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當家 第五十二章 前前路

作者 ︰ 豬肉小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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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還寒的季節,小小的村落已經變得熱鬧起來。《》大嗓門的婦人嘰里咕嚕的喊著,發泄著自己的不滿。男人們嘿吼嘿吼的叫著號子,似是在設防。

張芸娘看這樣的情境突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不錯,在安圖村的最後一夜不也是這般嗎?所有人都忙碌著求生,但是最終他們還是走向了一條死路。希望這次不是,希望這次能來得及改變。

「姑娘,你也收拾一下。我們派去遼陽城的人已經回來了,但是並沒能進入城池,現在遼陽城已經被後金的部隊所圍,雖然遲遲不下,但是看後金的意向是不會輕易撤離的。我們村子幾十年前因為糧食短缺而越境南遷至此,已經是朝鮮最邊緣的村落了,當年明國皇帝允許我們在此定居,我們十分感激,但是我們的村子畢竟人單力薄,又盡是老弱之人,所以我們雖心存愧疚,但是仍然決定北退,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姑娘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樸真熙百忙之中來到張芸娘面前說了這樣一席話,其實對于張芸娘已經算不錯了,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會記得張芸娘這樣一個異族人張芸娘已經很欣慰。

「我理解,先保住自己!」張芸娘在地上接著寫著幾個字。而後想到樸真熙的建議,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到雲樹,但是現在沈陽附近都是努爾哈赤的兵,自己在北邊,顯然要過去不容易,索性不如和樸真熙他們回到朝鮮半島,而後從海陸坐船回到內陸。想到這里張芸娘又接著寫道︰「我和你們走!」她現在盡量寫著一些簡單的話,因為自己所寫的是簡體字,而這個時代人們認識的都是真體字。寫的越多也就意味著錯誤越多。

「那好,姑娘,你收拾一下,一會就和順英一起走。♀」樸真熙說道,將張芸娘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張芸娘看了看,周圍,自己被救的時候穿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這一身還是順英母親給找出來的順英的衣服,穿起來雖然有點小。但是勉強當內衣穿吧,張芸娘將來時僅剩下意見算是完好的棉衣補了補套在了外邊。將那正紅旗的兵服拆了拆做了個簡易的大布兜子,將順英母親給他準備的一床棉被裝了進去。這算是她唯一可以收拾的東西。

「」(姐姐,你收拾好了嗎?)順英將小腦袋伸了進來,看著張芸娘問道,隨後想起張芸娘不懂她的話,就做了一個走的姿勢。張芸娘點了點頭。順英就鑽出了屋子。張芸娘緊隨其後。

出了門看見順英一家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大包小包的,開始逃亡了。看著順英母親身上背著的幾個包袱,頭上頂著的泡菜壇子,逃亡?這對于家的情誼又怎麼能是輕易割舍下來的。出村的一路上看著家家戶戶都陸續的往外走,幾乎都和順英家一樣。大家一般都穿著灰色或者白色的衣服,手里提著大包小包,拎著或者用頭頂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偶爾看見芸娘會注視一下,之後點點頭離去。順英拿著一個小壇子和一個鑄鐵的平底鍋,看起來十分費力。張芸娘去接手那個平底鍋,真的很沉,再一細瞧。張芸娘頓時無語,這個是坐高句麗火盆專用的平底鍋。平時幾乎用不上,這個東西也要拿?再說就以現在這鬧糧食危機的時代想吃高句麗火盆,不容易呀。但是無論怎麼樣張芸娘在順英家又吃又喝的,幫著拿點東西總是應該的。

雖然大部隊行進速度較慢,但是一個時辰下來也已經離村子很遠了,許多人面露倦色,有的干脆坐在了路邊上,見到如此樸真熙雖然緊張還是讓大家原地休息。終于松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忙來忙去的樸真熙,張芸娘真想感嘆一下,古代的代理村長也不好干呀。

「嗒嗒嗒」好熟悉的聲音,是馬蹄聲,張芸娘想到這應該是有人來了。剛想去找樸真熙,就听見隊伍的後半部有聲音隱隱的傳來「」(八旗兵來了)緊接著大家就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大家紛紛撿起地上的東西,向前沖去。張芸娘听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顧不得許多,拽著順英就向這旁邊茂密的山林跑去,順英自然不依,拼命的呼喊,張芸娘回頭一看果然順英的哥哥和母親也已經跟了過來。既然這樣張芸娘就拼命的跑,她只有這點能力,就讓那大部隊作掩護吧。

終于跑到了樹林處,張芸娘感覺肺都要炸了,緊接著順英的哥哥和母親都相繼到來。

「??!」(媽媽)順英掙月兌了芸娘的束縛,跑向了她的母親。

「??.?」(為什麼要抓我的女兒?)婦人撫模著順英枯黃的頭發憤怒的質問道。張芸娘沒听懂,但是還是想解釋一下。

「??!」(媽媽!)還未等張芸娘作出解釋,順英的哥哥扯了扯婦人示意她回頭看。婦人一會回頭就愣在了那里,張芸娘也順勢望去。

那條剛才她們還休息過的小路,已經消失在馬蹄卷起的煙塵之下,但是那煙塵之下卻隱隱的幻化出一朵朵妖艷的紅色花朵,散發著死亡的味道。過了許久,煙塵散去,大家才回過神來,看見那些剛剛和他們一起逃亡的人們,許多已經永遠的倒下了,雪白的衣服上正是一朵朵那妖艷的花朵。

「??」(你是為了救我們?)順英的哥哥朝著張芸娘問道,但是轉眼似乎是想到張芸娘听不懂他們的話,神色黯然了下來。壓抑的氣氛在四個人身邊籠罩了下來,情緒最好的反而是張芸娘。她或許都習慣了……習慣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可悲形容。

過了許久,山路上除了那些死去的尸體,和到處都是的散落行李,這片空間已經恢復了平靜。順英一家似乎決定還是回棧道上看看,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他們詢問了一下張芸娘。比比劃劃的猜了個大概,張芸娘點了點頭,將東西放下和他們一起去慢慢的往棧道移去,剛到棧道,順英的母親和哥哥就開始翻看周圍的尸體,看看有沒有存活下來的,听到低低的一聲申吟,大家都面露喜色。可是就在這時「噠噠噠」又是那馬蹄聲,張芸娘看看順英一家毫無異色,她就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就是听不見。她比劃了一會,但是顯然張芸娘的啞語不到位,他們不理解。沒辦法張芸娘故技重施拉起順英就跑。順英的哥哥跟了上來,順英的娘親顯然還是顧及著那個還有一口氣的人,猶豫了一下,但是最終也跟了上來。他們不明白,但是有了剛才的一次經驗。有些事情他們也猜了出來。隨著馬蹄聲越來越大,張芸娘終于在他們的臉上看見的倉皇之色。四個人拼命的向山上跑去,可是馬蹄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當听到後邊傳來「sen!」(那邊還有幾個人)的喊聲時,張芸娘絕望了。他們距離山林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但是那聲音已經近在耳畔。耳邊響起梓蘭說的第二種人「很容易死掉的」她這回估計真要驗證這個理論了……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張芸娘看了看旁邊蹲著的順英一家。以及周邊那些並不算是熟悉的人們。從穿著來看,有朝鮮人,也有漢人。張芸娘並沒有迎來意料之中的死亡,而是被後金的兵抓了起來,和其他人一起關在了一個類似于羊圈的地方。旁邊有幾個帶著刀的韃子兵守衛就這樣他們被看管得牢牢的。張芸娘有些不服氣,要是就這麼幾個守衛還拿著最為古老的兵器。若是以前她有怪力的時候……可惜她現在沒有怪力,只能和其他人一般在這里任人宰割。人群里隱隱的有著抽泣聲,夾雜著張芸娘听得懂的漢語,听不懂的朝鮮話。可是這一切對于張芸娘都毫無意義,她只听見自己肚子咕咕的叫聲,看了看外邊那群韃子兵已經換了崗但是絲毫沒有給她們拿吃的的意思。張芸娘心里暗罵,太不人道了,俘虜也是人呀,干嘛不給飯吃?張芸娘一下子想到,不給飯吃就是不怕她們被餓死,也就是說他們注定會死。而韃子不可能千里迢迢把這些人抓來餓死。那就只能說明他們會被用于某種……想到這里張芸娘心中愕然。看著羊圈中的男女老幼,她想韃子不至于變態到要吃人肉吧。當然不會,不一會來了幾個韃子兵,打開了羊圈,他們翻翻找找,帶走了幾個較為年輕的女人,不是張芸娘思想猥瑣,是現實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干什麼,張芸娘心中默默罵了句禽獸。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辦?就在這時,張芸娘感覺頭發被拽住了,頭被一股子大力強迫轉了過去,入眼的是一個韃子兵一臉猥瑣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在張芸娘轉過臉的一剎那僵在了臉上,那韃子兵急忙放下了手啐了一句什麼,轉身離去。張芸娘模模自己的臉頭一次覺得,丑有的時候也有好處。

在一片沉寂中天終于黑了下來,那些女人再也沒有回來,除了後金駐地的燈火四周漆黑一片。正是逃跑的好時候,張芸娘剛想動,就看見遠處有動靜,緊接著一隊著裝整齊的兵舉著火把過來了。舉著刀,拿著槍,將這群俘虜趕了出來,示意大家跟著他們走……前方等待他們命運將是怎樣的?……誰也不知道。

ps︰(大家看出來了嗎,張芸娘已經有了變化了,還有梓蘭口中的兩種人大家猜出來了嗎?像不像一同穿越的主角和配角,嘿嘿,言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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