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當家 第十三章 夜訪

作者 ︰ 豬肉小丸子

地里的活差不多都干完了,芸娘按照劉氏所說的在繡著嫁妝,這里的嫁妝不是嫁衣而是一些鞋墊,枕頭頂子什麼的。坐在窗前,看著還沒離開的燕子,芸娘突然想起了四季歌,覺得這情景到是蠻像的,遂獨自哼了起來︰

「春季到來綠滿窗,

大姑娘窗下繡鴛鴦。

忽然一陣無情棒,

打得鴛鴦各一方。

夏季到來柳絲長,

大姑娘漂泊到長江……」

「姐,你唱什麼呢?旋律到是很好听,怎麼听著這詞這麼不吉利呢?」雲樹突然把腦袋伸了進來,嚇了芸娘一跳。

「瞎說什麼,臭小子,你不好好在屋里讀書,出來干什麼?」芸娘嗔怒道。

「這都到中午了,邱舉人和梅老夫人都餓的嗷嗷叫了,我這準備給他們送點吃的去。」雲樹笑嘻嘻的說。

「邱舉人?梅老夫人?」芸娘承認他還是對邱舉人這個稱呼比較。《》

「就是咱家的小豬,和那頭梅花鹿呀。姐你不覺得那小豬天天拽拽的樣子很像邱舉人嗎?還有那頭梅花鹿,難道不像一個年老的婦人,就像孫父母的娘親一樣,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嘿嘿……」听了雲樹的解釋芸娘也覺得有點像,那頭小鹿不知怎麼,走起路來就是一扭一扭的,而孫父母的娘親過了一雙小腳,走起路來也是一扭一扭的,一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後就看見雲樹一跑一顛的去到豬窩。芸娘也收拾了一下,下地做飯。

今天做了個青椒炒土豆片,又打了一個雞蛋做了醬。采了些園子里的小菜洗洗,就是一桌豐盛的菜,芸娘曾經是個懶人,也是個愛享受的人,這幾年條件不允許,她自然改掉了那些習慣,但是並不等于戒掉。自從那天看見嫁妝里的那些東西,芸娘就沒有再做那些特別淒慘的吃食。她想實在不行賣兩件,也行呀。

對于現在的生活芸娘很滿意,這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若是明年日子好點她就在門前種上些花木,再抓上幾只鴨子……芸娘想著對生活的規劃,想著以後若是有了錢可以弄點什麼毒藥,還是什麼的,防防身。畢竟邊關不太平。

「張小姐,張小姐?」芸娘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那個被邱舉人撿回來的乞兒,叫什麼來的,對,叫裴忠。

「你……你這人怎麼回事?隨隨便便闖進女子的房間,就不怕我說出去,讓人將你打死?你也無處伸冤。」芸娘覺得自己有些口不擇言,這種情況連電視里都沒見過,讓她如何應對

「張小姐莫怪,是我家主人要我來的……」芸娘的一切似乎都在裴忠的預料之中,又似乎一切都已經預設好,而他只是需要按部就班的照著一排練好膽本念罷了,一切顯得那麼從容不迫,與己無關。

「邱佔秋,讓你來夜闖女子閨房?你怎麼不再編點更離譜的,雖說邱佔秋不是個東西,但是還不至于如此黃之事,你修要狡辯!」裴忠說到一半已經被芸娘打斷,兩輩子,兩輩子,芸娘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兩輩子的名聲都折在這里。

「主人說,新任知府到任,對土豆很感興趣,但是據主人了解,這任知府,在前任上就曾作出多次類似強盜的行徑,而且從知府到任的這幾天情況上來看,他似乎香江土豆據為己有……」裴忠依舊按部就班地說著,總讓人感覺他十分欠扁不過還沒等他說更多,芸娘已經飆了,搶了一次,還想搶第二次?「什麼意思?不是已經被人挖去那麼多了嗎?還管我要,我沒有。東西是地里種出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是天上的雨水,也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這可倒好,搶了一次不夠,還要強第二次還有沒有王法?對了我忘記了,你主子就是為了討好那一群穿著統一制服的強盜。你給我滾,告訴邱佔秋,他要偉大,偉大他自己去,姑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高攀不上他那樣高節操的君子,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張芸娘不認識邱佔秋這個人,滾,你給我滾。」芸娘歇斯底里的罵著,眼淚不住的往下流,渾身。

裴忠走了,芸娘整個人堆在牆角,她想站起來,卻發現不只是因為憤怒,還是怎麼,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心里卻不停地質問自己,怎麼這樣脆弱?怎麼會這樣,明明說好,不再流淚,不再哭了,可是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流下來,身體還是不住的,至于嗎?不就一個邱佔秋,至于嗎?一個不相關的人而已,可是為什麼芸娘你就是為了這個不相關的人哭了兩回了。芸娘活了兩世,卻活但過單純,沒經過世間的爾虞我詐,過人與人之間的是是非非,而如今面對這一切,芸娘注定輸了,注定脆弱。

安圖小村的夜很安靜,靜的連一只蛙叫都沒有,芸娘就這樣坐著,坐在牆角,看著空氣明亮起來,看著太陽升起來,听著張相公懶懶的打鳴聲。芸娘想起裴忠昨晚的話突然覺得六神無主該怎麼呢?她撐起身子,魂不守舍的到廚房做早飯,有公式化的一般去喂這一大家子的牲畜。芸娘突然覺得自己好無用,難怪一直以來都是重男輕女,自己一直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肩膀扛起這一家人的生活,可是如今絕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自己就只是如藤蔓一般攀附于別人身上,好不甘心呀。

吃完飯,芸娘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劉氏族長家里,雖然芸娘姓張,但是畢竟劉氏在這個村子,所以也算是劉家的分支。按輩分芸娘應該稱族長一聲四舅,一般的事情找到他還是有些用的。芸娘走著一路上還有點猶豫不決,這個時候芸娘自己都感覺討厭自己,總是這麼優柔寡斷,總是這麼怕選擇。

最終盡管猶猶豫豫,醞釀還是走到了族長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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