對其的叛變而唾棄不已。溫太祖為平息眾怒,不得不將明心公主逐出皇譜。終生不得受追封。而太子受其牽連,原本的驕子頹敗,在奪位之中敗下陣來,自此居于自身的王府之中,極少出門。更有傳其受打擊過大、導致精神失常,常常夜半歌唱。喊得竟是已逝的清澄公主的名字。徒然,惹得不少話柄。

而久久被監禁與華光殿之中的錢采女,也在得知其所處的一子一女的下場後,突患重病纏綿于病榻,不過月余的時間,便病逝。這個曾權傾後宮、險些做了太後的奇女子,最後也不過落得草草收場的下場。曾對其寵愛不已的溫太祖,在得知其死訊時,也不過是心中微微一牽動,接著便讓人拉出皇宮。不知是否惦念著當年情。允的早已敗落的錢家將其尸首接回,允許其落得錢家祖墳,也算是一個大大的恩典

在南疆一戰大勝之後,擁護溫尚武的呼聲越來越響。終于,在三年後。自覺心有余力不從的溫太祖退位讓賢,將皇位傳授給溫尚武,其余包括太子在內的六名皇子,俱被封為王。

而溫尚武登基為帝之後,與兄弟間相處甚好,除卻瘋癲不理世事的太子之外,其余五位皇子皆在不同的位置有所建樹。在後人看來,這正是大溫國建國以來,最為和睦的一代

事情追溯回清澄薨後半月,明心被溫太祖下旨賜給南疆王的那一日。候誠突聞此等消息,第一時間便找上了溫尚武,想要探尋一些內情,不懂為何之前還極受寵愛的明心,為何會被貶斥至此,嫁給定將會被大溫國滅掉的南疆王。

溫尚武早在前一日便從溫太祖那里知曉了此個消息,也略微的察覺到了溫太祖對他的態度有所親近。但是,即便這兩件好事都找上他,他卻仍舊沉浸在清澄離開的壞消息中無法自拔。

溫尚武正是心情極度不悅的時候,見將近十來日未見過的候誠,竟然因為明心要被嫁往南疆而來找自己,更覺得殘忍可笑。不由得,控制不住的怒聲道︰「你來就是為這個的?」

候誠一愣,還以為溫尚武是因為他太過關注于太子一黨而生氣,連忙解釋道︰「四皇子別誤會,我只是想著想著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現在明心公主突然受到如此待遇,想來是太子一黨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四皇子,您可得打听清楚事情原委,才好行動啊!」

別听候誠說得好听,實則他會主動找上溫尚武,實在是因為明心與太子早在半月前清澄薨逝後,便斷了與他之間的來往。他現在就是兩眼一抹黑,不得不求上門的。

再說溫尚武听候誠還在掩蓋著他的真實目的,不禁怒從心中來,一個巴掌揮了過去,打得候誠頭暈眼花後,狠厲道︰「放屁!我看你就是在擔心明心那個死丫頭的安危,才會在此時找上門!好啊,還想讓本皇子去打探消息,你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嗎?」

溫尚武的話,猶如一記響雷炸在候誠的耳邊,使得他本就暈眩的頭腦瞬間混亂了起來。他是真沒想到,溫尚武竟然早知他與明心之間的事情。難道他顧不得暈眩感帶來的不適,出聲問道︰「四皇子。難道、難道皇上正是因為知曉我與明心之間的事情,才會將明心」

「啪」的一聲!溫尚武反著手再次扇了候誠一巴掌,滿是失望與痛恨道︰「清澄才剛剛死了半個月,你卻絲毫沒有對其的愧疚與懷念。竟然還有膽找上門來,問明心那個賤人的下落!」

候誠听溫尚武如此侮辱明心、又被打了兩巴掌,頓覺十分氣憤與委屈,心底一直隱藏的紈褲子弟的驕縱脾氣立即涌了上來。他大言不慚的開口喊道︰「明心也是你的皇妹,你怎可如此侮辱她?還有,我早已與清澄公主解除婚約。她的事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好啊、好啊你!」溫尚武被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見候誠梗著脖子一副自己沒有錯的樣子,再也忍耐不住的厲聲質問道︰「與你沒關系?我告訴你,事情與你關系大了!」他一把抓住候誠的衣領,憑著一股不知從哪來的蠻力,硬生生的將候誠提了起來,為清澄覺得不甘的追問道︰「你跟我說,是不是父皇還未給清澄賜婚的時候,你就與明心有了牽連?」

候誠的臉一昂,底氣十足道︰「我與明心偶然相見。明心她懂禮乖巧,我當時對她就有好感。」

溫尚武一口唾沫沖著候誠的臉噴了出來︰「呸!你不要臉!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在父皇為清澄指婚于你的時候,你為何不拒絕?又為何不立即將事情坦白出來?」

听溫尚武如此問,候誠就有些心虛,聲音降了一個調道︰「我、她、明心不是太子的妹妹嘛。我擔心你懷疑我與太子暗有牽連就更何況。清澄是你的親妹妹,若是我當著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的面上拒絕,那不是落了你的面子了嗎。」

「面子?」溫尚武將這個詞嚼了一邊,覺得十分好笑︰「面子頂個屁用!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的隱瞞與誤導,讓清澄受了多大的罪?」

候誠听溫尚武再次提起清澄的名字,有些不耐煩道︰「是是是,我有錯!但是她都不在了,何況她做的那些事情這件事並不能說全是我的錯吧?」

溫尚武听得十分惱火,暴躁道︰「你就是個白痴!你可知道近四個月前你面見清澄的前一天,她遭遇了什麼嗎?」候誠表情一頓皺起了眉毛。但溫尚武不等他開口便揭曉了答案︰「清澄就在前一天被太子玷污,你可還記得那日清澄的神態舉止有何不同嗎?你可知道清澄從你口中得知,你與太子的妹妹明心有染時,她的心有多麼痛苦嗎?還有,你可知曉就是在前一日你入宮與明心幽會的時候。清澄她正在偏僻寒冷的冷宮之中,被太子欺負,等著我們去救她!」

「你、你說什麼?」候誠掙扎著下了地,反而一把抓住溫尚武的衣領,面目猙獰道︰「你是說明心故意將我引開,讓清澄受到如此傷害的?那清澄之後做的那些事」

溫尚武面上浮起的冷笑,看在候誠眼中十分傷人。他似乎是被殘酷的現實打敗,頹然松開了溫尚武的衣領,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我本以為清澄她、還有明心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難不成明心是故意接近我的?是啊,明心公主是安靜性子的,怎麼會學清澄那樣,私服出宮玩耍還遇上了我呢對了,明心還總是有很大的情緒變化,肯定也是在欺騙隱瞞什麼」

溫尚武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候誠在他誤導下,慢慢將明心黑化、而對于清澄的愧疚與懷念越來越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覺得這一幕解恨,亦或是能讓清澄安心。他只覺得,候誠現在這副煎熬的模樣,還無法補償哪怕清澄的一絲頭發!更多的、他想讓候誠背著罪孽痛苦一輩子。讓他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永永久久的承受著心魔的吞噬與折磨

二人皆不知道,清澄與喬珺雲正手牽著手,漂浮在空中看著這個讓人想要視而不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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