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式小貨車就停在了光滑如鏡的懸崖峭壁下面。這懸崖離著那盤山公路大約五、六十米遠的距離,它的左側是個土山坡,沿著土山坡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小石橋。小石橋下面是幾十米深的溝壑,在這個季節里是干涸的,至于到了雨季會不會有水,也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有些地方只來一次也就夠了,想是贏宇翔不會第二次再踏入這條山谷地帶了。
雪也有越下越大的跡象,這北方的天空,自入冬以來,還沒下過幾場像樣的雪,眼瞅著就要進入到春天了,突降的這場大雪似乎就是在彌補過往的缺憾。
君上花把帳篷支在了崖壁前厚厚的雪里。帳篷里光是厚質的塑料布就鋪了好幾層,接著在上面又鋪了四床的羊毛被。幸虧君上花買了有十二床這樣的羊毛被,當時,贏宇翔還嘀咕買太多了,佔地兒,現在,反到覺得不夠用了。
帳篷還未收拾好,雪已在帳篷頂積了厚厚的一層。
把廂貨車里的東西倒騰一部分出來,放進帳篷里,四個人坐在貨車里用酒精爐開始煮泡面。再就有現成的鋁箔袋包裝的驢肉、牛肉、燒雞什麼的,倒也吃得過癮。君上花甚至取了一瓶老白干,四個人分著喝掉了。在這種嚴寒的天氣里,攝入點兒酒精對身體自然是有好處的。
狗子的身體里已然補過藥水了,在四個人中他是傷得最重,而瘦猴子則是四個人中最無事的一個,他一直在照顧著狗子的吃喝拉撒。「還要面嗎?再來截紅腸吧!」狗子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怎麼發燒了,但還是有氣無力的。他倚著兩床被子,閉上眼楮,迷迷糊糊的仍是想繼續睡覺。
「傷口收斂的挺好,沒有惡化。」瘦猴子剛給狗子的傷口換過藥,他見贏宇翔盯著狗子皺緊了眉頭,急忙解釋道。「嗯,」贏宇翔點點頭,「狗子要是不好了,就算拚了我這條老命,也要把他送到大醫院去救治。」
贏宇翔的肩頭沒什麼大礙,他說話中氣十足的。幾個人吃完了飯,君上花叫著瘦猴子幫她繼續整理帳篷。四個人擠在廂式貨車里睡覺,雖然勉強可以,但君上花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寧肯凍在帳篷里。
各式的紙箱子都堆在雪地里,像個小山包,吃穿用全有,下面鋪著一次性餐桌布,上面也蓋了幾張,外面又加蓋了兩塊床單。「買的真夠齊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開超市呢!」贏宇翔譏笑道。
如果是他,肯定會直接找個小旅館了,搞得這麼麻麻煩煩的,非是他這種人所願的。君上花翻白了他一眼,「你不怕死得快,盡管照你的意願去做。」君上花不用看他的臭臉,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瘦猴子爬到車廂里去睡覺了,贏宇翔也想跟著他爬進去,被君上花一把摟了下來,「你上去干什麼,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她把贏宇翔推搡進帳篷里,「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里面!」
她拎著一把剁骨刀,走到山崖前,「叮叮當當」從上面砍了幾塊拳頭大小的石塊下來,包在衣襟里卷裹了回來。「當飯吃?」贏宇翔對她的這種行為難以理解,他圍著一床大被,坐在帳篷的正中央,寒氣仍是時不時地往他骨頭里沁。
君上花連眼皮都沒撩他一眼,她把那幾塊石頭放在了整箱的瓶裝水的外包裝紙殼箱子上,然後,她把那箱子往中間抱,「死蠅子,你往那邊讓讓,一點兒眼力架都沒有,不幫忙不說,還佔著地景兒。」
「你在搞什麼搞,還要不要睡覺了啦?」贏宇翔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舉動,「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瘋?」
「切,沒文化,真可怕!老娘不屑得搭理你這庸人!」她把幾塊石頭七擺八擺的,不知在擺什麼花樣,贏宇翔看的眼花繚亂的,那石頭就慢慢地像在空中漂浮起來,自動開始旋轉起來。君上花從一個塑料袋里掏出一袋子血來。贏宇翔記起,那是那個私人診所里的老頭子的血。
他吃驚地看著君上花把那血毫不猶豫地就全部倒在了那幾塊旋轉的石頭上。贏宇翔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去接,那血卻沒滴落,那怕是一點點的,反而是形成燦爛的血花,也跟著石頭一起旋轉起來。那血花越旋越快,最後形成一個幾平米的空間,把他和君上花都包裹在了其中。
贏宇翔最先想到的是那人血,他有些驚懼卻混雜了反胃的心態。他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感覺,驀然,他瞪大了眼珠子︰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豪華的軟床,軟床上出現了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白光光的**。上面是一個看著很眼生的男孩,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他的身下卻是一個少婦,怎麼看也有三十二、三歲的年齡。兩個人就那樣肆無忌憚地翻新著各種各樣的泳招式。突然,門開了,進來一個大胡子的男人,那男人,薅起正在做劇烈運動的男孩,照著他的門面就是幾拳,血立刻像泉水一樣噴涌而出。
接下去的畫面,更是讓贏宇翔獸血沸騰,假使看a片,也未心會讓他如此的激動。一個接著的一個場景,幾乎都是同一個男子在做秀,不過,那男人似乎在變老,看到一半時,贏宇翔終于認出來,那個男人就是私人診所的那老頭。沒想到看起來那樣猥瑣的一個死老頭子,年輕的時候,竟然也是帥哥一枚。
「tmd,這死老頭子,真夠獸性的,破的全是處!」他有些綴不平的道︰「那些女人怎能那樣賤?清蔥的身段兒,就都被豬給啃了……」因那鏡頭無一不最後定格在床單上的那一抹深紅里,他還想繼續喋喋不休地說下去,「噗」一臉的需泉水,被君上花噴了個正著兒。「你干什麼你,死人妖?」
「你tm還有沒有點兒出息,滿腦子竟想些什麼東東?這麼點兒小小的欲念,就迷失了你的心智?」君上花在贏宇翔的腦門上點了一點,「用點兒心,看點兒該看的,tmd,白浪費了大爺那麼多的精神力。」
贏宇翔被定楮在新的場景中。
還是那間他們幾人去過的小診所。那老頭子看起來挺有精神的,但仍被綁在暖氣片上,他時不時地上下抖動著兩肩膀,左擰右擰地也在不停地擰動著兩胯部,似乎想要把身上的乳膠管掙月兌開來。可惜,費得都是無勞的功,乳膠管卻越掙扎越緊。他的臉也愈加變得難看起來。想是要召喚什麼人來似的,但嘴巴被堵著,嗓子里也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門就在此時被打開,那老頭子听到門響,先是神情一振,露出喜色,接著就變得驚愕起來。贏宇翔也不自覺地回過頭來看,從敞開的門里進來了兩個穿著一身的乳白色休閑裝的男人,那兩個男人的腳上穿的是乳黃色的牛皮鞋。
「看來不用再找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進來的那兩個男人中,其中一個長得略有些高瘦的男人苦笑著搖搖頭說,「早知這兒有個岔口,就從這條路步行走過來了,沒準還能堵個正著。淨tm開車瞎繞過了,多費了四、五個小時的功夫。」
旁邊略矮,但卻更瘦些的男人,一個勁兒地點頭,嘴里還直「嗯,嗯!」的。
「這老小子,真tmd活膩了,敢壞了老爺子的事。」瘦高男人走到那老頭兒身前捏著兩指,嫌棄似的把他嘴里的毛巾給拽了出來,「說吧,老小子,那個漂亮女人和她的同伙逃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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