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伽城為天子腳下,皇都之城,處處透出一股貴氣。高達巍峨的建築和護城河在雲天之中似與月日爭輝,實為天下之主城,奢華大氣,貴族之氣撲面而來。而最中心的皇城門牆竟然以寶石黃金瓖嵌而成,可謂極為奢華。藍伽城內最大的花街遠遠便可以看到。
乘船而上,一條河水分兩岸。這花街便在左岸。夕陽之下的花街隱隱撒上一圈光輝,歌女曼妙的歌聲飄渺傳來。那條靠岸的花街張燈結彩,人流不息。笑聲歌聲車馬聲響作一團。
這花街既有各種身曼妙或青春或嫵媚的女子,也有那唇紅齒白的小童,俊秀的少年。藍伽既是最大的城市,其中達官貴人的奢靡之風當然也是最盛。這花街共有三大招牌,清水閣,暖春樓,芙蓉亭。第一個以男色為主,第二三個則是各種男人的獵艷場所,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女子都可以得到。或是清純,或是嫵媚,或是妖艷,或是清冷。各色的尤物聚集在此,給繁華的京城添上幾抹靡亂的妖艷。
「讓開讓開!」一陣急促的馬車聲。「嘩!」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嘆。
只見高閣之上,紫衣女子的薄紗若隱若現好似天仙。那女子端坐著,身曼妙,腰若柳枝,膚似青蓮,眾人細致看,她的長發如同夜色一樣黑,一雙眸子深不見底,似笑似嗔,眉目含情,唇似芙蓉,臉若桃花。漫不經心地彈奏著素琴,婉轉悠揚的歌聲如夢似幻。望你一眼,渀佛穿越流光的魅惑,有一種別樣的氣質。
眾人神色都恍惚起來。女子嬌笑一聲,勾了多少人的魂魄。十指芊芊,精妙無雙,指如蔥根。佳人一笑,傾國傾城。花街的女子何其多樣,卻都暗自羞愧,不及這女子的美色。當然,有美不夠。據說這紫衣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學道理樣樣都識。
這時只听一個聲音大聲道︰「今日暖春閣花魁納蘭媚出閣!起價黃金一千!」眾人的熱情都瞬間爆發。囊中羞澀的只好捂緊了荷包,卻又不願意離開,至于皇宮貴族更加興奮。來此獵艷,踫到如此絕色,怎能不博弈一番?這些人不是大家公子就是尚書侍郎,不乏年輕公子,也不少中年男子。
此時眼楮都盯住那紫衣女子,甚至都在幻想自己得到之後該怎麼好好享受。熙熙攘攘中,貴客逐漸進入大廳,看來今日暖春閣是做足了文章。
頭戴金釵珠光寶氣的婦人嬌笑著挺著胸前一抹傲人道︰「劉三爺,喲,快進來。」面容貴氣的中年男人笑了一聲捏住婦人的下巴道︰「這次的貨色,我要了。」
婦人眼珠一轉嬌笑道︰「價高者得,相信您三爺一定抱得美人歸。」陸續又進來其它公子們。「陸爺,貴客貴客!」「喲,張尚書!」這婦人眼色極好,一看一個準。不少朝廷的官宦子弟想必是這里的常客了。這時只听一聲大喊道︰「沈相爺之子沈小侯爺到!」
婦人一嚇,趕快出去迎接,差點被絆了一下,照理說,這小侯爺府中國色天香的女子眾多,怎麼今兒個也來湊個熱鬧?看來男人的心理都是一樣啊。婦人嬌笑著迎上去行禮。只見轎簾一掀,露出一張貴氣的臉。
這男子頭戴紫金冠,身著紫色絲綢瓖邊的袍子,臉上似笑非笑。眾人都在里面喧鬧,倒是有人注意到小侯爺,準備行禮卻只見小侯爺眼色一轉,似乎說不要聲張。那尚書打了個哈哈,只暗中拱拱手。婦人便帶著貴客往貴賓間走。
「翼王爺之子到!」婦人一听連連暗道倒霉。這沈相和翼王爺可是朝中左右臂膀啊,兩人都有所作為,但是不滿對方。兩家的公子更是不服對方,一見面就要鬧事的,這可如何是好!婦人叫苦不迭,只好轉身又去迎接。
「小女納蘭媚,家道中落,不幸流落風塵,但自是潔身自好,今日出閣,希望諸位公子們可以收留小女,小女願意……」納蘭媚的話還沒有說完,掌聲便啪啪響起。
眾人都道︰「媚兒小姐才華樣貌舉世無雙,我等得之是我們榮幸。就請開始吧!」「起價一千黃金,我出一千二!」「喲,這麼寒酸也敢來?我出一千八!」眾人吸氣,好大的手筆。
「兩千!」鬧哄哄的競價開始了。西陵坐在包間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軒轅徹,你想要鏟除暗魅,我就不會倒騰你的朝廷麼?大浪沒有,小浪倒有。我相信,小魚兒會辦得很好。」轉而懶懶道︰「我出三千!」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見包間那聲音傳來,便知道一定是一位大人物。對面包間坐的翼小王爺听見這聲音,皺眉道︰「給我查查,是不是沈家那小子?」
不一會兒隱衛道︰「的確是,小王爺。」翼小王爺眉頭一橫,「平日里屢屢與我作對也就罷了,你府上絕子眾多今日連我看上的也和我搶,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心里一橫,大聲道︰「三千五!」納蘭媚嬌笑一聲︰「諸位公子暫
停一下。小女覺得,財貌雙全的才是最好,小女這里有一把古琴,誰能听出這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呢?」
眾人看佳人一笑,不由得心猿意馬,听一听當然也是求之不得,于是都叫好。「簾外海棠,錦屏鴛鴦,庭院春深,咫尺畫堂……」女子一邊彈琴,一邊唱。聲音如黃鶯悅耳,又夾雜著淡淡的哀怨和離愁,不知道是在哭訴家世還是自嘆命運多絆。听得眾人心里一顫一顫。偶見女子薄紗吹動,姣好的身露出來,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當時暗香浮動,霎那光芒,只留青絲一束,疏影橫窗。」
納蘭媚唱完,眼中染上了淡淡的離愁。「這是什麼曲子?」「不知道啊。」眾人議論紛紛。
只听得包間那個神秘人一聲慵懶道︰「前人的《閨怨曲》,我說的可對?媚兒小姐身世多迭,相必是想到什麼,不怕,今後,就由我來好好待你。」這一聲掀起嘩然。納蘭媚一驚,轉而笑道︰「公子好才華。見笑了。大家繼續。」有了佳人的肯定,這個人又闊綽,不知道是什麼人呢?眾人紛紛揣測。
翼小王爺氣憤打碎了茶碗︰「哼!我就不信我斗不過他!」「黃金五千!」翼小王爺月兌口而出。一旁的家僕已經跪倒︰「天吶,小王爺您這是要干嘛。五千黃金……眾人靜默半晌。好一會兒那個聲音道︰「五千黃金!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沒有的話,就是這位天字包間的貴客所得了!」
眾人看那美人一欠身,被領去,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這時,另一位貴客沖了出來道︰「慢著,媚兒與我情投意合,怎麼能為了區區黃金委屈自己呢?」「該死的沈家小子!」翼小王爺本來要走,听此便站住了腳,走出來道︰「那麼,以你所見,有何不可?」
眾人一看兩人便惶恐跪下,半晌紛紛作鳥獸散。這兩位,一個都得罪不起啊!沈小侯爺眉開眼笑道︰「為了成全一段佳話,小王爺就讓給我吧。」翼小王爺道︰「我還就不干了!」兩個人再次唇槍舌戰。
西陵對著梁上一點頭,坐在房梁上隱蔽身影的姣嬈癟癟嘴,西陵舀出果子一晃。姣嬈垂頭,無可奈何點頭。「眾人誰不知道你翼小王爺仗勢欺人?今日為了一己之私強搶媚兒,還有天理嗎?」沈小侯爺義正言辭。姣嬈翻白眼。翼小王爺綴綴道︰「別以為我不敢惹你!沈相勢力也沒有多大!」
正在兩人吵得帶勁之時,一股風刷過,翼小王爺的臉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啊!你!用了什麼陰險招數!」翼小王爺驚恐叫道。他身邊的隱衛也凝神搜索。這些隱衛都是精英,剛才那一下,出其不意他們沒有反應過來,若是再來一次,他們可以找到這個人。
可是,打完一掌之後,姣嬈早就溜了。依照西陵所說,在那個必經之路守著。「還真就是我了怎麼著?那是你該得的!」沈小侯爺搖著扇子。翼小王爺大怒,再也不顧形象,瞬間出手。兩人就在這暖春閣內打起來。翼小王爺暗暗道︰「這小子多日不見竟然這般厲害!」隱衛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傷了沈家小侯爺,不然如何交代?瞬間桌布花瓶亂飛一氣。
街巷之中隱秘的角落里,有人笑道︰「你們就找我說的念,懂嗎?」在他面前是一大群小乞丐,穿的破破爛爛,男子給每個孩子一點錢,吩咐道︰「辦得好,有糖吃。」孩子們一哄而散。于是街上響起了清脆的童聲︰「兩條狗,羞不羞,為了骨頭打出手!要問這狗叫什麼,一個阿沈一個黃。」
明眼人听到自然知道那翼王爺本家姓黃,那沈相自然就是沈了,听罷都暗笑起來,沒多久這童謠便像風一樣傳播出去,這是後話。沈笑侯爺自然不及翼小王爺,臉上身上就掛了彩。沈小侯爺狠狠冷笑道︰「我會讓你付出殘酷的代價!"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揚長而去。
翼小王爺呸了一口道︰「做夢去!」美人在懷,嬌艷無比,翼小王爺見這美人,不免心猿意馬,動手動腳,催促快些回府。此時正要一親芳澤,卻見美人嚇得花容失色,突然感到不對勁了。臉上突然癢了起來,這癢越來越厲害,像是萬條蟲子在臉上蠕動。翼小王爺陰沉一模,竟然發現臉上的皮膚開始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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