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心走後,雙兒不禁問道,「娘娘,這凝貴妃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冷沫兒低頭飲茶,「不管她安的是什麼心,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的。」
雙兒為冷沫兒將茶水填滿,「娘娘可有何打算?」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要崛起。」冷沫兒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堅定地說。
如今只有早日除去皇後一黨,為夢茹報仇,才能無牽無掛的離開皇宮。這宮里的爾虞我詐,自己真的厭倦了。
凝心離開茹意宮,回到自己的寢宮長樂宮里。
「娘娘,您為何會跟茹婕妤聯手?」凝心的侍女芸兒倒是疑惑不解。
凝心悠然自得地半躺在床榻上,搖著羽扇,「別看茹婕妤現在失寵了,但她在皇上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這後宮之中,皇後獨大,若是本宮單槍匹馬,不足以撼動她分毫,只有和茹婕妤強強聯手,才有勝算。」
「那既然這樣,娘娘剛才對茹婕妤大打出手,若皇上知道了•••」芸兒不禁有些擔心。
凝心有些心慌,表面仍波瀾不驚,「順其自然好了,本宮就不信,皇上一點情面都不留?」
話音剛落,「皇上駕到——」小福子扯著公鴨嗓子喊道。
說曹操曹操到,凝心連忙起身,跪地恭迎慕容晨天。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凝心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明黃的龍靴從自己眼前走過,徑直坐在圓椅上,慕容晨天冰凍三尺的聲音傳來︰「平身吧。」
「謝皇上。」凝心起身,瞧慕容晨天俊臉陰寒,有些忌憚。
「你們都下去吧。」慕容晨天沖芸兒等宮人揮了揮手,眾宮人便依次退了出去,只留下凝心和慕容晨天兩人。
慕容晨天久久不語,氣氛有些凝重,凝心心里愈發沒譜。
「皇上•••」
「你方才去了茹意宮?」慕容晨天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凝心點點頭,「听聞茹妹妹發了高燒,臣妾特意前去探望•••」
「是嗎?」慕容晨天挑眉,凝視著凝心的美龐。
凝心額頭生出冷汗,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晨天將凝心的反應盡收眼底,不怒反笑,「愛妃為何這麼緊張?來朕懷里。」
凝心有些受寵若驚,詫異地抬起頭。
「過來,心兒。」慕容晨天張開懷抱,沖凝心燦爛一笑。
凝心這才舒了一口氣,扭動著腰肢,坐在慕容晨天的大腿上,依偎在慕容晨天懷里,發嗲道︰「皇上•••」
「茹婕妤德行不好,心兒今後還是少去茹意宮為好。」慕容晨天在凝心耳畔柔聲說。
凝心看不出慕容晨天的語意何為,是怕自己去找茹婕妤的麻煩,還是真的是因為茹婕妤的德行不好?
「皇上,臣妾覺得茹婕妤賢良淑德。不如皇上就解了茹婕妤的足吧。」
慕容晨天倒是有些驚訝,「心兒和茹婕妤一向不是死對頭嗎?今日怎會為她求情?」
「心兒只是覺得茹婕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才•••」凝心干笑道。
慕容晨天若有所思,輕撫凝心後背,「朕自有分寸。」
凝心也不再多言,若為了茹婕妤,惹怒了皇上,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安逸王府。
「你說什麼?她昨夜高燒不退?!該死,那宮里的太醫都干嘛去了?!」慕容逍然半臥在床上,听完阿祥前來匯報的消息,瞬間勃然大怒,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到宮里去看冷沫兒。
「王爺稍安勿躁,听聞皇後下旨讓太醫們全都回家歇息去了•••無人去理會茹婕妤。」阿祥瞧自家王爺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慕容逍然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氣得咬牙切齒,「沛菡!又是她!」
「咳咳•••」慕容逍然忽然咳嗽不已,咳紅了臉。
「王爺,您受了風寒,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啊!」阿祥倒了一杯熱茶,端給慕容逍然,擔心道。
慕容逍然飲了一口熱茶,緩和了許多,舒了一口氣,皺眉問道︰「那皇兄呢?皇兄也不管不顧嗎?」
「皇上就算是有心想管,也有心無力啊!如今沛國公一家權傾朝野,皇上自然是會顧忌三分,對皇後有所忌憚。」阿祥分析得頭頭是道。
慕容逍然坐,凝眉細想,「如今,只能求母後了,若母後護著她,皇後定不敢多言。」
「還是王爺想得周全。」阿祥贊許道。
「準備筆墨,本王親自修書。」慕容逍然吩咐道,自己現在無傳召不得入宮,只好托人將書信送于母後了。
茹意宮里。
冷沫兒施展輕功,飛到茹意宮的殿頂,看著夕陽西下,向大地灑下金輝,整個皇宮的宮殿樓宇披上了蟬翼般的金紗,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冷沫兒不禁感慨道,心底一片淒涼。
百感茫茫,一時交集,謂之悲身世可,謂之憂時事亦可。
事物雖好,但總有凋零的一天,不過是給自己徒增傷悲罷了。
「娘娘!清秋姑姑來了!你快下來吧!」雙兒找了冷沫兒半天,才發現冷沫兒坐在殿頂,沖冷沫兒大喊。
清秋?!就是太後娘娘的貼身宮女清秋嗎?
冷沫兒縱身一躍,如同蝴蝶般,從殿頂飄落下來,唯美至極。
「奴婢參見婕妤娘娘。」清秋面容慈祥,欠身一禮。
「姑姑請起,您比我年長,怎敢讓您行禮?」冷沫兒受寵若驚,連忙扶起清秋。
清秋身子微微發福,面容和藹,發髻間幾縷白發,眉宇之間倒盡顯滄桑。
「多謝娘娘,老奴今日前來,是來替太後娘娘傳話。太後娘娘口諭,從明日起,婕妤娘娘每日午後都要去華清宮抄寫佛經,還望婕妤娘娘能夠按時前來。」清秋倒是對這平易近人的冷沫兒,略有好感。
冷沫兒想起沛菡當日的話,「可是,皇後說不準讓我踏出茹意宮門半步,否則可是要杖斃的•••」
清秋搖頭輕笑,話里有話道︰「婕妤娘娘可要知道,這後宮之中,皇後再大,也終究大不過太後。」
「這是自然。」有太後娘娘給自己撐腰,還會怕皇後?!
哼,沛菡,本姑娘只要出了茹意宮這門,就是你的世界末日了。
「這話老奴也帶到了,老奴就先告退了。」清秋笑有深意,恭敬一禮,便緩緩離去。
冷沫兒當然知道太後娘娘讓抄佛經是為了幫自己,看來花木蘭和王昭君的故事沒有白講,算是講到老太太的心里去了。
宮里的消息傳得就是快,清秋剛走不久,沛菡這里就收到了消息。
「盡管讓她去吧,本宮不信,她能搞出多大的波瀾。」沛菡半眯鳳眸,不屑地揚起嘴角。
次日午後。
炎炎夏日,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灑在御花園六凌石子路上,留下斑駁的痕跡,沒有一絲風,知了在樹上聒噪,惹得人心煩。
冷沫兒穿著一襲青縐紗宮裝,為這初夏時節平添一抹綠意與清涼。秀發整齊地挽做一個玉蘭花苞狀發髻,未著金翠,只斜插了一團梔子花攢成的花球,馨香沁人。
奉太後娘娘的命,今日午後就要去華清宮抄寫佛經,去華清宮的路,必須得經過御花園,冷沫兒邁著蓮步走在前邊,雙兒跟在沫兒的身後,為沫兒打著傘遮陽。
午睡的時間,冷沫兒走了半天,也沒見一位妃嬪,宮人也都去躲懶了,還當真是自在。
冷沫兒路過湖上涼亭時,听見了涼亭里陣陣說笑聲。
沫兒一玉手撫在額前遮陽,抬眸望去,只見是晴貴人、瀟妃、玥嬪坐在亭里避暑消遣。
「我們從這邊走吧。」冷沫兒不想去打招呼,更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不然少不了又是奚落自己一番。
冷沫兒和雙兒兩人繞道而行,玥嬪眼尖,發現了不遠處的冷沫兒,連忙高聲喊道︰「茹婕妤!見到本宮竟然也不知道請安行禮嗎?怎還繞道走,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冷沫兒停住腳步,轉過身,女乃女乃的,既然躲不過,就去面對好了,不過就是幾個長舌婦罷了!
「玥嬪娘娘,別來無恙啊。」冷沫兒款款朝涼亭走去,似笑非笑地說。
玥嬪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眼瞧著冷沫兒,「這幾日不見,茹婕妤倒是愈發沒有規矩了呢!」
冷沫兒淡然一笑,「那不知玥嬪娘娘有何指教啊?」
「本宮和瀟妃娘娘,還有晴貴人,哪個不在你的位分之上?茹婕妤竟一點禮數也沒有。」玥嬪坐在玉椅上,一臉刁鑽。
「許是這茹婕妤當茹妃當慣了,不知該如何行禮了呢!」晴貴人在一旁煽風點火。
瀟妃只在一旁飲茶,如同旁觀人一般,始終不發表任何意見和話語。
冷沫兒對瀟妃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相比之下,瀟妃倒多了幾分恬靜,沒有那麼令人生厭。
「臣妾參見瀟妃娘娘,參見玥嬪娘娘,參見晴貴人。」冷沫兒微微欠身,不想跟玥嬪她們白費那麼多口舌。
誰知,玥嬪一腳踢在冷沫兒的膝蓋上,冷沫兒一陣吃痛,跪在了地上。
「這就對了嘛!本宮看茹婕妤還是挺懂規矩的。」玥嬪勾起嘴角,冷嘲熱諷道。
晴貴人掩嘴偷笑。
雙兒連忙將冷沫兒扶起身,冷沫兒心里翻滾著怒火,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冷聲道︰「玥嬪娘娘今日教的規矩,臣妾記下了。他日,必定感恩戴德,重謝玥嬪娘娘。」
玥嬪輕哼一聲,一副高傲的樣子。
冷沫兒拍拍裙擺上的灰塵,便款款離去。
「娘娘,您受委屈了。」跟隨在身後的雙兒眼淚簌簌地流了出來,何時見過自家娘娘如此憋屈過?
冷沫兒安慰道,「傻丫頭,我現在是在臥薪嘗膽,等我東山再起,我定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雙兒紅腫著眼楮,點點頭。
「我們快去華清宮吧,可別讓太後那老太太等急了。」冷沫兒表面上風輕雲淡,把玥嬪剛才那筆帳給記在了心底。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在讓她們多風光一會兒,到時候定讓她們哭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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