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十四、五歲,還看不出什麼特點,反正我們兩人的優點,他身上都有一些。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最像我的一點是,語言不多,愛思考,還比較頑皮而且是悶皮------」
後來年輕的組長調走了,來了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組長,家興在倉庫里的工作環境,才開始有了些變化。
**有兩句人們熟知的詩︰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現在雖然還是陰歷三月,可馬上就是立夏的節氣,這水珠兒打在臉上並不覺得冷,但家興的沉思卻被攪醒了。他隨手抹去了濺到臉上的水珠,轉而去觀看這江面上仍然在不斷翻滾著的,一波接著一波的浪濤。他腦海里思考著的無數往事,就像這浦江上正在不斷翻滾著的浪濤一樣,思緒萬千、無法平靜。
錦繡也設法調到了虹橋路附近的一家區級醫院,孩子們也都轉到了離新家不遠的學校讀書。
雖然錦繡也向她自己的媽媽說了,可她媽媽沒有表態。
「你一定要用功讀書,高考上大學。」錦繡也對小兒子說。
老百姓常說︰一個人是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家興那時足足四十歲已是不惑之年,正是一個人比較成熟能有所作為,甚至做番事業的時間。但他卻復員了,一抹到底、一切歸零。
「就這麼簡單?」
「是的。」家興答道。
「不要你拍馬屁。不過我知道你最喜歡的是小燕。」
接著,人們歡呼反革命陰謀集團「四人幫」被徹底粉碎,開始了撥亂反正,平反了一系列的冤、假、錯案。
「錦繡,您先想想,這條石凳有什麼紀念意義?」家興問錦繡。
「你啊,總是瘌痢頭兒子自己的好。」家興笑著說。
「愛國,你爸爸今天怎麼興趣來了,想起一家人一道拍照了。」
因為是「五•一」節,黃浦公園里是游人如織。上午十點左右,在紀念碑前拍照的人特別的多,都想選擇滿意的景點留下自己的足跡、俊影。
「孔大哥,這兩個孩子出國留學的事情,你做大伯的要幫忙到底,重托了!我們什麼領事館、大使館,門朝哪開,再有什麼護照、簽證,連看也沒有看到過------」家興這倒是說了心里話。
家興決心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為社會主義事業再作新的貢獻!要知家興是如何展現他的雄心壯志,且听下回分解。
錦繡、愛芬、紅梅,三個女人去唱一台戲了;海燕、思英兩個女孩手也拉著手去說悄悄話了;立業、慶生這兩個小子一回頭,就不知跑哪去了;剩下家興、君蘭、孔,一道信步走到了公園浦江邊,面對泛著波濤的浦江談古論今了。
家興想想這些,又回想起員干部會餐後,張榮單獨對自己的一席談話。
這段時間,家興只好夾緊了尾巴做人,盡量多做事少說話、甚至不說話,自己真像個犯人似的。過了幾天,看看家興人還挺不錯的,幾個老工人過來同家興搭了腔。家興也趁機會說了些自己的簡單情況,逐漸改變了被冷落的處境。
過了兩年,家興在新家的旁邊又造了一間平房,把媽媽也接過來住在了一起,把自己和媽媽原來住的房子全留給了姐姐。
「不對,我說老婆也是自己的好!」
「我認為不好,我想還是讓他去接受高等教育,也要去上大學。♀」
「這條石凳會有什麼紀念意義?讓我想想。對了,我們兩人二十幾年前‘私訂終身’就是坐在這條石凳上。這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就近三十年過去了。我給你生了這三個寶貝,還一個個給培養得這麼大,但接下去的問題是怎樣使孩子們成人、成才。先說說老大,書讀到高二就去當了三年兵,現在退伍回來由政府給安排工作。」
家興看著滔滔浦江水、正在想得出神時,錦繡和三個孩子回來了,思路被打斷了。他就問大兒子說︰「愛國,照相機里的膠卷還有嗎?大家都過來,我們來拍張‘全家福’。」
家興想,培育子女的事情開始要走第一步了,自己肩上的責任將會更重。同時自己將要走上副局長的位置,人生又將迎來一個重大的轉折,自己雖然已年近五十,但精力還正旺盛。國家新的經濟建設的時間也將要到來,上海肯定將會迎來全面發展的大好時機。
「媽媽,听說爸爸要當局長了,是嗎?」立業問道。
今天愛國成了三家人游玩的「總司令」,他又去買了個膠卷,給大家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照片拍完後愛國就問家興說︰「爸爸,吃?」
「這我考慮過,這樣吧,出國這事你去策劃。是寫信、還是打個國際長途給麗絹,全由你去操辦。」
現在,領導上已經找自己談過,要調他到區局里當付局長,分管哪個口子還沒有最後定,要他下個月去報到上任。他在暗下決心,到時間一定要踏踏實實地再大干一番------
這首詩很鼓舞人心,教導一個人做人為事,不要灰心、不怕挫折,要有雄心壯志,眼光要放遠。家興當年是鼓足勇氣,面對現實,選了走復員回上海的那條路,一切從頭來起。
錦繡一直在醫院做醫生,工作還比較順利;大兒子愛國,去部隊當了三年兵,已經退伍回來了,在等待分配工作;女兒海燕和小兒子立業還都在上著/>
當時,家興對復員回到家鄉上海,能全家團圓確實比較高興,但對社會的亂局憂心忡忡。對回上海做一名普通工人倒還沒有什麼,但對自己過去學習、人生目標的刻意追求、個人事業的遠大抱負,缺少了籍以奮斗實現的平台,感到很無奈。
但他一回到上海第一個面臨的問題是做什麼工作?經多方聯系,他被分到一個物資公司。
這天是19•一」勞動節,家興一家人來到外灘黃浦公園游玩,心情都十分喜悅。錦繡領著三個孩子在公園里到處攝影留念,家興卻獨自一人在公園的浦江邊上觀賞風景。他上身向前微傾kao著岸邊欄桿,站著面向寬闊的黃浦江邊,一面沉思著,一面觀看著這江面上正來來往往的大小船只。
「現在快十一點了,讓大家自由活動一個鐘頭,然後集面找個飯店吃掏出懷表看了看後說。
而張榮卻說︰「家興,你應該相信我們的黨,一定會領導我們的革命事業,從勝利走向勝利;我們的國家前途肯定是光明的、輝煌的。你還年輕,回去後牢牢記住三件事;一是繼續努力學習,勤奮工作,不要放棄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對事業的追求;二是到了地方可能會同金錢打交道,但該是你的錢你就拿,不該拿的錢一分一厘都不能拿;三是在地方上工作接觸的女同志就多了,生活作風方面一定嚴格要求自己。
于是,家興的姐姐、姐夫,就開始全力以赴地幫助打造家興的住房。並通過各種關系在徐匯區虹橋路一個棚戶區里,找到了一塊空地,造了三間磚木結構的平房,暫時解決了家興一家住房的困難。
「跟你一樣,跌跌爬爬地拿個大專三結義’的三個人不是已經商量好了,等孩子們長大後由麗絹送到國外去留學。我看現在條件已經成熟,老大二十足歲,有高二的基礎,馬上就出國,再遲就晚了。還有一個因素不知你想過沒有,假使老大退伍安排在上海工作,老二高考不取大學就要下農村。」
「是啊,你嫌太簡單,當工人麼就是這麼簡單。你算不錯了,一來就給你當保管員,沒有叫你去看門、扛包,掃廁所,工資還六級工,六、七十元一個月------」
這時走在哥哥後面的女兒,也來到了父母跟前。
由于家興的勤奮工作,不久就當了小組長、管理員。到19為倉庫業務經理、公司科員,這一路走來還真不容易。
「我這次語一名,現在是班級語
「家興,我們老大將來肯定要超過你!」錦繡看著大兒子的背影說。
真要說起來這工作和工作環境,還不算是大問題,最使家興傷透腦筋的是住房問題。
「這不很好嗎。」
「家興大哥,這下你可真熬出頭了。現在听說你要去當局長了,英雄又有用武之地了。再看你老大愛國多神氣,點子又多,把我家女兒建芳騙得跟他到處亂轉。」君蘭笑著說道。
家興站在浦江邊上,澎湃的心潮就似這黃浦江濤。繼續思索著的他,眼前像過電影似的,一幕又一幕的往事不斷地閃現在眼前-----
「你怎麼已經知道了?」君蘭有些奇怪地反問。
照相結束三個孩子又到公園里四處游玩去了。錦繡同家興在石凳上又坐了下來,說︰「家興,我有事同你商量,是關于孩子的事,現在已經到了非好好討論一下不可的辰光了。」
「君蘭,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你家建芬纏住我家老大,左一個愛國、右一個哥哥的------」家興似笑非笑地說著。
「好了,看你們兩人都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盡說俏皮話。」孔趣地說。
**等老一輩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先後出來主持黨和國家的領導工作。又開展了全國性的真理標準大討論,人們的思想空前活躍,整個社會開始出現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人民的生活等各個方面逐步走上了正常軌道。
19又處在一個非常不平凡的一年。先是唐山大地震,隨後,黨和國家的領導人,敬愛的**主席、朱德委員長、周恩來總理,先後相繼逝世,舉國人民無比悲痛、深切哀悼!家興一家人也不例外。
19對軍隊復員干部落實政策,凡是復員的一律改為轉業,恢復原來的級別、職務和工資待遇。家興的職務又調正為公司經理,現在要當副局長了。
有一天,錦繡主動對家興說︰「家興,我想來想去只有兩頭都不住,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或者到什麼地方去買房子。好在我手里還有點積蓄,但是不多。你那筆復員費,原本是絕對不想動用的。這筆錢雖然有幾千元,但這錢我已打算做三方面的用途︰一是家庭有什麼大事應應急;二是用作三個孩子讀書教育的基金;三是外婆和你媽媽萬一不行了,也要動用這筆錢。現在即使要用這錢買房也不夠,也只能是到什麼地方弄塊地皮,造兩間簡單的平房、草房一類的房子,先住下來再說。」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他回想起19他在1950年2月2解放軍里度過了整整二十個年頭,然後復員回到上海,去新的工作單位報到的那一天。
兩天後,家興到倉庫正式報到,開始工作。但踫到的一些事情他真的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首先,那位年輕的小組長上來就給了家興一個下馬威。他報到時,那位年輕的小組長就問家興︰「在部隊當過保管員沒有?」然後遞過了一份有關鋼材保管、收發的業務資料,一本正經地說︰「老家伙,這資料好好學習學習,認認真真做好工作。還有三條工作紀律︰一是不準遲到、早退;二是工作時間不準看書、看報;三是收、發鋼鐵材料不能出差錯。這三條有問題都要扣工資、獎金!另外,這倉庫里的衛生,是實行分區包干的,你這個工作區里的上上下下的衛生由你負責,每十天檢查一次,不合要求同樣要扣獎金!記住了?」
「到了工作崗位上,一邊工作一邊繼續讀書不是也很好嗎!」
「這還要說。」
「同志,你怎麼這樣說話?」
三家人一起在黃浦公園人民英雄紀念碑前集三家人的孩子之間是經常在一起。愛國和建芳,海燕和思英都很要好,那立業、慶生是三天兩頭在一道玩個沒夠。今天只有孔沒有來,他已經當上了人民警察,到了節日更加忙,去加班維持秩序了。
「哪有的話,表揚你還來不及呢。小三,你最近的功課怎麼樣?」家興問小兒子立業。
家興一家人正說得起勁,君蘭、愛芬也如約來到黃浦公園,還帶了女兒建芳,兒子慶生。不一會,孔著女兒思英,進了黃浦公園。
「家興,你看我們的小兒子立業像誰,有什麼特點?」
家興認為,錦繡講的句句都在理上,他又對媽媽講了這個意思,老人家表示完全同意。家興說,房子造好後要把媽媽帶著,可姐姐說媽媽還是先留在她那里,等以後再說。
「我說什麼了?」家興本想同他吵一場,但他克制住了。還是一位自稱是科長的,過來說了幾句比較客氣一點的話︰「李同志,你的擋案我看了,在部隊表現不錯,還評過,十四級干部。要是十三級就好算高干了,但你現在的介紹信上寫的是工人,我們只能給你安排個保管員。我看你材料上寫的、做過的職務和對你工作能力的結論,來當我們公司的科長、經理,也綽綽有余,但那是以後的事了。這是同你說個玩笑話,你不要生氣。」
話說李家興從19上海已有的變化還真不小。家興從復員回來時當倉庫保管員、小組長、後來當了倉庫管理員、業務經理、公司科員。
「兩位,不用多說了,我這個做大伯的,一定會按照國家規定、盡快把他倆送到法國去。」
「我現在是警察加偵探,什麼事能瞞過我,否則怎麼能當公安局長呢。」孔常嚴肅地說著。
「家興,你看,我們的大兒子多神氣,跟你年輕時是一模一樣。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天天在身邊時真的沒有什麼,可他去當兵離開了三年,我幾乎是天天想他,大概做媽媽的都是這樣的吧。」
第六十一回浦江波濤前心潮起伏兒女要成長悉心培育
家興第三天早上上班,因為公共汽車沒有及時擠上去,遲到了十來分鐘。那位小組長就板著面孔說︰「上了兩天班,就吊而浪當不遵守紀律,遲到十多分鐘扣工資,扣獎金!」
「君蘭,這是三位夫人外交活動的結果。」家興馬上補充說。
「這下我們可以住好房子了,住像外婆家里那樣的公寓了。我們學校里一些學生的爸爸,凡是當局長的,住的房子都很好。」海燕也高興地cha進來說。
這個李海燕妙齡十母親谷錦繡年輕時還要勝出三分。一頭烏黑而柔軟的披肩長發,也是一付水靈靈的大眼楮,長長的睫毛,兩個深深的酒窩,紅潤潤的臉堂,細長苗條的身段,那走路的姿勢,真猶如在空盤旋飛翔的小燕子;說話時,未曾開口已面lou喜色,那語音又是那麼甜甜的,美美的,李家興真是把她當作掌上明珠。他一向是很講原則的人,但是想到女兒的前途,有可能下放去農村就舍不得了,因為他見過不少下放在農村姑娘的處境-----
家興不回上海,錦繡娘兒四個還可以對付過去,最多是兩頭住住、擠擠。現在家興回家後麻煩就來了,夫妻倆住在錦繡家里,三個孩子怎麼辦?要上學讀書、接送,吃飯、穿衣,全部扔給錦繡父母,既不放心,也不現實。住到家興家里更不可能,大小五口人,再說孩子一天天在大起來,擠在十來個平方米的房間里怎麼行!向醫院要房子理由不充足,張不開口。向物資公司提房子的事,那真是免開尊口,無論從那方面講都不具備條件。錦繡也說過,家興復員回來不給他出難題。所以房子的事,錦繡沒有給家興說過氣話,而是好好商量。
「是的,三個孩子我都喜歡,人家常說︰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
這住房的地點、房子的質量,雖然比錦繡原來住的家要差得多了,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一家人開始過起並不富裕,但卻較為安定的日子。
家興還買了一輛半新的自行車,每天從虹橋路踏到四川路橋的倉庫,這樣就保證了能按時上班,不會遲到。
「怎麼,不夠客氣,部隊來的人就是這樣挑挑剔剔。」
「我知道,你是特別喜歡老大」。家興說。
過了「五•一」勞動節,愛國、建芳出國的事基本拍定。家興、君蘭去找孔蘭就說︰「孔大哥,真的,有一件重要事情相托-----」君蘭的話還未說完,孔過去︰「是愛國和建芳到法國去留學的事?」
這還不說,這鋼材倉庫里有近二十個人,家興剛上班的個把禮拜里幾乎沒有人搭理他,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寂寞、孤獨。後來才知道,不少人認為李家興這個人一定是犯了什麼錯誤下來的,否則一個大軍官會來做這麼一個小工人?
「對,我們三個孩子真還沒有同爸爸、媽媽一起拍過照哩,小燕、三毛,你們兩人一道去找個石凳,我去找個會拍照的游客,幫我們按一下快門。」愛國一面說著,一面捧著方箱子「海鷗」牌照相機,去邊上找來了一名青年男游客。海燕和立業找到了一條石凳,連忙讓家興和錦繡並肩在長條形的石凳上坐下,三個孩子站在父母身後,那個請來按快門的青年游客,非常認真地給連拍了兩張照。愛國口頭謝了那位幫忙的人,然後給爸爸、媽媽兩人合照了一張。
「媽媽,爸爸在說我的壞話,我听得出來。」
夫妻倆正說著,三個孩子兜了一圈又回來了。走在前面的是愛國,一米眼楮,高鼻梁,四方臉,說話聲音像打鑼、非常洪亮,穿著一身軍裝,走路老是挺著胸膛,流星似的邁著大步。
那天他到物資公司人事科報到,開始是一位科員接待的,收了家興的介紹信後就淡淡地說︰「李同志,你的工作是分在鋼材倉庫當保管員,你後天來報到,具體工作找姓馬的小組長,是個小青年二十來歲,完了。」
一艘掛著花花綠綠迎面駛過,船後的螺旋槳急速轉動所翻起的陣陣浪濤滾滾而來,重重地拍打著岸邊的堤坡,激起了高高的浪花,不少大小水珠濺到了家興的臉上。
「好的,現在我宣布,大家分散活動,十二點正還在這里集。」愛國揮舞著手勢說完就拉著建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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