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屋子外暗下來,少年進來點亮了燈,然後出去。
靜悄悄的屋子里沒有任何聲音,忽然,窗戶外傳出一聲輕響,像有人用小石頭丟在窗戶上。段風轉頭看去,但沒有動,以為只是意外。
「篤篤!」窗戶外又響起兩下響聲。
「段風大哥,要開窗戶嗎?」外面黝黑少年問。
段風好奇地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向外張望,沒看到任何人,窗戶外是一片狹小的空地,空地外是一堵圍牆,圍牆大約一人高,牆頭上長著一些青藤。窗戶下種著一些矮小的花草,一眼看去就發現那里不可能藏著人。
「沒事,我打開窗戶透透氣。」段風回答。
黝黑少年很老實沉默,听得這樣就不再說話。
段風正想把窗戶關上,忽然發現牆頭上探出一個人頭,那人臉龐瘦削,臉上沒有幾兩肉,眉毛粗壯,露出的牙齒尖利,竟然是旅店老板趙永福。
趙永福像段風打了個眼s ,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趙永福招手向外,示意段風靜悄悄地出來。
段風覺得很疑惑,好好的趙永福為什麼不說話,言行舉止這麼神秘?他爬到窗戶外,跨過空地上的花草,到牆邊,伸手扳住牆頭,稍微用力,段風就爬上牆頭,然後扭身抬腿翻過去,輕輕地落在窗外。
牆外是一條窄小的過道,通往一個廢棄的花園。花園里落葉滿地,樹木枯黃,野草叢生,很久都沒人打理。趙永福帶著段風穿過過道來到花園里,躲在一顆樹後,像四周看了看,發現附近沒人,然後趙永福才小心翼翼地說︰「我不知道你竟然是來跟趙洪家主習武的,否則我早就阻止你來了。」
「為什麼?習武不是好事嗎?」段風不解地問。
「習武當然是好事,但那是指修煉後天功法,而不是指修煉先天功法。」趙永福說。
「什麼是後天功法?什麼又是先天功法?」段風問。
「這個……」趙永福感到為難,想了想才說︰「後天功法就是很多人都喜歡練的功法,進步快,威力大,前途好,先天功法是幾乎沒人想練的功法,進步慢,威力更大,但是沒什麼前途,最多只能到中級戰士為止,再想前進就難上加難。」
「你再說多一些,怎麼個沒前途?」段風追問。
「練先天功法需要先天靈氣,就是盤古開天闢地後生成的萬物里蘊含的靈氣。舉個例子,第一棵小草里蘊含的先天靈氣非同小可,能讓人借助其中的先天靈氣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但經過千萬年的繁衍,小草已經生出無數後代,每個後代里都分得一絲先天靈氣,這種先天靈氣已經變得極其稀薄,質量很差,借助這些先天靈氣修煉,最多只能練到初級戰士的程度。現在世上早就沒有那種蘊含優等先天靈氣的寶物,沒有先天靈氣,你又怎麼能把先天功法修煉到高深的境界呢?所以,人人都喜歡修煉後天功法,不喜歡修煉先天功法。」趙永福竭盡所能地解釋,看得出他很努力,緊張得滿頭大汗。
「趙家主要教給我的就是先天功法?」段風問。
「對啊。」趙永福疑惑地看段風,對他不了解情況感到非常困惑。
「我就不能該學後天功法嗎?」段風問。
「當然不能,你以為趙家主四處找人來做什麼的?把他們當大爺供著,讓他們修煉後天功法,讓他們得了天大的好處,然後拍拍走人?趙家主有那麼笨嗎?」趙永福翻了個白眼說。
「趙家主為什麼要找人修煉先天功法?」段風問。
「這個……」趙永福說︰「我就不太清楚,據說和神木森林里的毒霧有關,但具體的細節我不知道。」
這時段風已經明白,趙永福是特意來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他顯然想阻止自己修煉沒有前途的先天功法,是一片好心。
在異地他鄉,段風能遇到一個關心自己的人,覺得非常感動。他感動地說︰「趙大哥,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嗎?」趙永福苦笑著說,顯然心里有些擔心。
「趙家主一定不喜歡你這樣做,如果發現你這樣做,他會懲罰你的,對不對?」段風問。
「是的,所以我才小心翼翼地偷偷進來找你,不希望被別人發現。如果被人告訴趙家主,我肯定要挨打。」趙永福說。
段風更加感動,說︰「趙大哥,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真想請你喝酒。」
「好啊,我好久沒喝酒了。」趙永福高興地答應。
段風一愣,這才想到自己沒錢,他說︰「我沒錢,所以我請客,你付錢。等我以後有錢了,再請你一頓好的。」
趙永福也是一愣,請客的主人竟然沒錢,還要客人出錢,真是好奇怪的事情。然後,他不由笑了,說︰「好,你請客,我出錢,走,喝酒去!」
兩人出了花園,然後分手,段風從牆外爬到屋子里。趙永福假裝剛剛從外面進來找段風,繞到前門去叫門,然後段風出去相見,兩人假意裝作剛剛相見的樣子,客套一番,然後相約外出喝酒。
兩人離了趙家,來到旅店,趙永福舀出珍藏的美酒,吩咐廚房做了幾個小菜,把酒菜擺在空無一人的旅店里桌面上,兩人面對面坐著,開始喝酒吃菜。
他們談天說地,喝得醉醺醺,然後段風就在旅店里睡下,也沒有回到趙家。
第二天清早,趙軍來找段風,說趙家主打算安排段風習武,希望他盡快趕去。段風已經明白趙家主那里沒什麼便宜可佔,興致不高,懶洋洋地隨著趙軍前往,顯得十分懈怠。
來到趙家廣場,幾十個人站在趙洪的面前整齊列隊,趙洪正在講話,看到段風到來指了指隊列的末尾,示意段風過去站好。
「大家都知道,為了神木鎮的未來,我們必須阻止毒霧的擴散。想要做到這一點,你們就是唯一的希望。你們修煉先天功法,主動放棄自己的前途,為神木鎮而犧牲,我們會一直記著你們。等將來啊,找到神木森林里的神木,賣出去賺到大錢,你們每個人都有一份。一根神木能賣上千萬錢,分到每個人的頭上就是幾十萬錢,如果找到十幾根、幾百根神木呢?你們就會賺到幾百萬、幾千萬錢。」
趙洪的話讓人們熱血沸騰,就連段風都不例外。段風只是個普通的學生,在地球上還沒見過幾萬錢長什麼樣子,現在听說可以分到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心里砰砰亂跳,覺得口干舌燥,忽然對修煉先天功法也不是那麼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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