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風從樓道口灌進來更冷。郁心捂緊身上的毛呢大衣，關上|門。山城是南方城市，冬天不供暖，室內溫度很低。郁心接了一杯熱水暖身。和江濤聊完，她想起門口的煙頭。起身從陽台拿了笤帚，開門清掃。
八、九個煙頭，個數還不少。
獨自一人在小區住了有三年，鄰里間雖不十分熟悉，但細想一下，這煙頭應該不是誰故意倒在這里的說不定是哪家孩子調皮倒在這里的。
把煙頭倒進垃圾袋里，系好。
晚飯。
一個人的晚飯。郁心煮了清水白菜，取點酸蘿卜。端著碗，窩在沙發里，看著八點檔，將就著吃。正看得開心時，門鈴響了。
大半夜的。
郁心端著碗去開門，「誰啊？」
門開了。門外的男人，把郁心看得一怔。
男人側身進屋，盡自從鞋櫃找了一雙拖鞋換上，「你一個女人住著，大半夜開門，也不問清楚。」
郁心把門拉得更開，看著男人，說︰「陽修，你現在在干嘛？」
陽修把皮鞋歸置好，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到郁心的臉上。她臉上沒有笑意，瞪著他。門拉開了，樓道的風就往屋里灌。陽修看著她身上稍微單薄的毛衣，伸手拉門。郁心執拗不肯放手。陽修也不爭了，「你要是想讓人看，我沒關系的。」
陽修站著不動。
郁心氣的把門甩上，不再管他，繼續坐回沙發看電視。
沙發前，擺著電烤爐。紅紅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身上，讓人覺得很溫暖。陽修在沙發上坐下來。稍稍的，稍稍的離電烤爐近一些。才從屋外進來的他，很冷。
「家里的飯，可以給我來一碗嗎？」陽修輕聲問。
離得近了，郁心隱約嗅到他身上有股酒味。她注視著電視屏幕，說︰「這里不是飯店。」
「哦。」
好一會兒，身邊的人沒有動靜。
郁心眼珠子轉了轉，發現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郁心吃掉碗里的最後一口飯，起身去添飯。她嫌煮飯麻煩，有時就多放一點米，剩飯做炒飯吃。郁心抬眼看沙發上的人，還是剛才的姿勢，沒有動。從櫥櫃取了碗筷清洗干淨，添了一碗飯，「喂。吃飯。」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喊誰。
陽修身子動了動，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他也不管菜色簡單，就開吃。似乎很滿意。
郁心回廚房把鍋里的一點熱湯盛了出來，放在餐桌上，「吃完了就回去。」
郁心給自己碗里夾了一個酸蘿卜，重新坐回沙發上。八點檔的連續劇，電視廣告多，她等廣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也不吃飯，拿著遙控器不停換台。最後停在一檔綜藝節目。只是她不知道主持人的笑點在哪兒。一群主持人大笑時，她愣愣的看著。
電視不停地傳出聲音，屋里有些嘈雜。
陽修邊吃飯邊看她。整個人藏在沙發里，只能看見後腦勺，和濃密的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