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芸慕毫不猶豫從青槐的衣袖中掏出一顆藥丸,塞進檀衣男子嘴里,對老方說道︰「方叔,把他扶到馬背上,你和他同騎一匹。」
「到了客棧再作打算。」
第二日,淳于銳吃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眸光直視房內幾圈,確認安全後,才撫上仍微微發疼的額頭,掀開身上棉被,硬撐著欲起身下榻。
正當他搖晃著身子把腳伸進長靴子使勁往上提時,只听「吱」一聲房門打開了。
「公子可好些了?」走在前面的夜芸慕快前一步,關切地問。
隨後對後面的青槐吩咐道︰「快去尋昨兒那名大夫來。」
青槐深瞧了夜芸慕幾眼,得到她放心的示意後才放下手中藥碗,出房掩上.門找大夫去了。
淳于銳勉強穿好長靴子,緩緩站起身來,禮貌地問道︰「請問小姐是何人,此處是何地?」
夜芸慕微微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雙眸輕眨,清晰地答道︰「昨兒下午在林子里公子一身血衣,砍殺了好幾個黑衣人,救了小女子姐妹倆。不想後來傷病昏迷,故而小女子自作主張把公子安置在客棧救治。」
淳于銳听罷此言,復又仔細打量了夜芸慕一番,見她端莊秀麗,從容大方,尤其是那雙如水杏眸,撲閃撲閃煞是迷人,像極了記憶中的那人。
原來如此,從林子到這客棧路程不近,看樣子應是她們姐妹救了他,還替他找了大夫醫治。邊思索著邊抱起雙手合攏作揖,誠摯地說道︰「淳于銳多謝小姐相救,請受一禮。」說著就要單膝著地,行跪拜之禮。
「別,別,淳于公子快快請起,出門在外,互有幫助是應當的事。」夜芸慕騰地從椅凳上站起,慌忙去扶他,不想一腳沒站穩,人倒沒扶著,一個踉蹌她的前額就撞上了淳于銳的臉面,急急抬起頭,正想開口道歉,見淳于銳濃密的雙眉下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地直視著她。
四目相交,兩人一時忘了動作。夜芸慕低垂著縴手,滿臉通紅,很是不自在,急忙說道︰「公子沒礙吧,對不住。」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青槐和一名中年大夫進得房來,才除了兩人的尷尬。
待大夫診斷過後,確認淳于銳已無大礙,幾人在客棧又住了一宿。第二日用過早膳備好車輛,夜芸慕留下一張字條,未和淳于銳告別就先行離去了。
又行了三日,天氣冷得要命,洋洋灑灑都下起雪來。復換上男裝的夜芸慕在車上直覺得冷風倒灌,哆嗦著問青槐︰「按理說應該能看到邊境了,怎麼還沒到,會不會走錯了?」
「方叔,停車,我下來看看路。」夜芸慕裹緊外袍只露出小臉,小心地跳下馬車。
她往四處望了望,路邊的大樹都已經披上銀裝,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夜芸慕想了想,邁開腳步往林子里走了幾步,想看個明白。艱難小心行了幾丈遠,突听背後「卡卡」幾聲,她被圍住了。
夜芸慕慢慢轉頭,見兩名異裝打扮的官兵舉著長矛對她喊道︰「奸細舉起手來!」
什麼,奸細?夜芸慕完全被怔住,滿臉的莫名其妙。
「軍爺,我不是奸細,我是去邊關投親的。」夜芸慕忙開口回話。
「是奸細都不會承讓自己就是奸細的。和二,快把她拉到那輛車上去。」官兵根本不听她的解釋。
夜芸慕心想,這下完了,這種只在電視上上演的橋段竟然讓她給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