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開心的是,幻湘樓開業以來生意很好,文人騷客、達官顯貴似乎更加喜歡這里的閑適、高雅的氛圍以及新穎的設計風格。之所以說新穎,是因為冷月借鑒了日本的榻榻米結構,每間雅間都設置在一樓,門外溪流流過,茶水點心等一概放在托盤上,從廚房位置一放,緩緩一推,順著水流流向各個房間,只需安排丫鬟小廝等在門口等候,將自家主子要的東西取回即可。
溪流中間高台,說是高台,其實只是略微高些,面積足夠用來表演歌舞、彈琴、寫詩、作畫等文雅之事。高台四周是不同形狀的石頭,水流從上面流下,落在池中,環形的池子與溪流相連。四周種滿矮小的花叢和翠竹,散發著幽香。
這些都是吸引顧客的原因,不過對于很多達官顯貴來說,最主要的是這里安靜。關上房門,外面听不到里面的聲音,可以肆意交談。而且這里有個規矩,一樓雅間是間隔接待,也就是說一共十五個房間,每日只有八間開放,每兩間雅間隔著一個。
二三樓的房間便沒有一樓這樣講究,但是每間都古色古香,簡約雅致,價格自然比這一樓的要低,但是因為這里的環境和氛圍,外加酒菜可口,常常爆滿。二樓四面各有一個樓梯通向外面,也就是說二三樓是一個整體,而一樓被單獨隔離,從三樓下來則是二樓的平台,這里時常有些賽詩、對對子、或者其他類型的表演。
而今晚,冷月不想見的人,卻突然出現,除了他本人和那兩個「保鏢」外,還有兩個女子,一典雅高貴一靈巧。而他就是借著這典雅高貴女子的由頭跟過來的,那女子正是丞相之女,也就是某人的王妃,前來表示感謝的。冷月推月兌著說不用,可某人卻說應當的,硬是厚著臉皮帶著招牌式的溫柔的笑容,擠進了一樓的雅間。
「小女子桂晴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剛進屋內,這姑娘沖著冷月就行了一禮。
「王妃無需謝我,我跟三皇子只不過是交易而已,各取所需罷了」冷月伸手扶起嬌美的人兒,實話實說,她也是拿了該拿的,所以沒有必要再受這一禮。不過那桂晴听到王妃二字時,似乎有些不自然。
「交易?」男子用極低的聲音在嘴邊重復了這兩個字,不知怎地,冷月好像覺得這一貫表面溫和的男子,臉上似是閃過一絲怒氣。
「現在你這幻湘樓在都城很火,既然我們來了,冷姑娘也該招待一番吧」男子微笑地看著立在那的冷月。
「三皇子跟王妃是貴客,冷月豈敢不盡心招待,我這就去喚冷前來親自招待幾位,他對這里的一切一清二楚,三皇子需要什麼盡管吩咐他好了」冷月想趕快擺月兌這麻煩,沒辦法只有把楊前犧牲了。
「晴兒,過來我身邊坐」蘇子言一招手,那個靈巧的女子便扶著桂晴坐到了蘇子言身邊,原來是貼身丫鬟。「冷姑娘,你也坐,本王今日特意來感謝你的,你怎能離開?」
冷月皺眉,這才發覺以前他跟自己說話,從來沒有自稱過本王。
冷月無奈,只好在蘇子言對面坐了下來。
一會兒功夫,酒菜點心全都上齊,冷月就坐在對面,看著蘇子言時不時給桂晴夾塊這個,夾點那個,好不體貼。
「怎麼,冷姑娘不吃?」蘇子言剛好夾了一塊桂花酥遞到桂晴面前的小碗里,看了冷月一眼問道。
「不餓」
「噢,那本王敬你一杯,以表冷姑娘救我王妃的謝意」蘇子言舉起面前的酒杯,淡淡地笑。
「不會喝酒」冷月一動沒動,她很討厭本王兩字,以前長宮玄這麼叫她就沒覺得別扭。
一旁的桂晴見此情景,忙舉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那晴兒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吧,姐姐不會喝酒便喝茶可好?」
冷月眉頭微跳,這是非喝不可了?站起身來,拿過蘇子言面前的酒瓶,仰頭灌了下去。喝完「啪」地往桌上一放,「我干了,誰都不要敬了,我說過了各取所需罷了」抹了一下嘴,「王爺王妃慢用,我不勝酒力,告辭了」說著轉身開門出去了。
女乃女乃的,之前不是說好的嗎,又跑來謝個屁啊,還逼老娘喝酒,出了門的冷月心里罵了一路,向後院自己的房間走去,靠,暈頭了。
蘇子言自那日之後沒來幻湘樓,不過來的卻是一道聖旨,意思是︰朕聞幻湘樓怎麼怎麼好,深受各界人士的喜愛,于是決定一年一度的詩會就在這幻湘樓舉辦,一切事宜都交由三皇子蘇子言全權負責。他一定是故意的,冷月暗想,咬牙切齒地罵了他一千遍,不過她還沒不要命到敢抗旨,乖乖的接了過來。
「姑娘,給」那宣旨的太監又遞給冷月一塊金牌。
「請問公公,這是?」
「噢,這是三皇子殿下為姑娘跟皇上求的御賜金牌,見此金牌如見皇上,望姑娘將此次詩會辦好」太監笑著解釋道。
「多謝公公」說著冷月遞了個眼色給身後的鐵盈,鐵盈忙拿出幾錠銀兩遞給小太監,那太監眉開眼笑地收下了,嘴上還連連道謝。
太監走後,鐵盈才開口,「姐姐,這該怎麼辦?」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去把其他人都叫來,我們商量下接下來的安排」冷月看向手中的金牌,這次詩會後,得找那個三皇子好好談談。
轉眼到了詩會當天,冷月將幻湘樓一樓雅間全部關閉,詩會現場定在二樓的空地上,按照三皇子派人送來的名單上安排好了每人所在的房間及布置。
最讓冷月郁悶的是,這一天他們跪了太多次,首先是太子一行人,然後是三皇子、四皇子一行人,然後是這個大臣的女兒,那個大臣的兒子,反正參加的都是皇室及達官顯貴的子女,很少看見有長者出現,除了這次詩會的主持禮部尚書——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