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睿眉頭一挑,一連發了三問,「她服了什麼藥?安眠藥?自己服的?」
難不成她自知送了**給他,東窗事發後難免其罪,所以畏罪自殺?
這不可能,沈昕可不是會自殺的女人!即便是自殺,藥物過量,也不可能昏睡幾天不死!
顧綿倫瞥了眼麥德隆,毫不避諱,「房里看不出其他人進出的跡象,表面上看是這樣,她最後一次服用的藥物只是一些維他命,但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心力衰竭,我們只要再晚到幾小時,她也就死了,單單只是維他命,並不會讓她昏厥,更不會致她心力衰竭,所以我懷疑她長期服用某種藥物,而且是微量,所以才會導致心力衰竭,具體是什麼藥物,醫院還沒查出來。」
「連你也不知道是什麼藥?」陸修睿追問了句。
顧綿倫搖搖頭,「以她血液里提取到的微量元素來看,國內肯定沒有這類藥,黑市上也沒見過,應該是從國外帶入境的,我查了所有國外正規渠道黑市交易的藥物,都沒有記錄。」
顧頃城听了攤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對陸修睿笑道,「看來這事八成就是沈昕記恨你我,她不痛快,也不想讓我們痛快,故意翻出那些個舊賬來,希望得到你的關注,可是見你還是死性不改不要她,就又給你送去個孩子。哎,看來她對你的恨可比對我的恨深得多啊,我的事好解決,你的可就」
他說著食指鼻梁上有節奏地敲了敲,搖搖頭,意指笑然,「你家那位還不知道你和她過去的那一段兒吧?真是替你著急誒」
陸修睿猛得橫他一眼,陰著臉一個刀眼殺過去,「你現在還能笑,是不是該感謝我的不殺之恩?!5年前我留你一命,現在自然也不會再取,但是今晚子期就回來了,等笙月見了他,你就掰著手指看自己還能不能留口氣見到明天的太陽吧!」
顧頃城听著臉色一變,稍縱,又恢復了那燦若桃李的笑顏。
端木離生打小最不喜歡的就是看顧頃城這張笑臉了,只要他每次這麼一笑,笑得越是漂亮,說明他這黑心的主意就越缺德,很是不屑地斜他一眼。
當然,在場的人除了麥德隆,都心知肚明,陸修睿這是在‘借刀殺人’呢。
這家伙經過杜笙月的事後,在女人方面,防兄弟跟防賊一樣,所以顧綿倫總是自覺地與笑然保持距離,端木就更別說了,一年365天,起碼360天在部隊,別說他見別人,別人見他預約還不定見著呢。也只有這林子期,他那性子,你越是不讓他干的事,他越是來興致,非得跟你對著干不可,對誰都是如此,陸修睿自然是最不放心的。
但陸修睿心再黑也黑不過顧頃城,所以他相信,為了不讓林子期與杜笙月見面,顧頃城少說也讓子期消失個十天半個月吧,至于這之後的事怎麼辦,那就又是後話了。
兩人這麼一掐,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顧頃城也不再說話,笑米米地望著眾人,反正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讓那些舊事永遠被掩埋,不再被提起,然後讓他和杜笙月安安穩穩甜甜蜜蜜地過日子。
顧綿倫就更沒什麼立場插手他們二人的恩怨了。
幾人中他和陸修睿的關系是默契的,陸修睿不方便出面的,不想出面的一些事基本都是他幫著處理,一來是他不似其他三人為官餃所累,二來他的祖輩父輩曾經都是搞高級情報工作的,但又不完全隸屬黨*中*央的情報科,到了他父親那一代,本事已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原本就都是活在暗處的人,他耳濡目染的,多少學到點,處理這些事也是游刃有余,只是他父親早逝的原因,他就不願再干這一行,主動學了醫,但這人脈卻還在。
麥德隆尷尬地站在那兒,有些事他听不懂,但看得出陸修睿和顧頃城之間有些私人恩怨未了全,就插嘴道,「那你們說的那位沈昕,到底是誰要殺他呢?需要國際刑警幫忙抓人嗎?」
「你能抓到幽思煙再說吧!」陸修睿拍拍他的肩,就開始低眉沉思,面無表情地看不出情緒。片刻後,他又道,「如果西奈一開始和沈昕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沈昕沒了利用價值後,他大可以一槍殺了她,何必又兜這麼大個圈子冒著高風險去殺她,還不一定讓她死透?」
顧綿倫和顧頃城點點頭,麥德隆一听西奈的名字,綠眼立馬放了光,跟條狼似的死死攫住陸修睿的臉。
「我想有一點我們都很確定,不論西奈想不想殺沈昕,他必定都是半點不忌憚政aa府的,否則也不至于大搖大擺地來了B市又進了A大潛伏這麼久了,由此可見,沈昕服用的藥物很大程度上根本與西奈無關。」
顧綿倫和顧頃城又點頭。
「所以還是別猜了,費腦子,等沈昕醒了問了就知道了。」端木離生突然插了一句。
「你」
除了顧綿倫,其余三人齊齊倒吸了口氣,為什麼這人一定要這麼一針見血呢!!!
這時,顧綿倫道,「按照沈昕現在的情況,醒來的可能性在2%左右,即便能醒,肯定是個攤子,而且起碼也得耗上個把月才能醒,但個把月後,不知她還有沒有命!」
麥德隆中文不是很好,听得雲里霧里,抱怨道,「真繞。」
眾人又齊齊剜他一眼,那意思就是讓你听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你還敢發表意見,隨時讓你滾蛋,讓個麥德隆好一陣緊張,立刻閉嘴不語。
陸修睿抬頭嘆了口氣,他對沈昕雖沒有男女之情,但她最後落到這個下場,他還是有些不忍,提著保溫瓶就要走。
「離生,這里的事就交給你了。」他看了眼顧頃城又道,「西奈的事,你要人也找離生吧,我最近很忙。」
說著,也不管他們答不答應,就出了門,顧綿倫隨後就跟了上去。
麥德隆見陸修睿安排好了這些事,唯獨忘了他,嚷嚷道,「那我呢?Zejoy,我呢?我怎麼安排?」
「別問我,問離生!」要換了平常,他興許還會逗逗他,說幾句俏皮話,現在是真沒心情。
顧綿倫緊著步子趕上他,沉聲道,「我送沈昕去醫院的時候,遇上陸錦了,听陸伯母說他三個手指沒了,人沒大事。我來這里之前,又去看過他。他讓我轉告你,楊家那邊他兜不住了,楊家人這回倒是開了口,但是獅子大開口,說要5000萬這事兒就能過去,否則一定要鬧大,要和陸家討個說法。陸錦打了幾次電話給你們家老爺子,都被他給罵掛斷了。」
「你的意思呢?」陸修睿听了陸錦人沒大事心總算徹底放下,但楊家確實是是個事,錢他是可以賠,但一開口就要五千萬,確實是過了,別說他沒有,他就算有,這事兒的責任本也不全在笑然,給了就等于是笑然全錯了。
顧綿倫默了默,開口道,「明年又到了換屆的時候,楊家這兩年也有人進了中*央,怕是也盼著老爺子退下來,老爺子是不方便出面了,能用錢解決的話盡量還是錢解決吧!不夠,我這里有。」
陸修睿想了想,沒說話,拍了拍顧綿倫的肩,表示感謝,拔腿就走了。
他一路想著事兒就到了笑然的病房,見門虛掩著,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他便警惕了些,輕輕推門,緩緩探了頭一看,就見岳父岳母一起來了。
岳父岳母坐在笑然床頭,各自沉默,笑然躺在那兒也一聲不吭,也不知之前說了些什麼,氣氛總之有些不對。
他這才走進去,腳步稍微有些了聲響,岳母回頭見了他,原本尷尬的臉色立馬有些喜悅,「喲,首長女婿來了,哎呀,你看你這脖子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都是血?」
岳母見他脖子上微干的血跡,驚了驚,「我只以為你沒事兒,沒成想你還受傷了呢?快快快,要不我這個丈母娘陪你去醫生那兒包扎著?」
白景添閃了腰,坐在那兒不方便回頭,听聞女婿受傷也是慌得得不了,立馬顫顫巍巍起身,「怎麼回事啊?我就說之前那麼大的炮彈聲怎麼會沒人有事,原來就是我女婿。你趕緊去看看啊,這然然受了傷,你再傷了,可可如何是好?」
陸修睿見兩個老人也是真擔心,就笑道,「不礙事,就是擦破了點皮,剛才沒處理,等會兒就處理包扎下就好了。這粥」
「哦,這粥我來,我來喂然然。」
「是啊是啊,讓她媽媽來喂她,你去包扎包扎,看著滲人啊,笑然看了心里也難受不是?」
兩個人推著他就往門外去,這點上,笑然默認她父母做得好,陸修睿去拿個粥,竟然拿了這麼久,她還以為他去包扎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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