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雨,黃葉天,紅綃帳暖。
待清河面紅耳赤地撐著身子時,就瞧著皇帝站在塌下已經將龍袍穿好,就在他轉頭的時候,兩人的視線對個正著。
只見皇帝瞧了她一眼便道︰「我讓宮女上來伺候你吧。」
清河一听就急了,忙道︰「別,別,嬪妾能自個穿衣。」此時她滿面羞紅,慌忙便是要起身,可是偏偏原本掩在胸口的宮裝卻又往下滑落。
皇帝瞧著她這般模樣,只是一笑也未叫人上來,便在扣完自個外袍上的最後一個扣子,走了過來大馬金刀地坐在榻上,只瞧著她問︰「方才不是還叫喚著沒力氣了?」
清河見他面不紅心不跳地將兩人床第之間的話說了出來,只在心中哀嘆,都說古人含蓄,可她瞧著別她這個現代人都開放呢。
因著榻上沒有遮掩的地方,清河正用手拽著自己的宮裝,可也只堪堪能擋著兩團女敕ru,光滑細白的鎖骨肩膀都露在外面,而脖頸處甚至還有兩三處紅斑,大概是方才情動時皇帝用力吮、吸出來的。
皇帝瞧著自己戰斗後的勝利場景,自然也脾氣都好了幾分,也有了幾分調笑地心情︰「如今這雨快停了,你若是不快點,只怕真的會被人瞧見的?」
顧清河听著他這話,怎麼嚼著話里都不是個味,按理說她是後宮妃嬪,睡皇帝那就是個理直氣壯的事。可是听著他的意思,就好像他們兩在偷情一般。
不過清河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只兩手用宮裝擋在身前就是下床,想要到屏風後頭去整理衣衫。
可偏偏身後的卻一下抓著她的手臂道︰「愛妃身上何處朕沒瞧過,躲什麼?」
顧清河原本臉頰已經撇到一邊,此時更是嘴角抽搐,雖然他們剛才妖精打架了一會,可是她好歹是個女子,此時該顧慮點女子嬌羞的心情,不過她不能指望一個皇帝體諒,于是清河轉頭瞧向皇帝已是一臉羞澀,只听她軟軟綿綿地說︰「嬪妾不敢在皇上面前失儀。」
話雖是這麼說的,可是听著卻是不是那麼個意思,皇帝倒是听出了幾分嬌羞曖昧,只見皇帝一個意動便是用力將顧清河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此時清河褻褲微穿,只拿著宮裝擋在自己的胸前。
皇帝低頭就瞧見她胸前的兩團女敕白,眼楮略有些紅,只听他低笑著問︰「那朕是不是該治愛妃御前失儀之罪?」
可是此時,皇帝的另一只手卻順著她的後背模到了她的胸前,︰「就為著愛妃的這對寶貝,朕也不舍治你的罪。」
顧清河說不出話了,在比不要臉上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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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全海上來的時候,皇帝便吩咐他︰「你派人到顧修華宮中拿件披風過來,外面風大。」
蘇全海何等精明之人,便是不敢抬頭直視兩位主子,可是也知這兩位方才在此行了何事,不過他身為大總管皇帝的心月復自然也有過人之處,只听他不緊不慢道︰「回萬歲爺,方才替修華小主拿宮裝時,奴才也替小主拿了件披風。奴才這就讓人伺候小主更衣。」
皇帝滿意地‘嗯’了一聲,便又轉身面對著清河。清河只是微垂著頭並不敢直視他,只盯著這明黃雲水龍袍看,覺得這繡工可夠精細的。
「待會回宮好生歇息,朕過兩日便去瞧你,不要和別人置氣,」皇帝似乎是想起什麼,頓了一下又道︰「朕知你近日這規矩禮儀都甚好,只是宮中人多嘴雜,你要知曉分寸。」
此時清河心中大動,要說這皇帝不喜顧清河的話,可是說出這番話那是真真替她著想。而這時候她真的想知道,先前皇帝究竟為何厭棄了她?畢竟這方才皇帝的言語來看,也並不算是厭惡她吧?
「嬪妾早些時日不知規矩,失儀與宮中的姐妹,如今得皇後娘娘厚愛自是時時警醒自己,」顧清河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然。
皇帝听她這麼說似乎挺高興的,等蘇全海又上樓的時候,只听他道︰「蘇全海,朕記得前些日子新進的貢品里有一盞琉璃蓮花燈,待會你遣人拿給顧修華,顧修華在此伺候筆墨甚得朕心。」
顧清河听了這話,臉刷的就紅了,這男人當真是不要臉上了。
「這新進的東西里,朕瞧著這盞燈做的倒是別致,你素來便愛這些奇巧玩意兒,」皇帝頗為寵愛地對顧清河說道。
蘇全海和後面捧著披風的宮女都垂首站在一旁,听了這話,蘇全海便知,只怕這清研閣又要熱鬧一番。後宮之中又有個哪個女子不喜歡奇巧的玩意兒,只看皇上賞或者不賞罷了。
旁人或許不知,可是清河受寵拿回,多少好東西被拿進清研閣他那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在這後宮如何斷定後妃是受寵還是不受寵,一看皇上翻牌子的次數,二自然就是看皇上的賞賜了。
都說沈婕妤是這新進妃嬪里最受寵的,可是蘇全海瞧著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單是瞧著皇上每次賞賜給沈婕妤和這位顧修華的東西,就知道這兩位在主子爺心里那還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身後幾個宮女上前伺候,只見其中一個容貌姣好地女子便是上前,只听她聲音柔媚︰「主子的發髻好像有些亂了,不如奴婢給主子重新束發吧。」
清河一抬頭便看見這女子的容貌,心下當時便笑開,難怪這世上的男人都想當皇帝,別說這滿後宮的妃嬪各個都是花容月貌,便是這宮女當中也有不少天姿絕色呢,便是清河這麼一個女子看了都不忍拒絕啊。
更別提這宮女一垂首一抬眸間,倒是無限風情呢,比起這後宮妃嬪來倒也不遑多讓啊。
此時皇帝突然抬頭瞧了過來,而清河眼中的戲謔卻是被她盡收眼底,清河心中暗叫不好便是要垂頭。只听皇帝就說道︰「你去伺候修華小主吧。」
這宮女自然不敢反駁,于是她替清河又是理順了宮裝又是重新挽了發髻,可是偏生皇帝就坐在身後瞧著,讓清河渾身都不自在。
好在這蘭卉不愧是御前伺候的,不過一會的功夫倒是替她挽了漂亮又簡潔的發髻,就在她起身謝恩的時候,只听皇帝悠悠道︰「朕瞧著蘭卉替你挽的頭發倒是漂亮地很。」
「那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然要嬪妾身邊的伶俐幾分,」清河此時收拾妥當自然也除了心中擔憂,倒是能自如地和皇帝說笑。
蘭卉一听便是福身,先是朝著皇帝謝恩,接著又道︰「謝小主夸張,奴才萬不敢當。」
皇帝側眼瞧過去,見她眉開眼笑地模樣,一雙眼楮此時瞧著是越發地流光溢彩︰「既然你也覺得她手藝好,往後便專門伺候你吧。「
此時別說是清河便是恭敬地站在下首的蘭卉都有些吃驚,而蘭卉這時候也撲通跪了下去,整個身子都簌簌發抖,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這就好像現代公司分部門一般,在銷售部的自然比在後勤部的待遇好,這古代宮女自然也是分工種的。這能在御前當差的,在宮女太監當中那都是頂頂好的。如今這突然從御前調到了從五品修華的宮里,任誰看這都是被貶了啊。
清河也不是那般斷人前途的人,雖然她瞧不慣這宮女,可是想著爬上皇帝床的女人多著呢,她犯不著和一個宮女過不去,自然就順嘴說道︰「君子不奪人所愛,蘭卉是你跟前的人,她伺候嬪妾一回,嬪妾便已經知足,哪還好意思跟您要人。」
可是皇帝卻如同沒瞧見下首嬌媚的人兒一般,只淡淡道︰「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你是朕的愛妃,伺候你那是她的福分。」
站在後頭的蘇全海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不過此時跪在地上的蘭卉在他心底已經是死人了。
單說慕容家容貌好那早就是名揚天下了,又加上九五之尊這天下頂頂尊貴的第一人,哪有女子瞧著不動心的。
在御前當差的宮女自然比別個多了一份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利,可是那也要對人的,如今的這位素來不喜動身邊人,御極八年就從未給身邊的宮女開過臉。可是這卻架不住有人起了這歪心思,蘭卉就是其中的一個。
蘇全海早就看出了這女子的意思,也讓人提點過了,甚至還將她調到了不顯眼的地方,可是偏生有人就喜歡往前沖。如今打了萬歲爺的眼,那真是捅了天,他自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只听這蘭卉憋了半天,帶著哭腔道︰「皇上開恩,奴婢….」
可是听了這話,清河又不願意,感情她清研閣是龍潭虎穴,皇上不過是將你賞給我梳頭,難不成我還能打殺了你不成?
于是她也干脆閉嘴不說話,她算是打定主意,如果皇帝執意要把人給她,大不了就讓她離自個遠遠地罷了,省的看的糟心。
皇帝此時冷眼一橫,臉上已是露出不耐的表情,可是他自然不會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親自訓斥一個宮女。這時候蘇全海自然知曉主子的心思,只听他也跪了下來,請罪道︰「萬歲爺開恩,都是奴才治下不嚴,讓這不開眼的東西在主子和小主面前胡言亂語。」
說完他扭頭就沖著後面跪著的太監使眼色︰「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拖下去,免得攪了主子的興。」
等料理了蘭卉之後,就見蘇全海朝著皇帝便是磕頭請罪︰「主子息怒,都是奴才平日里管教不嚴,還請主子嚴懲。」
這底下人犯了錯,皇帝當然不會親自去處罰,也都是由蘇全海這大總管代勞。不過蘇全海是大總管,下頭人犯錯那就是他管教不嚴,他也受這連帶責任。
此時皇帝勉強開口道︰「等你下了值再去慎行司領二十板子,別耽誤了當差。」
蘇全海知道這事算是掀了過去,可是還沒等他歇了一口氣,就听上首皇帝不咸不淡地說︰「要是再有下一回,你這總管就不要當了。」
這話一說出,蘇全海的膝蓋都軟了一軟,他知道這是皇上格外開恩呢。不過蘇全海心里也暗罵了一頓蘭卉,也不瞧瞧自個是個什麼東西,就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憑她的姿色就是給眼前這位當奴婢都不夠墊腳的。
清河倒是神色如常,這是啟元宮的事不是她這個小修華能插嘴的,她干脆就不說話免得越說越錯。
皇帝倒是伸手握著她的手道︰「不過是個不開眼的奴才罷了,等回去後,讓尚宮局的人領了奴才到你宮里去,你自個挑喜歡的。」
這時候清河可不會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皇帝是為了她才處置了這宮女,只怕是這宮女越了奴才該守的本分,所以皇帝才會處置了她吧。
至于對她,不過是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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