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拜過師便不算。」蘇笠道,「不如你甩了那呆子,拜我為師吧。」
「啊,,」小七叫起來。
「那樣你就是易舒同輩了,」蘇笠往前傾了傾身子道,又輕聲道,「桓之也是我的學生。」
小七倒抽一口冷氣,小心髒撲通撲通地直跳,臉上更是各種顏色變換精彩極了,蘇笠極有樂趣地瞧著小七把內心的掙扎全都寫在臉上,彩虹似的一圈轉完,終于垮了下來,苦著臉道,「不行的蘇先生,我還是當星君的學生吧。」
蘇笠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道︰「好吧,小狐狸,哪日若是你再也不想當個自由自在的妖了,非要和那呆子一起活得又臭又長,便來找我,我可助你月兌了妖胎,不過可要想好啦,這事兒一旦成了可沒有回頭路了。」
「當真?!」小七驚喜地跳了起來。
「當真。今日騙了你許多回,這次是真話。」蘇笠道。
小七「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認認真真地朝蘇笠磕了三個頭道︰「謝謝師祖爺!」
「好了好了,」蘇笠笑道,「對了,問你個問題。」說著便附身湊到小七面前道︰「小狐狸,你用了什麼法子叫那呆子開竅的?」
「啊?」小七一抬頭,見蘇笠竟是認真地瞧著他,便老老實實道,「有一日星君喝多了,又拉著我去洗澡,我沒忍住就……」
「就這樣?」蘇笠倒是顯得有些意外。
小七點點頭道︰「就這樣。」
只見蘇笠竟是若有所思地眯著眼楮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倒是個好辦法。」
小七突然覺得背後一毛,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件頗為不善的事情,卻又不曉得究竟是哪里不對勁。蘇笠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道︰「行了,我走了。」
「啊?蘇先生,」小七急忙跟了上去道,「星君還沒回來呢。」
「嗯,等他回來你便和他說,我突然不想他了,我去瞧瞧蕭池那個棺材臉在搞什麼鬼。」蘇笠大步往門外走去,自言自語道,「最近有趣的事兒真多。」
等易舒雙手空空的回來的時候,坐在院子里等他的小七一下跳了起來道︰「星君!星君!你師父來過了!」
易舒整個人一僵,只听小七立即道︰「但是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說是不想你了,要去看看蕭先生。」
「怎麼回事?」易舒一頭霧水道。
「哦,蘇先生原本打算先去桓君那兒再來看你的,但是桓君不知因為什麼事不見他,他就氣鼓鼓的先來找你了,你也不在,他和我聊了會兒就說去找蕭先生了。」小七一口氣道。
「桓之居然不見他?」易舒像是頗有些吃驚,又道,「他和你聊了會兒天?」說著眼楮也瞪得圓起來。
小七點點頭道︰「隨便聊了會兒他就走了,不過他說哪一日我若是……」小七突然靦腆起來,扭捏了幾下道,「我若是想和星君一直在一起,便可去找他助我月兌去妖胎。」
易舒不住地倒抽一口冷氣,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道︰「他說的?」
小七微微紅著臉點點頭。
易舒掩飾不住的笑意,往左走了三步,又折回來往右走了三步,轉頭眼楮一亮看著小七道︰「就說了這些?」
小七一時語塞,想總不見得把蘇笠調戲他的事也告訴易舒吧?或是那什麼和桓君爭上下的事似乎也不太好,還有叫自己甩了易舒拜他為師的事情也真不好說,想了半天,才道︰「哦,還說起發洪水的事,我問蘇先生怎麼辦,他說我怎麼想就怎麼做,若有機緣改一改命數救人也未嘗不可。」
易舒眯著眼楮不說話,像是思索了會兒,才舒展了眉宇,拉了小七的手坐了下來道︰「小七,那日是你說的對,若是能救,便要救一救。」
小七看了看易舒,笑了起來道︰「真的麼?只是我也不知要如何救的。」
「不妨,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事兒還有一陣呢,不會這麼快。」易舒道。
小七重重點了點頭。
「別的就沒說什麼了?」易舒微微闔起眼楮看著小七道。
小七抿著嘴,正糾結著該如何說才好,卻見易舒輕聲一笑道︰「可有捉弄你?」
「有的!」小七的委屈一下溢了出來,道,「他總是彈我的額頭!」
易舒哈哈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小七的額頭道︰「我也總是被他彈額頭的。」
「真的啊?他連星君的額頭都彈啊?」小七叫道。
「是啊,」易舒笑道,「不過呢,他捉弄你彈你額頭是因為喜歡你,若是不喜歡的人,他便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原來如此!」小七笑了起來道,「他喊蕭先生棺材臉,他還喊桓君死小子!」
「嗯嗯,」易舒把小七攏進懷里道,「听說在洪荒的時候,有一次蕭池和桓之兩人聯手斗他一個,也不過勉強打了個平手。」
小七瞪大了眼楮道︰「這麼厲害!」
易舒點點頭道︰「不過後來蕭池也不知怎麼了的,逆天似的能打,但桓之和我師父卻是再也不舞刀弄槍了。」
「哇!」小七听著那些久遠的不能再久遠的事,突然覺得那些傳說中上古時代的故事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旁,有種神奇極了的感覺。
「我今日尋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麼好酒,好在我猜我師父估計近日內是不會再來了。」易舒道。
「星君怕師父!」小七撲到易舒懷里胡鬧著笑道。
「是啊!」卻沒想到易舒老老實實地承認下來。
小七突然安靜下來,翻了個身仰躺在易舒的懷里,微笑看著易舒,緩緩地伸起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易舒的臉頰,輕聲道︰「還是我的師父好,我的師父從來不捉弄我,是這世上最好最溫柔的人。」
回答他的,是一個落在唇上溫熱的吻。
***
第二日早晨,小七收到景苒差坐騎夫諸送來的一封信,打開後只有一句話︰「你師祖爺看起來好年輕。」小七回信道︰「我也很意外。」
下午的時候,小七又收到景苒的一份信,還是只有一句話︰「蕭池快被你師祖爺煩死了。」小七噗嗤一笑回道︰「倒是在意料之中。」
隔天早上又來了一封信︰「昨夜蕭池被你師祖爺灌醉了,我知道了個驚天的小道消息,下次見面告訴你。」小七微微一怔,想了想落筆道︰「我大約猜到是什麼事。」
下午的時候那夫諸不耐煩地在院子里蹬了蹬蹄子︰「我想你猜不到是什麼事,不過你師祖爺終于走了。」
正在看書的易舒看著夫諸來回的跑,又听見小七拿著信傻笑,便道︰「我師父怎麼了?」小七把信一丟跳到易舒懷里笑道︰「你師父把蕭先生那兒折騰得雞犬不寧了。」
易舒也笑起來,把小七抱著坐在腿上道︰「從前蕭池見到他便要逃。」小七覺得易舒笑起來的眉眼真是叫他看得著了迷,雖說還是大白天,小七卻突然心底像是貓抓似地癢了起來,伸手勾著易舒的脖子往下輕輕一帶,便吻住了他的唇。
雖說易舒最近已經知情識趣了許多,但這大白天的,按他的脾氣總還是丟不下那副神仙架子的。可小七卻偏偏起了心思,打定了主意要逗一逗他,其實易舒如今是越來越禁不起逗了,斗爭糾結的過程也越來越短,小七不過是邊與他唇舌交纏著邊伸手到他衣袖里用指尖來回輕劃著他的手臂,易舒的呼吸便重了起來。
很快,小七便覺得易舒伸手握了他的腰身撫著,而原本是小七伸著脖子湊過去吻他的姿勢,也變成了易舒俯□托著他的脖頸的深吻。小七心里暗自歡喜,照這個情況,往後即使是在白天也不是不可行的。
「星君……」小七口齒不清含含糊糊地糯聲喚著,伸在他袖子里的手又往里探了幾分,那身子又在他懷里微微扭著,這樣裝模作樣的欲拒還迎無非就是要給易舒火上澆澆油。
其實小七也不是不能再主動直接點,只是他就是喜歡花盡心思地逗他,然後看他心中天人交戰一番最後終于放棄掙扎理智喪盡的模樣。
果然,易舒幾乎又在奔潰的邊緣了,那吻越來越炙熱,撫著他後腰的手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小七抓住這機會輕輕「唔」了一聲,尾音里帶著幾分喘息,果然易舒的心跳又是一陣加快,抱著他的手又收緊了幾分,但卻依舊沒有別的動作。
小七突然意識到了他今日的難點所在,那便是他們這會兒是在書房,若是在臥房便要容易許多,但如今便要易舒克服大白天抱著小七從書房穿過走廊走回臥房的這個天塹,確實有點難,所以小七準備幫他一把。
原本閉著眼楮的小七微微的睜開了雙眼,在這樣近的距離有些迷離的,看似不經意地看了看易舒,而兩人目光觸到的那一瞬間,便立即躲閃開去,慌張的閉上眼楮。雖說是心里打過算盤的,可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小七做起來,卻是自然極了的,易舒那雙眼楮太過溫柔,叫他一看便亂了心神。
但被他這麼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的易舒,在看見這小狐狸略帶慌張而害羞的閉上了眼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的時候,頭腦里轟的一聲響,再也想不起來什麼白天不白天,書房還是臥室的事情,一把打橫把人抱了起來,兩三步的便往臥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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