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們……在一起?還是那種在一起?」火神驚訝地說道,顯然他是真的第一次才知道這個消息。
「火神,你究竟是有多遲鈍?」日向順平用像是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看著火神。
「簡直是喪心病狂!!!」火神激動地低吼道,然後突然就蹲了下來,低聲開口,「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有貓膩的啊,這樣的事就算我當初在美國也沒有看見過,真的很神奇啊,我真的很想去圍觀一下。」
好不容易火神發表完了感慨,日向等人卻同時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嘿嘿笑著看著火神的身後。
火神下意識回過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笑臉,熟悉的笑臉,熟悉的每次他被算計的時候都會出現的笑容。
「不……不二……你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從你說喪心病狂的時候哦,」不二眯著眼笑著,「火神君,你真的想要圍觀嗎?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呢∼∼∼」句末的尾音被不二拉長,而他的笑容也更深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大家……」說到這里,他下意識回過頭,但是他口中的大家卻早已消失不見了,包括相田麗子在內全部都偷偷溜走了,看著這個情況,火神的臉色不由發苦,不熟悉不二的人不知道,但是熟悉的人就會清楚這個看起來最和藹的人究竟有一顆多麼月復黑的心,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叫他「火神君」。
「大家啊,」不二眯著眼笑著,「所以火神君,你可以跟我說說大家都有哪幾個人嗎?」
十分鐘之後,不二愉快地走進了帳篷內。
在不二走進去的時候,黑子正在整理被子,他鋪開來的被子雖然不算很好,可至少是可以入眠的,在全國大賽之前,他們需要在這里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里,兩人將會一直睡在一起。
「小黑子,」不二躺下攬住黑子的腰轉了一圈,兩人面對面躺著,見到黑子局促的樣子,不二的笑容更深了,「你還沒有叫我周助呢,叫一聲給我听听好不好,我很想要小黑子叫我名字。」
「你說的明明就是贏了青峰君才讓我叫……的。」黑子的聲線似乎並沒有起伏,可是那雙淡藍色的眼楮卻已經不復平時的冷靜了,這就代表此時的黑子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和鎮定,相反地,可能還很緊張。
「叫什麼?」不二繼續笑眯眯地,低聲開口,低低的聲音中似乎帶著無盡的誘惑。
在不二刻意引導之下,黑子開口了︰「叫你周助,明明說好的,如果你贏了小青峰就讓我叫你周助的,可是我們的比賽明明就沒有贏。」
「這樣啊,呵,」不二淺笑著抱緊黑子,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貓,在他耳邊低聲道,「果然小黑子叫我周助很好听,所以,以後都這麼叫吧,好不好?」
「明明就不是這樣的。」黑子控訴著,對于不二的耍賴皮顯然是毫無辦法,如果說一開始他對不二的好感還很深的話,那麼越到後來,心里就會出現越來越多的無奈,可是這樣的無奈也讓他甘之如飴,一直都受人重視的感覺。
「怎麼不是這樣的,」不二的聲線急劇下降,變得越來越低,「難道在小黑子心里連叫我一聲周助都不願意了嗎?我以為小黑子跟我對你的心情是一樣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一定要堅持下去,對嗎?」
雖然現在社會對于同性戀的接受度已經很高了,可是總會有人過不了心里的坎,而對于兩人就更是如此了,都還是高中生的他們還是無法完全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而在這個時候先需要做的自己內心真正承認這一點。
對于選擇網球還是籃球,不二有過一段時間的遲疑,畢竟網球已經陪伴了他許多年,而籃球僅僅是這半年不到的時候才算是真正接觸,全身心投入,可那是對于運動的選擇,面對喜歡的人,不二絕對不會有遲疑,既然認定了就不會後悔,誰也不知道錯過了這一次還會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不二君,等回去的時候我就打電話給我爸媽好嗎?」黑子窩在不二懷里低聲說道,這件事總是需要一個解決的辦法的,即使他們已經決定了在一起,父母那一關就是首先要考慮的一關。
「當然沒問題,」不二用下巴蹭了蹭黑子的頭發,「不過到時候我一定要在旁邊,這樣的話即使叔叔阿姨生氣了我還可以抵擋一些怒氣,我喜歡你,這一點不會變,就算是十年後,二十年後還是五十年後都是這樣,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走到白發蒼蒼一起手拉手的那一天。」
「這麼說的話,」黑子抬起頭看著不二,兩人四目相對,黑子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我突然開始期待我們的晚年生活了。」
「我也是。」不二也笑。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黑子的存在感就是那麼低了,他的存在感不是因為打籃球而變低的,事實恰恰相反,正因為他的存在感低,所以才會進入帝光籃球部,成為被大家羨慕嫉妒的一員,一開始在籃球部的生活或許是黑子覺得最滿足的日子,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他是被需要著的,隊員們信任著他,籃球部的人會知道他的存在,偶爾走在路上撞到人之後也會有被認出來的時候。
可是隨著時間的前行,在大家都開始追求一個人的強大之後,黑子這個人變得若有若無了。
在國三的時候,黑子在一篇日記中這麼寫著︰「我可以感受到,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作為夢幻般的第六人,似乎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在賽場上,只需要那五個人就足夠了,他們已經不需要傳球了,只要接到球,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獨自完成投籃的任務,作為僅僅只會傳球的我似乎被拋棄了,被奇跡世代拋棄了。」
每一個人都會希望自己會被關注著,即使低存在感可以讓黑子即使在課堂上發呆、睡覺都不會被發現,可是有的時候他也會討厭一直被忽視的日子,交作業,沒有人會想到他,考試的時候,不會有人想起在角落里還有一個叫黑子哲也的人還沒有發到試卷,甚至在發試卷的時候,老師也會無意識略過黑子,然後在最後的時候甩甩手里的試卷叫道「還有誰的試卷還沒有被發到,如果沒有人要的話老師就扔了,老師沒有義務為你們保存試卷,曠課的孩子是不會有人喜歡的」,每每這種時候,其實黑子都是舉著手的。
可是這一切都在跟不二同班之後改變了,直到現在,班里的學生包括老師都知道在班級里有一個叫做黑子哲也的同學存在感極低,如果有什麼試卷沒發的或者作業少一本的可以直接走的黑子哲也的位置前,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同學們也會偶爾故意站在黑子的座位前笑著跟黑子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畢竟黑子只是存在感低,不是透明的。
雖然同學們的關系不算特別親密可也至少是聊得開的了,這樣的情況與黑子在國中甚至小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在這里,他可以堅定地相信等到畢業時甚至畢業後偶爾大家也會想到有黑子哲也這個人,存在感很低,但是在帝光中學,黑子知道那些自己的同學大部分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跟他們一起上了三年學。
總的來說,高中的生活各種好,而這些好出現的原因是因為有不二周助這個人的存在,他已經不是帝光中學籃球部奇跡世代的一員了,也不是總是被忽視的夢幻般的第六人,他只是誠凜高校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跟大家一樣普通的高中生,雖然偶爾會被忽視,可是也會有人記得他,專門把發下來的作業和試卷送到他手上。
不只是這樣,那些可愛的同學們還會在老師開始甩試卷的時候大笑著調侃黑子的低存在感再一次讓老師忽視了他,不過這樣之後也會特意為老師指出黑子的位置,這樣產生的結果是老師們也記住了黑子哲也這個人。
「不二君,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感變高了,這是錯覺嗎?」
「不知道,畢竟在我眼里,小黑子從來沒有消失過。」不二實話實說,每一次,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隔一段時間他就要找一下黑子,習慣了之後每一次無論他是什麼時候轉頭都能迅速找到黑子。
「是這樣嗎?可是最近老師叫我回答問題的次數變多了,這還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傷的事,沒辦法偷懶了。」黑子苦惱地說著,他堅信最近每一天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次數都比國中時期加起來要多,因為那個時候加起來是零次。
「我覺得還不錯啊,」不二笑著揉著黑子的頭發,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差點忘了跟你說了,我們倆的關系,似乎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黑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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