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遠,是以洛醺並未听清沈稼軒和英子交談的內容,只是看他們舉止親昵,關系應該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個人即使失憶,他的本性不會變,沈稼軒她了解,從未和其他女人這樣的曖昧過,所以,他有可能喜歡上了英子。
也是,英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知恩圖報也是本分,只要他活著,並且活的幸福,自己也不奢求了。
洛醺慢慢退回房里,皓暄正趴在炕上像研究學問似的在研究若萱,見洛醺他問︰「醺娘,妹妹好小,咱們能把她養活嗎?」
童言無忌,洛醺也沒在意皓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淡然一笑︰「能的,你也是從這麼小長大的。」
鬼三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來給洛醺︰「女乃女乃,不冷不熱,剛好,您快喝。」
洛醺接過,捏著鼻子把湯藥喝進肚里,又接過鬼三遞來的手巾擦了擦嘴角,感覺鬼三像自己的丈夫,而沈稼軒,成為陌路。
「鬼三,我們明天回家吧。」
洛醺想走,首先是擔心獨自一人在家里的郝叔,那樣大的年紀,一個小時走不出去多遠,吃飯都成了問題。其次她不想叨擾房主一家,老太太里外的忙活她于心不忍。另外,她想離開沈稼軒,她甚至懷疑,沈稼軒所謂的失憶,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了英子而無法面對自己,故意裝成失憶。
沒女兒之前,洛醺善解人意也還是多少任性,有了女兒,在她來講,所有的痛苦都被女兒沖淡了,就像皓暄說的,女兒就是自己的忘憂草。
「不行啊女乃女乃,您坐月子呢,不能再折騰。看看您的臉,大娘說月子病嚴重了能喪命的,再者,我感覺浪雄會時刻注意沈家的,回去不安全。」
鬼三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洛醺就是不想面對沈稼軒和英子的親昵,執意要走。無奈鬼三折中道︰「要走也不能回家,我打听過了。據此往南二十多里處有個小鎮,我們可以去那里暫住。」
只要能眼不見心不煩,去哪里洛醺無所謂。
鬼三看她情緒低落,絲毫沒有和沈稼軒久別重逢的興奮,斟酌下問︰「女乃女乃,是不是得找咱家爺商量下?」
洛醺搖頭︰「不必了,他根本不認識我們,我們的事也都與他無關。」
鬼三還是猶豫︰「無論怎樣爺他回來了。」
洛醺嘆口氣︰「我寧願他沒回來,或許我心里還滿懷希望著,他回來。我倒絕望了。」
鬼三似懂非懂︰「女乃女乃,您怎麼了?」
洛醺沒回答,只是模模女兒模模皓暄︰「我有兒女,還有你,此後我們一家四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一家四口?鬼三心仿佛被誰提起又咕咚砸下。又提起又砸下,惶惶然慌亂亂,怯怯的問︰「您的意思,不帶咱家爺?」
洛醺斬釘截鐵的︰「不帶。」
鬼三勸她︰「爺他只是失憶,會好的。」
洛醺猛然看他︰「假如他心不在我們這里了呢?」
鬼三茫然的呆立。
洛醺道︰「你要是當我還是主母,不要多問,盡管執行我的命令就是。」
鬼三嗯了聲。
既已決定,次日一早洛醺趁沈稼軒又出去給自己買藥的時候,和房主老夫妻告辭,因為洛醺不能騎馬,所以鬼三管房主借了驢車,說隔天還回,並把自己帶來的兩匹馬押給房主,約定,假如自己有事無法月兌身,這兩匹馬換驢車。
房主大爺當然高興,兩匹馬價格不菲,他真要不回來自己可是賺大發了。
老太太還熱心的給洛醺和若萱包裹得嚴嚴實實,天冷風大,怕她病情加重。
英子听得懂看得明白,擋在驢車前面不讓洛醺走,比比劃劃說沈稼軒馬上回來。
洛醺對鬼三道︰「推開她,我們走。」
鬼三對洛醺言听計從,真過去推英子,不料英子反手扣住他的腕子,鬼三才發現啞巴姑娘竟然還會功夫,身子往前僕倒的樣子,順著力氣一帶,英子把持不住自己就隨著鬼三撲了過去,然後壓倒在鬼三後背上,騰地,臉又紅了,一個掃堂腿,鬼三輕松躍起,她又飛起一腳,鬼三順勢抓住她的腳往上一抬,英子門戶大開,羞臊得哇哇大喊。
「鬼三,不要逗弄她,還不快走。」
洛醺吩咐,鬼三就呵呵一笑松開英子,上了車轅打了下那驢,得得的離開房主家往南而去,急的英子在後邊大喊大叫。
二十多里地,很快就到了,鎮子不大,也比鄉下好很多,至少各種商鋪都有,生活方便。
「醺娘,爹會找到嗎?」
皓暄這樣問,是洛醺偏他說自己不是對沈稼軒不告而別,沈稼軒過後會找來。
「嗯,會的,眼下兵荒馬亂的,我們先藏起來,你爹他以後再來。」洛醺安慰皓暄。
鬼三喊停了驢,舉目四看,問洛醺︰「女乃女乃,我們是住客棧還是租房子?」
沒等洛醺回答他自己道︰「我看還是租房子吧,您需要將養一段時間,客棧亂糟糟的,小小姐也受不了那麼吵鬧。」
洛醺點頭︰「依你。」
她一副夫唱婦隨的架勢,鬼三心里毛愣愣的,不知洛醺在打什麼主意。
租房就不像去客棧投宿那麼容易,總得找到合適的房子才行,也不知這個鎮子的牙人是誰在哪里住,鬼三拉過街邊賣糖葫蘆的小販詢問。
「租房子啊,我家就有。」那小販喜不自勝,時局不穩,人心惶惶,站了一上午才賣出兩串糖葫蘆,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急需錢來救急,所以當機立斷決定把自己的廂房租出去。
事情如此順利在洛醺和鬼三的意料之外,談好價錢,也不是很貴,于是小販提前收攤,帶著洛醺幾個人就回了家。
房子很破,一個賣糖葫蘆的,你別指望他的家里富麗堂皇,這在洛醺的意料之內。
「女乃女乃。能行嗎?」
鬼三怕委屈洛醺,所以詢問她的意見,另外這家的院子里還有個玩耍的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所謂七歲八歲討狗嫌,這個年紀的男孩最淘氣,怕攪擾到洛醺不能好好養身子。也怕鬧到小小姐若萱。
「行,就這家吧。我折騰起我女兒都折騰不起了,吭吭唧唧大概是餓了。」洛醺想,反正也是暫時,怎麼都能忍過去。
她覺得可以,鬼三就不反對,因為沒帶多少錢,就把驢押給了小販,說自己明天回家去取錢。
「回家?」小販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心說你們有家為何還租房子?
鬼三也知道自己失言。急忙解釋︰「口誤,我的意思是去親戚家借錢。」
小販還是狐疑,心說你有親戚咋還租房子住?也不敢多問,別趕跑了財神爺,自己就賠大發了。
把東廂房倒出來給洛醺幾個人住。鬼三問小販︰「西廂也給租給我們吧。」
小販搖頭︰「西廂我住呢。」
鬼三不懂了︰「你不住正屋嗎?」
小販道︰「正屋我爹和我娘還有我弟弟住。」
這麼一大家子?鬼三愣了,回頭看洛醺︰「女乃女乃,能行嗎?」
洛醺已經上了炕準備給女兒喂女乃,心煩意亂,也懶得搗騰,道︰「行啊。」
鬼三又提醒她︰「就只東廂,怎麼住?」
這下子洛醺明白了,小販是把她和鬼三當成兩口子了,出門在外,也不能計較太多,更不想被外人得知自己太多的事情,道︰「一起住。」
鬼三望望屋內,倒可以在炕中間拉上一道簾子,既然洛醺不想走,他也不好反對。
房子租好了,過日子的所用東西都沒有,得吃飯得睡覺,所謂破家值萬貫,就是說一個再窮的人家,還是有非常多的生活用具,最基本的鍋碗瓢盆,還有被褥和換洗的衣服,而洛醺更需要補養。
鬼三從房東那里借了點米,只能熬粥了,就這樣房東還磨磨唧唧滿月復怨言呢,自己是指望他們賺錢的,沒想到一文錢房租沒拿到,還得從自己就快見底的米缸里分點出來給他們吃。
鬼三唯有不停的賠笑和解釋,保證加倍償還。
總算各自弄了碗粥果月復,安頓好洛醺大小三人,鬼三就連夜趕回金水灣,首先洛醺要他把郝叔接來,怕他在家里餓死,其次鬼三要回家拿錢,那都是他和洛醺藏好的,就是沒錢從沈家拿出任何一件寶貝賣了都可以吃香喝辣。
不料,他一夜狂奔回到家里後,發現門口有人鬼鬼祟祟的,真被自己猜到,浪雄果然派人盯著沈家。
他唯有繞到後面,施展飛檐走壁的功夫潛入沈家,來到郝叔的住處,那一窗孤獨的燈光讓鬼三差點潸然淚下,曾經多麼風光的沈家,如今只剩下郝叔枯守。
他在郝叔房門上輕輕的敲了幾下,首先怕動靜大了嚇壞老人家,其次也怕浪雄的人在某個地方暗藏听見。
「都看戲去了,去縣里找吧。」郝叔仍舊是這套話。
「郝叔,是我。」鬼三悄悄道,還怕聲音太小老人家听不到。
「哎呀你走錯步了。」
房內的郝叔沒來由的咕噥出這麼一句,鬼三心里一抖,暗叫不好,房內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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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四十停電,走了好遠去網吧寫,換了三台電腦回車鍵都沒有換行功能,唯有回來等,總算來電了,各位,抱歉,為了停電這個麻煩事,小采已經決定搬家,最多一個月時間就會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