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工作了一天,五點半準時下班,杜蕾絲便趕往建國門大街的雙子座大廈,此時星巴克里一身著墨綠色短袖T恤,一條棉麻長裙的女子已經在這里等候短暫時間。
杜蕾絲剛看見女子便立馬趕了上去,原本清冷的臉龐頓時有些許笑意。
「師姐,不好意思,我又讓你等我了。」望見女子面前的杯子只剩下一半的咖啡,杜蕾絲臉上帶有幾分抱歉,徑自在女子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李玲放下手中的咖啡,卻是笑著說︰「沒事,是我自己來得早,反正今天團里沒表演,在家也悶得慌,干脆就先出門了。」
李玲是杜蕾絲外公的關門弟子,打小兩人就認識,李玲是杜老爺子生前門下最小的一個徒弟,又因為兩人年紀相仿,兩人打小就喜歡湊在一起玩。之後李玲考上了京城大學,聯系就少了,一直到前兩年杜蕾絲回國到京城工作,這才重新聯系上自己的小師姐,如今李玲在京城京劇劇院擔任副團長一職,平常大小表演不斷,也出國巡演,忙得不像樣,但只要一有時間,兩人倒是經常出來逛逛街談談心。
這也是杜蕾絲在京城唯一的熟人,畢竟京城太大,她一個人在這座權力交織的大城市中孤軍奮戰並不容易。
李玲比杜蕾絲大五六歲,今年也有三十三了,不過因為保養得體,皮膚看起來依舊皎潔細膩,看來也不過二十六七的模樣,況且本身屬于藝術型的演員,氣質上同尋常人相比就高上一大截,雖不是絕頂的美女,可在路上也博得不少人眼球。
「師姐,怎麼今天想到要約我出來?」她記得李玲這個月似乎在國家歌劇院還幾場大型表演,按理說這段時間應該是忙著彩排才對。
李玲望著自己這最小的師妹,雖然杜蕾絲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妹妹,不過作為已去世的師父的孫女,李玲是真心把杜蕾絲當妹妹疼愛的,況且杜蕾絲跟家里的情況她也了解七八分,便越發墊她雄。
從香奈兒的包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她面前,笑著說︰「前段時間剛去了一趟法國,也不知道買什麼,看著這個覺得挺適合你的,就給你買了。《》」
杜蕾絲望了一眼李玲,當著面拆開那盒子,外包裝鮮明的迪奧的英文字母,而里邊是一瓶精致的香水,粉色的液體在玻璃瓶里流動著,間接帶著淡淡的鮮花果香。
杜蕾絲對于香水並不是很了解,家里也只有兩瓶香奈兒,這也是王青芳每年跟老公出國旅游的時候給她稍回來的禮物,可是真正用到的場合並不多。
見杜蕾絲臉上有些許疑惑,李玲即使雄又是好笑的說道︰「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把自己的生日都給忘了,你這再忙也不至于連生日都記不住啊。」
臉上愣怔了片刻,杜蕾絲才收起那瓶香水,眼眸略微低垂,對了,今天確實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她有多少年沒有過生日了,似乎七年前開始就刻意不需要記住這一天,生日于她而言並沒有什麼驚喜感,反倒是提醒她自己又老了一歲,這日子又是挨過了一年。
「你這丫頭就是拿你沒辦法。」李玲嘆了一口氣,語氣略有責備又透著雄。
「師姐,女人的年紀可是秘密,我都忘記自己幾歲了,你倒是好,提醒我又漸長一歲。」杜蕾絲難得語氣有些許俏皮,也只有在自家師姐面前她才會透露出本來的性子。
李玲一邊攪動著杯中的勺子,一邊試著開口問道︰「九妹,上海那邊你還有聯系麼?」九妹這個稱呼杜蕾絲的上海乳名,如今在偌大的京城也就只有李玲才會這麼喊她。
如李玲所想的,杜蕾絲沉默著搖搖頭。「那邊跟我現在沒什麼關系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提起那邊的事。」雖然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可李玲卻從杜蕾絲的眼中窺出一兩分的恨意。想來自己這個小師妹對當年的事仍然耿耿于懷,畢竟有的是不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
心知小師妹是不願意提起從前往事,李玲倒也識趣的轉移了話題,又拿出一張邀請函遞給她。
「後天我有個演出,屬于私人性質的,我們劇團受邀到華夏會所這邊表演幾場,你要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吧,畢竟這種私人會所是不對外開放的,而且茶水跟點心都是免費的,我個人是建議你不忙的話倒是可以去一趟。」李玲說完喝了一口茶,視線卻一直落在杜蕾絲的臉上。
杜蕾斯把邀請函小心翼翼的收好,遂笑著說︰「好,要是那天沒別的事我會去的。」後天是周末,基本上公務員單位是正常休假,李玲听她這麼說就知道杜蕾絲是願意去的,不禁嘴角也掛上笑意。
跟李玲分別之後,杜蕾絲跑到市圖書館借了兩本書這才回家,在小區門口的時候被大門的保安的小伙子叫住,順手遞給她一個大包裹,說是快遞送來的。杜蕾絲雖然心底有些納悶是誰送的,畢竟包裹上只寫了收件人,寄件人一欄卻是空白的。
回到她那個小屋,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她才拆開那個包裹,里邊是一套枚紅色的名牌長裙跟路易威登的包包,而且還是今年最新的款式,找尋一番,果然在盒子里找到一張印有上海新天地商場的發票,杜蕾絲當下一尋思,心底也知曉了幾分,幾乎是冷著一張臉把這些東西扔到了床底下。有的東西注定了無法挽回,就好比有的傷痕永遠不會消失一樣,她心里的那根刺是拿不掉了,這些人又何必再提提醒自己去恨呢?
若此時旁邊有人,必定會驚奇這清清冷冷的女人臉色出奇的蠱惑,嘴角噙著的笑意越發有種淒涼的恨意。
周末上午,杜蕾絲按照李玲所給的邀請函到達會那家位于西單西絨線胡同的華夏會所,大概沒有人能想到在這胡同巷口深處居然會隱藏著這麼一個高級私人會所,就連門口也是普通得跟一般的四合院沒什麼區別,外圍是清一色的灰色水泥牆,大門原本是朱紅色,可也有些年頭了,日曬雨淋的那朱紅早就成了暗淡的赭石色,路上偶爾有收破爛的三輪車經過,三輪車上放著喇叭,不時的在胡同口回放所收物品。
杜蕾絲並不是見識淺薄的人,她心知外表越是破敗,這里頭必定就越發的奢華,這種極致的反差更令人有種飄飄欲仙的驚嘆。
果然,大門外隔著兩三百米處能看見一列的名牌汽車,其中紅字打頭的數字不少,分別有來自京城軍區與成都軍區還有武警總隊的車子,除此外,各類幾百萬的寶馬奔馳系列的車型也不下幾十部,看來,平時能來這會所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物,至少不是杜蕾絲這種普通公務員能進去的地方。若不是手里拿著李玲給的邀請函,她大概是這輩子也別想到踏進這里一步。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第一個破敗殘舊的大門只是打個幌子,待第二個門的時候,那緊閉的兩扇半圓形大門猶如一道彎拱的石橋,就連門也是鮮艷耀眼的朱漆紅,門上分別懸著兩個虎虎生威的漆金獅子頭,兩邊則站著銀灰色西裝的服務員。
就如同在機場例行檢查一樣,杜蕾絲在出示邀請函後還需簽上自己的名字,服務員這才放行進內,而且不得不說服務員的業務素質很好,至少整個過程都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光這點就讓人覺得心里很舒服。
踏入朱漆大門,映入眼簾的則是帶著濃郁中國特色的建築,青磚灰瓦,宮燈古槐,朱漆的長廊,一片的雕梁畫棟,頂上則是碧瓦朱甍,里頭無一處不透著滿清遺跡的氣息。
遠處傳來一陣時高時低的鼓鈸聲響,伴隨著清麗婉轉的女聲,杜蕾絲听出這是一出《白蛇傳》折子戲,杜蕾絲順著聲音的地方走去,前邊豁然開朗,原來這兒竟是一個敞開的後花園,前邊搭了一個五十平米左右的舞台,兩邊垂著紅布,而此刻在上面「咿咿呀呀」哼唱的則是師姐李玲,見她一襲白色戲服,臉上是京劇的濃妝彩墨,手里分別執起兩桿花槍,動作如流水般在舞台上表演。
舞台地下擺了莫約十來張桌子,每張桌子擺放著精致的京城小點,還有用上等茶葉泡好的茶水,一些身著西裝的男人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笑容滿面諜一折子戲,時而低頭交流一翻。
杜蕾絲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倒了一杯茶便很投入諜戲,方喝了一口茶水,有些許驚訝,明前特級的西湖龍井,按照市場價一兩也得上萬塊錢,光用這般高級的茶水招待顧客,杜蕾絲可以想象這邊的會員入會費有多天價。
此時二樓雅間內同樣有人在注視她的一舉一動,那赤luoluo不加掩飾的目光則緊緊釘在她挺巧的與縴細的腰肢上。
男人莫約四十五六的年紀,穿著一身定制的高級西裝,身邊一干低眉順眼之態的隨行人員,最主要是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掛著一個女人,無一不是姿色艷麗的美女,尤其是中年男人身上還掛著一個幾乎半luo的美女,身上那神紅色旗袍高高撩起,白女敕的直接擠壓在男人的身上,幾乎施展渾身解數想要博男人歡心。
只是男人卻沒有什麼太高的興致,一只大掌也懶洋洋的搭在美女的上,倒是瞳孔在望著底下杜蕾絲的時候會驀然。
「黃老板,是不是對菜色不太滿意?」身邊的另一個四十上材略顯發福的男人心情忐忑的詢問,問得也是低聲下氣的。
黃金貴轉過頭,有些許不耐煩的勾著嘴角,一把抓緊了手中的軟肉,頓時叫女人痛呼出聲,又被他用力一推,女人頓時從他懷里抽離。
黃金貴作為東南亞沿海最大的煙草供貨集團的老板,身家數十億不說,不管在商場或政治圈頗有人緣,自然而然的作為這邊華夏會所的高級會員。
不說玩過的女人有多少,那可不是論百來計,用千也不為過,人到中年的黃金貴近段時間漸感疲乏,在床事上倒也不如從前威猛,總覺得女人月兌光了無所謂就是一團白花花的肉,j□j去的感覺就更別提多乏味,三P也好,四P也罷,黃金貴對的興致一天倒不如一天,可奇怪的是,偏偏底下這個一沒入眼簾就讓他眼前一亮的女人毫無姿色可言,但卻叫黃金貴如今倒像是渾身打了雞血,紅著眼恨不得扒光那女人的衣服。
久經床事,他自認閱女人無數,風情妖嬈的淑女,青澀含羞的處女,哪個都比不上眼前的女人,黃金貴這這具上了年紀的臃腫身軀里頭涌出無數沖動的毒蛇,腦子里浸滿了邪惡的,或許其他人對那女人不以為然,他也懶得解釋,心底卻明白那個女人單那具從頭到尾挑不出半點缺點,堪稱完美的身材才是床上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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