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昊一睜眼,就看到正對著他躺著的果、露男子,那男子的眼眸深邃,五官出挑,此刻正滿含深情地注視著錦昊,薄被輕遮住他的下半身,上身一片片……痕跡。
「你是誰?」錦昊呼啦一下坐起身,頭疼欲裂,一時之間想不起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說我是趙無歡,你信嗎?」
無歡笑吟吟地注視著錦昊,天亮後他一直凝視著睡夢中的錦昊發呆,經歷了昨夜,從錦昊偏執的言語與眼神中,他才明白一直以來他苦心想要拋棄的身份包袱才是與眼前這個冷峻男子的唯一牽絆,如果他不再是趙無歡,那他在這個男人的心里,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最後一刻,他放棄了這麼多年來的堅持,無論錦昊接受還是不接受「悅來」這個身份,他趙無歡都無法真正得到幸福。
活在自己的陰影里,余生都為了曾經的自己吃醋發狂麼?一想到就是很可悲。
「你?」韓昊一怔,愣愣地盯著對方。
「如果我說五年前的假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會原諒我嗎?」
「你……你到底是誰?」
「我?呵,我就是——趙無歡!」
「滾出去!」
「什麼?」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叫你滾出去!除了聲音,你們沒有一丁點的相同!」
「我真的是……」無歡想解釋,卻突然想到除了聲音,他真的一點也不像五年前的趙無歡,于是無奈地搖頭苦笑,在錦昊和大部分人的眼中,的確,只有恨極了錦昊,才是趙無歡該有的態度,「你听我解釋……」
「你再靠近一點,斷的就不是你的頭發,而是你的脖子!」
「錦昊!」
「滾出去!」
無歡裹著薄被,里面什麼都沒穿,一大清早,就被錦昊冷聲給轟了出去。
所幸早上的悅來樓異常的安靜,大部分人都在休息,無歡立在門口良久,都沒有被人發現。
龍一身為暗衛老大,當然早就發現了被主子趕出來的人,昨夜秦太尉算計他主子前,曾找他談過話。
「你還想你的主子幸福嗎?」
「……」
「如果想,晚上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現!」
「……」
「你們王妃也死了五年了吧?」
「……」
龍一自始自終都沒有說話,可是,他瞥見了秦太尉得逞的笑,是的,他默認了,贊同了秦太尉那話里話的意圖,如果可以,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當然希望主子可以愛上別人,這天下,換了誰,都是比趙無歡更好的選擇。
所以,昨晚,他一直退守到悅來樓下,等到天亮才上來候著。
無歡並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他轉身緩緩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韓越正好早起練功,在無歡開門進入之前,正好被經過的韓越看到。
「你?」韓越愕然地盯著無歡,無歡被看得紅了臉,立刻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薄被,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連忙推門進去。
韓越抬腳就跟了進去,進去後,立刻就擔憂地問道︰「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送上門的!」無歡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昨晚我跟錦昊在一起了。」
「他知道真相了?」韓越愣了,他覺得自己昨晚肯定是錯過了什麼大事,否則怎麼連無歡跟九王爺過夜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是現在才知道?
「是二哥他們給錦昊下了藥,我也是沒法子了才獻身,沒想到,人家不領情!我就是想說明真相,他也不想听!」雖是埋怨的話,可是心里真正怨的人卻不是錦昊,無歡在怨自己,如果換做自己是錦昊,恐怕也不信吧。
昨夜再纏綿,也是藥物所致,醒來後大腦一片清明,難不成把一個長相完全不同的人認作自己的王妃麼?大概誰都不會有這麼驚人的接受力。
也是他太心急了,至少要先說明一切才宣布自己的身份!
不是不打算再用無歡這個身份了麼?韓越暗暗吃驚。他也曾勸說過無歡跟王爺說明真相,可是以前無歡實在太固執,一句話都不肯听。
「我去讓他們給你燒點水洗洗吧!」韓越年紀稍長,相對體貼許多,他知道現在多說無益,所以打算先退出來讓無歡一個人靜一會兒。
韓越關上門,轉身下了樓,並沒有察覺龍一的蹤跡。
龍一注意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跟著侍寢的絕色男子進了房又一人出了房,在面具男的背影漸漸遠去的瞬間,他的大腦只覺得轟的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背影真的很像一個人……
清平的未婚夫韓越!
五年前王妃趙無歡死後,韓越這個人也憑空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每次問清平,清平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出韓越的下落,問急了,就說他也不知道。
如今這個面具男難道是……韓越?
人對自己的情敵總有一種天性的靈敏。
如果真的是韓越,那麼與韓越相識,又剛剛給王爺侍寢過的絕色男子到底是誰?
如果秦太尉也知道侍寢男子的底細,那麼,昨夜之事真的就如秦太尉嘴上所說的那麼簡單?秦太尉真的只是好意給王爺介紹個暖床人麼?
如果一起都是針對王爺的陰謀怎麼辦?他還是速速去跟王爺謝罪,外加稟報一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