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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阿南已經準備睡了,她的小太監通報進去後,阿南匆匆忙忙出來迎接我。我沒等她屈膝,便一把攜了她的手,「天氣悶熱,朕睡不著
睡不著是真的,我心里其實有許多話想對阿南說,向她解釋今天的事情,還有我最近的作為。可又不免想了又想,現在說出來是不是太早?
阿南沒有回應,她低垂著眼瞼,咬著唇不肯說話。
「不許咬嘴唇!」我說,不知哪來的沖動,手指便撫上了她的紅唇。
她被我嚇了一跳,終于是抬了眼眸看我了。
我總怕她那晶瑩粉女敕的紅唇輕輕一咬就破了。她頭上還裹著白綾,我看了就心疼,她為我縫合了頭顱,我卻讓她受了傷。若是她哪里再流血破皮,我怎麼受得了。
我的手在她她軟糯的櫻唇上滑過,一陣酥麻的感覺一下子從指尖穿透到了我的心髒。我的心髒一跳,然後不動了,整個人都覺得不大好了。有一種想把眼前的人兒,整個揉搓一遍的渴望。
「這天氣!太悶熱了!」我又說了一遍,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粗。
阿南局促的拂了一下耳邊的發絲,「明天要下大雨
「你怎麼知道!」這一下子讓我有了些好奇,阿南給我的感覺本就有些神秘,別人說她是妖女,能知天象,難道還是真的不成?
阿南規規矩矩的低著頭,「我的冰清是老梨木做的,與別家不同,每每暴雨前它的琴板上便會見凝露,以前在南邊時就是如此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看樣子,冰清是她的琴了。《》
「我想听你彈琴,」我說,「你練了好些天,總該有點成就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斂衽一禮,「是,皇上,不過我久不彈了,手有些生澀她轉了身,引著我去了她的屋子。
如今她的屋子重新翻過,加了掛落,博古架之類,整個房間化整為零,變得錯落有致,不那麼空曠了。她領著我進了她的花廳。屋內陳設還是簡單,但簡單中有著韻致。小屋大開的格窗上張了香妃色的絲簾,屋中間設了青銅臥蟾的香爐,一張琴案就放在窗下的大席上。
「沒有桌椅,只能請皇上踞坐席上了阿南有點抱歉。
我卻已經甩了鞋,走到了席上,徑直走到窗邊,拉開了紗簾,窗外斜月如勾,光華暈染,朦朦朧朧的月光灑下一縷清暉,果然是要下雨的模樣。
阿南的宮女上來,重新焚了香。金蟾的闊口中吐出裊裊的白霧來。
「皇上想听什麼?」阿南跪坐在琴案後面。
我忙在她身邊坐下,幾乎是有些急促的一把將阿南拉倒在我的懷里,「怎麼還跪?你的膝怎樣了?」我伸手去擼她的褲腿,「膝蓋還疼嗎?」我問她。
她漠然的搖搖頭。
她的膝上還好,只是略有些紅紫,也許明天會青吧。母後讓她脆了不短的時間,好在還不至于傷筋動骨。我心里又有些難受,把她抱起來,放在我自己腿上,讓她倚在我的身上。隔著彼此身上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她的身子暖暖的貼著我,讓我想起久違的溫暖,這溫暖曾經化開了我那顆凍硬的心。
她真的很好很好,如果能重頭開始,我願意慢慢去了解她、愛上她的。可惜,現在的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我從懷中取出專門帶來的藥膏,為她的膝蓋上藥。白瓷的盒子里,青色的化淤膏散發著薄荷清涼的味道,和她室中新焚的香氣伴在一起,竟是十分和諧。我用指尖剃了一點,抹在她膝上紅腫處,用指肚輕輕的在那里打著旋子。
阿南好像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我的手看。
「朕今天差點又要讓人打你板子我是嚇唬她,「她們那樣說你,你為什麼不申辯?」為這點小事打她怎麼可能。只是我真的很不喜歡她那種漠然的陰陽怪氣。知道她和馮邁說了話,心里本就有些酸溜溜的,更何況,她受了處罰還滿不在乎。
她垂了眼,又想咬嘴唇。
「嗯?」我的眼風到處,伴著鼻子一哼。
她不敢咬了。我也干跪收緊抱著她的那只手臂,抱緊了她,「阿南,你不必如此倔強,你有話是可以對我說的,我會听她和別人站在那里說笑,在我面前就總是疏遠隔絕。這不公平。
她在遲疑,似乎有話想對我說,卻又擔心著什麼。
我沒有逼她,等她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逼了她,只會讓她與我越來越疏遠。
等我將她兩只膝蓋上都涂滿了藥膏,阿南立刻在我懷里不安分起來。她略微掙扎著,想逃開去,臉上卻生硬地嘻嘻一笑,「皇上,讓妾彈琴給你听吧
我沒作聲,仔細為她放下褲卷,掩好她那玉白修長的小腿。我沒什麼□的想法,是確確實實覺得這小東西的腿長得好看。
她立刻從我腿上滑開去。到琴案邊箕坐著,不敢蹭掉我才為她涂的藥膏。反是把琴搬下來,打橫放在自己腿上。抬了頭閃著大眼楮看我。
這是琴技高手才敢做出的姿態,風流肆意,對操琴已能得心應手。我雖不懂琴藝,但知道,看樣子阿南的琴技不可小覷。
我乖乖退到席角,靠牆坐好,在滿室的清香中,靜靜地閉上了眼楮,等待著。
不一會兒,輕輕幽幽的琴音流趟著,經過我的耳畔。深如山細雨,裹挾著繾綣的幽香,翠葉欲滴,潤物無聲。我慢慢的倚向身後的椒牆,整個身體都漸漸的放松。口鼻間的茵蘊,縈繞耳邊的琴音,一寸寸的浸入的我骨髓,一絲絲的化入我心底。直到一切化為無形,只有滿目的青山,一株幽蘭在黝黑的泥土間悄悄的綻放。
阿南!
待我睜開眼時,已經不知到了什麼時辰,阿南就坐在我對面,呆呆的看著我。一張小臉沒有表情,深藏著她所有的思慮。我忙坐起來,這才發現身上蓋了一件細絨毯。我睡著了。身上的燥熱莫名的退了個干干淨淨,真是奇怪。
「皇上,夜深了她在我對面就著席上,恭恭敬敬向我嗑了個頭。這是勸我走的意思。她彈完了琴,算是完了事,立刻就想打發我走了。
「什麼時候了?」我問,奇怪自己怎麼就這樣睡著了。也許這幾天我動的心思太多,有些累了。我這人不怕與人征戰,仗著年輕身形高大,很喜歡與人爭力,蹴鞠、角力都是我喜歡的游戲。可如今過起動腦子的日子來,便覺得特別的沉悶無趣,身心俱疲。但就這樣在阿南面前睡著,還是十分的古怪。
「漏計已過三更了阿南說,又磕了一下頭。她是多麼想讓我趕快走啊。
我坐直了身體,注意到屋子里有了些變化,我拉開的絲簾已經重新拉上了,我看不到窗外月輝的光華。闊口金蟾的嘴里還在吐白霧,但卻不是先前的味道。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楚司南!」我一聲斷呵。
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在她臉上一閃即逝。
我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不等她反應過來,我一把將她拖入了自己懷中。
她撲下來時,發出了一聲壓抑短促的驚叫。
支支楞楞的一把小骨頭,在我懷里咯吱咯吱的掙扎起來,一雙大眼楮里滿是驚恐的看著我。
果然!
「妖女!」我罵了一聲,一只手舉了起來。懷里的小東西立刻僵住了,緊接著大眼楮死死的閉上,絨絨密密的睫毛抖成一片,一副準備挨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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