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想要挑軟柿子捏的馬行空被花滿樓扔進了荷池。一池子的荷葉晃動個不停。
原本想要出手的陸小鳳模了模沒了的胡子,道︰「花滿樓你的手真快。」
花滿樓笑道︰「我又不是陸大俠的紅顏知己,無法期望陸大俠,于是只好讓自己的手快一些。」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是啊,若是……」他「若是」只說了個開頭,便沒說下去。東看看西看看,生怕花滿樓問他「若是」之後的內容。
蘇少英看了看冷著臉立在那兒的西門吹雪,又回頭看了看花滿樓,咬牙道︰「我也想請教請教花公子聞聲辨位,流雲飛袖的功夫,請。」
「請」字出口,他忽然將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來。
蘇少英卻是以牙筷作劍,施展出正宗的內家劍法。一霎間,向花滿樓刺出了七劍。
陸小鳳還是沒有出手,霍天青在蘇少英向花滿樓出手時便看向了他。陸小鳳與他對峙著,他不動,他也不動。
西門吹雪也在望著閻鐵珊,只不過他的眼神更冷,冷到空氣都快結成了冰,「你本該自己出手的,為什麼定要叫別人送死。」
閻鐵珊「哼」了一聲道︰「只因為他們的命我已經買下了,如今並不屬于他們自己。」
他說著,手一揮,水閣內外便又出現了六七個人,他自己不停地在用余光瞄著四周,似已在找退路。
西門吹雪冷眼看著那六七個人,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麼劣勢。
蘇少英使了第二次劍法,突然發現花滿樓好像能感知到他的下一招,他不禁有些疑惑,「閣下是峨嵋傳人,會峨嵋劍法?」
花滿樓搖搖頭,淡淡地道︰「天下的劍法,對瞎子來說,本就是一樣的。」
蘇少英皺眉,似懂非懂,欲言又止。
陸小鳳也皺眉,這是他第三次听到花滿樓稱自己為「瞎子」。
又過了幾招,花滿樓嘆了口氣,對蘇少英道︰「你是峨嵋七劍中的人吧……」
蘇少英猶豫著點頭。
西門吹雪突然冷冷地道︰「你既然也是學劍的,為什麼不來找我?」
蘇少英的臉白了。
西門吹雪劍下從無活口。而此時,他剛剛又劃破了三個人的咽喉,剩下四個人,早已面色發白,不敢再向前。能將自己生命換做錢的,卻還是挺珍惜自己生命的。
蘇少英攥緊了拳頭,他並不想死。然而,西門吹雪下一句話出口後,他卻攻向了他。二十年後才能和他一戰?!他偏不信!像他這樣年少成名的人,心高氣傲,怎麼能接受別人「二十年後」再來一戰的評定?!
長劍一劃,沒有血濺出,也沒有噪雜的響聲,蘇少英已倒地,他的眼睜得大大的,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
西門吹雪皺眉,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一定要出手,他方才本想放過他,以他的劍法,二十年後或可有成,這樣,他也能多一個對手,可是如今……
西門吹雪轉身,冷冷地看著閻鐵珊,道︰「你不走我不出手,你一動,就得死。」又沒了一個培養中的對手,西門吹雪的口氣說不上很好。
陸小鳳道︰「嚴總管,你該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麼。」
閻鐵珊的臉突然變得灰白,頭發也白了大半,白白女敕女敕的臉上一下子多出了許多皺紋,他這時才真的像一個老人,孤獨而衰老,他嘆了一口氣,道︰「我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你們何必要為難一個老人呢?」
陸小鳳沉默了一下,似乎真的被他這句話給打動,良久後,他道︰「你可知是誰要我來找你?」
閻鐵珊的聲音突然尖了一些,「是誰?」
陸小鳳道︰「大金鵬王。」
閻鐵珊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而後,突然又有種說不出的憤慨,「不錯,我是嚴立本!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嚴總管,可是我自從來到這里之後……」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臉部扭曲變形,艷麗的鮮血飛濺後,陸小鳳才看見他的胸膛上露出了一截劍尖。
霍天青厲聲喝道︰「誰!」
美麗婀娜的少女穿著一襲緊身衣自水中出來,扯下頭巾散了一肩長發,秋水般的眸子滿是怨恨地瞪著閻鐵珊,「我是大金鵬王陛下的丹風公主,就是要找你算算那舊債的人。」
閻鐵珊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她沒了呼吸。
丹鳳公主見他咽氣,面上一下子變得落寞,似乎大仇得報,卻不知再干些什麼的落寞。
西門吹雪眼中冒寒氣,「你也用劍?」
丹鳳公主不由望向陸小鳳,陸小鳳正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盯著閻鐵珊。
她終于點了點頭。
西門吹雪道︰「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我就要你死。」
丹鳳公主叫道︰「為什麼?」她又情不自禁地看向陸小鳳,陸小鳳此時卻已將目光轉向了花滿樓。
西門吹雪冷冷地道︰「劍不是用來在背後殺人的,若在背後傷人,就不配用劍。」「叭」的一響,他手中的的劍尖擊中了閻鐵珊胸膛上的劍尖。劍尖掉了下去,閻鐵珊也倒了下去。
丹鳳公主咬著嘴唇,憤恨地看著他。
西門吹雪做完這一切,卻是將目光轉向陸小鳳。
陸小鳳被冷光掃到,又往花滿樓身後挪了挪。
「陸小鳳。」屬于西門吹雪的聲音,很冰,很冷。
陸小鳳的表情變成了「(╯﹏╰)」。果然,西門吹雪辦完事後要找他算賬了。
花滿樓開口道︰「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的眼光便轉向了他。
饒是花滿樓看不見,也被凍得忍不住想後退幾步,「西門莊主……末離是在我手上丟的……」
陸小鳳的表情一下子變成了感動,果然花滿樓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