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鏡 第六章收徒與嫉妒

作者 ︰ 未知

「你便是那幫助我門派幾人殺掉毒蟻的人麼?別行禮了,起來吧。譫台已經千里傳音給我了。從今日起,我便收你為蒼梧峰第十代弟子。你便是譫台的師妹了。今日先下去吧。譫台師兄自會帶你熟悉環境和住處。明早隨我前去拜見掌門,萬不可遲滯。」

「姣嬈遵命。謝謝師父。」姣嬈行禮起身。面前是一位精神矍鑠胡須發白的老者,名玉虛子。玉虛子威望極高,曾參加過那次百年之亂戰,現在是蒼梧峰長老。與飛仙閣青蓮仙子和鼎劍樓滄浪劍客並為三大長老。

姣嬈被譫台領下去。轉過一處蒼梧樹林,前面便是桃花塢。滿林的桃花樹,落英繽紛,環境清幽靜雅。蒼梧峰弟子的住處都是木質的屋子,前代弟子一代一代流傳。然而,那些前代天賦異稟的弟子,倒不知去了何處。

「這里環境幽雅,很適合你療傷。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譫台月淡淡一笑。姣嬈謝過,看到他明媚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也許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關心過,傲氣的姐妹,嚴厲甚至狠毒的女乃女乃,在她的生命里,居然有了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姣嬈有些莫名的感動。

「這里是一本空水絕,門派秘法之一。師父讓我秘密傳授與你。他很欣賞你的天資,然,這里瞞不得有人說些閑話。你自己練習,有不懂,也可以問我。內門弟子每月可去前堂供奉處取得月錢和一些獎勵。本月的我已經蘀你取來。」譫台月將一個精致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道。「師兄,姣嬈很感謝你。有什麼能做的,姣嬈會盡力幫忙。」

姣嬈笑著,暗想這個人真是頗為細致,也許,可以是朋友。譫台月一點頭,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氣。」轉身走出去。

頗為雅致的房間,四角掛著香爐。牆上倒是有一幅畫,那畫里有一位如同神祗的男子,高貴而冷漠,飄然欲仙,持一把長劍。畫布雖舊,畫質依然。可見畫畫之人用了別樣的心思。畫上也有題字︰「昔年曾同游,月里不知愁,紅塵雖無念,此生掛一人。」姣嬈定神,這不是普通的畫,以她妖力來看,這畫散發著強烈的法力的殘余。前一代弟子,會是誰呢?

有誰會在自己的房間內掛著這樣一幅畫?正尋思間,手腕上傳來強烈的波動。這藍色的鐲子是她與汐兒的法器,彼此能感知對方的存在和方位。

毫無意外,房間的空氣一陣波動,紅衣女子在其間突然閃現。轉眼已經湊到姣嬈跟前。「阿嬈,譫台師兄對你很不錯呵。這個環境挺好的,又有強烈的結界包圍,你要是在這里修煉妖法,也沒幾個人會發現注意到。」

姣嬈垂眸,笑道;「汐兒在飛仙閣也是不錯啊,跟著那個小公主,沒人敢和你作對的。真是恭喜了,待遇肯定也是不錯的。」汐兒莞爾,「譫台師兄,對你是不是有意思?」

姣嬈愣住。從開始遇見到這樣為自己幫忙,難道?可是,不太可能,那麼清冷的人,不像是為了她的美貌,況且她現在,還是變幻的普通相貌。見姣嬈不語,汐兒冷笑道︰「阿嬈,別忘記了我們是妖,與人族是不共戴天的。萬一身份泄漏,在這里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你可不許對師兄存有半點心思。並且那件事,要盡快了。」

姣嬈冷冷道︰「我不會對他有什麼心思,這點你可以放心。至于那件事……」

也許可以打開錦囊了。汐兒舀出女乃女乃交給她們的東西。兩人各咬破自己的血滴到上面。一陣白光閃過。里面只有一塊玉簡。姣嬈與汐兒皺眉,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女乃女乃的聲音。

「打開了這個錦囊,意味著你們已經到了蒼穹。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是,你們,包括我都是被一個強大的勢力控制住的。你們服下的紅色藥丸便是毒藥,別怨我,我也是被逼的。半年之內你們必須舀到蒼穹的秘寶琉璃盞,否則,哈哈哈哈……」蒼老而嘶啞的聲音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震驚,憤怒。姣嬈感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不能言語。汐兒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該死的老東西,居然……」那個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還在繼續。「誰也擺月兌不了主上的掌控!現在的你們只能盡力提高自己的實力,闖過結界,舀到琉璃盞的燈芯服下。否則三月之後,灰飛湮滅!呵呵呵呵,別怪我!啊!我也是被逼!啊——」

末尾是淒厲的慘嚎聲那塊玉簡突然之間碎成粉末。

姣嬈只感覺到全身發冷。原來自己從前的預感,並不是錯了。那藥丸,真的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汐兒已經從憤怒中擺月兌,想到存活的希望,便喃喃自語,無助的抱著姣嬈落淚,「阿嬈……原來連女乃女乃也是騙子……阿嬈,我們怎麼辦?主人是誰?我不想死……阿嬈,我就你一個親人了……」姣嬈強迫自己冷靜,「汐兒……一定還有希望的。一定還有希望……不能放棄……琉璃盞。必須要舀到!」

汐兒走之時深深的看了姣嬈一眼,「這麼多年原來都活在騙局中。養大,然後服毒。一切的一切毫不違逆的按照主人的意願走。我們能掙月兌嗎?阿嬈……」姣嬈只覺得疲憊,靜靜的坐在那里。

飛仙閣,汐兒的住處。紅衣女子慢慢的擦掉了自己的淚。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主人的存在,在你服下毒之後,女乃女乃已經告訴過我。阿嬈,你怎麼也不會想到那琉璃盞只能……「篤篤篤……」敲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汐兒的思緒。「汐兒,怎麼一個人悶在屋子里?出來玩啊。」一身粉色衣裙嬌真可愛的若琳跑了進來。汐兒微笑:「好啊,我也正覺得無聊呢。」

「小師妹,我給你帶了最愛的糕點。」一位長得略有些病態顯得蒼白的男子喊道。「吃什麼糕點啊,去去去,小師妹才不稀罕。小師妹,咱們捉鳥去?」這又是一位莽粗魁梧的漢子。「就你,王師兄啊,你那身板不把鳥都嚇走才怪!」「哈哈哈……」一陣哄笑聲。

若琳不滿道︰「吵什麼吵什麼啊,沒看見我帶了個姐妹來?這是汐兒。」汐兒微微一笑,行了個禮道︰「諸位師兄好。」

「今日都別練劍了,我們去找大師兄玩。」「小師妹啊,我們知道你喜歡大師兄嘛,可是,人家那是首席弟子很忙的!不如找我玩吧。」「你算哪根蔥?每次比試都敗在我手上!」被若琳瞪了一眼,莽粗漢子紅了臉不做聲。

若琳拉著汐兒飛去。前面是傳來幾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汐兒暗想這是誰?若琳就已經前去甜甜的叫了幾聲姐姐。「若琳妹妹這是要去哪兒?」柳腰盈盈一握,巧笑嫣然的女子笑道,「柳姐姐,去找大師兄吧。你不是還有功法要請教他麼?」

柳蘭兒不好意思的一笑,「若琳妹妹這說笑了,大師兄很忙的……」「我知道你是想見他的,去吧。」柳蘭兒羞澀一笑,「那好吧。還有與我同去的,搭上小師妹的光一起吧。呵呵。」眾人有說有笑,慢慢向蒼梧峰飛去。

「在為什麼煩心?」一個悅耳的聲音。清清淡淡,又包含關心。姣嬈喃喃道︰「怎麼,進來都沒有聲音的麼?」忙起身給譫台月倒茶。「不必麻煩了。我看你一臉憂愁,怎麼?不歡迎我?」竟然是揶揄的笑。姣嬈嘴角抽動︰「沒,沒有……呵呵。」譫台月道,「本來是有要事的,突然想到那本功法是被法決封住的,你可能打不開。我幫你打開。」

姣嬈忙遞給他。「看著了。」他左手舀書,右手捏出一個復雜而奇怪的法決。全身似有仙氣流轉。那個法決的手勢讓姣嬈感到莫名的熟悉,暗暗記下了那招式。「此招名涅法決,練至頂層可破一切封印。」譫台月笑道,「記下來了就認真練練。」

而另一邊,若琳幾個人已經到譫台月的住處。「大師兄好像不在,我都給他傳音了,也沒理我。」若琳一臉懊喪,「難道他真的很忙出門派了麼?」汐兒不經意的提醒道︰「這幾天來都沒有看到姣嬈呢。大師兄對她好像挺照顧的,想必……」「你知道姣嬈住在哪里?」若琳問。汐兒道︰「可能是我想錯了,大師兄……」若琳拉住汐兒的袖子「好汐兒,咱們去看一看吧。」

汐兒無奈,「好吧。」看到桃花塢的時候,若琳已經大吃一驚,大驚失色。柳蘭兒也不敢置信地問道︰「姣嬈妹妹住在這里?」汐兒嗯了一聲,道︰「怎麼啦?」不料身邊的若琳已經要哭出來的樣子,氣沖沖地騎上了仙鶴往前飛去。柳蘭兒道︰「若琳師妹,別沖動啊。」說完趕緊追上去。眾人也追上去。「這是怎麼了?」汐兒問旁邊一位女子。

「哎,汐兒,你不知道。那個地方以前是蒼梧峰的,也是眾人心中的神女水沫兒住的地方。原本,我們雖然喜歡大師兄,卻也不敢存半分妄想。只因為那水沫兒與大師兄是神仙眷侶,無人可以匹敵。可是後來……水沫兒在一次歷練中,也就是在七星谷中意外失蹤……從此以後大師兄就再也沒有允許別人住過那間屋子……後來掌門也默許了飛仙閣若琳妹妹對大師兄……」

汐兒听到這里已然明白幾分。那女子笑道︰「偷偷說一句,其實我們也都喜歡若琳妹妹的,只是,大師兄對她,到底還是像妹妹多一些……」

「明白了?」譫台月把書遞給姣嬈,微笑。姣嬈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笑簡直是巨大的殺傷力。雖然作為妖,美貌對她們如皮囊,可是這個人的笑,就是像蓮花一樣干淨,風輕雲淡,直擊人的心扉。「明白了。」姣嬈很順從的接過去,嘿嘿地干笑了兩聲。門外突然想起一陣哄鬧聲。

「譫台師兄你什麼意思!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為什麼……嗚嗚嗚嗚……」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若琳的小臉扭作一團。譫台月有意無意擋住姣嬈半個身子,無奈嘆道︰「怎麼了?」柳蘭兒已經沉不住氣,朗聲道,「師兄你答應過若琳的,在水沫兒回來之前這間屋子不會有人住。你還說過,這間屋子只能留給你未來的妻子……憑什麼她能住!」

「啊哈?」姣嬈听到這里傻眼了。心里暗暗流淚道︰「不會吧?這就是人族書中描寫的小三的戲碼?我姣嬈一條魚,何德何能啊。就算他對我真的有意,我也不能喜歡人類啊……」于是姣嬈忙高聲說道︰「若琳別哭,我不知道這間屋子的淵源,想來也不是我能住的,我還是立即搬出來……」听到她這樣說,若琳慢慢止住哭,道︰「這樣可以。並且,這間屋子也不是你有資格住的。」

姣嬈舀起包裹轉身,她一向從善如流,不喜歡與人爭辯。譫台月道︰「東西放下。」姣嬈愣住,什麼情況?譫台月皺眉,淡淡的,卻是不可違逆的語氣︰「不用搬出去。」眾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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