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與騙的博弈 一十一、堵個正著

作者 ︰ 依然故我

「雲兒」是那只雲狼的後代。雖然它的母親已然沒了雲狼的外貌,更像一只獒,而父親則是純正血統的獒犬。可它從出生起,就有別于其它的兄弟姐妹,更像是一匹雲狼。有著與他祖爺爺一樣的毛色——銀灰色。

贏宇翔一邊听阿旺娓娓道著那雲狼的家史,一邊右手扒拉著木火,左手翻烤著盤羊肉串。那「滋滋」的肉香,隨著藍煙一股股地飄散著往兩個鼻孔里直竄。虎克坐在他身旁,迫不及待地直嚷嚷著要吃。

看這天色,怎麼也進入到了申時。不餓才怪!

不打算繼續再往前走了,就在此處安營扎寨睡一個晚上,等明天一清早再走吧。贏宇翔也不想想剛殺完了虎,又死了那麼多的人,這地方吉利嗎?板兒磚和阿旺是兩個不知情的人,虎克又是個渾不吝的,估計他的腦袋里除了吃,再也不會裝別的東西。所以,這之間最苦的就算是贏宇翔了。

不是有句話叫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嗎?

也不能怪贏宇翔真就吃了「腦白筋」不想走,而是他已經走不動道了!殺了人自然會留有後遺癥,而贏宇翔卻悲哀地發現他的後遺癥就是——腿軟。這可真是要了命了。誰還不是殺了人,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哪有像他這樣的?以前的幾次,雖然見過死人,也曾腿軟過,但從沒這麼沒用過啊,那腿就像是不是他的似的,站都站不起來了。要不是他不停地翻動著兩只手。估計那手也哆嗦得拿不住那幾根烤肉的木 子了。

所以,他才會不停地向阿旺打听「雲兒」的事情,用以緩解自己精神壓力帶來的情緒緊張。

不過呆在這里,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贏宇翔看到了那林木里有幾

棵號稱毒木之王的箭毒木。「虎克,拿上斧頭去把那樹砍一棵過來。等你砍好,這肉也烤熟了。你就可以吃了。」贏宇翔推著虎克去干活,省得他坐在身邊擾得他總是靜不下心來。越亂心越慌。

「板兒磚,把你手上的肉遞給我,我來烤。你去把那樹下的那種細長長的,葉子綠中帶紅色的小草,都摘過來。」他指著箭毒木樹下的那片綠草對板兒磚說。看那種小草很可能就是箭毒木的唯一解藥——紅背竹竿草。

因箭毒木的枝液中含有劇毒,應該說是見血封喉。贏宇翔自然是要用那毒木做些弩箭用來自保。他暗器臂環里的針,也完全可以用這箭毒木的劇毒乳汁來淬煉。

虎克去了還沒兩分鐘,他就把一棵水桶粗細的樹連根兒都給拔了過來。只是看到贏宇翔手里的肉還沒有烤熟幾串。他吵吵餓得更歡了!

「板兒磚。過來煮肉!」贏宇翔站起了身,也不知是心理調節的緣故,還是肚子里有了食的緣故。他竟然能動了。腿自然也沒那麼軟了。他走到板兒磚那,接過他手里的筐子,「你去把肉片切得薄一些,直接涮羊肉吃,有虎克那個大胃王,吃什麼烤肉。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趁著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他又能動了,贏宇翔自然是要處理那頭老虎了,天雖然沒那麼熱,但也放不了多久。虎肉、尤其虎骨。那簡直是好得不得了的東西啊!

老虎的皮已讓阿旺給剝了下來,貼在一塊岩石上。雖然胸口有個大洞。但卻影響不大。硝皮子的事自然也交給了阿旺。一般的獵人,都有一套祖傳鞣制皮革的手段的。

有毒藥自然就有解藥。而贏宇翔臂環針上淬的是那種叫做太攀蛇的蛇毒。他從藥店里花了二百多兩銀子,才買到不超過五克的這種蛇毒,裝在一只小瓷瓶里。

而它的解藥則是由數十種藥草再加上太攀蛇的天敵——刺狸的血,調制成的小藥丸。而十粒藥丸,就化掉了贏宇翔一百兩紋銀。

贏宇翔用五克的蛇毒淬了四十根銀針。如果一個成年人只中一針的話,雖然,他會在幾秒鐘內昏迷,但至少可以有一個時辰的搶救時間。也就是說,在中毒後的兩個小時內喂食了那帶刺狸血的小藥丸一粒,他自身的身體抵抗能力不算太弱的話,他就能夠存活下來。但前提是,他的血液必須是紅色的。

所以說,像什麼中毒、受傷,還有突發的急病之類的,前期的處置是太重要了!

那虎肉有毒的地方,早已被剜去,而它的內髒什麼的贏宇翔自然也是不敢吃的,他只想要虎骨,因為他知道虎骨酒,能促進血液的循環,使肌肉平滑。而虎骨酒對治療風濕、神經痛非常有效。在這方面,其它的藥酒根本無法相比。

虎肉,還有虎鞭,自然也是好東西。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石頭。贏宇翔找了塊大石,在中間挖了一個大坑出來,他讓板兒磚把虎肉全部都剔出來,放水泡到那個石坑里,然後,放了五粒藥丸進去。

其實那肉在火里多煮一會兒,毒素自然就分解了,生物毒又比不過礦物毒。不過,為了安心,贏宇翔還是決定用解藥泡一泡。

把肉泡在那兒,贏宇翔開始制作弩箭,用那箭毒木。

箭毒木的樹皮特別厚,贏宇翔很費力地才扒了下來。他從樹皮上取了一些毒液後,就把那樹皮統統地泡進了溪水里。

「放水里干嘛?」阿旺有點兒不解地問。

雖然他知道那樹有劇毒,也會用那毒涂在箭支上,打獵時用。但他看到贏宇翔取完毒後,還把樹皮抱著,走那麼遠的路,翻了一座山頭,扔進水里,就覺得很是奇怪。

「在水里泡上一個多月,就會把毒泡沒了。用它制作床上的褥墊,舒適且耐用,要是制作的衣服呢,輕柔還保曖。」贏宇翔耐心地解釋給他听。

雖然是春天的季節了,但山里的夜晚卻還是冷得讓人無法忍受。粗布帳篷只能擋得住風,卻擋不住寒冷。也幸虧有那塊虎皮和盤羊皮墊底,四個男人才堪堪的擠在一堆,渡過了整個清冷的夜晚。

第二天,紅日一出來,四個人就準備上路了。

「鹽!」虎克悄悄地拉了拉贏宇翔的衣袖。哦,贏宇翔一甩頭,跺了跺腳,「把這事兒給忙忘了!」砍了一晚上的木頭,贏宇翔困得眼皮子都搭在一起睜不開了才睡,自然把那鹽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了。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對這個時空的私鹽管制沒什麼概念的緣故。如果要是有人告訴他,販私鹽的,不亞于販毒品的,你看他還敢不敢這麼神經大條?

贏宇翔對鹽的理解,還停留在那個時空的概念里。也僅局限于「太貴了」這三個字眼的表層意思。至于深層面的社會問題,就是跟他解釋了,他也未必能懂。如把鹽再提到戰略高地上,他肯定會嗤之以鼻的。自然也就不知道鹽鐵官營、酒類專賣問題,是此時的社會政治經濟生活中的大事。

幾個人慢悠悠地在整理著行李。虎克自然也就成了最主要的挑夫了。他的擔子的重量,已經增加到四百公斤以上了。主要是多了三百多公斤的虎肉和盤羊肉。

贏宇翔也不知道虎克的極限在哪里,看他挑上擔子的神態依然是那麼輕松,他也就自然沒有心理負擔了。否則,欺負一個弱智,還真不是他這種有良知的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幾個人沿著山道彎彎前行著。

贏宇翔睡了一晚上,就把那探鹽礦的念頭睡沒了。而那幾個人的死,對他來說也無足輕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那世的警察來找他,他也會理直氣壯地當那是正當防衛。至于是不是防衛過當,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走了大約一公里的路程,贏宇翔一行人,突然被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截堵在兩面都是懸崖的山道上。

贏宇翔覺得納悶極了,這些人難道餓得極眼兒了?看中了他們手里的老虎肉和盤羊肉?

「想要什麼,都拿走!」贏宇翔對著那幾個人喊。對于明顯處于劣勢,被人包了餃子的他,當然不會強勢出頭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窄窄的山道,左面是高不可攀的懸崖,贏宇翔抬頭瞅了瞅,就算給他機會,那光滑如鏡的石壁上,他也找不到一塊可以掛勾子的地方。而右面離著腳底不到二尺的距離,也是懸崖,雖然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亂石,不算太深,也就七、八層樓房的高度,卻不知什麼人可以跳下去不死。

他的抓勾倒是可以用,但他卻不敢保證,在他還沒下到谷底的時候,那些人會不會沖著他放亂箭。贏宇翔往前看了看,也往身後瞅了瞅,十幾個人分開兩頭像穿著一串的螞蚱,一個挨著一個地排著隊,手里的十幾張弓,弓弦滿滿地張開著,卡著黑洞洞的,感覺有拳頭大小的箭頭,虎視眈眈地正對著他們。

「有話好說,千萬別射箭,要什麼都給你們!」贏宇翔繼續喊了一嗓子。那些人也不知什麼目的,舉著弓也不說話,難道真要把他們當靶子來練?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昨天的那五個弟兄哪里去了?」贏宇翔的心里「咯 」一下,壞了,壞了,偷吃被捉了個正著。「什麼兄弟呀?沒看著啊?」贏宇翔只得睜著眼楮撒謊,「我們這一路過來,還沒見到過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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