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舟到達武漢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他一刻不停,急急忙忙的往同濟醫院趕去。
武漢正處于堵車的高峰時期,讓他的心情又煩躁了幾分。
達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李少,您總算來了,進去勸勸她吧,一個下午,自從知道了消息之後,就是不說話。」劉校長瞧著李輕舟上來,箭步走上前說道。
「她現在在哪里,」李輕舟皺眉問道。
「還不是在加護病房里面坐著,讓學校的校醫田醫生陪著,好歹是個大不了她幾歲的女醫生,總好過我這個老頭子進去吧。」劉校長說道,他記得溫首長走的時候,似乎交代過自己,如果冷雨桐發生什麼事情就給他去電話,「李少,溫首長上次來的時候,給我說了,讓我留意冷同學,如果出現什麼狀況就通知他,你看這……」
「不用麻煩劉校長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他直接說道,現在溫家還亂七八糟的,這事情要是在傳過去,只怕雨桐又不得安生了,他繼續問道︰「醫生可有給她開藥?」
「怎麼能不開,被撞的時候都出血了,現在正掛著呢。」劉校長心疼的說道,「好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怎麼一下子就懷上了呢?」
李輕舟神色嚴肅,眉頭一凜,劉校長自知說錯話了,立馬轉道︰「那既然李少來了,我和田醫生就先回去了,檢查結果都在里面。」
「行,今天也辛苦你們了,和雨桐的班主任也說說,她最近身子不好,就不去學校了。還有,雨桐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李輕舟語氣凌厲的說了最後一句話。
「這個肯定知道,那我們就不打擾李少了,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劉校長討好的說完,便喊了田醫生一同離去。
他進病房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陣熱氣,可能是病人總是畏寒,所以貴賓病房里面,開著暖氣。雨桐閉目靠在床頭,也不睜眼,手上的吊瓶的水,還有一小部分。
她其實知道他進來了,可是此刻她的思緒完全是亂糟糟的,也不想說些什麼。
他走到床邊,坐下,心如刀割,這孩子,不用她說,,他也知道是誰的,除了溫路珩,還能有誰,他還真沒想到會這麼快,只以為是因為兩人有了愛意,才會被溫母趕走,不想卻已經發展的遠超自己的想象。
他拿起病例看了看,要查的免疫幾乎沒什麼問題。不過血常規倒是問題很大。
此時來巡查的醫生過來,給她抽了針。
他拿起病例問道︰「她的血怎麼回事?」
「這孩子,血不好,白細胞偏高太多,身體里面有炎癥,我給她檢查前就問過了,武漢這幾天天氣反復晝夜溫差大,可能是感冒引起的,其次,你在看看血小板什麼的,嚴重貧血,也不知道家長怎麼照顧的,還有血像都不好。」醫生皺著眉頭說道,她本是同濟婦科的一把手,若不是院長交代這個病房的由她照看,她也不會這個時候還上來了,「其實我們現在也不知這是要生下來還是不生,總得听病人自己的,可是自從她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就不在理人,問也問不出來,她現在子宮出血,只能慢慢調養,如果要孩子的話。」
「多謝醫生了。孩子年紀小,可能是自己嚇著了,我問問之後和你再細說。」李輕舟客氣的說道。
「那行,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做家長的要給孩子做做工作,孩子還小,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影響以後的生活啊,日子還長著了。」醫生瞧著雨桐的模樣,心疼的說道。
醫生走後,雨桐自己睡在病床上,側著身體,背對著李輕舟。
「冷丫頭,有的事情,是必須要自己面對的。」李輕舟嘆了一口氣說道。
雨桐一直沒有哭,從知道自己懷孕開始,她一直沒有哭,此時卻因為李輕舟的這句話,忍不住掉了眼淚,此時的她太希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能夠擁抱。
她起身坐起,整個人撲倒坐在病床邊的李輕舟的身上,伏在他的肩頭,嗚嗚的哭起來。
他輕輕的抱著她,任由她哭著,哄到︰「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听了他這句話,她更加肆無忌憚的哭起來。
約麼哭了半個小時左右,她也哭累了。靠著他的肩膀睡了起來。
待她睡著後,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病床上躺好,蓋好被子,此時在發現自己肩頭已經濕了好大一片。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哭,第一次是在部隊,那個時候剛睡醒,給部隊的架勢嚇哭了,那年,他還嗤之以鼻,以為不過是溫家的一個嬌小丫頭。
可是此後的十年里面,她的成長讓他吃驚,無論因為學習不好被溫母責罵,還是因為和謝銘星打架,都從未見她哭過。
幼年的她的那次大哭,不過是小孩子的哭鬧,而這一次,卻哭的他的心都碎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容易動情的男人,可是在遇到她之後,看見她成長,不知不覺的,居然已經情根深種。
也許,就是那一種熟悉的感覺,那一種覺得她和他是一樣的人的熟悉的感覺,才讓他過多的去關注她,想去靠近她,從開始的排斥,到後面的接受。他以前也想她離開溫家,卻沒有機會,唯一一次看見她離家出走,他也沒有去阻止,反倒是真的離家之後,卻出現這樣的結果,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就這麼的坐在床邊,看著她布滿淚痕的雙臉,睡覺中,也不安穩,眉頭緊鎖。
他從公文包里面拿出濕紙巾,細細的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而遠在北京的溫路珩,今日吃完晚飯,被溫母勒令和張婉婉一同出去散步。
溫母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張家這小姑娘,以前只是覺得她的家世配不上溫路珩,可是這孩子畢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的,而且現在對她也殷勤,投其所好的討好。
張婉婉今日著了一身白色連衣裙,腳下穿著同款的白色漆皮花朵高跟鞋,絲襪是膚色的,淡淡的妝容,長長的直秀發。
「你以前不是喜歡卷發的麼?怎麼現在直發了。」溫路珩隨口問道,他只覺得這簡直是要命的活兒。
「人總要改變的嘛。」張婉婉淺笑著答道,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對了,我听大哥說,你們一起開發什麼地產,搞的怎麼樣了。」溫路珩問道。
「還不是老樣子,現在才剛剛中標,把那塊地拿下來。」張婉婉說道。
「打算什麼時候動工,大哥說好像政府還是很支持的。」
「那肯定的,有溫叔叔,噢,溫大哥幫忙,政府肯定賣面子的。」張婉婉說道溫叔叔的時候,突然改口,讓溫路珩起了疑心。
卻還是很隨意的問道︰「我大哥在這邊人脈不多,還是在南京的時候多啊。」
「這些倒不用擔心,我們張家這麼多年的根基,也不是吃素的。其實這行業,都是你算計我的,我算計你的。」張婉婉瞧著他並未起疑,才接著說道。
「也是,不都是環環相扣嘛,政府和你們的利益相同,就能做的好了,可是如今這房價一直上漲,也真實苦了民眾了。」溫路珩感慨的說道。
「誰不苦呢,網上不是說,想要自己不苦,那就努力做富二代官二代的爹和媽。」張婉婉調皮的說道。
溫路珩也被逗樂了,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一個人沖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溫路珩哪里知道散步還會被人打,沒注意被摔到地上。嘴里滲出一絲血味兒來。一口血水吐了出去。
「謝銘星,你抽什麼風啊。」張婉婉尖聲吼道,蹲□子去扶起溫路珩。
謝銘星穿的很隆重,合身的手工西服,頭發也整齊的全部朝後面梳著。他的車停在後面,他想繼續上前打人的時候,被後面的linda拉住。
「銘星,你干什麼?」linda是他的助理。
「linda,你放手。」謝銘星惱怒的說道,卻不忍心直接推開linda,怕傷了她。對著溫路珩怒道︰「溫路珩,你tm算什麼男的,躲在女人身後。」
溫路珩對著站在身前的張婉婉說道︰「婉婉,你先回家去,我和謝銘星有點事情。」
「路珩哥,這……」張婉婉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瞧著謝銘星的架勢,明顯是來到打架的。
「回去吧,沒事的。」溫路珩笑著說道,一笑牽動著唇角有些許的疼痛。
張婉婉雖然擔心,卻還是點點頭,朝家里走去。
「linda,你也先回去,車也開回去,告訴我爺爺,說我晚點回家。」謝銘星直接說道。
linda知道沒法說服謝銘星,只得和司機先回謝家。
他們前腳剛走,謝銘星就和溫路珩扭打在一起。
「溫路珩,你tm的還記得老子說的話嗎?」謝銘星下手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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