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娘天天如同鬼魅一樣生活在張府,下人們見怪不怪,除了覺得這位五小姐太過老實天天除了去廚房就窩在自己的閨房。而春水和秋痕倒是無所謂,這樣的小姐雖然有些讓她們擔心,但是也僅僅是一點擔心。至于主子們,林氏選擇漠視,張貞修壓根沒辦法。其他人更沒有發言權了。張芸娘倒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想像以後就這樣也不錯。
「五小姐,六少爺說答應送人五盒點心,要您親自做的玫瑰果子,香酥葵花,還有草莓軟糕。」一回來春水就說。
「現在還哪里來的草莓?好了我去做,我這弟弟是來找我要債的。」
張芸娘想像似乎可以種些草莓,想來是不錯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第二日就開始大肆的搜羅各種種子,開始在農莊上種。其實溫室這種東西自古就有只是規模比較小。
轉眼間下了的一場雪。二姐三姐琦綾的婚事也來到了眼前。依著規矩添裝,張芸娘索性在金坊定制了兩幅足金頭面,二姐三姐一人一份。林氏準備著嫁妝,張芸娘看了看,也不是很懂,反倒是林氏有些愁苦。
「母親有何難事,女兒可能分擔?」張芸娘象征的問道。
「你二姐的夫家是,禮部侍郎的公子,說到底咱們家的嫁妝貴重是貴重,但是卻少了些新意。正趕上河陽郡主一天出嫁,這嫁妝多了不說不符合規制,咱們家也拿不起。要是少了,我還不想你二姐受了委屈。」林氏看著陪嫁說著。
「母親,可否在二姐的嫁妝之中添上四抬,由我來為二姐添裝?」張芸娘想著。
「五丫頭要添裝。你那點私房,胡說什麼?我這做母親的還讓你個孩子花錢?」林氏虎著臉,顯然是真生氣了。
「母親不要生氣,其實花不了多少錢的,您也知道我總是偷偷溜出去。也認識了許多的人,她們或許不是大富大貴但是都有些看家的本是。並不用許多錢的。」
「果真如此,好你張羅吧,花多少錢跟我說一聲。從公帳上支取。」林氏想了一下子說,她一直覺得這個女兒很特別,對于她偷偷出門也是一種漠視,這回之所以答應也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認識的是什麼人。
臘月十八這天一大早,莊子上的蔬菜水果就送了過來,拉了整整三個驢車。這其中有新采摘草莓。漿果,還有幾只小小的瓜,當然更多的是張芸娘從空間中拿出來的各式的果子。剩下的大多是各式蔬菜。還有讓張芸娘又愛又恨的土豆。組後張芸娘拿出了特意從琉璃坊定制來的兩只無色透明的琉璃宮燈,這可是她琉璃坊里私制的,絕對是獨此一份。東西剛剛拿出來,因為婚禮在下午。所以為了防止蔬菜水果被凍壞都拿到了屋子里邊,當然也包括那對琉璃宮燈。這一下子可是熱鬧了,原本為了婚禮準備的人們都跑來看熱鬧,林氏得到消息,也特意趕來,看見一屋子的綠色著實吃了一驚,在看見那對宮燈之後。更是驚訝的不得了。
「五妹妹,你可不能偏心呀。給二姐準備這些,我也要。尤其是那對琉璃宮燈你可不能少了我的?」三姐琦錦,笑著說道。
「妹妹記住了,絕不會少了三姐姐的。」
「五丫頭,跟母親說說到底花了多少錢,你這……」林氏看著眼前的少女。感覺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母親真的沒花多少錢。母親不必擔心!稍後我會和母親解釋的。」張芸娘沒有說下去,林氏也沒有問。
新郎來接親,張芸娘趕快讓人將蔬菜宮燈抬了出去,想著做好了保暖應該能差不多。而後又拿出一個籃子里邊是新鮮的花瓣,和鮮花。讓著二姐的兩個丫鬟拿著,說是一點點撒出去。省著點應該可以撒到侍郎府。
每個少女都幻想著自己的婚禮,張琦綾也一樣,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寒冬迎來了一場花瓣雨的婚禮。漫天飛舞的花瓣一路揮灑,一直撒到侍郎府,白色的雪彩色的花瓣,紅的花轎,讓這樣一場婚禮迷了無數京城少女的眼,同樣也迷了新郎的眼楮。
待到花轎落下,儐相唱著嫁妝的單子,唱著唱著頓了一下,隨後念到。「新鮮蔬果三抬,如意錦繡琉璃燈一對。」抬嫁妝的人趕忙把這幾樣抬了進去,著都是怕凍的,那琉璃燈可是說了熱了冷了都會碎的可是賠不起的。眾多看完拜堂的賓客也被著幾箱嫁妝吸引了,當打開嫁妝箱子掀開保暖的棉被,漏出新鮮脆綠的蔬菜,各式水果以及晶瑩的琉璃宮燈之後,在場眾人絲毫不比張府的人淡定。
這個時節這些東西,這不是有錢就能拿到的,大家不由得感嘆,張府就是張府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
「有人管事嗎?親家,快來看看可沒凍壞,送來了可沒俺的責任了。俺們跑得快沒給凍壞。」抬嫁妝的一個人突然說道,一口的山東腔,逗笑了一眾人。
「這是?」管家模樣的人過來,看著這擺的打開的嫁妝,一陣迷糊。
「親家老爺,俺們都是雇的給抬嫁妝的,但是也沒說有這呀,這又怕冷又怕熱的,比女圭女圭還金貴。我們連跑帶癲的過來了。你看可沒凍壞的哦。」抬嫁妝的人指著地上的嫁妝說道。
「啊!沒事的沒事的。到我們家了你們放心吧!」管家不知道是哭是笑,這幾個人還是他幫忙雇的,沒想到這丟人丟到家了,還好還好把他當成了親家老爺。
「老周呀,今個這新鮮的菜是不是也讓俺嘗嘗鮮呢?俺這吃肉都快吃吐了。」一個和周侍郎關系較好的官員帶著眾人的期望條笑著說。
「這季節除了肉你還想吃什麼?對了後院又咸菜,給你弄點!還山東味,淨出洋相。」顯然是熟人周侍郎也開起來玩笑。
「老周這可是你不地道了,你家那三箱子嫁妝,我可看到了。」那官員笑著模模鼻子,說道。
「嫁妝,什麼嫁妝?」周侍郎一臉霧水,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是你兒媳婦的嫁妝,我可是數著呢有菠菜,草莓,山楂,海棠,韭菜,生菜,幾樣不認識的。別的不說,我說的這幾樣你得給我上點,別桌我不管,我那桌你給我留著。」
「哪里,怎麼可能這什麼季節?」周侍郎顯然不信,誰讓他這位好友一直沒個正型呢?
「就在門房,不信你去看!」說著拉著周侍郎一同出去了。
「你看沒有吧!」看著空空的門房,周侍郎一想就知道是這樣。
「喂,那四台嫁妝呢?」看見好友抓到一個小廝問道,周侍郎心中不覺得好笑,看來好友還在演。
「回老爺,回……老爺。蔬菜抬廚房去了,琉璃燈又抬到新房了。」小廝看了看官員,不知道如何稱呼,他才剛來兩天哪里知道是哪位大神。
「走,去看看,你還不信。」官員抓著周侍郎就往外拽。
「老爺,我送的可快了,沒……沒凍壞。」小廝大喊了一聲老爺,周侍郎回頭,見他弱弱的說道,更是一臉霧水。周圍的眾人已經忍不住啦。沒凍壞,沒凍壞?哈哈。
周老爺一路上都覺得怪怪的,當看到那三箱子新鮮的蔬果的時候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他和張貞修是好友,這莊婚事在張居中沒有平反之前就已經定了下來,可是今個這小子太不地道了,這嫁妝昨天他看了明明沒有這些來的。今個怎麼跑出來這些,這下他可不丟人丟大發了,等著回去不找他算賬的。
「老周,看吧,我沒說謊。」官員笑著說道,一副自得的樣子。
「知道了,這個老張也不打聲招呼。我之前真不知道,我是清白的!」周老爺的搞笑天分也是非常不錯的。明朝的官員其實私底下都是挺有意思的,當然除了海瑞那種變態。
「行了,老周,只要你安排上菜,明個咱就上老張家打秋風!」
「一言為定。我這就和你弟妹說去,讓她安排。」
這一天京城舉辦了兩場婚禮,王府郡主出嫁,十里紅妝固然讓人羨慕,玉盤珍羞固然讓人羨慕,但是更多的人卻卻把目光投到了周府的花瓣婚禮,紅中帶綠的宴席。
作為今天的新郎官,周玉溪作為家中庶子,此時心中別提多開心。他不是長子,又是庶出,所以訂婚的時候才會選中他,父親在官場節節高升,可是原本以為自己就這樣娶個罪臣之後的他,本已經心灰意冷庶出畢竟是庶出,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張居正平反了。這婚禮盡管遇到了公主的婚禮卻也出足了風頭,別人不知道那些蔬菜,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因為事出突然,一出門岳丈家的僕人就告知了他,生怕這稀罕物凍壞了。其實包了那麼厚的棉被怎麼會凍壞,不過是他派人給了那幾個轎夫些許銀子罷了。看著自己的嫡生的哥哥嫂子的臉色都快綠了,他別提多開心了。不是他壞,只是哪個庶子就真的心中那麼平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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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嫁女,三個女兒,三場震驚京城的婚禮,三種身為主母的不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