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兒,怎麼了?」南宮修宸鷹眸幽深,淺淡含笑,口氣溫柔的問詢,一如尋常,他卻並沒有放過笑嬈的一舉一動,以及她臉上的微妙變化。
「呃……這里……原來叫做一天閣?!」笑嬈仍是看那個鎏金牌匾,一時間不想去理清揪扯心肺的事,但是昨晚拜堂之前,她怎麼就睡著了呢?
他盯著她五官嬌美深邃的側臉,輕描淡寫地說道,「一天閣是本宮十四歲那年,親手創立的。」踏出的門檻的一刻,她有著初為人婦的絕美風韻,主動向慕曜乾示好之後,眸中閃爍著狡黠必勝的笑,而看到他親筆題寫的「一天閣」三個大字時,她的笑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震驚,還有懊悔!她在懊悔什麼?是懊悔嫁給他?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昨晚在來時的馬車上,他身上藏了有淡淡檀香味兒的催眠香。
他原以為,憑她對藥物的了解,或許會發現,可她沒有……連上天都在幫他,都在成全他們,他不容她逃離!
笑嬈僵了片刻,才收回視線,進ru馬車。
她腦海中很多紛雜的影像,伴著厲鬼嘶鳴似地聲響飛躥而過,她視線一時不知該往何處擱置,慌得難以定焦。
祭夜給她傳這道命令時,他若有所思地冷笑猶如惡魔嗜血之前的歡yu微笑,他分明早就知道,修宸就是一天閣的首領,才故意傳令讓她殺一天閣首領——他壓根兒就是讓她親手殺了修宸!不,是唐嶄讓她親手殺了修宸!
而修宸最近總是眼神復雜地看她,他昨晚在馬車上時的異樣,他婚禮之前的緊張,還有昨晚他急切而不失溫柔的疼寵,以及前一刻他殺氣騰騰的提前離開……這已然透露,他了解她和祭夜的一舉一動,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任務是什麼,而且,他更清楚地知道,她還不知自己要殺的人,是他。
這仿佛一個奇怪的迷局,所有人都是清醒的,都在看著她的笑話,只有她還迷糊著——這事實,真是該死的殘忍!
車廂內,南宮修宸在她身邊坐下,如昨晚來時一樣,長臂仍是環在她腰間,他沉聲命車夫起駕。
見笑嬈仍是愣愣的,他故意重復一句,「嬈兒,本宮是一天閣的首領,江湖上對一天閣傳言各異,還說本宮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本宮沒有那麼神秘,本宮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笑嬈靜默無言,臉兒貼在他的胸前,車內光線暗淡,反而讓她不再那麼緊張。「可是殿下並不普通。」
「嬈兒也曾听聞一天閣的傳聞?」他是在疑問,偏偏用的是陳述,他語調平靜,卻恨不能化身成魔,撕開她的身體,看一看她體內那顆跳動的心,到底在想什麼!她還愚蠢的效忠唐嶄嗎?
笑嬈卻比他更平靜,只是平靜之下,壓抑著他看不出的悲傷。「我只知道,一天閣首領是個神秘人,卻不知,那人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