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靠近。」紅鷹驀地睜開眼,警惕的豎起耳朵傾听遠處傳來細微的異變,習武之人的警覺總是很強,即便是非常疲憊的休息,身上的警戒也不曾放松過。
入耳的聲響是行走的腳步聲,腳步聲凌亂不齊,從聲音可以判斷出靠近的人數量在十人左右,並且那些都是不會武功的人,紅鷹稍稍放松警惕,那些人大概只是過路的而已,並無敵意。
出了車廂,周圍的亮度和睡時差不多,看樣子是沒睡多久,但是經過片刻的小酣,也是精神了不少,現在可以繼續趕路,希望能趁著天黑之前找到客棧,否則今晚要露宿野外,到時候又要听那個女人沒完沒了的抱怨。
有人到這附近來,說明離這不遠就有人口居住的地方。
四處搜尋,均未見蘇仙引的身影,紅鷹不僅皺起了眉,心中有些不悅,那個女人,又跑去哪兒了?
罷了罷了,先不管那個女人,他先去問個路,再去找她吧。
這里離馬路的所在並不遠,站在這里就能看見馬路,不過他現在並沒有看到馬路上有人,往後方望去,是之前經過的一個岔路口,一條是通向這邊馬路的,另一條是通往上山,那些腳步聲是從山上傳來的。
紅鷹跳下馬車,循著雜亂的腳步聲行去,腳步聲越來越清楚,他心中的疑問愈加嚴重,腳步聲雜亂無序,不像是正常的行走,听起來反倒像在慌亂的逃跑,帶著疑惑加快了腳步。
很快便看到了那些人,和他判斷的差不多,一共十來個女人,她們全部身上都帶著傷,衣服上布滿了鞭打的痕跡,上面更是全被血染紅,有的已經發黑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還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看起來慘不忍睹,紅鷹的眉頭越皺越深,跳到馬路中間擋住她們的去路。
她們本一心只想著盡量快點逃離那個地方,剛開始听說可以走的時候,她們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飛快的沖出出口,但漸漸的身上的傷傳來的刺痛拉住了她們的腳步,只能相互攙扶著一直走一直走,偶爾回頭看身後沒有追兵跟來,她們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誰想到前面突然出現一個擋路的,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個子和女子差不多高的男子雙手環胸擋住她們的去路,模樣倒是長得很是英俊,但一雙眼楮看起來如鷹般冷冽,有一種錯覺,這雙眼楮之下都是他的獵物,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她們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又想起後方的恐怖噩夢,略一思索,她們撲騰一下跪倒在地上,對著眼前的男子磕起頭來,「請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不要殺我們,放我們走吧……」
紅鷹心中震撼,在地火國,女人對男人下跪對她們來說是一種屈辱,有損尊嚴的行為,這些人卻放下尊嚴向一個男子下跪。
看她們身上均是傷痕累累,想是剛從噩夢中逃離,看到他突然出現攔住她們的去路,以為他是要加害她們,以她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力與他抗衡,真要打起來她們絕無生路,為了活命,她們唯有向他祈求,期盼他能放過她們。
紅鷹心中冷笑,地火國的女人不過如此,為了苟活,連尊嚴都拋棄了,女人終究是女人,即便有辦法改變她們的外形,也不能改變她們膽小懦弱的本性。
女人們哭號著的聲音讓覺得听著刺耳,本想攔下她們問路的,不過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她們為何會落成這般田地,問道︰「是什麼人把你們弄成這般模樣的?」
那些人听了他的提問,均是一頓,隨即臉上的表情轉為驚恐,全身顫抖的搖著頭,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接著看向紅鷹的表情也變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口中含糊的說著「男人……是男人……不要……不要打我……」
男人?她們為何對男人這般恐懼?把她們打成這樣的是男人嗎?
之後又問了幾次她們都是這般模樣。
紅鷹無奈,只得作罷,她們現在對男人極為恐懼,他又不會像蘇仙引那樣假惺惺的掛上一臉偽笑去蠱惑她們,他不屑那樣做。
同時心里有些焦躁了起來,蘇仙引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會不會也踫到把這些人打成這樣的人,她那副小身板,隨便打幾下就會死,不過她現在還活著,希望他的猜測不要成真,她只是走得稍微遠了點。
那個女人……千萬不要亂跑啊,不要給他添麻煩。
紅鷹站到路邊讓開路,不耐煩的說道︰「你們走吧。」反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樣繼續耗下去只會浪費時間,她們這些傷要是耽誤了治療時間也不好,路也不用問了,反正他記不住,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應該會找到城鎮吧……應該!
看眼前男子沒有為難她們的意思,她們馬上站起來逃跑,相互攙扶著向著前方走去,心中祈禱不會再生出什麼意外才好,好不容易逃出虎口,一定要活著回家和家人團聚。
那些女人卯足了勁的跑,可是速度卻沒有他走路的速度快,走得舉步艱難,一邊走還一邊流下血跡,一些人的腿不能走,被稍微好點的拖著走,這般慘象……
紅鷹看著她們的背影糾結了很久,看著她們這般模樣,心中絲毫沒有因為地火國的人遭罪而感到快意,反倒有些同情她們,他本是恨透了地火國,不知為何會生出這般情緒,想要去幫忙,卻又因為她們是地火國的人不願出手,心中一股煩躁蔓延開來。
突然他憶起,和蘇仙引閑來無聊時談過一些,她說,兩國不管是明爭暗斗都好,那都是政府之間的事,與百姓無關,不該把對一個國家政府的怨恨發泄到百姓身上,那些平明百姓只是生活在不同的國界,沒有參與任何戰爭,一旦發生戰爭,受影響最大的就是那些百姓,他們是最無辜的人。
紅鷹無奈的暗自嘆息,那個女人……明明什麼都不懂,還說得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什麼人人平等,什麼百姓是無辜的人,只不過是她的一己之念罷了。
紅鷹快步走回馬車停放的地方,掏出袖中的短刃,在那顆樹上刻下一行字,大意是他有事離開一會兒,讓蘇仙引回來看到這個之後在此等候,不要亂跑,他很快便會返回來接她。
駕著馬車返回剛才的道路,這會功夫,那些女人也不過走了數丈之遠而已,紅鷹輕松便追上她們,再次把她們攔下,雖然是想幫她們,但她們是地火國的人,他最討厭的國家的女人,盡管心里的倔強已經放下,但嘴上卻不願承認,「我要找間客棧住店,但不知道往哪兒走,你們上車為我指路。」
再次看到紅鷹,那些人被嚇得雙腿一軟坐到地上動彈不得,面如死灰,她們以為這個男人反悔讓她們走,決定要殺了她們,她們終歸是逃不掉了嗎?
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剛剛得以從地獄般的地方出來,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可是她們無力抗爭,唯一能做的只有哭訴祈求,期盼眼前的男子能看在她們可憐,沒有殺害的價值的份上放過她們。
「都給我住嘴,我說了讓你們指路,你們只要老老實實的幫我指路,到了地方我自會放你們走,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我這是挾持。」紅鷹一臉不自在的說道,接著跳下馬車,不管那些人願意與否,把那些女人全部丟進車廂,車廂太小,根本容不下十多個告狀的女人坐下,有點壓到其他人身上,希望不要被壓死才好。
突然增加這麼多重量,馬走起來有些吃力,但好歹還是在前進,比走路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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