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雲灣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她剛坐起來就覺得陣陣的眩暈,她還忍不住地咳了幾聲。
是受涼了吧?
她試探著自己的額頭,所幸體溫正常。
這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屋內只有一張舊桌子和一張睡榻。
榻上是一床破舊的被單,她的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寢衣,她的**下是鋪平的干草,細腰後面是用干草堆成的枕頭。
不是夢!
她單雲灣真真借尸還魂了!
她在海上睜眼之時就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任何的傷口,那麼這個身子的前主為何喪命?她又有著怎麼樣的身份?
听到屋里傳來的咳嗽聲,範華妹快步地走進來,她怯怯地看了單雲灣一眼,又輕聲喚叫起來。「女乃女乃,三嬸醒了!」
三嬸?
單雲灣捂著口鼻打量起喊自己‘三嬸’的小姑娘,她十三歲的樣子,面黃肌瘦,上身穿一件帶著大大補丁的梅紅色衣衫,是多個顏色拼湊而成的褲子。
這是救她的那位老伯的家?
老伯該不會是想讓自己嫁給他的三兒子吧?
在小姑娘的口中,單雲灣得知救她的人正是範老漢和他的長孫。
也得知這個家的基本情況,範老漢的長子和次子在三個月前葬身大海,所幸他身邊還有一個嫁在本村的閨女,以及一個誰家姑娘都入了他眼的三子。
連大娘一手端著溫水,一手端著雞蛋進來。「醒來就好。」
單雲灣起身,朝著大娘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娘,謝謝老伯和大榮救我一命,我叫雲灣,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你們一家子才好。」
「傻孩子,客氣啥呢?來來來,洗把臉吃兩個蛋。」連大娘蹲在單雲灣的腳下。
「謝謝!」單雲灣的傷口在手腳和膝蓋處,見大娘擰干洗的發白的浴帕遞過來,她更是感激涕零了,也暗暗發誓,只要有她一口吃的,絕不會餓著他們一家子。
事實上單雲灣也沒有食言,只是範家兩老沒想到,這撿來的姑娘會讓他們全村月兌貧致富,而且他們兩老還享受到最幸福的晚年,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單雲灣吃完雞蛋,範華妹就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她沒得選擇,一口氣就讓木碗見底。
探頭偷看她的孩子一見連大娘提著菜籃子出去就賴著單雲灣要吃的,別說孩子們想吃,她的肚子也沒有飽,于是她自告奮勇的去弄吃的。
一到伙房她才知道,她剛吃的兩雞蛋是借來的。
而這個家窮的揭不開鍋,就連一根野菜都沒有的。
都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她淡海變色,又何嘗不是談山色變呢?
沒有辦法,她只能拖著病秧秧的身子建議孩子們上山。
看山上有什麼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听說要上山,九歲的範三貴帶上了撲蝶的網子。
◇
眼下正是秋高氣爽,單雲灣穿著草鞋和範家三個孩子爬上了大山。
他們沒有找到連大娘,不過在冰涼的山泉處找到一片成熟的芭蕉林。
十一歲的範二富歡天喜地地爬上去,一掛熟透的芭蕉快要被他們四人吃光了。
範二富還要去采,單雲灣拉住了他,畢竟偷人家的東西,還是別太過分的好。
範華妹說,這是野生的芭蕉,不是別人種的。
得知這片芭蕉林無主,單雲灣眼前一亮。「你們誰願意回家拿刀和竹框,我們把野芭蕉通通采回家,曬干藏起來,留著慢慢吃,這樣就用不著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