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小白,你有信心嗎?」
白綺嘴角還掛著全麥面包,她看著王導在一旁說到最後猶如狼外婆的模樣,然後又望了望做為男主角的北棠,巧的是他也正往她這邊看過來。白綺將他從頭到腳這身皇帝裝看了一個遍,最後也沒有注意到亞瑟在一旁給她打眼色的神色就傻兮兮的沖王導點了點頭。
白綺老實道︰「劇本的對白我有好好背下來,只是一會兒如果實拍戲的話,我怕我找不到方鏡頭入不了戲,會按好幾次機。」
「噗——」有人噴水的聲音。
手成拳抵在嘴邊,接過一旁助手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把手,北棠有些驚奇地盯著那個和自己接下來有對手戲,戲份又不多的「小漪紜」白綺,他不知道在這個演藝圈當中還有這麼一個敢說老實話的妹子存在。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是真性格還是假美好了。
同樣听懵的還有王導,當導演也當了快半輩子的他什麼樣子的人沒有看到過,他是真的從白綺清澄的目光當中讀到了「真實」沒有半點虛假在里面參雜,就像是一個老師眼中的好好學生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在她的身後給她一點動力,然後再默默的推她往前一把。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王導挺了挺他有些微微發福的肚子,他道︰「北棠是一位經驗非常足的演員,你能稱呼他為一聲前輩,有他帶著,我想你會很快入戲,如果正如你自己所說的那樣,你已經將對白牢牢記下的話,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有很仔細的將劇本完完整整看完呢?雖然說你的角色入鏡非常的少,可是它卻是一個必要的存在,再加上你又是一個新人,對你來說還是非常有壓力的。」
長長的「教導」讓白綺以為自已再一次回到了薔薇孤兒院的時光,瑪麗修女會時不時的向著孤兒們講聖經里頭的故事,說各種的道理。
白綺在王導的「我看好你」和亞瑟那張寫著「二愣子,我才是你的經理人,你不要隨便給他答應人家,回頭惹來一身的爛攤子還要我給你收拾」的兩道目光下默默地點頭同意按照北棠的行程而不是一個新人的速度來拍演。當下王導就把她往北棠坐的方向推了過去,美名其曰「乘著劇組人員還在布置場景中間還空出一段時間,你們兩個一會兒要拍對手戲的藝人一起到一旁去互相加緊時間交流交流,以免一會兒到拍戲的時候因為不熟悉對方而感到尷尬。」
于是當被推著走的白綺站在北棠面前後,兩人一時相對無話可說。
輕咳一聲,北棠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一半的長板凳,他指了指板凳,道︰「要坐嗎?」
「好。」白綺應聲往他挪空的那一半坐過去。
「王導之前對你說的話真是客氣了,你不要太在意,你可不要按王導說的喊我前輩哈,那樣我會听著非常的奇怪,對于拍戲來說,我也不過是一個新人,最多不過拍過幾戲,其他也沒有什麼,我們互勉吧。」北棠干笑兩聲道。
對于之前王導向白綺介紹自己的那一翻感到不贊同,雖然說他在演藝的道路上已經走了一段的路,可是卻沒有王導說的那樣經驗深厚,自己本身的價值意義在觀眾們的認知里還只停留在「偶像」的定義上,在他看來,在當「偶像」這個代名詞沒有被「實力演員」這四個字所替換掉之後,他才能算的上是「經驗深厚的演員」,才能算的上是新人演員的「前輩」。
面對這個突然說要求教的姑娘,他最多將自己在演藝上的一些心得告訴她,至于她能不能接收的掉,能接收掉多少,那就只能看她自己本身的理解能力了。
「嗯?」看著被一只肉呼呼的手遞過來的一片全麥面包,北棠愣了。
「吃嗎?你看起來好像非常的餓一樣。」
……
他什麼時候給她一種「我很餓」的感覺了?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白綺遞過來的面包,順帶不忘道一聲謝謝。
于是,在劇組其他人員在布置場景時,他們兩個一會兒要一起拍戲的演員正排排坐在角落面壁角,他們一個正用心的和另一個講著怎麼在攝影機的面前演好戲的同時還要找到好的鏡頭感和角度上的問題,而別一個人正一邊虛心地听著,一邊吃著她的早餐面包。
已經很少在看到亞瑟那張拉長的後媽臉的艾蕭當場很不給面子的暴笑出聲,她道︰「亞瑟,你現在的臉色給我一種好懷念的感覺啊!」
「感覺當你還是一顆小白菜的時候,你後媽我也是像用現在的表情將你拉巴大的嗎?」亞瑟沒好氣道。
亞瑟總是時不時的往白綺和北棠身上瞄上一眼,一時沒有戲份準備要拍的艾蕭非常閑的看了他半晌,她道︰「我說亞瑟,北棠不會將小白給吃了,你用的著以一種姑娘嫁人娘不舍的表情看她嗎?話說,那會兒子我出道第一次拍戲時,你也沒有這樣過啊。」
「那是因為,你比那貨省事省心多了。」亞瑟直言的說。
「哈,原來是這樣啊!」
劇組布景的速度非常的快,因為第一個長影是漪紜在皇宮的花園里頭被幾個大宮女欺負,原本花園就是現成的,只不過是在一條漪紜走過的「必經之路」再多做了一些修飾,其它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當白綺將手里頭的一片面包吃完正準備吃下一塊時,劇組那邊來喊人了,一切ok,現在只要上演員了。
第一聲戲不用北棠上場,他在給白綺加油後白綺將面包袋子包由他的手上,替她保管,之後她才往劇組跑去。
白綺身上的一身行頭在開拍前再次被耐菁整了整過,由于之前說是來試妝的,于是耐菁在給白綺畫的妝非常的整潔,可是誰又會想的到,這試妝的試妝最後卻突如的變成了拍戲,白綺的戲很少,可是幾份戲下來很少會有「衣冠整潔」的幾個鏡頭,大多數,她都是在狼狽當中出現在眾人的視角,而白綺出場的第一場戲就是因為一點小事而被內務院的大宮女關起來餓了三天後逃了出來跑進了皇家御花園撞到了一個嬪妃的侍女之後又被侍打的躲進一個假山里的狼狽樣。
白綺在王導的指示下看到了那個之後她要躲進去的假山洞里的那坐假山,在看到攝像機的移動軌道後,白綺心里琢磨了幾下,直到王導喊開機。
正午十分,當內務院的宮女太監都分成一批一批去吃飯時,還有一個人被眾人所遺忘掉了。
被關在一間小破屋里的漪紜兩只手不停的搖動著被木條釘成柵欄的窗子,年代有些外的小破屋在風雨的洗禮之後沒有像它表面看起來那麼牢靠,只要是一個成年的男人,輕輕一推那窗子上的木條就都會被推掉,可是,這要是換成女人,那就要有些費力了,被壞心的大宮女們陷害的關進這里頭,又沒有給過她任何吃的,她必死無疑,在她看來,靠人靠不住的話,那麼也只有自救,她還不想死,所以她必須要逃出去。
她雙唇抿緊,毫無血色,秀氣的右臉上被劃出一條細細的長橫,衣服上沾上了灰塵,整個人看起灰蒙蒙的,給人一點生氣都沒有,而唯一可以給人一分靈氣的,那大概就是她那一雙充滿水氣的眼楮。
漪紜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搖掉了三根木條,不過這也可以讓她一個人能過了。
看著自己終于能出的漪紜臉上終于露出了笑顏,她立馬爬上窗子,硬擠的將自己擠出了這間破屋子。
沒什麼地方可以去的漪紜不知道之後的該怎麼辦,若大的皇宮,拼不是你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你想什麼時候出去就能什麼時候出去,在皇宮的每一個入口處都有中重兵把守,你想要出宮那就必須有出手的請示。
沒頭沒有腦在漪紜跑進了御花園里頭,這時,低頭跑路的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宮女。
「喂,我說,你怎麼走路不長眼楮的啊。力氣這麼大,你還把我給撞死啊。」被撞的宮女是一位嬪妃自進宮來就一齊跟著進來的貼身侍女,這俗語說的好啊,有什麼的主人,就有什麼的狗,而眼前這個被撞到的宮女此刻正如一只翹著尾巴的狗一樣,拿眼楮斜視漪紜。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同樣摔在地上的漪紜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宮女道歉。不過,這世間並不是你做錯事,向人家道歉,人家就會原諒你的,也許人家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家要的只是想好好打你一頓出出氣呢?
女宮伸手抵在漪紜的下巴上,慢慢將她的臉給抬起來,然後,在漪紜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狠狠的往她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那速度又快,出手夠狠,看著在場的人一時之間突然禁了聲。
可是,就算她出手再快,也逃不出白綺的眼楮,就在宮女那一手拍下來的剎那,她順勢把臉往一邊撇去,也許在所有人看來她這一巴掌是挨實了,實則不然,那只貼在白綺臉上的手,那也僅僅只是「貼」在臉上。
「喲,你這小蹄子,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你快給我跪下來賠禮道歉。」宮女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漪紜一雙眼楮被她睜的大大的,她一把推開宮女,飛快的往遠處的假山地跑去。
「卡——」的一聲突然響起。
王導向正從遠方走回來的白綺揮了揮他那一只蹄子手,在白綺走進後,他鄭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想到啊,小白,你的演戲天賦非常的好呢,我們再接再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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