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好當 第29章 睿王好推倒

作者 ︰ 七筒

那人原本踟躕,無意進門,听謝慕說,提了劍便上來。

我正要進去,有個什麼東西突然輕輕打在頭上,我仰頭一看,正見著趙傾一張笑臉。

我仰頭張嘴,來不及閉合,又是一粒東西落下來,不偏不倚,正砸在我嘴里。

我呆了,不由自主舌頭頂了頂,還是花生米,趙傾的花生米。

這次我沒有餓,便知道了羞惱,一口吐了出來。

趙傾依靠著茶樓二樓的木欄,沖我眨眼勾手,他身旁是一個年輕男子,神情冷峻,趙傾身著淺金色長袍,他身旁那人穿的是黑色,這兩人衣著打扮都是一身貴氣。

謝慕也抬頭,趙傾轉向謝慕,笑道︰「穆公子,真巧。」

這個趙傾,謝慕隨口諏一個名字竟然都能給他一口說中。

謝慕也回道︰「巧。」

跨步進門,直接也上了二樓雅座,趙傾回過身來,跟他一道的那個年輕公子已經在桌旁坐下,正一言不發,悠悠喝茶,有人來也不抬頭。

趙傾手指扣了扣桌案︰「這里坐。」

跟從我和謝慕進來那帶劍的豪客便直接落座,也不跟人招呼,放下劍,店小二來詢問,他便說要一壺茶。

趙傾道︰「這位是誰?」謝慕道︰「不認識。」

趙傾點頭哦了一聲︰「那看來不止是巧。」

店家給我和謝慕一人各上了一壺熱茶,又送來點心,趙傾不知什麼時候蹭到我身邊來,眼楮直勾勾看我,笑道︰「小公子數月不見,我都要認不出了。」

我給趙傾那眼神看的渾身發毛,直咽口水。

我沒看到趙傾的小狐狸,下意識去找,趙傾手往腳下一伸,提了團紅紅的絨毛出來,丟到我懷里,我啊啊啊大叫,兩手摟起來那一團就丟出去。

那小東西被我一把丟到地上,受了驚躥進趙傾懷中,趙傾連忙順毛,責備我︰「你嚇著它。」

我說︰「我膽子小,誰知道它咬人不咬人。」

趙傾笑道︰「這畜生但凡美人都只會親,不會咬。」

我問︰「它真不是你生的?」

趙傾道︰「我養的行不行?」

我心想趙傾養的這個是狐狸還是狐狸精,按趙傾的愛好,這八成應該是只狐狸精,母的,白天給他摟在懷里,晚上就鑽進被窩變成個女人陪他睡覺。

我這麼想,一邊將糕點往嘴里塞。

我眼楮木然放空,沒看桌上,只拿手去拈,吃著吃著有些不對,低頭一看,趙傾的手捏著一塊糕點正在眼前,我拿的時候是他在遞。

我又愕然,對上趙傾的臉。

我口中還嚼著,趙傾笑的鬼︰「你吃的是我剛我抿過的。」

「剛才的花生米,也是我咬過的。」

我瞪了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趙傾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我問︰「你過了世的夫人?」

趙傾又笑個不住︰「你說話怎麼不磕巴了?我記得你說話慢的跟個龜一樣。」

我十分不解他的樂趣所在,哪里好笑?

我說︰「我嘴巴不好用,說話快了就說不出來。」

趙傾道︰「這是為什麼?有什麼疾癥嗎?」

我說︰「不是,當初父親他也懷疑我有疾癥,不過後來有個老和尚給我瞧,說不是病,是我性子太急才會說不出話,他還讓我去廟里清修,說這樣讓我修身養性,就不會急性了。」

可能我連著說了一長串話,趙傾樂不可支︰

「現在說的倒不慢,正常了。」

我也覺得自己這會說話順溜了很多。

趙傾收斂了笑,回憶道︰「慶末年間,那時我還跟陛下在南陽,正值侯坊之亂,南陽郡守被殺,陛下收了兵馬,又招募流民,準備起兵,討伐侯芳,陛下那時年少,只十七歲,我剛不過十歲,趙氏在慶朝時世代皆出名臣,在帝時候漸漸衰落,不過雖然沒了權勢,名望卻不小的,陛下他起兵,眾人都舉旗相應。」

「當時攻侯坊時曾俘虜了一個南人,大概是兵亂中給士兵們錯抓了,是個姑娘,大概是逃難在外,是以做了男人打扮,後來在俘虜營中又試圖逃跑,逃跑了三次,三次給抓了回來,因而軍中上下都認得了這人,叫他嚴跑跑。」

我問道︰「女的?」

趙傾道︰「還真看不出來,我反正是沒看出來,那些兵崽子,穿上那層皮都一個樣,又黑又丑的,誰認得出。」

「她最後跑了嗎?」

「跑了,跑第十回的時候成了,沒給抓回來。」

「俘虜逃跑,不給處死嗎?」

趙傾笑道︰「她命好罷。」

「她給陛下做了夫人?」

趙傾道︰「笑話,她來歷不明,又身份低賤,陛下哪里會娶她。」

趙傾笑︰「你說書本子看多了吧?」

我說︰「我瞎猜。」

趙傾道︰「你跟她長得很像。」

我問︰「叫什麼?」

趙傾道︰「一個小兵,我哪知道叫什麼,當時軍營里逗樂拿來說笑的趣事而已。」

謝慕突然轉回頭︰「沒有名字?」

我和趙傾說話的當,謝慕跟另外兩人卻只喝茶看雪,並無一句交談,這時候突然開口問,趙傾點頭笑道︰「可能有吧,我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跟趙傾一道的那個貴氣的黑袍公子,悄悄湊到趙傾耳邊問道︰「那人是誰?」

趙傾抬眼瞧了一下,低笑回道︰「怎麼?看上了?」

我說︰「沒有,他看著架子很大。」

「看上了也沒用,人家瞧不上你,不過我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趙傾說話呼吸搔在我耳邊,我耳朵癢的撓了一下。

「我不喜歡你。」

「哦?」趙傾來了興趣︰「哪里不喜歡?」

在姓趙的人當中,趙傾算是唯一不討厭的而已,這人時刻笑語盈盈風流翩翩,雖然滑稽了些,但並沒干什麼了不得的壞事,說不上不喜歡,但也說不上喜歡。

我如實說︰「你長得不像老實人。」

「男人不能太老實,姑娘家都害羞,要是新婚之夜,這麼著兩人還不得干瞪眼。」

「總不比新婚之夜給新娘子嚇出婚房逃命要來的丟人。」

是那邊黑袍男子在說話,我回頭看他捧了盞抿茶。

趙傾打了個哈哈︰「那是意外,那等姑娘就不叫姑娘,該叫老虎,是老虎另當別論。」

他這話看來說的是趙傾的什麼丑事,我心里揣測這人是誰,竟然敢取笑當今睿王。

那人嗤笑︰「你好歹是個男人,連個女的都制不住?」

趙傾道︰「這個你就不懂,女人家就該老老實實的,那竟然妄圖爬到夫君上邊算怎麼回事,而且你不知道,他雲家那閨女,自小跟著兄長習武,還曾上陣殺敵,凶悍了得,比個男人還糙,我這胳膊腿的嬌養慣了,沒遭過那等奇罪,吃不住。」

趙傾說話間我終于想起,是太子!

我早該想到的,太子跟趙傾是一黨,這叔佷兩個穿同一條褲子的。

我恍然大悟,隨著趙傾話落,那位劍客「咳」了一聲。

听趙傾的意思,他家里還有個母老虎,凶悍的趙傾連睡覺也不敢和她同床。

我打量趙傾,本來沒注意,這麼看,果然是個細女敕嬌貴的模樣,頂著一張快到三十的老臉,那面皮卻比尋常女子還白女敕許多,身材也瘦,難怪能被女人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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