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有些發白的臉，謝意澤薄唇緊抿，語氣也更低了一度︰「如果你想挑戰我的底線，那就繼續選擇把我說過的話當耳邊風，如果你想順利畢業，那今天的情況，是最後一次。」
順利……
從遇上他開始，她的字典里就已經沒有了這兩個字。
桑喬不由抬眸，看著他如刀刻玉琢般英氣俊朗的臉說︰「我已經說過是巧合了，是意外了，也解釋過假期是在沒有任何拖欠的情況下爭取的，為什麼教授您還是這麼忌諱？」
而且，威脅學生，是一個為人師表的人該有的行為嗎？
謝意澤對此卻無動于衷，甚至眼底也有了一絲熟悉的不耐和疏離︰「我的事，你無權過問。」
桑喬笑了出來。
現在除了不怕死的笑，她不知道還能擠出什麼表情。
就算是寵物，也比她有自由吧？
俗話說三歲看到老，但是三秒鐘，已經足夠她看透一個人，足夠做出一個最合適的決定。
「那就換導師好了……」
她的聲音低得如同柳絮落地，卻毫不避忌。
「看的出來，從開始到現在，您很不喜歡我，甚至是有些……厭惡，我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您沒有拒絕李教授的推薦，但是現在——」她艱難地咽了咽喉嚨，「我再也不想糾結您這麼對我是否真的是因為性別歧視了。總之，假期結束後我會向冉主任提交申請。還有那位林先生，如果可以，麻煩您待會和他說，今後也不要再來找我。」
「做您的學生太累了，我放棄。」
就像之前說的，她是來讀研的，不是看人臉色混日子的，既然相互之間都沒好感，那倒不如就此算了。
謝意澤的眼神越來越冷，聲音幾乎從縫里擠出︰「你再說一遍。」
「好，那您听好了。」
知道自己掉釁已經觸犯了他作為導師的權威，眼見覆水難收，桑喬干脆認真地重復了一遍︰「我會申請換導師，不再給您造成任何困擾。」
她退後一步，揮了揮手︰「五分鐘到了，謝教授，國慶快樂。」
從飯館回來，楊欣欣就覺得桑喬的臉色有些不對，看著像是懊惱，又像是輕松，又像是憂慮，卻還能開玩笑，總之怪異的很。于是休整了一會兒，她也不管天色，打算拉桑喬出去散散步。
「還是你們去吧，我不去了。」看著門口手挽手的二人，桑喬搖頭說。
以她實際的精神狀態，實在無力出門，而且她和謝意澤住同一賓館，以現在的霉運指數很可能出門會和他踫上……
楊欣欣卻十分擔憂︰「可是你的臉色好差。」
「暈車而已，休息下就好了。」
「這……你要不要吃些藥？」
「哎呀你不用管我的，快去吧！」把她和方懷推遠，桑喬忙關上/門重重地舒了口氣，生怕自己再被追問下去就會一些情緒出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剛送走了楊欣欣，又來一位不速之客。
「有事嗎？」桑喬扶額，看著門外的陽煒一臉燦爛，手里還提著兩個包袋，此時正泛著白霧飄著香味。
「你的宵夜。」陽煒示意了下手中的東西，「這是當地的名小吃，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想著你可能會餓就帶了點。」
听他這麼說，倒還真有些餓，于是桑喬接過包袋微微一笑︰「謝謝。」
「不請我進去坐坐？」陽煒並未急著離開，反而問她。
桑喬一愣。
進去？
沒搞笑吧？
「這……我有些累，想睡一下，實在不好意思……」
她干笑一聲，言下之意卻是——洗洗睡吧。
陽煒倒也不介意，見她整個人都快掩到了門後，笑了笑說︰「本看來擔心你暈車不舒服是對的，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叫你。」
「還有——」他湊近幾步，眼底還是令人不自在的輕浮，「你是我的搭檔，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對你負責，如果有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直到他走了好幾分鐘，桑喬才回神，把手中的包袋放到了不遠處的桌上。
香是香，只是，不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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