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嬈正要回答,殿外的暴雨聲里,卻傳來南宮修宸狂如獅吼的怒哮,「杜蘭曦,你有什麼不滿沖本太子來,你若傷笑嬈,本太子定將你碎尸萬段!」
笑嬈震驚地看過去,正見他喜袍如血,攜著一身雨水,大步邁進來,黑發散亂,俊顏水澤瑩亮而愈加邪魅,一雙鷹眸森寒迫人,整個人冷如狂魔。
杜皇後一見他,心慌地踉蹌後退,直呼,「皇上……皇上,宸兒,他瘋了!」
南宮朔從龍椅上騰地起身,「修宸,你放肆!」
南宮修宸怒氣更重,絲毫沒有要收斂,「說!你們對笑嬈做了什麼?」
笑嬈心驚肉跳,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素手悄然而精準按住他的脈搏,「修宸,你怎麼來了?」
他出現已經是天大的驚喜,而且……他竟然好端端的,脈搏穩健有力,呼吸沉綿平順,蛇毒解了?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因為皇上下旨「和離」,所以,他就康復了?她真的是「天煞孤星」嗎?
她以只有兩人听到的聲音,問道,「修宸,你的身體……」
「我手上的血玉扳指是避毒的。」
笑嬈看向他拇指上的扳指,小小的一個東西,就算避毒,也該是避身體以外的。
「嬈兒,你有沒有受傷?」他早該料到,西芸閣里那個賤人不是省油的燈。他擔心地上下打量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在乎一個還不算太熟悉的女人。
笑嬈忙安撫他,「我沒事,我只是被叫來問話。」
南宮朔氣得龍顏暗黑,「修宸,你擅闖御書房已是放肆,又以下犯上對皇後不敬,還不跪下?!」
修宸沒有跪下,反從笑嬈手中抽出手臂,徑直逼上丹陛,砰——他一掌將染血的圓帕拍在了龍案上,正壓在那兩幅畫像上,雖然他身上雨水淋灕,圓帕卻干燥,其上的血紅,觸目驚心。
南宮朔以為他要逼上龍椅弒父,一見圓帕,反而臉色更震驚。果然,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逆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你是我父親,也無權干涉我和我女人之間的事,我和她是名正言順,切切實實的夫妻!」
南宮朔凝視著愛子怒火中燒的俊顏,疼惜而無奈,一顆心直落入深淵。
「宸兒,晚了,朕已經下旨,讓你們和離!」
「和離?為什麼?就因為一個傳言嗎?因為別人幾句話,你由一個精明睿智的皇帝,變成了昏君?」南宮修宸的大掌緊握成拳,他長臂怒撐在桌面上,真氣震得桌案 作響。「你馬上收回成命。」
「不能!」
「你……」
笑嬈沒想到南宮修宸的內力竟如此深厚,眼見著那翹首雕龍桌案就要崩碎,她膽戰地喘不上氣。
原來,南宮修宸的溫文爾雅的表象之下,也掩藏著一個不容小覷的可怕靈魂。
她在丹陛之下跪下去,「太子殿下,父皇和母後,認了我為義女,享一品公主俸祿,我覺得,這樣很好。你不要再為了我,和父皇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