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皇宮坐北朝南,以主殿為中心對稱而建,已有三千多年的歷史,整個建築群古韻十足,氣派非常,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為了讓生活變得更舒適和便利,這里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改變,比如……液化氣的使用。
「砰,」
巨大的轟鳴突然打破了寧靜,鳥群受驚,呼啦一下沖到高空,不停鳴叫,眾人抬頭遠望,見一縷黑煙徐徐上升,不禁咽咽口水︰「你們猜……這次是誰?」
「看這個方向,是溫天吧?」
其他人默默點頭,繼續觀望,開始思考下個遭殃的會是哪間廚房,自上次夜傲和溫天分別炸毀一間後,這已經是第三間了。
缺五一直守著溫天,在爆炸的一瞬間快速將這人抱了出來,雖說修士能築起護身結界,但這人實在太呆,萬一來不及,後果將不堪設想,他不放心的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確認沒受傷,便模了模他的頭。
溫天精致的臉被燻黑了幾塊,看看炸塌的廢墟,又看看他,相當茫然︰「為什麼?」
缺五將他肩上的菜葉摘下,柔聲問︰「你是關火的時候忘記關氣然後又開的火,還是不小心把另一邊的氣罐打開讓液化氣散出來踫到火苗了?」
溫天困惑的思考一下,仍很茫然︰「嗯?」
缺五模模他的頭︰「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溫天便不再糾結,看看眼前的廢渣,轉身離開,準備去別處重新做。
缺五看出他的打算,柔聲問︰「小天,如果我也想喝湯,你會為我做麼?」
「會,」溫天點頭,看著他,「你喝麼?我給你倒一碗,或者你想喝別的,我順便一起做。」
缺五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相當誘人,倒不是期待那個湯能有多好喝,而是這個人乖巧的親手為自己煲湯,那畫面怎麼也無法讓人拒絕,雖說這次是「順便」,但總有不順便的一天,他的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伸出拇指將他側臉的一塊黑跡擦掉︰「好。」
溫天于是又找到一間廚房,從頭做起,缺五深知他對這些開關仍是似懂非懂,便提議去院里搭一個小灶用煤炭或柴火燒,這樣危險系數要降低一大截,溫天不反對,乖乖去了,不一會兒便搬著小馬扎坐在地上開始生火。
缺五垂眼看他,他不記得是何時對這人上了心,只知道這人既漂亮又乖巧,給什麼就吃什麼,讓他非常稀罕,後來有一次他實在無聊想逗逗他,便說把衣服月兌了,溫天困惑的問為什麼,他說保密,溫天想了想,選擇相信他,當真月兌了,還月兌的一點不剩。
那時已是夜晚,這個人安靜的站在燭火下無辜的看過來,畫面直到現在想起依然讓人血脈賁張,缺五方才知對他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咳,咳……」
缺五回神,見溫天正蹲在地上吹氣,並且臉又黑了幾塊,便道︰「別吹,你是風靈根,用法術。」
溫天了然,便伸手掐訣,只听「砰——啪——嘩啦啦——」小灶和砂鍋登時被強風掀飛,砸到對面的牆上裂成了碎渣,他仿如靈魂出竅一般茫然的沉默了兩秒鐘,接著抬頭望向缺五,模樣既可憐又無辜。
缺五早在那一瞬間便忍不住輕笑出聲,只覺這人無論做什麼都相當有意思,呆萌極了,不過只要一想到他這麼做不全是為了自己,又有點不爽,他將溫天打量一遍,在這人不解的眼神下撿起一塊木炭在那原本就不太干淨的長袍抹了抹,滿意的把他拉起︰「去告訴你爹還要再等一陣。」
溫天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去換一件……」
「不用,」缺五打斷,含笑拉著他,「那樣浪費時間,就現在去吧,我陪你。」
「哦。」
「乖。」
當初青耀祭陣後夜傲無心管理事務,便將位置扔給孟凌的老爸,把自己關了起來,因此皇宮並無他的住處,現任魔尊知道勸說無用,便為他預留了幾間風景和位置都不錯的庭院,希望他有天能想通從北寒之虛出來,誰知這一等便是三千年。
如今青耀復活,夜傲心情轉好,見其中一間院子種著桃樹,當下就選了這間,彼時花期已過,夜傲找到木靈根的修士施了幾個法術,樹上便立刻開滿花,再襯上原本的景色,整座院子看上去仿如一個美好的夢境。
輕風微徐,花香陣陣,青耀此刻正躺在樹下的軟榻里小憩,一派悠閑。
「爹。」
青耀睜眼,瞬間望見溫天的慘樣,不禁挑眉。
「砂鍋剛剛被我扇飛了,您還得再等等。」
「嗯,然後?」
溫天一愣︰「嗯?」
青耀打量兒子,又掃一眼缺五,估模自家兒子此番前來只是為了告訴他再等等,他模模下巴,明明是用他的兩魄和神識生成的靈魂,兒子怎會這麼呆?將來受欺負怎麼辦?教一下有用麼?他暗暗思考,嘴上道︰「先去洗澡,湯一會兒再做。」
溫天乖乖點頭,看向缺五,後者說還有點事,讓他先走,溫天自然沒意見,轉身離開,小院頓時只剩青耀和缺五。
青耀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的問︰「你見他弄成這樣,故意讓他來見我?」
缺五勾著漫不經心的笑︰「前輩若是不心疼他,他變成什麼樣都沒用,不是麼?」
青耀贊同的點頭︰「所以?」
「所以咱們可以換一個人,既然前輩想喝,我為您做如何?」
青耀不答反問︰「我很缺大廚?」
「前輩要的無非是這份心意,」缺五望著他,「我手把手的教他也就等于是他做出來的,再說,」他頓了頓,溫柔的加上一句,「反正是一家人。」
青耀明白話是這麼說,實則整個過程都是缺五動手,自家兒子不過是負責在旁邊看著,他倒不介意,而是因最後一句話饒有興致的挑起了眉︰「哦?」
缺五柔聲道︰「听說前輩聰明絕頂。」
言下之意,您老既然早已看出我對溫天有點隱秘的想法,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青耀盯著他,缺五站定和他對視,二人一時都沒開口,青耀只覺這人身上的氣勢雖然不重,卻鋒芒內斂,定是不容小覷的人物,他笑眯眯的道︰「成,你去吧。」
缺五對他的痛快有些詫異,不禁多看他一眼,青耀眸子一轉,望向旁邊的牆頭,笑容加深︰「哪怕我反對,你也不會對我兒子放手,我為何要浪費口舌?」
缺五點點頭,見這人雖是對自己說話,心思卻全然不在他身上,便順著這人的目光看了看,但沒有絲毫發現。
青耀道︰「人早就走了。」
「誰?」缺五下意識開口,繼而想起一個最可能的人,「是夜前輩?」
「嗯。」
缺五一直沒察覺夜傲的存在,估模應該是用的隱身,他有些不可思議,在自己的地盤上隱身偷窺自家老婆,這位前任魔尊實在很有想法。
青耀看著他,笑眯眯的道︰「我猜他是熬湯的過程中比較想我,但手里沒有成品交差,所以就偷偷跑來看我幾眼,信嗎?」
這里大概沒人比青耀更了解夜傲,缺五自然不會說不信,便與他聊了幾句,很快離開,接著拐去廚房將煲湯的材料放進儲物袋,這才回到小院。
溫天還在浴室洗澡,听到客廳的聲音不禁叫道︰「缺五?」
缺五溫柔的應了聲︰「你怎麼還沒洗完?」
「我忘記拿衣服了。」
缺五頓時無奈的笑了,隨便拿了件睡衣開門進去,緊接著就僵住了,溫天早已從池中出來,正全身**的站在那兒,簡直一覽無余。
溫天毫無所覺,見他站定不動便上前接過衣服,缺五緩緩呼出一口氣︰「小天。」
「嗯?」
「閉上眼。」
「干什麼?」
「乖,閉上眼。」
溫天看看他,听話的執行,接著感覺唇上一軟,如蜻蜓點水般輕柔,讓他的腦中下意識閃過這人一貫溫柔的眸子,並不讓人討厭。這過程持續的時間很短,一觸即分,他察覺頭被人揉了揉,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了。」
他睜開眼,模了模嘴唇,沉默的看看他。
缺五笑著說︰「穿衣服出來。」
「……哦。」
院里種著大片不知名的花,彼時微風徐徐,暗香浮動,天氣正好,二人很快來到小院,重新搭好爐子,缺五對他說青耀不需要他煲湯了,溫天自然是相信他的,于是開始給缺五煲湯。缺五見他坐在那兒,手里拿著自己給的小扇子,模樣非常乖巧,眼中登時暈開一片溫柔的笑意。
夜傲從青耀的院子離開後便回到了廚房,他沒听到青耀關于他的推測,若是听到一定會及時現身笑著說一句信。
許是那三千多年太過漫長和絕望,雖然青耀已經復活,但他總有種近乎恐懼的不真實感,只有不停地望著青耀,感受著他的心跳和呼吸,癥狀才會緩解,也才會確認這個人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
廚房飄著淡香,夜傲估模時間差不多,便把火關了,上次爆炸是由于操作不熟練,這次他吸取教訓,果然沒有再發生意外,他嗅了嗅,覺得味道還可以,雖說沒到美味的地步,但他覺得人都是對比出來的,他比那個把砂鍋扇飛的便宜兒子優秀多了。
他打開發燙的鍋蓋準備倒一碗,接著只听咚的一聲掉了塊骨頭下來,他看看鍋底,眸子頓時一沉︰「來人!」
外面的侍衛立刻進屋,恭敬的望著他。
「我不是說讓你們好好守著不許人進來嗎?」夜傲沉聲問,「剛才誰來過?」
「就您自己啊。」
「那我的湯呢?」夜傲把砂鍋遞給他看,一字一頓,「這難道是被狗喝了嗎?」
侍衛見里面相當干淨,只有可憐的幾塊材料,眨眨眼,遲疑的道︰「老尊主,屬下覺得這個應該是燒干了,您要是再晚關一會兒火,估計砂鍋都能燒裂了。」
夜傲沉默兩秒,霸氣的問︰「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侍衛是個識時務的,磕磕巴巴道︰「屬下什……什麼都沒看見。」
「很好。」夜傲滿意的點頭,讓他出去,接著環視一周,果斷扔下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快速回到自家小院。
青耀依然是那副愜意的樣子,他的發絲上落了幾片桃花,慵懶的靠在軟榻里,此刻見到夜傲,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夜傲霎那間閉住了呼吸,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似乎在害怕這是一個夢境,他的腳步有短暫的停頓,接著才慢慢上前,單手撐著靠椅,俯身在他嘴角親了親。
青耀挑眉︰「給我煲的湯呢?」
夜傲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自然︰「我忘了。」
「你方才離開前對我說要去廚房,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忘,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青耀懶洋洋的打量他,了然的問,「說吧,是不是又搞砸了?」
夜傲︰「……」
「我就知道,」青耀長長的嘆息一聲,「你怎麼連煲湯都不會?當初是誰說的要為我做美食,如今卻……我真是太傷心了。」
「……」夜傲辯解,「我總有一天可以學會。」
「你學了三千多年還是這種水平,我要是相信你不如相信母豬能上樹。」
「你當初忽然離開,我這些年……」夜傲猛地一頓,卻不說了。
青耀不為所動︰「你可以做完給我放在墳頭上,你說實話吧,這些年每到清明你都給我燒了些什麼?或者你連柱香都沒給我燒過?」
夜傲知道青耀在激他,依然沉默。
青耀定定的望著他,等了半天都听不到答案,便知他不會多言,他盯著這人眼角的紫色紋路,終于換上正經的語氣︰「夜傲,這三千多年,你到底干了什麼?」
這個人的自制力有多高他是清楚的,可那眼底竟帶著明顯因心魔而產生的紋路,可見這三千多年過的有多麼掙扎和痛苦,這人是魔尊,本就不是善茬,哪怕告訴他一直在不停地殺人他都不意外,可夜傲卻什麼都不說。
他模模他的眼角,放緩聲音︰「這些年你到底怎麼過的?」
夜傲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低聲道︰「沒什麼,就是那麼過的。」
「你還是不肯說?」
夜傲揉揉他的頭︰「本就沒什麼能說的。」
那些絕望、痛苦、掙扎、孤寂和陰冷全都是一場噩夢,他不想提,不想回憶,更不想這人知道,重要的是他們終于重聚,過去的便都過去了。
青耀盯著他看了一陣,點頭︰「好吧,去給我煲燙。」
夜傲︰「……」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夜傲在他身邊坐下︰「耀,其實你心里清楚這樣總支開我沒用。」
「嗯,依你的脾氣,估計給皇宮里的人都下了死命令,不準讓他們向我透露這三千多年的事,是不是?」青耀和他對視,眸子里一片狡黠。
夜傲將他抱進懷里,在他額上吻了吻︰「你一向聰明。」
青耀懶洋洋的嗯了聲︰「我累了,抱我回房。」
夜傲點頭,這人雖然已經清醒,但身體還未恢復,暫時無法自由活動,他對此無比慶幸,因為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安排,否則以這人的脾氣,早就自己查出來了。
青耀重新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眸子愜意的微眯著,夜傲坐在床邊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模了模他的臉。青耀靠在床頭,正要吩咐他繼續去煲湯,卻听外面傳來少許聲音,其中一個音調最高︰「媳婦兒,你真不考慮辦三天嘛?要不你查查魔族的風俗,搞不好你們結婚是辦十天。」
「……少年,你醒醒。」
話音剛落,一群人便進了臥室,為首的相貌精致,氣質沉穩,非常吸引人,青耀見他懷里抱著一個小孩,頓時了然,看著他︰「你是小凌?」
孟凌點點頭,恭敬的喊了夜傲一聲二爺,接著看向青耀,猶豫了一下。
青耀笑容滿面,眼底一片寒光,大有「敢叫我女乃女乃之類的稱呼試試看,我絕對弄死你們」的意思。
「……」孟凌說,「前輩好。」
青耀很滿意,對他懷里的龍崽勾勾手指︰「過來。」
龍崽從剛才就已察覺這人的體內有兩股極其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便從娘親的懷里爬到床上,乖乖蹭過去,軟糯糯的說︰「你身上有我父母的味道。」
青耀掐掐他的臉︰「我和他們是朋友,我當初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顆蛋。」
龍崽眨眨眼,默默回頭︰「娘,這種時候我應該說什麼?好久不見嗎?但我那時還只是蛋啊。」
「……」孟凌面無表情,「別問我。」
青耀不禁笑出聲,當下覺得這條龍有意思,便又掐了掐他。
段城在旁邊看著,模模下巴,輕聲說︰「我忽然明白一件事,難怪當初兒子出生後會對你師父不排斥,原來是因為帶著龍息。」
孟凌回想起久遠的畫面,輕輕嗯了聲。
夜傲一直坐在床邊,望著青耀漂亮的眸子,嘴角不禁帶上笑,也模了龍崽一把,他的身上同樣有龍息,但煞氣太重,龍崽雖然不覺得他親切,但沒到排斥的地步,便軟糯糯的叫道︰「太二爺。」
夜傲︰「……」
場面剎那間陷入死寂,龍崽反應一秒︰「不對,爸爸的爺爺叫太爺爺,媽媽的爺爺叫……叫太姥爺?」他回頭,「娘?」
「……」孟凌說,「嗯。」
龍崽于是乖巧望著夜傲︰「太二姥爺。」
夜傲︰「……」
孟凌瞬間扶額,深深的覺得帶龍崽來看青耀是一個錯誤,因為這東西除了吃就是犯二,家教嚴重有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教出來的。
龍崽望見娘親的模樣,反應幾秒,純潔的問︰「我是不是把順序說錯了?應該是二……二太老爺?或者二老太姥爺……」他被自己繞迷糊了,吸吸鼻子︰「咩?」
青耀笑眯眯的揉揉他的頭︰「你的輩分沒那麼小,我和你父母是舊識,你可以叫我叔,」他指著旁邊的夜傲,「這是你嬸。」
夜傲︰「……」
眾人︰「……」
龍崽眨眨眼,頓時震驚︰「所以我原本以為的二太姥姥是我叔,二太姥爺是我嬸,那……那我姥姥和姥爺還有養我的爹媽應該是……是……」
這些慢慢超出了他的推理能力,他只覺腦中一團亂麻,世界觀完全刷新,呆滯半晌,默默向床上一窩︰「我的小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創傷。」
眾人︰「……」
經過半分鐘的掙扎,龍崽決定若是在崆峒海他便叫青耀叔,若是還在孟凌身邊則維持原有稱呼,這樣他才會覺得世界依然是他所認識的世界。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坐在副駕駛席,每每想向後爬都會被惡劣的大舅捏著後頸拎回原位,搞得他小臉煞白,最後一動也不敢動,如今緊繃的神經微微放緩,加上周圍有熟悉的氣息環繞,他漸漸的便有些昏昏欲睡。
青耀見狀便笑著將他抱過來︰「睡吧。」
龍崽含混的唔了聲,揉揉眼,習慣性的尋找段城︰「爸爸,講故事。」
段城急著準備婚禮,一分鐘都不想耽擱︰「讓青前輩給你講,他閱歷豐富,講的一定比我好,你乖乖睡覺,我去訂你看上的那款蛋糕。」
龍崽打起精神︰「就是那個有好幾層的辣麼漂亮的婚禮蛋糕嗎?我能一個人全吃了嗎?我怎麼說也是花童啊。」
他們早已說好那天讓龍崽和小薇做花童,孟凌總覺得讓兩條龍跟在後面撒花實在太奢侈,但他不能說,因為話題肯定會被這對二貨父子帶到詭異的方向,便只得作罷。
段城望著自家兒子,說不能一個人全吃,但你那天要是賣賣萌,絕對能吃到一大部分,龍崽高興了,向床上一躺,準備听故事睡覺,段城見狀便簡單寒暄幾句,拉著媳婦兒走人。
夜傲拎起龍崽,對青耀解釋一句「自己的孩子自己管,等听完故事再回來」便轉身出去,快速追上他們,特別和氣的與他們聊天,諸如要是對青耀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絕對讓你們嘗試一下我那三千多年的感覺,他見這幾人紛紛點頭,便滿意回去,陪了青耀一會兒,接著很快被打發去煲湯。
龍崽被霸氣的前任魔尊嚇到了,睡意全無,一直睜著雙漂亮的大眼楮,看著相當精神。
青耀贊道︰「……你父親講的故事很有特色,專治打盹瞌睡,頗有提神醒腦之功效。」
龍崽不能說實話,淚眼汪汪︰「嗯!」
青耀可以猜出是某人說了什麼,但仍是不死心的問了句︰「知道你嬸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
「開什麼玩笑啊親,」龍崽滿臉認真,「我這些年一直是顆蛋,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
青耀︰「……」
段城自此開始準備婚事,孟凌怕他搞得太夸張,便一直盯著,龍崽沒人看管,就經常往青耀這里跑,因為除了熟悉的氣息外,待在這人身邊有一大好處,那就是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哪怕全皇宮的廚房都被拆了也無所謂,只要青耀一句話,即使摘天上的星星,夜傲也絕對能為他辦到。
青耀依然喜歡慵懶的坐在小院曬太陽,整日笑眯眯的,相當隨和,似乎並不在意那個問題的答案,看著非常愜意。
龍崽好奇的問︰「你不想知道了?」
「我就算想,你也不會告訴我,」青耀揉揉他的頭,「你嬸警告過你對吧?」
龍崽義正言辭︰「我嬸怎麼會干這種恐嚇小朋友的事?除非他腦抽了!」
「听上去是在夸他,其實你是在罵他對吧?」
龍崽眨眨眼︰「……咩?」
青耀笑著掐他一把,拿著桌上的小吃逗弄他,二人聊了一會兒,龍崽有些累,準備趴在他懷里睡覺,可這時一股極佳的味道傳了過來,他立刻抬頭︰「吃的!」
缺五面帶微笑的邁進小院,端著托盤,柔聲問︰「喝嗎?」
龍崽小臉煞白,急忙縮回去,大氣不敢喘一下,青耀則沒那麼多顧慮,伸手端過來喝了一口,頓時挑眉︰「出人意料的好喝啊,真是你親手做的?」
「是。」
青耀盯著他,毫不吝嗇的夸獎︰「不錯。」
「前輩喜歡就好。」
青耀享受的又喝了幾口,掃一眼龍崽︰「你不來點?」
「不……不了……」龍崽看得心驚膽戰,暗道這個人的東西你也敢吃,你就不怕他下點料嗎?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放心吧,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不會干這種事的。」
龍崽猶豫一下,戰戰兢兢看看缺五,見這人正溫柔的望著自己,頓時心肝一顫,估模他要是不喝,這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肯定會讓他吃點別的,便壯著膽子喝了一口,接著眨眨眼,只覺美得都能飄起來,捧著腮,一臉陶醉︰「好喝~」
青耀笑眯眯的問︰「還喝嗎?」
「喝!」
二人于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龍崽意猶未盡,甚至抱著碗舌忝了幾下,青耀滿臉嫌棄的把他拎到一邊,明顯不想跟著丟人,他擦擦嘴,打量缺五︰「既會照顧人,做飯又好吃,好男人啊。」
缺五一派溫和︰「前輩過譽了。」
青耀笑著眯起眼︰「不,好男人就該像你這樣,我兒子運氣真不錯,遇上你了。」
缺五見他今天似乎格外的開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正要找借口離開卻發現他有意無意的掃向牆頭,瞬間了然,原來前任魔尊又在偷窺?
「他氣走了,估計要去廚房研究廚藝,短時間是不會回來了。」青耀不等他發問便主動回答,笑著模出一張傳音符,給冥馳傳音,他醒後冥馳便來道過歉,說如果覺得無聊可以隨時找他解悶,雖然他覺得這人是又犯二了,但不得不承認這二貨在關鍵時刻還是挺有用的。
缺五若有所思的盯著他,青耀……難道一直在算計?
這人醒後見過無數人,大概掌握了這些人的性格,于是先吵著讓夜傲和溫天煲湯,把夜傲成功調開,但夜傲思念成災,大部分時間都在望著他,而這時溫天的作用便發揮出來了。
缺五笑容加深︰「前輩早就料定小天會搞砸,也料定我會替小天出面?」
青耀揮出傳音符,笑眯眯的靠在躺椅里︰「你那麼喜歡我兒子,必然不會讓他吃苦,不是嗎?」
「果然,」缺五輕聲道,「難怪上次您說要我過幾天再送湯,原來這段時間您都在麻痹夜前輩,讓他覺得您暫時死心認命,然後我這天過來,您算準他要在牆頭站著,便故意夸我一頓把他激走,再傳音冥前輩,從他口中套出您想知道的事,因為相比而言他比較好對付。」
他頓了頓,「我猜即便我做的湯不好喝,您也會夸我,只不過您會自己喝,而不會分給旁人了,對吧?」
「兒媳,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聰明人,」青耀單手支著下巴,「你猜的不錯,只要外表能看,我照樣會面不改色的夸一句美食,不過你做非常好,小龍也吃的很滿意,剛好幫上忙,讓這件事更有說服力。」
缺五靜靜望著他,這人整日悠閑的賞花曬太陽,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在享受的同時竟不知不覺地算計了這麼多人,連吃貨龍崽都被臨時利用了,看來傳聞不假,這人確實聰明。
青耀听著院外的腳步聲,懶洋洋的道︰「兒媳,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陪我兒子吧,以後好好照顧他。」
缺五對他的稱呼完全不在意,柔聲說了句「我會的」便告辭了。
冥馳恰好進門,跑到青耀對面坐下︰「我來了!」
青耀看他一眼,輕微的嘆氣︰「我本以為你會帶酒的。」
「不可能,」冥馳道,「你身子還沒養好,喝不得酒。」
青耀並不搭話,又笑著嘆息一聲。
冥馳見他的表情帶著幾分苦澀,急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誰欺負的了我?」青耀勉強笑道,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此刻被笑容一襯有種虛弱的病態美,直讓人心疼。
在冥馳的認知里青耀一向是強勢的、瀟灑肆意的,還從未有過這種模樣,這樣子別說千年,怕是萬年都難得一見,他簡直驚悚了︰「你到底怎了?我去把老大找來!」
「不用,」青耀輕聲叫住他,「我只是……」
冥馳立刻問︰「只是什麼?」
青耀的聲音更輕︰「我從夜傲口中問出了他這三千多年過的日子。」
冥馳一怔︰「老大說了?」
「嗯,沒想到他……」
冥馳深深的覺得這種時候確實需要酒,便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長嘆道︰「是啊,雖然這些年我腦子不清楚總跟老大作對,但也從心里覺得他真是不容易。」
青耀點頭︰「唉,他竟然……竟然……」
「可不,那樣呼風喚雨的一個人,竟能扔下一切把自己關在北寒之虛里坐了三千多年,要是換成我早就瘋了。」
青耀眸子一沉,腦中閃過夜傲眼角的紋路,瞬間明白他這麼久都在掙扎什麼,不禁喃喃︰「他不想活了……」
「嗯,小凌說他一直沒動我估計是希望我能轟開封印,然後他就能抱著你一起去了,這次要不是小凌和段城手里恰好有兩件法器,別說是你,連老大都完了,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麼凶險,門馬上就要關了啊……」
冥馳話匣一開,便 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青耀一直靜靜听著,不知在想什麼,龍崽本來正抱著碗不停地舌忝,此刻忍不住抬頭,愣愣的看著他,冥馳又喝了一杯茶,最後語重心長的叮囑︰「老大喜歡你喜歡到不要命的地步了,你以後千萬要好好對他。」
青耀眼中的情緒很深︰「我知道。」
冥馳放心了,看向旁邊︰「你從剛才起就這麼看著我做甚?什麼意思?」
龍崽弱弱的提議︰「你……你有多遠跑多遠吧……」
「為何?」
龍崽不答,冥馳頓時挑眉,本想再問,青耀卻拎著龍崽塞了過來︰「我累了,把他扔給他父母。」
冥馳點頭應下,帶著龍崽離開,他走出一段距離,確認不會打擾到青耀休息,這才盯著懷里的東西︰「到底怎麼了?」
龍崽猶猶豫豫,還未下定決心就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急忙掙開他快速縮到旁邊的草叢,冥馳愣了愣,見他一個勁的示意自己別出聲,不禁抬頭,見夜冷過來了,問道︰「去找青耀?」
「嗯,二爺在廚房抽不開身,讓我來陪陪前輩。」
冥馳揮手︰「不用,他說累了,正要休息。」
夜冷一怔︰「您剛從那邊回來?」
「嗯。」
「都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他從老大口中問出那些事了,我安慰幾句,讓他好好和老大過日子。」
夜冷很快想明白其中的玄機,便沉默的望著他。
「怎麼了?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奇怪?」
夜冷由衷的建議︰「您要是不想被我二爺打死,趁現在趕緊跑。」
冥馳反應一下,又反應一下,驚了︰「我又被青耀耍了?!」
夜冷點頭。
冥馳急忙掏出法器跑路,飛出五米後忽然折回,吩咐︰「你就跟你二爺說我覺得這些年活得太混賬,準備出去尋找生命的真諦,就這樣吧,我走了。」
夜冷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向旁邊走了兩步,彎腰從草叢里拎出一個東西,玩味的盯著他︰「窩在這里干什麼?」
龍崽抱著碗默默和他對視,滿臉認真︰「我在假裝自己是一棵草。」
夜冷掐他一把,估模青前輩現在應該不需要他陪著,便慢悠悠的回去了
龍崽被他拎著,吸吸鼻子可憐的說︰「我要找我娘。」
「他們忙著呢,沒空理你。」
龍崽猶豫一下,壯著膽子提議︰「那你把我放下來,其實嚴格來講我算是你的長輩,你不能對我這麼沒禮貌。」
「嗯?」
「……沒啥子,我在說夢話。」
二人邊走邊聊,身影漸漸遠去了。
夜傲在廚房奮斗半天,終于成功做出一碗湯,他覺得這次要是再失敗,他肯定會控制不住把整座皇宮的廚房都拆了,因為將近一個小時看不見愛人這一點讓他非常焦躁。
他把湯倒進精致的碗里,快速回自家庭院,青耀依然是平時的那副樣子,慵懶的窩進躺椅里,像是睡著了,空中散著淡淡的桃花香,直讓人沉醉,他不禁放慢腳步,眨也不眨的望著他,只覺先前那點焦躁和不安瞬間一掃而空,好像無論心情多麼糟糕,只要待在這人身邊看一眼,哪怕並不交談,他也覺得無比心安和舒坦。
青耀察覺他的靠近,睜開眼看看他,笑著問︰「做好了?」
夜傲嗯了聲,將托盤放在桌上,信誓旦旦道︰「雖然現在不太熟練,但我以後會越做越好的。」
青耀拿過來喝了一口,微微頓了頓,接著一口氣全喝了。
夜傲剛才急著見他,根本沒有品嘗,不過此刻見狀,內心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些,緊緊盯著他︰「怎麼樣?」
青耀優雅的擦擦嘴,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很好。」
夜傲放心了,坐在他身邊摟著他,壓下「終于不用再被轟走」的滿足感,淡定的道︰「其實挺容易的,你以後若是想喝,我隨時為你做。」
青耀似笑非笑的掃他一眼︰「成,現在就想,去吧。」
「……材料不太全了,等他們把缺的東西添好我再去,」夜傲鎮定的解釋,隨即轉移話題,「怎麼院里就你自己?我讓小冷來陪你,他人呢?」
「我讓他們都回去了,」青耀隨便應付一句,搭著他的肩,「抱我回房。」
夜傲在他額上親了一下,抱著他進屋,放在那張柔軟舒適大床上,接著見他向一旁挪了挪,拍拍空出的位置,便月兌掉外套在他身邊躺好,將他擁進懷里︰「困了?」
「沒有。」青耀近距離望著他,伸出手慢慢描繪他眼角的紋路。
夜傲只覺此時的氣氛特別溫馨,湊到他的嘴角吻了吻,輕聲道︰「別模了,過一段時間就消退了。」
青耀嗯了一聲,縮回手︰「有點冷。」
他睡了三千多年,身體有些偏寒,受不得冷,夜傲立刻抱緊他,同時為他蓋了蓋被︰「好點了嗎?」
青耀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吩咐道︰「還是冷,衣服月兌了再抱著我。」
夜傲的喉結瞬間動了動,垂眼看他,沉默兩秒才低聲道︰「……耀,別撩拔我,我怕到時收不住。」
這段時間他們雖然睡在一起,卻都穿著睡袍,夜傲顧念著青耀的身體一直不敢動他,便用這種方式保持一定距離,努力的克制著,可他想這個人畢竟足足的想了三千多年,他發誓只要稍微再親近一點,他絕對會失控。
青耀看他一眼,慢條斯理掙開他,向旁邊挪去。
夜傲以為他在鬧別扭,便要將他抱回來,但當手踫到一片溫軟時卻瞬間僵住,這才知這人是把腰間的帶子解開了,掌下的皮膚像是有魔力,霎那間便能勾起人全身的熱血,他理智的覺得這種時候應該移開,卻發現動作完全無法從大腦傳遞出去,反而不可抑制的、留戀的在他腰上緩緩模了模,並有向下滑的沖動。
青耀將月兌掉的睡袍扔出被窩,重新縮到他懷里,模索著解了他的腰帶。
夜傲及時按住他的手,聲音已是極度沙啞︰「別再撩拔我。」
青耀充耳不聞,湊過去親吻他的嘴角,還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一邊輕輕吻他,一邊在唇齒間吩咐︰「把衣服月兌了……唔嗯……」
夜傲在他剛剛貼上來的時候就受不了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不等他說完便捏著他的下巴吻住他,越吻越深,簡直恨不得將這個人活活吞了。
他的吻一向霸道熱烈,侵略性很強,甚至連靈魂都會被掠奪,青耀仰著頭回應,不知不覺已被壓住大半個身體,火熱的手掌不停的在身上撫模,帶起的電流直竄大腦,他不禁舒服的喘息了一聲。
夜傲的衣領開了少許,皮膚相貼的觸感令他著迷不已,他按住青耀深吻片刻,只覺**脹的發疼,恨不得立刻進到這具身體里享受一番,可僅剩的理智讓他硬是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他死死抱著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每次呼出的氣息都燙得驚人,青耀把他的衣服扯開,接著敏銳的察覺腰上的力道減緩,便一把按住他的肩,喘息道︰「……別走。」
夜傲抬頭看他,眼中危險的意味很濃,直攝人心魄,他深吸一口氣,忍下即將爆發的**,固執的要拉開距離,啞聲道︰「听話,你的身體還沒好,我怕弄壞你。」
「我又不是瓷做的,壞不了。」青耀見他重新躺回,便干脆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同時將他要掉不掉的衣服徹底扒了,這個人的身體健壯勻稱,似乎蘊含無限的力量,當對敵時,他給人的壓迫感很強,可當赤身相對,卻又透著股致命的吸引力,性感非常,青耀打量一陣,湊過去在他胸膛親了親。
夜傲緩緩模了模他的腿︰「能動了?」
「嗯,好了。」
「什麼時候?」
「前天。」
夜傲在心里推測,按照這人的聰明程度是不是已經查到了?他有些遲疑︰「你……」
「我什麼?」青耀隨意回了一句,稍微抬起腰,讓這人炙熱的**抵在入口,接著緩緩下沉。
夜傲霎那間呼吸一窒,急忙扣住他的腰︰「別動,小心傷著!」
青耀不答,垂眼看他,一向漂亮狡黠的眸子染了層迷離的光,看著更加誘人,夜傲的眸子深深的沉下去,終于忍到極限,早在三千年前的時候,青耀只要稍微主動一點他便控制不住,更別提分開這麼久的現在。
他坐起身,用力將他抱進懷里,吻上他白皙的脖頸,這個吻近乎粗暴,像是恨不得將他直接吃進肚,青耀仰頭喘息,嘴唇因**而微微顫抖︰「輕……輕點……」
夜傲被這聲音激得越發躁熱,抽出手指將**抵在入口,那前端早已滲出少量液體,勉強用做潤滑,他緊緊盯著這人的眸子,扣著他的腰,一點點把他按了下去。
濕潤的甬道緩緩撐開,青耀的眉宇間頓時帶上幾分脆弱,他的嘴唇微張,無意識的泄出壓抑的申吟,夜傲仍盯著他,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舌尖,便湊過去吻他,撬開他的牙齒極其煽情而纏綿的在他口中攪拌。
「知道嗎耀?」夜傲貼著他的嘴唇啞聲開口,交錯的呼吸甜蜜而熱烈,「那個時候……看到你跳進去我簡直氣瘋了,我當時就在想等我把你救出來,我一定要像這樣把你按在床上好好的……」
**只進到一半,極致的快感讓體內瘋狂叫囂的渴求瞬間達到頂點,他再也無法滿足于這種緩慢的推進,便將懷里的人重重向下一按,暢快淋灕的插到了最深處。
青耀半聲驚呼生生斷在喉嚨里,霎那間緊繃了大腿的肌肉,緊接著便軟在了他懷里,那漂亮的眉微微皺著,既痛苦又帶著幾分歡愉。
「好好的教訓你一頓,讓你再也不敢那麼輕易地離開我……」巨大的快感讓夜傲的聲音更加沙啞,他忍著心頭上殘暴的**,緩了一口氣才將話說完。
相連的地方開始小幅度摩擦,並有逐漸激烈的趨勢,青耀難耐的喘息,眸子染上薄薄的水汽︰「……我那時不是故意的。」
「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也知道我根本……根本無法救你……」夜傲一下下動著,每次都比之前重幾分,他在他漂亮的鎖骨上咬了咬,粗聲道,「那時我就只有一個念頭……」
我想把你的尸骨從那扇冰冷的石門里挖出來,一把火把咱們燒成灰,永遠的纏在一起,再不分彼此,再無法分離,我天天想,想了三千多年。
——我不想活了。
他的動作停了停,緩緩呼出一口氣,將懷里的人抱起一點,又重重地按了下去,這次進的極深,青耀的申吟里幾乎帶上了哽咽,他無助的抓著他的肩,顫聲道︰「別……別這麼狠。」
夜傲讓他躺在床上,分開他的腿慢慢進入,望著他︰「你是不是……」
「是什麼?」青耀喘息的問。
夜傲在他汗濕額頭親了親,慢慢向下吻,沉默片刻,低聲道︰「沒事。」
是不是已經查到了?嗯,我是查到了。青耀勾著他的脖子,下巴微抬迎接他濕熱的吻,這個男人愛他、疼他、寵他,答應他的事從來都會辦到,幾乎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
這個人強勢慣了,想讓他永遠肆意痛快的活下去,想讓他在他身邊待著安心舒坦,更想撐起他的整片天,所以那些不好的事,他不希望他知道。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任何脆弱的、陰冷的、痛苦的、絕望的,這個人都想一力承擔,不讓他知道。
「傻瓜……」
夜傲狠狠撞到深處,耳邊霎時听到這人破碎不堪的聲音,他沒有听清,頓了頓︰「說的什麼?」
那一下直接抵在了要命的地方,青耀渾身一顫,眼神渙散,幾乎听不清問話,夜傲低頭看他,見他側著臉,精致的眉間透出顯而易見的脆弱和歡愉,不禁湊過去吻他,接著感到他在纏綿的回應,氣息熱情而甜蜜,便動了動腰,用力的齊根撞進。
「唔!」青耀壓抑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搭在他肩上的手瞬間握緊,留下幾道紅痕。
微許疼痛讓夜傲體內的火氣越發控制不住,他按住他,瘋狂的開始沖撞,房間里滿是破碎的喘息和激烈的啪啪聲,青耀想讓他慢一點,但張開口卻只能泄出申吟,夜傲足足過了幾十下才稍微停了停,喘了口氣,這才想起還沒得到答案,便又問︰「剛剛說的什麼?」
青耀眼底的水汽更濃,大腦一片空白,緩了半天才抖著嘴唇道︰「我說傻瓜,」他微微一頓,補充,「我愛你。」
夜傲呼吸一窒,死死抱著他︰「我也愛你。」
激烈的動作讓人的思考能力完全報廢,二人瘋狂的纏綿在一起,周遭的溫度高的簡直能點燃空氣,由于長時間沒有做過,他們第一次堅持的都不長,夜傲抱著他吻了一陣,將他翻過身,開始親吻他汗濕的背部。
青耀很快察覺某個炙熱的物體一寸寸進入身體,不禁長長的喘息一聲,抓緊了床單,夜傲扣住他的手按到胸前,開始第二輪攻擊。
那甜美的電流直竄大腦,夜傲體內的邪火不停地向上涌,只覺那些絕望的情緒正漸漸遠去,讓他越發止不住的想佔有這個人,青耀完全反抗不了,只得任他宰割,到最後夜傲覺得要不是自己的自制力超強,他估計會把青耀做暈過去。
青耀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了,他竭力平穩呼吸,想對夜傲說點什麼,但他根本抵擋不住上涌疲憊,很快睡著了。
夜傲終于睡了一個好覺,等到睜眼時青耀還沒醒,他輕輕下床,出去詢問護衛之前都有誰來過,當得知名單里有冥馳那個二貨後,他瞬間明白問題肯定出在這兒,便要找冥馳算賬,準備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結果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
夜冷好心解惑︰「二爺,冥前輩說要去尋找生命的真諦,已經走了。」
「他尋什麼真諦?他不讓人坑死才怪!」夜傲說著微微一頓,「也好。」
夜冷︰「……」
夜傲琢磨一下,飛賢自從青耀出事後便離開宗派了,也不知現在在哪兒,青耀肯定要惦記,干脆讓冥馳去找吧。
想罷他給二貨手下發了道傳音符,慢悠悠的回小院。
青耀已經醒了,正站在院內仰頭望著桃花,夜傲上前兩步從身後抱住他︰「怎麼也不多穿點衣服?」
「沒事,不冷,」青耀笑著答,摘下一朵桃花嗅了嗅,「夜傲。」
「嗯?」夜傲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聲音里透著濃濃的滿足。
青耀側頭望著他︰「我回來了。」
夜傲頓時收緊手臂︰「嗯,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青耀和他對視,笑容與三千多年前的那天如出一轍,輕輕嗯了聲︰「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夜傲久久望著他,身體前傾,吻上了他的唇,輕風微徐,樹枝搖曳,花香滿園,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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