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也是醫生?」還是弗蘭克先說了話,這位老先生還是比較開朗的。
「是的,您會說我們的話,真是神奇。兩位先在這坐一下。」原本在摘菜的婦人紛紛將凳子讓了過來,又有人沏了一壺熱茶送了來。
六月初的京城還不算熱,但是顯然西方人的體制比起東方人更容易出汗。此時弗蘭克的袍子已經變成了地圖。他們看見冒著熱氣的茶水眉頭一皺,顯然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麼熱的天,要喝這麼熱的茶。
「這是茶葉,大明特有的東西,我想你們在泰西也見過,但是在西方喝的是紅茶,是暖身子的,而這種是綠茶,最好的作用就是解暑,慢慢喝,幾杯下去,你會很舒服的。」腓力一臉不信的樣子,而弗蘭克听了張芸娘的話嘗試著喝下去,開始皺著眉頭兩杯下去,果然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太神奇了?」弗蘭克是個特別愛給別人捧場的人。
「兩位跟我去看看吧,屋子已經收拾好了。」招呼著弗蘭克和腓力去了他們的房間。張芸娘喝了口茶,這又抬頭,慢慢的回答著院子里的人的問題。
「芸丫頭,上次走怎麼也沒打聲招呼?」孫女乃女乃,一邊挑著準備好的菜,一邊笑著問道。
「上次家里出了點急事,才不告而別的,誒,一言難盡……」說著張芸娘不由得想起鹿島之上喪生的那上千條生命。
「怎麼了?」孫女乃女乃一臉關心的問道。
「後金兵屠村,全都死了……」張芸娘說著有些黯然。
「挨千刀的,這後金韃子真是沒天理,听說咱們遼東的夜叉將軍都戰死了,到現在還沒又找到尸首。」
「夜叉將軍?」張芸娘有些詫異,沒有想到孫女乃女乃會說這些。♀
「是呀,听說朝廷派人趕到的時候,整個路島上都沒有喘氣的了,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尸首都沒有,都說不是人干的。是人哪里能干出這種事來。」孫女乃女乃一臉憤恨的說著,她的原意是罵罵後金的人,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一語中的,張芸娘暗中不由的又想起那只狼,不禁毛骨悚然,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面對強大的對手,渺小的她也只能全憑命運的安排,這次看來讓她來個傳奇性的「全身粉碎性骨折」都是對她的仁慈。
「那孫女乃女乃你知道朝廷怎麼說,要怎麼處理夜叉將軍手下的軍隊?」
「這個到不知道。咱們小老百姓的。不過听說派了個閣老去了。對了。我說芸丫頭,你這回撿了一條命就別回去了,在京城住下吧,你不是說除了弟弟家里沒有人了嗎?你就住在咱這安安心心的找弟弟。這京城雖然也不安穩。但是總歸是天子腳下,料著後金不會打到這的。」
「不蠻孫女乃女乃,我這次進京卻是打算找到弟弟再說。」
「這就對了嗎?今晚上就來孫女乃女乃這住來。孫女乃女乃給你做好吃的。」
「大家不一起吃嗎?」張芸娘有些詫異,看見廟周圍的禪房被隔成一間間房子,看來已經是變成了一個個小家。
「是呀,有的要出市場,有的要去做工,後來大家一商議,就各自做各自的。後邊那個個慌宅也收拾出來種了菜。那麼大一塊,都夠賣的了,原本那院子沒人住,大家還商議這收拾出來做什麼呢,這回好了。你回來了,明個收拾出來,咱就住那,讓周丫頭一家也搬過來,天橋的房子租出去,還是一筆收入。」孫女乃女乃一點點的說著,張芸娘看著眼前的老太太真是大跌眼鏡,這一筆筆小算盤打的,這儼然就是個老會計嗎。
「孫女乃女乃,您想的真周到。♀」
「芸娘姐姐,芸娘姐姐。」周墨的聲音老遠的傳來,張芸娘只見一陣風,小丫頭就撲倒她身上。
「哎呦,阿蠻這是要壓死你芸娘姐姐呀。」這一撲著實讓張芸娘疼了好大一會。
「芸娘姐姐,我這是高興嗎!」周墨笑著一下子又跳了起來,兩個雙丫髻,一顫一顫的,顯示著少女獨有的可愛。此時的周墨身量已經抽長了些,雖然仍然是個孩子,但是已經初顯嫵媚了。一身衣服也華麗了不少,看來半年不見所有人都改變了許多。
「阿蠻變漂亮了,讓我抱抱,呦,也變重了。」
「姐姐就愛打去阿蠻,阿蠻不依。」
「這怎麼個不依法?姐姐倒要看看……」
緊接著觀音廟又是一陣嬉鬧。傍晚,孫女乃女乃果然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還煮了一盤子餃子。看著這一桌奇奇怪怪的東西,弗蘭克最開始是驚詫,隨後他的冒險精神來了,就開始各種嘗試,最後嘗試變成大快朵頤,看的腓力在一旁都不好意思了。顯然中國菜的魅力是無限的,即使是這種最最普通的大鍋菜。
張芸娘就此準備在觀音廟住了下來。既然打算長住,張芸娘也就沒閑著,眼見著對觀音廟的第一步改造已經完成,張芸娘決定乘著資本主義在中國萌芽的這股子熱浪,業發展一下作坊制的輕工業。至于錢,她是有的,也許是因禍得福,張芸娘這次受傷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的空間和各種異能都恢復正常了,這也就說明空間之中的,那些珠寶都可以用了。
其實開始的時候梓蘭就猜測過張芸娘身上的異能就是白狼王給壓制了,看來這次因為白沐把她打傷,所以那種壓制也就沒了……「這個是什麼?」
「這是人體解剖結構圖。」
「解剖?」
「就是……」
「天哪,真是神奇呀?」
「那這又是什麼?」
「這是止血鉗,用來結扎……」
當張芸娘再次看見腓力和張伯時,兩個人正在熱烈的討論,說是討論並不準確,應該是張伯正在十萬個為什麼,腓力所帶來的東西對于他來說足夠神奇。畢竟中國死者為大,解剖是被命令禁止的。張芸娘並不知道此時的西方正在經歷著醫學革命,而眼前的腓力就是其中一個狂熱分子。
「畫的真詳細。」張芸娘走了過去,看了一下幾張各種部位的繪制圖。十分的細致,線條完美,與後世的解剖圖應該差不多
「當然,這是lei先生的手稿,十分珍惜的。」腓力一臉驕傲的說道,用他那在張芸娘看來極其難听的法語,張芸娘實在沒听明白是誰。看看上邊的字既不是英文,也肯定不是法文,這個張芸娘還是人的出來的,法文寫起來和英文幾乎一樣。只是上邊帶了一些音標。而這種上邊的文字是沒有音標的。而且也不是英文。因為張芸娘一個也不認識。
「這上邊寫的什麼,你可認識?」張芸娘問道。
「這是i先生的手稿,上邊當然是意大利亞文。我在意大利和galilei學過一陣子數學,自然是懂得意大利亞文。‘
「達芬奇?」對于腓力的語言張芸娘是理解不上去。但是達芬奇,這可是大大的有名,有名的文藝復興三杰,偉大的畫家,醫學家,各種家。
「是i。」腓力糾正了一下子。顯然不能接受張芸娘的發音。
「他是不是小時候畫過雞蛋?」張芸娘不由得想到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叫做《達芬奇畫雞蛋》。
「這個只是i笑的時候的一則趣事。」腓力顯然對此不太高興。
「是不是里昂那多達芬奇?」張芸娘再看向桌面上的解剖圖,眼楮不由得放光,這可是文物呀,這是後世盧浮宮的無價之寶。一定是了。她記得達芬奇十分喜歡解剖人體,也喜歡話人體的圖,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維特魯威人,堪稱素面的巔峰之作。看這些手稿儼然是和維特魯威人一個風格,每個人的畫都有一種獨特的風格。尤其是大家,讓你一眼就能記住,張芸娘已經百分百肯定這些畫的作者就是達芬奇,當然是不是贗品的情況下。
「是lei!」腓力再次強調。這個語言還是成問題了。
「他是不是給一個貴婦人畫過一幅畫像,那個貴婦人沒有眉毛?」這個應該辨識度很高吧。
「你知道?i先生的名字已經傳入了大明,他真是太偉大了。」腓力一臉興奮與自豪。
「他現在還活著嗎?」張芸娘記得達芬奇活了很大年紀,並沒有像拉斐爾一樣英年早逝,這也是他成就突出的原因之一,畢竟這個年代活得長就是本錢,就像是後世所存陸游的詩據說有九千八,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陸游活了八十五歲。
「啊?i先生已經去世一百多年了。」張芸娘一頓咋舌,太烏龍了。她知道了結局卻不到時間。
「這樣呀!太遺憾了,他畫的真好,這是用什麼筆畫的?」看著上邊的線條十分像鋼筆。
「這是用銀針逼和墨水畫的。」
「腓力你有嗎?我能看看嘛?」
「這個我沒有,我一般用羽毛筆比較多。但是弗蘭克有一支銀針筆,他喜歡畫一些畫。」用銀針筆畫畫的人十分少,在後世是這樣的,算是比較小眾,比俄羅斯素描還要小眾。但是張芸娘不確定這個銀針筆是不是一樣東西。
「好吧。謝謝了。腓力你看這樣如何?既然你和弗蘭克都擅長醫學,張伯的醫術也十分高明,不如開個醫館。一邊可以為別人看病,一邊還可以傳教。」
「太好了,可是我們沒有地方,也沒有錢。」腓力十分興奮,興奮中有掩不住失落,傳教對于他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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