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月敲了敲疼的要死的頭,感覺手被什麼東西拉著,唰地起身,一巴掌扇過去,啪,「你干什麼?」段辰南憤怒地咆哮,「應該是我問你要干什麼?為什麼你會在我的屋子里?」冷月毫不示弱地回瞪,段辰南反應過來,尷尬地從床邊凳子上起身離開,臨走還扔下一句「不知道誰昨天喝的不省人事」。
冷月撇了撇嘴,絲毫不把剛才那一巴掌的事放在心上,起床洗漱去了。「報,玄王爺、典荇公主、典存郡主已到前廳,將軍讓我請夫人過去」,冷月剛穿戴完畢要往練兵場去,就被前來報信的小兵攔住了去路。
「叫我去?」冷月疑惑,「是」小兵更疑惑,「將軍說了,他給那五百士兵休假兩天,所以您這兩天都不用去練兵場」小兵補充道,本來冷月听到這話想發火,不過想到王霄的事情,轉念一想休假也好。
「好,我馬上過去,你去吧」見冷月回復,小兵也不再耽擱轉身回去復命,「等等」冷月叫住他「記住,以後不要叫我夫人」,說完自行向前廳走去,留下一臉無語的小兵。
一只腳剛踏入前廳,冷月就看清了里面的情況,自然上座的是那王爺和段辰南,然後是公主、郡主、段廷言、段天宇分坐兩側,進去後冷月沖著上首行了一禮「參見王爺」,然後筆直地站在那里。
「將軍夫人怎麼不坐?」玄王爺開口,這句話讓旁邊的幾人情緒各異,不過段辰南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我在等王爺開口」冷月直言不諱,「噢?」長宮玄嘴角挑起。
「王爺該不會是叫我過來就是看看我吧?」
「哈哈,我今天來是來封賞的」頓了一下向前探了探身子又接口道「而且是皇命」
「王爺不是說答應我三個條件嗎?還算數不?」看著冷月淡淡的表情,幾人都覺得難以想象,難道得到封賞她不高興?哪家的小姐得到皇上封賞都高興地手舞足蹈的啊。
「當然」長宮玄按捺下心下的欣賞。
「第一個條件就是,我訓練的五百士兵,全部編入段家軍的正規軍」「可以,這個我可以做主,辰南也會答應的」長宮玄望了望旁邊的段辰南,自行做主了。
「第二,解除我跟段辰南的婚約」冷月堅定地說,「啊?」這下所有人都驚訝了。
「這個,皇上都不能做主,本王就更不能了」長宮玄無奈地看向其他幾人,一臉不關我事的神情。
「王爺,我們二人既然無情,何苦非要捆綁在一起呢?」冷月堅持。
「你就這麼想讓我休了你?」段辰南語含怒氣,臉上明顯不悅,「是」冷月抬頭。
「嫂子,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將軍府會成為笑柄的」段廷言插嘴道。
「我知道會損傷段將軍的面子,但如若不然,我損失的卻是一輩子的幸福,當然你也是」冷月義正言辭地吐出這句話。
「我不同意」段辰南直接忽略冷月的眼神,冷月卻不移開,一直拿段辰南練眼力。
「額,那個?」其他幾人有些尷尬,「報」小兵看見廳內情形止住了聲,「說」段辰南低吼一聲,小兵趕忙接著匯報「管尚書的二公子求見」,「請他進來」段廷言忙開口打破這奇怪的氛圍,「嫂子,坐」,冷月也不推辭,坐到段廷言和段天宇那側靠門的椅子上。
小兵出去一會兒,就帶進來一襲青衫的男子,面目俊朗,一身儒雅之氣。進得門來,一眼望去就鎖定了冷月,眼里滿含激動。不過他還是冷靜下來,向座上的幾人一一行禮,「修文是代家父來此感謝段將軍和殷兒,額,現在應該是將軍夫人對令妹的救命之恩,家父今晚在千里香設了酒席,請幾位將軍和夫人一同前往,以表謝意」說完向長宮玄行禮道「王爺、公主、郡主如若不棄,也請一同前往」。
「管公子替我感謝管尚書的好意」「我去」不等段辰南說完,冷月就開口道,這個人是管修文,那個跟葉卿殷私定終身的男人,自己現在佔用了這具身體,有些話應該說清楚,看管修文那樣子,定是對葉卿殷嫁入將軍府的事有所誤解,冷月不想欠感情債。
「好,那就一起去吧,本王跟兩位妹妹就不去了,還要回去復命呢,典荇,你不是還有話要跟辰南說嗎?」長宮玄打破尷尬局面,「恩」典荇乖巧地點了點頭,「那你們去吧,我跟廷言下棋去,典存你呢?」「我啊,當然是讓他陪我玩嘍」典存指著段天宇笑道,「好,那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回宮,廷言,咱們走,一定要跟你好好下幾盤」說完長宮玄跟段廷言二人就相攜而去了。
這邊段辰南因王爺開口,看典荇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拒絕,只得不情願地離開了;段天宇和典存可是冤家,見面就掐,這回怕被典存纏上,段天宇早就開溜,典存也後腳追了出去。就這樣,廳內剩下了冷月和管修文二人,一個尷尬佇立,一個含情脈脈。
「你最近好嗎?」管修文率先開口,聲音溫和細膩
「挺好的,額?」冷月尷尬地回應,停頓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我其實不是?」
「我知道,她已經不在了,是吧?」冷月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眼中掩飾不住的悲傷,卻又是那麼鎮定和冷靜,這個男人絕對不像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給人的感覺只是一個弱書生。
「我看到你的眼神,就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想」管修文苦笑了一下
「從小雲口中問到的,她是听說要嫁給段辰南,撞牆了」冷月解釋道,「可惜現在這個身體里的靈魂是我,而不是她」冷月緩緩地說出,觀察著對面男子的神色
「這也許對她來說,是好事吧」男子背著雙手,望著外面,發出一聲嘆息,轉頭向冷月笑了笑「不過我還是會保護這具身體,就算靈魂已不是她」
冷月剛要開口,就被男子打斷,「我們出去走走吧」,「好」
今天的太陽似乎也能體會到男子心內的悲傷,不像往常那樣炙熱,微風吹來,反而感覺很是舒爽,二人一前一後走在石子路上,都沒有作聲。
「其實她跟我在一起,並不是完全快樂」前面的男子放慢腳步,低聲訴說,「因為我在楚桓的名聲,給她帶來了壓力,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有點郁郁的」
「壓力?」冷月不解
「恩」男子點了點頭,「我十五歲高中狀元,皇上屢次要求我入朝為官,都被我拒絕了,不過因此也盛名在外,所以前來說媒的世家小姐也絡繹不絕,雖然我一一回絕了,可是還是給殷兒造成了壓力,為此我也跟家里鬧翻了」
「那葉家應該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啊?」冷月繼續道出疑惑
「我父親和殷兒的父親雖然同朝為官,但政見不和,分別為不同的人效力,自然不會同意」管修文耐心地解釋
「听說現在皇上繼位後,做了不少有益于民的事,手段也很厲害,沒想到?」冷月無奈搖頭
這句話迎來男子贊賞的目光,「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還有蠢蠢欲動的勢力」
「雖然我對葉家二小姐並不了解,但我覺得管公子你似乎並非平凡之人,為何?,額,我是想問?」
「問我為何會對殷兒情有獨鐘嗎?」管修文接道。
「恩」冷月點頭。
「因為在我十七歲那年,一場大病,父親將我移到別院休養,原來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我的幾家也都逐漸沒了聲音,葉大人一直不允許殷兒與我往來,但她還是冒著被罰的危險偷偷跑來看我,其實對于那時意氣風發的我來說,應該是很大的打擊,可我就是在這個溫柔、膽小、可愛的女子身上得到了鼓勵和力量。」說到這里,管修文看著冷月的臉,繼續回憶「也就是那次病好後,我的性情大變,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暗暗發誓要用一輩子時間去疼愛殷兒。我們一直堅持著,只是沒有想到?」男子低下頭,雙肩不可察覺地顫抖了幾下。
「原來是這樣」冷月感慨,「真情最需珍惜,她是幸福的,至少死的時候她的心里充盈的都是一個對她深情相許的男子」冷月覺得面對眼前的男子,似乎說不出那些矯情的勸說之言,因為很明顯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堅強,不是愛的不深,而是愛的太深,所以才能參透其中的絲絲縷縷。
「你相信借尸還魂?」冷月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就在我面前,想不信都不行」管修文仰頭看天,「大千世界,我們都太渺小,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沒遇見不代表就不會發生,你說對嗎?」
望著男子眼中的堅定,冷月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來,第一個覺得與眾不同的男子。
兩個人走走停停,時而交談時而沉默,各自心中都已明了,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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