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成長手札 一百四十九彈唱

作者 ︰ 血靈林

能拒絕嗎?答案顯而易見。

風昶言揮退了隨行的宮女太監,和原月一前一後地走著。

「原、月是吧?」他等了很久都不見原月開口,只好自己先開了尊口。

「是,十八殿下

「听說……」他剛說了兩個字就想起他沒听說過什麼有關于她的事情,馬上改口道︰「能通過科舉的女人,你也算是史無前例

「多謝十八殿下抬舉

「……」她是故意的吧?看不出他在想盡辦法搭話嗎?這種公式化的話語和表情將他皇子的尊嚴置于何地?

原月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下官久仰十八殿下大名,是顧先生後的第一人呢?」

「本殿下不屑那些虛名雖然口中這樣說,但是他的嘴角還是克制不住地翹起來。

原月無語,這人的心理年齡成年了嗎?不過這樣也好,她微微笑道︰「不過在下官看來,十八殿下比那顧先生要厲害得多

「哦?」

「實不相瞞,顧先生是下官的琴藝先生

風昶言腳步一頓,回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真的?」他這才注意到她手上一直抱著古琴。于是一時興起道︰「你給我彈一曲,我倒要看看顧先生的徒弟是什麼樣的水平

她卻抱緊琴,搖搖頭道︰「下官說了,顧先生比不上十八殿下,我這個徒弟就更不能在殿下面前獻丑了

「我的話你敢不听?」他皺起眉頭。語氣也沉下來。

「……天色遲了,今天的鬧出那樣……的事情,下官再不出宮恐怕會惹上麻煩,望殿諒

他轉念一想。今天的事雖然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但是父皇確實很不高興,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麻煩了,便道︰「你是十九弟的老師是吧,那我下回再來找你,記得帶上你的琴轉身就走了。完全忘了送她出來的初衷。

原月松了口氣,現在的問題就是卡魯賓的蹤影了,不知道它把玉璽帶到哪里去了。她走出城門後,一道黑影閃過,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大團黑尾巴纏上她的脖子。遠看就像高檔狐狸毛圍脖。

大冷天的確實挺舒服。如果忽略那古怪的騷味就好了!

鳩鼠身形敏捷。且對光極度敏感,所以當初捕捉它是靠在黑暗中辨別它自身攜帶的特殊氣味。說是特殊氣味,其實不過是怪怪的甜味。因為鳩鼠嗜甜。所以——「死小黑,你多久沒洗澡了啊!!!」

回到盧府,她先和小黑洗了鴛鴦浴,小黑瞅著白花花的皂總想往身上抹,但是除了抹出大量泡泡,身上的毛一點沒有變白,一氣之下把皂砸到她臉上,甩著濕漉漉的毛跳上她的床打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大人,大人有找

「哦,馬上就來她跳出浴桶。麻利地穿好衣服就趕過去,走前不忘向小黑做了個威脅的手勢。

盧曉麟看著她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就跑過來,皺了皺眉,吩咐丫鬟取來毛巾幫她擦頭。她一邊享受著高質量服務,一邊問︰「什麼事?」

「看你這樣沒受多少驚嚇他翹了翹唇,嘲弄一笑。

她把散落在前面的頭發撥開,一本正經道︰「盧大人消息可真靈通,我這才剛出宮就來我這探听消息了。不過你還真就差點見不到你的師妹了

「怎麼?東西是你弄走了?」盧曉麟斜睨了她一眼。

她嚇了一跳,趕緊把侍女趕出去,沖到他面前,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別不要胡說,後果很嚴重的我告訴你!」

他嗤了一聲,「東西在哪里?」

「……盧曉麟我受夠你了,我馬上就搬出去!」她轉身就走。

盧曉麟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好了原師妹,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飛快奔回來,蹲在他腳邊,手撐著下巴沖他眨巴眨巴眼楮,「盧師兄,听說過兩天有什麼圍獵,你能不能去啊?」

這話題跳躍得太快了。他點頭道︰「那又如何?」

「帶上我吧

「……東西呢?」

「叫小黑扔了,可能在皇宮的某個角落吧……」

話音未落,她的腦袋就挨了一巴掌。盧曉麟臉都黑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讓一個小畜生隨便扔了?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這你放心好了,小黑是專業的

事到如今,盧曉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希望原月口中的專業是真專業,盡管他一點不相信一個畜生能做出什麼專業的事。「你這段時間就給我在府上老實呆著!」

「那圍獵呢?」

「想都別想

她騰地跳起來,「我必須去。以我的職業敏感,我覺得圍獵的時候肯定會發生什麼事……」

「以後少看亂七八糟的書,回去睡吧

盧曉麟這邊的路堵死了,原月就把主意打到風昶卿身上。可憐的孩子昨日受了不少驚嚇,今天的臉色還十分蒼白,只在看到她的時候勉強揚起一個笑容。「老師,你來了

「嗯,沒睡好?那你再去躺一會兒吧,今天遲些上課「多謝老師

沒過多久,外面響起一聲聲向十八殿下請安的聲音。她一拍腦袋,怎麼忘了十八殿下的事,琴也沒帶來……對,裝睡!她往桌上一趴,輕輕打起呼來。

風昶言大步走進來,見到此景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把她搖醒,張口就道︰「琴呢?快彈給我听

她按捺下心中的不爽,茫然地看著他道︰「十八殿下。下官不是說了琴藝極差,為何還要下官彈奏曲子污了殿下的耳朵?」

「胡說!你當本殿是聾子嗎?」

看來不是了。她連忙道︰「十八殿下的琴藝天下絕倫,下官能否有幸一听,看看和顧先生的有何差別

「我的彈奏也是你能隨便听的?」風昶言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逼著她彈琴,自娛自樂地喝茶,過了一會兒好像太無聊了,就拿過小ど子遞上來的古琴隨便撥了兩下。撥著撥著好像撥出些靈感,就一臉專注地彈起琴來。

不得不說,風昶言彈琴的時候很平時很不一樣,專注且淡然,好像游離于世俗之外。如果原月沒有在蘭亭書院呆過,只會認為他因為愛琴所以如此,但是她現在可以很肯定

地說這人在模仿顧蘭言裝逼!

不能笑。要忍住!

不過風昶言彈的曲確實非常好听。她听著不由全身心放松下來。閉上眼楮跟著曲調輕輕哼唱。

風昶言眉頭一皺,但是手下並沒有停止。小ど子看不過去,想呵斥原月。又怕擾了十八殿下的演奏,只得拼命用眼刀戳原月。

這一彈一唱的場景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諧,風昶言听原月的哼哼听順耳了,眉頭不知不覺松了下來。風昶卿走進來看見這一幕,無聲笑了笑,揮退其他人,找位置坐下靜靜听著。

良久,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從原月肚子里傳出來。她老臉一紅,睜開眼就看到風昶卿和風昶言無語地看著她。

她干巴巴一笑,「兩位殿下餓了嗎?我這就去讓人準備用膳風昶卿連忙阻止她。「老師,這種事怎麼能讓您費心?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風昶言看了他一眼,笑道︰「十九弟,真把這種小丫頭當老師啊?都不擔心她折壽

原月置若罔聞,風昶卿笑笑不接話。一大桌華麗豐盛的菜擺了上來,原月習慣性的坐下來,不料風昶言一拍桌子道︰「大膽!」她連忙站起來,縮到風昶卿身後。

「十八哥,老師是我的長輩……」

風昶言卻道︰「老師又如何?和皇子用餐竟然膽敢不客氣地坐上主位,十九弟,你太放縱她了

主位?原月一向沒有這種觀念。在鄉下老師家吃飯的時候,老師的位置是固定的,她當然不會去搶;在鐘家一般就她和鐘文艷兩個人,師姐妹的尊卑並不算明確;在盧府她也是隨便坐,盧曉麟和邱師弟也沒說他什麼;在風昶卿這里,他真心把她當老師尊敬,偶爾坐錯了,反正沒有外人在他也不會去說她。

現在第一次被人呵斥,她有些放不下臉,躲在風昶卿身後硬邦邦道︰「對不起

「哈!你還不服氣?」

「下官不敢,請十八殿下消氣她的語氣瞬間軟下來。

風昶言冷哼一聲,「我看我還是不在這里礙著你們師徒和樂了,我這就走!」不管風昶卿怎樣好言挽留,怒氣沖沖地走了。

真是,剛剛還彈彈唱唱感情不錯的樣子,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原月揚手止住欲言又止的風昶卿,略帶傷感地笑道︰「對不起,我是從鄉下來的,不知道有這些規矩……」

「盧侍郎不是你的師兄嗎?怎麼會是鄉下?」風昶卿詫異道。

「一言難盡她一坐下,卻不敢再坐那所謂主位,「其實我和他關系不好

他更不能理解了,「那你為何不住到你父親家去,還住在盧府?」

「……」這家伙看著不顯山露水的,該知道的一件沒落下。「我不知道什麼父親,我在窮鄉僻壤里住了十五年,連父親的影都沒見過。怎麼會有一個在王都大享清福、一見到女兒就死命彈劾的父親?」

風昶卿的眼里閃過一抹憐惜,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明日父皇會帥文武百官去圍獵,我也會去,所以明日的課程……」

「文武百官?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她雙眼晶晶亮道。

既然現在都還沒接到通知自然是不能去的,但是看著原月這麼期盼地看著他,他不忍心打擊,便道︰「你可以隨我一起去說完又覺得奇怪,「老師,你喜歡圍獵嗎?」

她立刻止住興奮的表情,咳了一聲,轉頭回來便是一臉肅穆道︰「十九殿下,昨日的事……不會是偶然,圍獵的過程中難保不會出現差錯,為師不放心你

風昶卿微微動容,隨即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很久沒有被人保護的感覺了。日復一日地守在宮殿中,和父皇關系平淡,亦沒有親近的兄弟,只在彥兒出生後,他的眼里才看到了一些色彩,而老師來了之後,這片色彩隨之擴大。

原月沒有察覺到他的復雜心情,見他答應了,心情就雀躍起來。她之所以想去圍獵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想見識一下皇家圍獵的陣勢,然後把自家玉面拿出來遛遛,順便秀秀她那勉強的騎術,當然,她確實是有一點點不放心風昶卿。

她的美好願望卻沒能實現,她雖然跟著風昶卿去了圍獵現場,看了聲勢浩大的開場儀式,並目送穿著華麗獵裝的皇子和官員們駕馬奔入林子,自己卻不得不在帳篷里呆著,玉面也不能帶來,只有小黑懶洋洋地纏在她的脖子上。

ps︰

感謝好菇涼橫起走同學的打賞~~今天太遲寫了,明天會努力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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