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工體附近一帶的酒吧算是挺熱鬧的,尤其是眼前這家babyface,光從外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的招牌,還有附近停車場擠爆的各式品牌轎車,就能想象出里邊該是怎一個群魔亂舞的景象。
babyface算是京城稍微上點檔次的酒吧,來消費的基本上都是些有點兒閑錢的白領或是年輕富二代,富三代,環境也不會太魚龍混雜。
王青芳跟杜蕾絲也並不是第一次來酒吧這類地方,不過比起喜歡玩的夜貓子一族的年輕人來說,又身為公務人員,這兩人算是比較少逛酒吧或是會所一類的玩樂場所。
好不容易找好停車的地方,王青芳則拉著杜蕾絲往里邊走,兩人才剛踩進去,一陣如浪潮的house音樂響徹全場,迪廳中央一部分男女還在舞池中跳得正嗨,剩余的其他人坐在不同的角落愉悅的跟著音樂輕搖身體。
最令人吃驚的則是DJ台後邊那七八米的大屏幕顏色絢麗,不斷的跟著音樂閃動著不同的色彩,隨著DJ在台上打碟,音樂聲也跟著滾動起來,舞池中的男女則更嗨的扭動著身子,彼此肌膚著,緊貼著,不斷的扭出一個個的絢爛舞姿。
王青芳才剛進來就緊擰著眉,對于快近四十的女人來說,平日生活向來是一板一眼,接觸的環境也是正經穩重的場合,哪怕是在官場上見大小領導也能得心應手的處理好,可這類地方在她眼中無異于有傷風化,是適合牛鬼蛇神出沒的場合,她怎麼都覺不自在,明顯的一臉鄙夷輕視。
可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王青芳跟杜蕾絲直接跟服務員要了個小卡座,這樣可以方便尋找「狐狸精」的身影。
兩個女人很有自覺的不喝酒,只點了兩杯軟飲,一個水果盤後,王青芳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大廳,凌厲的目光在各色男女中穿梭游移。
杜蕾絲喝著柳橙汁,無奈稻了口氣,又有些咋舌今晚上的消費,光卡座就花了兩千塊,加上飲料跟果盤三百,差不多是半個月的工資,王青芳對此卻是眉頭也不見皺一下,估計這點兒消費還不如她逛新光天地買件衣服來得貴。《》
算了,反正今晚花得也不是她的錢,杜蕾絲也很樂于享受此刻。
別看她今晚上還穿著今早出門的衣服,上邊是雪紡短袖襯衫,下邊灰色西裝褲,一對到哪兒都顯得端莊嚴肅的黑色小羊皮高跟鞋,正兒八經的白領一族打扮,看著人倒是含蓄矜持,可她腦子卻並不是老古董,她也曉得年輕人該享受的那一套,所以她並不排斥朝九晚五的工作族在勞累一天後到這種五光十色的場合找點兒樂子,反而樂見其成跟著音樂輕微擺動起來。
見王青芳不斷左顧右盼,拉長了脖子探著腦袋找目標,杜蕾絲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姐,這酒吧人太多了,你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的,你先別看了,先吃點水果吧。」
起在飯堂她也沒吃幾口飯,這會兒杜蕾絲倒是有些擔心她的狀況,可她哪里清楚向來心高氣傲的女人在遭遇老公出軌後的扭曲心理,王青芳此時的確是要吃東西的,只不過要吃的是那只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的肉而已。
王青芳終于回過頭,只不過卻是從皮包里套出一大疊的照片,隨便丟了幾張給杜蕾絲,咬著牙說︰「小杜,你好好記著這女人的樣子,等會兒幫我找找,要是看見長得像的就告訴我一聲。」
杜蕾絲放下手中飲料,拿起面前一張張的照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屬于非正常情況下的拍攝。
這下杜蕾絲算是明白為何王青芳的老公冒著風險也要偷吃了,照片里那穿著黃色包身裙的女人不僅年輕,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紀,大長腿兒,臉蛋瓜子透著一股子風情萬種,不比電視上如今火的那些一二線女星差。
雖然照片並不算很清晰,可美女就是美女,並不影響對她的評價,杜蕾絲心里暗嘆也怪不得王青芳恨死這女人了,首先在年紀上就已經對王青芳判刑,更別說那張漂亮得的過分的臉蛋了。♀
杜蕾絲很清楚王青芳信任自己的原因,再簡單不過的一個道理,自己本身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她並沒有勾引任何人的姿色,這點上,杜蕾絲很有自知之明。
杜蕾絲並不覺得今天晚上王青芳能找到那個狐狸精,畢竟酒吧那麼多人,各路各色的人聚集在一起,再加上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炫色彩燈照得每個人臉上都跟戴了一層面具似的,想要一個一個仔細辨認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卡座里待了有半個多小時,王青芳忽然說肚子疼要上洗手間,于是杜蕾絲只好一個人繼續待著,就在漫不經心的瞭望著前邊舞池上扭動的男男女女的時候,忽然從前邊人群中爆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前邊大概是音樂聲太大,杜蕾絲並不太注意,等一直到舞池中的人群自動分列成兩排,她這才看清楚不遠處的情況。
兩路人馬,莫約十二三個人左右,右邊的三男兩女,左邊的數量上明顯佔了優勢,三女六男,大概是在爭吵,只是聲音被迪廳里激烈的音浪蓋過,以至于杜蕾絲只大概明白雙方應該是扛上了,這種現象在酒吧里並不少見,一般也就小打小鬧而已,還不至于上升到流血事件。
杜蕾絲作為陌上旁觀者,自然不會參與其中,只拿起牙簽吃了一塊水果,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觀看這場鬧劇。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這兩邊人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左邊的那群人,六個大爺們,穿著倒是人模人樣的襯衫西褲,看起來不是白領一族就是哪個公司企業的紈褲大少,另外那邊的人基本上也差不多,只是乍看之下勢單力薄了。
也就在大部分人都覺得左邊那群人也太他媽缺德了,竟然以多欺少的時候,哪里曉得一群爺們兒居然會被個娘們兒三兩下就踢飛。
確實是個娘們兒,還是個挺水靈的姑娘,穿著黑色蕾絲吊帶短裙,一頭整齊柔順的長發,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除了胸前坦蕩蕩以外一切符合美女的標準。
幾個男人跪在地上,吱呀咧嘴的狠狠瞪著那女孩,女孩卻是笑得比花還燦爛,正想繼續動手,卻沒注意到旁邊另一個男的拿著一瓶啤酒直接甩了過來,也虧得女孩閃得夠快,那啤酒在空中拋出一道弧度,徑自朝著某個角落砸去。
「砰」的一聲在酒吧里格外的響亮,音樂一瞬間停止,連原本嘈雜的人群也靜若寒蟬。
杜蕾絲心頭猛跳,方才還以為那瓶酒是朝她這飛來,好在戲劇性的弧度一轉,直接砸在了隔壁。
「姚少,沒事吧?」
杜蕾絲听見有人這麼問候了一聲,緊接著給卡座蹭蹭的站起七八個人,身高皆超過一米八,清一色理著干淨的板兒寸,其中為首的一個男擰著眉望著前邊那群人就罵。「你他媽眼楮是長在屁yan里了是吧,」
本來以為因為自己連累砸到人還有些擔心的,但听對方一上來就罵髒的,陳曉心里僅存的一丁點兒愧疚也飛到九霄天上去了,一張俏臉漲紅,咬著牙便罵了回去。
「孫子,罵誰呢,剛才那瓶酒怎麼就沒砸到你腦門上,真可惜了一瓶一千六百塊的白蘭地HennessyXO。」
因為隔著靠背,杜蕾絲仰著頭眯著眼,只看見站起來的幾個男人,並見這群男人中央只有一個人是坐著的,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搭著二郎腿,手里頭拿著一杯百齡壇30年,晃了晃里頭的冰塊,並不著急著喝,而在他腦袋旁邊的牆上,依舊有個被砸開的水漬,地底下,一瓶價格不菲的白蘭地汨汨留著,蜿蜒而過的水漬浸過鞋底,緩緩才聞見一股子酒香。
鬧事的兩撥人只不過方才跳舞時候一個小小的而產生了口角,卻沒想到引發了這麼一輪連鎖反應,如今更是牽扯到另一路牛鬼蛇神。
陳曉,也就是打架的那個女孩,空手道黑帶七段,家里老頭是江西省南昌市市委副書記,副廳級的領導,陳曉有這麼個背景牛逼的老爹,自然平日里心高氣傲了點兒,身邊的幾個男男女女也是一個圈子里玩的,大部分是官二代官三代,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于是心想著被欺負了自然要欺負回去的道理。
而另外那邊一開口都是一嘴流利的京片子,一看就是京城人士,雖然沒有強大的背景,但好歹也勉強算得上富二代,平日里喜歡泡吧消遣,一看對方是外來人士不說,還趾高氣揚成那樣,自然也是不服氣的,于是這才有了干架的一幕。
此時趴在地上的幾個男人也站了起來,起初被一個娘們兒放倒是大意了,好在沒怎麼受重傷,可面子上掛不住,一個兩個開始打電話找關系,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關系才差點砸到人,既不表態也不準備道歉。
原本這些事情跟杜蕾絲是扯不上半點兒關系的,她拿著皮包,剛想偷偷換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畢竟要是旁邊的人真打算動起手來,她離著這麼近可不就殃及池魚了麼?
誰也沒想到,原本形成三強鼎力的局面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打破了,原來王青芳鬧肚子在洗手間蹲了老半天,剛回到迪廳里就發現音樂停了,前邊的人群自動分成兩側圍觀著,她好奇之下朝著中央望去,卻發現一熟悉的影子,右邊其中一女的恰好跟照片里的狐狸精一個模子刻出來,此時她哪管迪廳里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腦子一熱,滿心滿眼的被嫉恨充滿,紅著眼就殺到了舞池中央,幾乎是迅雷之勢,大喊一聲「狐狸精」,朝著陳曉狠狠甩了個嘴巴子。
陳曉大概也懵了,哪里會想過半路殺出來的這個瘋女人膽敢甩自己嘴巴,頓時吃了人家一巴掌,疼得撕心裂肺似的。
杜蕾絲傻眼了,這王青芳也忒沒腦了,平日里這麼個精明的人物,一旦被嫉妒跟仇恨蒙蔽了雙眼就往往容易忽略周圍的環境,她沒看見如今這氣氛麼?
也理不了這麼多了,杜蕾絲跑上前,就在王青芳想甩第二個嘴巴子的時候拉住了她,也不管王青芳同不同意,一個勁的就把她往外拉,可偏偏左邊那群人的援兵趕到,也正巧了目睹這麼一幕,自然皺著眉堵在門口,就是不讓她們離開。
杜蕾絲這才心驚這事兒鬧大了,今晚上能不能直著離開這里還是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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