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 消散在如煙往事中 第十九章奈何花落已成泥(4)

作者 ︰ 祝方婷

再見柯凡時,宣宜的表情有了明顯不同,柯凡也感覺到了。但他並沒有多想,看見宣宜的快樂早已將他的心填滿。

宣宜一直想開口,卻始終無法啟齒。眼看假期即將結束,柯凡就要回校。這天傍晚,在宣宜的小屋,柯凡和宣宜對坐在餐桌前,桌上擺了幾樣宣宜親手燒的小菜。柯凡很興奮,他想這是宣宜在為他送行呢。宣宜替他斟了滿滿一杯酒,也給她自己倒了小半杯。宣宜決定先喝一口,否則,她說不出要說的話。

「柯凡,你有沒有想過要改變一下現狀?」宣宜問。

柯凡笑道;「當然要改變,不過不是現在,我們不是正在努力嗎?」

宣宜定定地看著他︰「你難道真的不想回到你父親身邊?那樣的話,你會少了太多彎路,也會很快成功。」

柯凡奇怪宣宜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她一直都不是這樣的人。但宣宜借著酒力,狠了狠心︰「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不想這麼無止境的等下去,等到年華老去,也看不到希望。」

柯凡的笑容凝固了,他問︰「宣宣,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我能出什麼事?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女孩,我也會世俗,我也要男朋友天天陪在我身邊,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你能給嗎?」宣宜只喝了一口,臉早已泛紅,但是今天燈光下,那種紅卻顯出一種猙獰,讓柯凡極為不安。

「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但你得給我時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一直都是理解我支持我的。」柯凡不解今天宣宜要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宣宜索性更狠下心︰「你會給我?你有什麼能力?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看上你?是因為你私生子的身份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個高官父親,我又何必理你!」話音尚在空中飄動,連宣宜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無情的話,就算她再心急,也不能如此傷他啊!但話既出了口,便如潑出的水,再也難收回。

柯凡的震驚在意料之中,可他那痛楚的表情卻在宣宜意料之外,「私生子!高官父親!是的!是的!」柯凡一連哼了幾聲,沒了下文。宣宜忽然很害怕,她從來都是安穩地享受著柯凡的低伏與呵護,在他面前從來都放松自如。但此時此刻,她完全沒了主張。她只有硬著頭皮等著柯凡發作的那一刻。

但是一直都沒有。只是在漫長的靜寂之後,柯凡艱難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大杯酒一飲而盡,也不看她,徑直走出大門,留給她的是「砰」的一聲巨響。

宣宜渾身一震,她覺得胸膛中有什麼東西在向下沉,快速地下沉,然後,心便似空了一般,不由眼前一黑。

等她從短暫的昏厥中醒來,發現自己居然還靠在桌前,保持著從前的姿勢。萬念俱灰中,她想起那句爸媽最愛的關于青春的詩︰「二十二歲,我爬出青春的沼澤……」

誰說青春不是塊沼澤地?只是,幾十年前的詩人在他們二十二歲的時候頑強地爬了出來,而宣宜,卻在屬于她的最美的二十二歲,陷入了一片沼澤,且無力自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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