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鄉紳貴族 第21章

作者 ︰ 小蛋撻

她的手輕輕的搭在他寬大的手中,的確很輕,若即若離。

白色的紗質手套緊密的包裹住她的五指,她的手。視線定格,他的心不知為何躁動了起來,他甚至開始在腦海里勾畫著這雙漂亮的手被陽光映著,握著筆認真的垂眸給他寫信的樣子,或者是她閑適地坐在院子里,手握畫筆,對著畫板描繪那座葡萄園的樣子。

不,不,達西,你想得太多了。

達西先生的呼吸忽然間有點急促,背脊線條緊繃,就這麼僵持在了那兒。

伊莎看他依舊維持著那一個騎士般的邀請動作,頓時感覺到那視線竟然好像有了熱度一般的鋪灑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舞曲已經開始了演奏,周圍歡快的樂聲中,紳士們牽著美麗的淑女步入舞池,可在伊莎和達西的沉默里,周圍的空氣顯得出奇的安靜。

一片不知名的灼熱染上了她的臉頰,空氣間安靜得有點曖昧,她別開了視線,指尖微顫,一時間竟想要收回手來。

就在這時,達西先生卻忽然若無其事的抬起了頭,背脊緊繃的站直了身體。

他一言不發,別開臉,一臉嚴肅的讓自己的長腿邁開來,步伐如同上戰場一樣的沉重,並在伊莎看向他的前一秒就已經快速的牽著伊莎的手步入了舞池中央。

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達西先生英俊的眉間泛起皺褶,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這才壓下了心頭讓她有點煩躁的燥熱。現在這一刻,他真想將自己的領帶扯開來透透氣,喝一杯冰涼的水,澆熄他從內而外的不對勁。可他是一位紳士,他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不得體的舉動。

他想,或許只是因為場內的壁爐燒得太熱了。

舞池中央,淑女們的裙擺搖曳,燈光華麗而璀璨,小舞台上面的樂隊技藝高超,在這樣歡樂的樂聲中也染上了笑容。

是的,在那一刻,即使那只美麗優雅的縴手有那麼大的誘惑,可一貫冷靜自持的達西先生並沒有真的親吻下去,畢竟那個動作顯得太過鄭重,神聖。他相信,他總是能夠克制自己的。

伊莎也偷偷放松了一下心情,甩去了臉頰上莫名其妙的熱度,將思緒投入到了這首舞曲中。

走入舞池,達西先生禮儀完美的在樂聲中打開了自己矜持的步子。

伊莎重新翹起唇角,優雅的微笑著。

隨著小步舞曲的奏響,這個顯得過于莊重華麗的舞會也終于染上了一絲輕松,紳士們和淑女們全都打開了心靈,面露笑容,讓步態變得更加輕盈,神態變得更加親密。

不過,達西先生並沒有在這樣輕松的樂曲中展露難得的笑臉,反而皺起了他那雙好看的眉毛。嚴肅的神情,緊繃的背脊,雖然他的舞姿英俊優雅,動作也是那麼得體,可那些都還是讓他的舞伴感覺到了他的不樂意,就好像這一場邀舞也不過是勉為其難的不得已之舉。

「達西先生,也許你該稍微表現得愉快一些?」伊莎輕笑,並沒有生氣或者介意,只是這麼玩笑般的輕聲說著。

她跟隨著跳動的節拍,帶著笑容便是一個漂亮的旋轉,這一個華麗而優雅的動作瞬間讓她的裙擺綻放成了一朵漂亮的花。

達西在她輕靈的舞姿和美麗的笑容中漸漸舒展了眉頭,「你不會從我的表情里猜到我真實的想法的,伊麗莎白小姐。」毫無疑問,她的舞步輕盈,技巧高超,完全不如他事先想象的那樣拙劣,反而比起在場所有的淑女來,都要更勝一籌,或者說很多籌。

的確,這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即使他心頭此刻那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兩個人的距離因為舞步而總是忽而拉近,忽然遠離,仿佛進退試探的一場心靈角逐。他們相貼的手心隔著一層白色的蕾絲手套,親密又疏離。音樂聲輕快,他們的舞步也漸漸變得越發輕盈自在。

「哦,那您可真是一位神秘的紳士。」伊莎輕笑著眨了眨眼,「我真期待哪一天有誰能夠將你看破,這樣,你可就再沒有說這話的勇氣了。」

想到神秘二字,伊莎的心里忽然浮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還有那一紙漂亮的英文,那位神秘的tac先生。tac先生和達西先生?她在心里甩去了這個想法,這似乎根本不能夠在她的心中畫上等號。

他們不再對話,心中那較勁的想法早就在雙方間契合無比的舞步中消弭,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專注的舞動著,什麼也沒有再去想。舞蹈,像是一幅畫,一個單獨的空間,一片浩瀚的海洋,而此刻,那片海洋在與對方相牽的手中,開啟了另一片新的篇章。舞動間,兩個人都從心中升起了一抹澎湃的潮涌般的心情。

達西先生雖然並不熱衷于舞蹈,可他的舞蹈技術也是非常的高超,作為一個紳士,他不管做什麼都一定想要做到完美,這一點上,他跟伊莎有著出奇的相似。

第一次有了在舞蹈間,親密到靈魂相貼的感覺。

周圍有人投來目光,甚至在休息室里的紳士和小姐們也都忍不住走了出來,站在那兒看著場中舞動著的一雙男女。他們從沒有見過有誰和誰的舞步可以這樣契合,這樣優美,這樣隨心。舞蹈間,他們好像有著無限的默契,一個回眸,一個旋轉,都像是最完美的一場靈魂的舞動。這一刻,在這場舞蹈里,他們成了最受人矚目的中心。

少女穿著並不華麗的裙子,但那翻飛的裙擺卻總是能夠呈現出最華美優雅的姿態。她的笑容靈動美好,舞步是那麼輕盈動人,帶著一絲活潑,卻又有著致命的優雅尊貴。她一雙黑色的眼楮染上了燈光的華彩,也映入了舞伴的英俊容貌。

達西先生並不是交際場上的新人了,人們都知道,他並不熱衷于舞蹈,他的邀請在舞會上總是顯得那麼難得,可他的確是優秀的,他有著跟他英俊的外表一樣帥氣的舞姿,在舞蹈間的舉手投足總是透著一種貴氣,甚至有一種特殊的紳士般的強勢,就像一個最忠心的騎士,總能夠給予女士最完整的保護,和最有安全感的懷抱。

通常來說,與他跳舞的女子總是不自然的就會在他高超的舞步里被他掌握了節奏。

可是此刻,達西先生與這個少女的舞蹈,竟然顯示出了勢均力敵的模樣。

這真是一場漂亮至極的舞蹈!

進退,挪步,旋轉,回身,就像一個華美的愛情故事。

又是一個旋轉,達西感覺到少女翻飛的裙擺擦過自己的膝蓋,那柔軟的感覺,就像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和她優秀的舞步,很明媚,很輕靈,很,動人。他的雙眸專注的凝視著她,棕色的眼楮里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柔和。

心靈深處那不安的躁動,在這時候,再也無法被他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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