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宮的?這麼晚了出宮有何事?」侍衛按照慣例詢問道。
「小的是皇上宮里的,娘娘要吃‘聚賢莊’的鹵鵝肝,特命小人前去。」子婷彎腰卑微地行禮,趁機又拉了拉帽檐。
侍衛並沒有放行,而是繞著子婷走了好幾圈,說道︰「把帽子摘下來看看。」
子婷一听,心里慌亂,她不但沒有依言摘下帽子,反而更加壓低了帽檐,拉開了架勢。
正當她準備硬闖之時,身後一聲大喝叫道︰「婷兒,莫要胡鬧!」
子婷聞听,柳眉緊蹙,心中暗暗叫苦︰「壞了!母後來了!」
靜楠看到子婷猶在裝模作樣,立即走上前來,摘下了她的帽子,怒道︰「婷兒,你這是要去哪里?」
「嘿嘿嘿!」被母後揭穿了身份的子婷,悠悠轉身,沖著靜楠嬉皮笑臉道︰「母後,您怎麼大駕光臨了?」
「哼!」靜楠不屑地哼道︰「你是母後的女兒,你心里的小九九母後會不知道?馬上回去,再不許胡鬧了!」靜楠說著便來拖子婷。
「母後,婷兒不回去!」子婷拼命向後仰著身體,雙腳死死地蹬著地面,她知道自己這次要是回去了,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大家還愣著做什麼?趕快把公主拖回去!」靜楠見子婷如此抵觸,不得不求助身邊的侍衛。
侍衛們得到旨意,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將子婷拖回了寢宮。
「不要妄圖私自出宮,母後會多派人手看著你的。」靜楠撂下這句話,轉身出去,安排去了。
子婷頹然地坐到床上,失望極了。
出不去,見不到太傅了,怎麼辦?
子婷出宮未果,失望地躺回床上,眨著眼楮毫無睡意。太傅和哥哥他們已經出宮兩日了,他們現在在哪里呢?
嫣然和子辰以及浩男出了皇宮,並沒有選擇馬車,而是選擇了騎馬。
一路上,他們比馬術,比輕功,甚至比喝酒,混跡于兩個男人之間的嫣然倒也應付的灑月兌自由,絲毫不輸給他們。可是,這換衣服、洗澡、如廁可就麻煩了,嫣然每次都要挖空心思躲開他們兩個,方能進行。久而久之,不免被人懷疑,而這人就是楚浩男。
浩男一直覺得奇怪,太傅為何每次在他們如廁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為何從來不見他當著他們的面月兌衣服、解手。
他將疑問告訴了子辰,子辰只是笑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可能他害羞吧。」
與嫣然相處了一段時間,子辰並沒有任何懷疑,只是覺得這個大男人少了男人的豁達和灑月兌、多了小女人的嬌羞和計較。
嫣然不服輸地與兩個男人並駕齊驅,從不肯認輸。
可是今天,她可瀟灑不起來了。
面前廣褒的水域,一下子讓她傻了眼。
「這…….這怎麼越過去?」嫣然自幼學習刻苦,家中沒有男兒,令尹將她當做兒子來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唯有這游泳難壞了嫣然。
嫣然怕水,從小就怕,那是小時候的一次意外,讓她在溺水中永遠地記住了這個教訓。
那時候她才僅僅六歲,還是個天真的孩童,梳著羊角辮,到處瘋跑。
有一日,大人們都在忙碌,沒有顧及到嫣然,嫣然磨磨蹭蹭趴在了院子中的大水缸上,用稚女敕的小手劃拉著水缸里的水玩,那嘩啦嘩啦的水聲,听起來是那樣的悅耳動听,小嫣然覺得有趣極了。
玩著玩著,嫣然似乎覺得不盡興,便跑去旁邊搬來一個小板凳,站了上去。
她前腳剛剛站上去,就听到後面娘親的呵斥︰「女兒,快下來,危險!」
娘親的一聲喚,驚得小嫣然腿一哆嗦,身子猛然一晃,一頭栽進了水缸里。
鸀果嚇得疾步上前,將水缸里胡亂掙扎、漸漸沉底的小嫣然拽了上來。
因為溺水,小嫣然嗆到了,許久沒有緩過來。
自從意外發生之後,嫣然便知道了水火無情的真正含義,也便從那時候起,嫣然開始怕水,深刻的怕。就算是爹爹連哄帶罵地逼她學游泳,她都死活不肯,所以唯有這游泳她沒有學會。
看著眼前茫茫的水域,嫣然不禁連連後退,那兒時的記憶太深刻,也太恐怖了,她無法逾越。
「咱們繞道而行吧?」嫣然強裝鎮定,連連後退的同時,驚恐地瞪著眼楮,提議道。
「哦?為什麼?」子辰不明白,眸光掃過嫣然的臉,狐疑地問道。
當看到嫣然臉上的不自然的表情時,子辰不覺多停留了一下,然後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似乎洞悉了什麼。
「什麼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水路,為什麼呀?」嫣然自覺退到兩個男人的身後,心里方覺得有點安心,說話也有了些底氣。
「我的太傅大人,走大路要繞很遠的。」子辰蹙眉無奈地說道。
「那……那也好過走水路,我們回去。」嫣然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向後走。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無所不能的太傅大人竟然害怕水——說出來誰會信啊!」就在嫣然邁步頭也不回走著的時候,子辰突然一個箭步橫在了她的面前,笑嘻嘻的將她奚落了一番。
嫣然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猶自繞過他的身子朝前走去。
「哼!」子辰嗤笑了一下,在嫣然即將從他身邊走過去的瞬間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直接拉了回來。
「你做什麼?快放手!」嫣然柔軟的小手被子辰寬大的手掌牢牢握住,怎麼掙月兌也掙月兌不了,只好紅著俏臉、硬著頭皮站住腳步。
「你放手,本太傅不是站住了嗎?」嫣然還想著掙月兌。
「哼!放手你會馬上跑掉的,我才不放。浩男,叫船家,本太子今日就要走水路。」子辰算是和嫣然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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