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半月之內不服解藥便會開始神志不清，最後如同瘋狗一般。想必玲瓏姐姐也知道，我的母親，我的生母，是如何從一介平民爬至縣主之位的吧。」
寧安縣主當年只是一介平民，但是憑借一手好醫術博得當今聖上的喜愛，成為第一位平民縣主，此事在當年被津津樂道了許久。
會醫術的人，自然也懂得如何將一個人置于死地。
玲瓏想到這里，渾身顫抖，她連忙磕頭。
「求小姐給玲瓏一條生路，玲瓏以後定當忠心耿耿，不再有二心。」
蘇鳳華輕輕地拍了下玲瓏的手。
「好，解藥會在半月之後給你，只要你忠心服侍，我定讓你長命百歲。」
「多謝小姐之恩。」
蘇鳳華又重新拾起桌案上的筆，她寫了小半頁的字後，抬起了頭來。玲瓏垂著頭站在一邊，安靜極了，不過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她的手指頭在微微地顫抖著。
這是害怕和緊張的表現。
蘇鳳華要的就是這樣，她需要玲瓏恐懼她。
蘇鳳華淡淡地開口，「如實告訴我，你剛剛在母親那兒說了什麼。」
玲瓏現在哪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蘇鳳華听罷，沉吟片刻，只道︰「以玲瓏姐姐的聰慧，接下來要如何做，想來玲瓏姐姐是清楚的。」
「奴……奴婢知道。」玲瓏雖然已經抑制，但還是听見了一絲顫抖。
蘇鳳華又加多了一句，「你只要記住一點，李嬤嬤是我們這邊的人。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退下吧。」
玲瓏離開後不久，屏風後面的青綾悄悄地走了出來。
青綾睜大了一雙杏眼。
天，簡直是難以想象，小姐三言兩語之間就把玲瓏說得服服帖帖的。只是……
「小姐，你真的給玲瓏下毒了麼？小姐是何時學的醫術？」
蘇鳳華淡笑道︰「玲瓏中的毒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的，她心里本來就有鬼，我只是將她心里的鬼捉出來罷了。」
剛剛玲瓏之所以會覺得腦袋有些暈，完全是因為蘇鳳華時而笑臉時而冷臉，且還用語言恐嚇玲瓏，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玲瓏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再加上蘇鳳華的語言暗示之下，自然而然會覺得暈了。
青綾恍然大悟的同時還有些擔憂。
「可是小姐，李嬤嬤並不是我們的人呀。萬一李嬤嬤她和玲瓏說了，那我們的謊言不就會被拆穿了麼？」
蘇鳳華擱下手中的狼毫。
「青綾，你來瞧瞧，這是什麼字？」
青綾遲疑地說道︰「真？」
蘇鳳華頷首，「誠然，青綾你可有听過一句話，假話說多了也能成真。」
……
幾日後，在月華居里，玲瓏向南宮月 稟告這幾日李嬤嬤的狀況。這幾日，玲瓏多多少少也模清了蘇鳳華的性子，知道跟夫人報告時要說些什麼。
就四個字。
半真半假。
不能讓夫人懷疑自己已經倒戈，又不能讓夫人知道所有狀況。
玲瓏垂著眉眼，只道︰「這幾日來，李嬤嬤和大小姐並沒有特別親近，一如往常，不過今日李嬤嬤穿了件新衣裳，料子是上回夫人讓小姐挑的棗紅鶴紋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