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與騙的博弈 九十三、焦頭爛額

作者 ︰ 依然故我

贏宇翔拎著砍柴刀走在前面,而虎克則慢騰騰地跟在後面,似乎是極不情願地抬動著機械腳一步一個坑地挪著。贏宇翔抬頭看了看那變得越來越陰沉的天空,像床污濁不堪的棉絮被,夾雜進了無數沙塵,恨不得真扯了下來,用棍棒在雪地里猛猛地敲上一通才解了心中那吐都吐不出的悶氣。

他也很不想這樣做的,在這種眼瞅著就要下雨的時候出來,明顯就是等著讓雨澆嘛!可如果要是不趁著這雨水要來未來臨的時候,到那大山上去找吃的東西,他和虎克豈不是一整天的都要餓肚子?難道要等到明天?但萬一明天還是下雨呢?

他好意思從老婆婆還有那兩個孩子的嘴里搶吃的?

山上的樹都是贏宇翔沒見過的品種。有幾株樹下,那大片大片的葉子落了滿地。不過,他抬頭看了看樹枝上又發出的新的女敕葉,想「這應該是春天吧!」

如果是秋天的落葉,樹枝上最多只見些暗色的包塊罷了。南方的季節,總不像北方那樣,是顯而易辨的。比如深廣那座城市,贏宇翔就見識了春天的白玉蘭和秋天的金桂,同時盛開在了去年的初冬里。

走進一片雜亂不堪的林子里,贏宇翔砍了很多指頭粗細的樹枝,他教虎克學著他的樣子,把那些樹枝去掉杈葉,都弄成那種能編筐子用的直條來。贏宇翔把砍來的樹枝堆得高高的。他則讓虎克坐在一個樹墩上,把他砍來的那些樹枝全部都加工成條子。

山坡上也有各種各樣的草。贏宇翔大致略了一遍,卻沒有一種是他曾經見識過的。他以為像薺菜、馬蘭頭,掃帚菜或者馬齒莧什麼的,這山上總歸會有那麼一兩樣的,但還是認他失望了。他只得放棄了用挖野菜來充饑的天真想法。

不過人類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霸主。如果人要是還能被餓死在生物多樣化的自由的原野里,那麼,在這地球上,還有什麼動物可以得到生存呢?

于是,贏宇翔就用砍刀在那山坡周邊的土里不停地刨著,沒有多長時間。他就刨出了很多的蟲子蛹。也刨出了一些拇指大小的活著的白蟲子——是一種喜食植物根睫的硬殼蟲子的幼蟲期。

他繼續在山坡上尋找著有洞的地方。然後從那些洞里。他掏出了兩條米半多長,胳膊粗細,還在冬眠的蛇來,和幾只青蛙。贏宇翔用刀把蛇和青蛙的腦袋都剁掉。放在一棵樹下。此時。天空已然下起了雨。

「干得挺快的。虎克!」贏宇翔蹲子。舀起虎克已經去掉枝杈的長枝條,輕輕地用手捋著彎成了圓形,一邊在腦海里尋找著兒時的記憶。回憶著祖父曾經做過的每個動作和前後的步驟,慢慢地他就編出了一個既不太像筐又不太像籃的、歪歪扭扭的家伙什來。盡管不那麼中看些,但總歸是能用的。他便把那筐底墊了些樹葉,把刨的一大堆蟲子、蛹什麼的,還有蛇、青蛙,統統都裝了進去。上面又蓋了些樹葉子,總之不那麼顯眼的被人一下子看清楚就行。同時,也能擋住點雨水的浸入。

兩人開始往山下走。雨已經下得越來越大了。路變得泥濘起來。

贏宇翔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而虎克的衣服卻似乎有防雨的功效,這讓贏宇翔充滿了嫉妒恨,也更加地堅信,虎克就是未來人。(他的幻想能力還真是夠強大的。)

進到老婆婆家,老婆婆正準備用干菜葉子熬粥。黃黃的稷子米已經淘好,放在那舀水的葫蘆瓢里。贏宇翔走近灶台,捏了一片干菜葉子放進嘴里嚼了嚼,雖然有點兒苦味,還算不太難吃。

「婆婆,我來做吧!」贏宇翔很怕老婆婆做出昨天晚上那種很倒味口的飯菜來。他這幾年,隨著生活質量地提高了,把嘴和胃口養得是越來越刁了。

人就是一種不能慣的動物!

贏宇翔先把蟲子和蛹用牆角那陶缸里的水洗干淨,然後,放進灶上坐著的大鐵鍋里,用開水盡情地煮著,直煮到熟透了,抽巴成一點點大,這才撈了出來。不過,像這種野生的東西,贏宇翔總認為半生不熟,才是最大的忌諱。

病從口入!許多人就是因為常吃些半生不熟的東西,才吃出那些千奇百怪的毛病出來。

他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祖母就給他講過一個故事,說有那麼一家子窮人,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男主人公就起了壞心腸。他從外面撿了幾副河豚魚的內髒回來,準備把老婆和孩子們全部都毒死。

不過,他的老婆卻不知道河豚魚的內髒是不能吃的,以為是什麼美食,所以,她洗干淨後,就煮了滿滿的一鍋子。待等到做熟後,幾個孩子眼巴巴地盯著很想吃,只因為男主人公遲遲不見回來,所以,那老婆,就把魚的內髒不停地熱了又熱,結果,直等到第二天的中午那男主人公的出現,那魚的內髒還在鍋里炖著呢。而那男人卻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了,想那一家人早已見了閻王,他是回來給老婆、孩子們收尸的。

哪曾想,一進門就見孩子和老婆都歡蹦亂跳的。「罷了,罷了,要死就都死在一起吧!」于是,他就和老婆孩子們共同吃了那魚內髒。最終的結局是虛驚一場。那魚內髒在鍋里不停地煮來煮去的早已經煮的沒了毒性。

「翔翔,你長大了一定要記得,飯菜必須吃熟透的,才對身體有好處!」這是祖母總結了這個故事後對著他說的話,所以,他一直都記在心里。以至于,他長大後就不曾去踫那些生的東西。比如,生魚片、嗆蝦之類的。

養殖的。比野生的至少安全很多!

贏宇翔把煮好的蟲子和蛹,放進一只大海碗里,捏了些許的鹽進去,稍微拌了拌,放在鍋台上。他把蛇皮和青蛙皮,也蛻下來,用開水煮熟了,切成絲兒,用鹽拌過,放在旁邊。當成另一盤菜。然後。再舀了一條蛇,切成段後與稷子米煮在了一起,煮成了蛇羹粥。

老婆婆家的干菜則單獨煮著當青菜來吃。

贏宇翔做的飯菜相對于這種簡陋的家庭來說自然是算豐盛的,而他自己也認為味道不錯。把兩個孩子還有那個虎克吃得是滿嘴冒泡。但老婆婆卻只吃了蛇粥和干菜。她對那蟲子蛹之類的東西。明顯得有點兒反胃。是呀。所謂的「眾口難調」。飲食習慣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

「這兩個孩子太瘦了,從小沒營養就長不出一身的好骨架來!」贏宇翔對老婆婆說,「山上的蟲子很多。讓孩子們從小養成吃蟲子的習慣,對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有的蟲子都能吃?」老婆婆問。贏宇翔搖了搖頭,「也不是的,有些毒蟲子最好不要吃。但一般像什麼菜蟲啦、吃樹葉子的樹蟲啦,還有莊稼上的蟲子幾乎都能吃的,在我們那里,都是要花大價錢才能買得到的!」

「有錢人就是比較有怪癖!」老婆婆把剩下的干菜碗和半碗蛇粥放進籃子里,然後又掛回到牆角那個從房頂垂下來的鐵勾子上。「你下次再挖蟲子的時候,帶上大蛋和二蛋那兩個小崽子,也讓他倆學著點兒。以後,就能省點錢,不用再讓他們媽姆買肉吃,攢了錢好給我那小兒子娶媳婦……」話還沒說完,她就長長地嘆了口氣,「老大不小的了,連個媳婦都說不上。也不知啥時候,才能打完仗回來。」氣氛驟然變冷,贏宇翔只能無言以對。

外面的雨下得是越來越大了,幾乎快下成了傾盆大雨了。雨把窗戶紙都打壞了,那雨就直接從窗欞格鑽進了屋里,下到了炕上。

炕上鋪得是桐油布,倒也不怕雨水。只是靠牆摞的那幾床被褥卻是禁不住水浸的,贏宇翔緊忙幫著老婆婆把那被摞搬到了地上靠牆放著的兩張長條木凳上。

這邊贏宇翔剛把被褥放好,房頂卻開始漏雨了,滴滴嗒嗒的,眼瞅著就有雨水滴嗒在了那被摞上,贏宇翔不得不繼續拖著那長條凳子往旁邊移動。房頂開始四處漏雨,屋里的地面也變得泥濘起來。

「真夠糟心的!」小時候家里再窮,也沒窮到這般天地。贏宇翔變得有些焦頭爛額起來。

瓢潑大雨過後,緊接著就是淅瀝瀝的小雨,沒完沒了的,讓人煩不勝煩。外面下著大雨,屋里開始下小雨,外面已轉為小雨了,屋里還在灕灕拉拉的下個不停的。

屋里的地面原本是夯土層的,被門口的木檻擋著,從房頂落下來的雨水出不去,就變成了澤國一片。屋子里幸虧沒什麼家具,只北牆那兒有一具像棺材樣的躺櫃。能看得出來,是文物,很有些年頭了,油漆也幾乎剝落殆盡,露出里面的白茬木來,甚至表面和側面還有多處開裂的地方。

躺櫃上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麼盒子、銅鏡、針線笸籮之類的。挨著躺櫃靠牆放的就是兩條那種兩兩凳腿互呈八字形的長條板凳。贏宇翔把四、五床被褥都放在了那上面,也只有那個地方,相對來說,不怎麼漏雨。

老婆婆舀了一只吃飯的碗,躬著身子,一碗一碗的往木桶里舀那種泥湯子,贏宇翔和虎克也開始幫忙。等木桶盛滿了,贏宇翔就拎著那桶穿過廳堂,倒到門的外面去。

廳里的房頂漏得更加的厲害。泥水湯幾乎都能沒過腳面。

贏宇翔早把自己的旅游鞋連同襪子月兌下來,放到了灶台旁的木柴上。看他光著腳在地上踩來踩去的,于是,老婆婆就到西屋里去取了一雙草鞋來,說那是他小兒子曾經穿過的。那鞋初穿時贏宇翔還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在泡過雨水後,就變得柔軟起來。

待看到虎克的鞋,贏宇翔此時就生出了邪惡的念頭來,想直接把他敲暈,扒下來,穿到自己的腳上。可惜啊,那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雨繼續下著,從早上一直下到了傍晚,天都要擦黑了,才終于停了下來。整個屋子已變得一塌糊涂,骯髒不堪了。

在大雨過後小雨一直下著的那段時間里,贏宇翔的概念是至少有三、四個小時了。那老婆婆才從西屋里抱來了一大捆明顯也是淋過雨的木柴。贏宇翔以為要做中飯了,不過這中飯他覺著還是做的有點兒晚了,肚子里的吃食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他便幫著忙乎,卻遲遲不見那婆婆往出舀米、舀面什麼的。

那鍋灶上也只是蓋著一塊鐵板。贏宇翔初還以為要烙餅子,炕干糧什麼的呢,只是那鐵板髒得也太讓人消魂了。鐵鍋放在地上的木柴旁。贏宇翔等了好久,才等明白,原來那老婆婆點火只是為了烘炕,還有往干了烤房間。

「婆婆,您這燒火,不是要做中飯?」贏宇翔問。「做中飯?」老婆婆搖了搖頭,「莊戶人,哪那麼多講究要吃中飯?」原來,他們這里的人一向是不吃中飯的,每天就只吃兩頓——早和晚的飯。早晨出工前吃一頓,晚上收工後,回家再吃一頓。有些壯勞力也只是在農忙的時候,最多帶些干糧,午休的時候,地頭上啃兩口,喝些水墊墊饑罷了。

炕上的桐油布已然被掀開,卷成筒狀貼著牆根兒放好,于是,那用黃泥摻著麥殼抹過的炕面便被火烤著不停地往外冒熱氣。

那火一直燒到了晚上。晚飯贏宇翔仍是做的蛇羹粥。

雨在吃晚飯前就停了。外面卻突然刮起了西南風。那風把窗戶上的破紙刮得「嘩嘩」地亂響。贏宇翔穿得本來就少,被凍得打起了嚏噴。「喲,孩子,你穿得也太少了,這天氣還沒過了倒春寒。」老婆婆把他小兒子的一件滿是補丁的麻布衣服從那古董的躺櫃里取出,讓贏宇翔穿上了。

贏宇翔去看虎克,卻沒發現他有冷的跡象,估計他那衣服的保暖性能也是相當的不錯的。nnd,還有沒有天理了,同樣是穿越,這差別咋就這樣大呢?

難道他贏宇翔天生就長了個受苦的腦袋?(未完待續……)

ps︰郁悶,昨天寫好,存在後台,忘了發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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