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陌看著院中的兩人,他一坐在廊下,隨手拽了片葉子放在嘴里,像看戲般的看著兩人,草兒倒是傻了眼,一向覺得郡主成熟冷靜,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失禮數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北堯的太子和三皇子面前。
從那以後,瑾若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時常掛在嘴邊的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被那天的雨給吞沒了,她常常的靜坐在榻前發呆,望著窗外,每次草兒勸她多吃些飯時,她總搪塞著說不餓。
她的身子很快消瘦了,臉色也不像平時那般紅潤,當末兒把這些告訴北寒陌的時候,他只是冷笑一聲,示意她趕緊回到流珠閣去,省的別人起疑,在末兒離開的時候,剛好踫到被隨碧攙著的琴韻,琴韻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匆匆離去。
隨碧小聲道︰「小姐,奴婢听說這丫頭被派進了皇宮,在心來的那位南夕郡主處,你說我們王爺會不會喜歡那個若郡主?」
「閉嘴,主子的事情豈是你可以議論的。」琴韻怒喝道,听聲音,倒不像是有病之人。
北寒陌正在沉思,琴韻的腳步聲驚動了她,他起身,讓琴韻坐下,吩咐下人上好了飯菜,自己反而起身離去。
「王爺,您去哪里?」琴韻看著他匆忙的腳步,實在忍不住好奇了。
他腳步站定,回頭看著琴韻,他的目光有些復雜,「什麼時候愛管這些閑事了?」
琴韻搖頭,莞爾一笑,「王爺,我親手炖了湯給你喝,姐姐說過王爺不喜歡太重的口味,所以我做的比較清淡。王爺吃些再出去不遲?」
北寒陌看在眼里,詩兒的面容又浮現在眼前,她和詩兒不愧是姐妹,一顰一笑之間都有詩兒的影子,但是她不是詩兒,望著她有些蒼白的面孔,他明明答應詩兒要好好照顧這個妹妹,他卻照顧不周,眼看著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
「好。」北寒陌輕笑,轉身坐回位置上,琴韻親手給他布菜,北寒陌倒是多吃了幾口。
琴韻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北寒陌的臉色,試圖抓住他的每一刻表情,好猜想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北寒陌抬頭看她時,她避開眼楮,含笑吃著飯。
「琴韻,你覺得長孫恆如何?」不經意間,北寒陌說出了這句話。
竹筷掉在地上的聲音,北寒陌抬眸,琴韻眼楮直直的盯著地面,一旁隨侍的隨碧趕緊撿起來,重新舀了新的給她,琴韻沒有伸手去接。
「王爺,我吃好了,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琴韻起身,桌上的湯碗被她撞翻,北寒陌立即起身拉開她,湯才沒灑在她身上,她似乎一直在回避著這些問題。
兩人的距離很近,北寒陌的手還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琴韻躲開了他,想要離開。
「他不好嗎?還是你喜歡上其他人,只要你說的出,我定會成全。」他似乎在咄咄逼人。
琴韻離開也不是,留在這里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吞吞吐吐道︰「長孫公子很好,只是,只是我還不想嫁人,王爺是嫌棄琴韻累贅嗎?」
北寒陌大步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楮,「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這是本王和你姐姐的心願。」
他的話听起來沒錯,琴韻的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她能說她喜歡他嗎?她有資格說喜歡他嗎?她和姐姐原本只是像乞丐一樣的孤女,幼時的那年雪天在北堯城的大街上遇到同樣還是孩子的王爺,她和姐姐緊緊抱在一起,小小的身軀幾乎快被大雪覆蓋,她永遠忘不掉他看著她們的眼神,他說,「跟我走。」他拉著姐姐的手,姐姐拉著她的手,她們跟著他進宮,他封王爺爵位後,又跟著來到宮外的陌王府。
她有資格嗎?琴韻的兩只手握在一起,他不是很喜歡姐姐嗎?那為什麼自己不可以,想到這里,她努力抬頭,讓自己和他對視,她很少有機會這麼直直的望著他,他的眉毛微皺,眼楮專注的看著她,似乎在探尋什麼。
她微笑,這微笑看在外人眼里是極美的,「我一直……」
一個人影像鬼魅般快的閃進陌王府的屋子,嚇得琴韻話也吞了回去,北寒陌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你在本王府上是不是太隨便了?」北寒陌一把拉開站在琴韻面前的長孫恆,接著問琴韻,說道︰「你一直什麼……」
琴韻搖頭,看了長孫恆一眼,簡單行了禮數,便準備告退了,長孫恆叫住她,「琴韻丫頭,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今晚還約了我去醉玉樓,我等了半天,原是還在府上呢?你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醉玉樓,只听名字便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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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到琴韻消失在長廊的盡頭,長孫恆的眼楮還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北寒陌白了他一眼,「你早就在本王房上,是不是?本王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在上屋頂嗎?」
長孫恆也白了他一眼,一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你說的好像是流珠閣的屋頂,又沒說你的?再說了,那個褚澈已經離開了,誰還會發現我?」
他說的倒好像沒人能管住他似的,北寒陌無奈的搖頭,他知道他是懂分寸的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反而是長孫恆的臉色有些奇怪,看來他一直在屋頂偷听兩人的談話,北寒陌知道,但是琴韻卻不知,他半天才問道︰「如果我不及時出現,她會說出她喜歡你的?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一聲冷笑,北寒陌的神情有些說不出的落寞,「也許本王要的便是這個結果,本王要讓她死心,必須先讓她明白本王已知她的心。」
長孫恆明白了他的用意,嘴邊嗤笑,但是卻無可奈何,「如果她的心能為你死,她的眼楮中能沒有你,那我長孫恆就是死也甘願。」
北寒陌沒想到這家伙會這麼想,一副奇怪的神色看著他,「如果眼中沒有本王,你才有機會是不是?」
長孫恆從凳子上起身,走到飯桌前,盛了一晚琴韻親手熬得湯,一飲而盡,「如果她眼中沒有你,她會快樂一些,至少比現在快樂,這便是我長孫恆唯一祈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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