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晴也沒料到,自己居然就這麼在雲天空的懷里睡著了……
她昨天晚上根本沒怎麼睡覺,他身上安心的感覺,令她沉迷間,疲憊的身心都溺進了睡夢中。
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的蘇若晴隱約覺得有人很專注的凝視著自己,那視線帶點無奈的微涼、微微的珍視和淡淡寵溺。
「嗯……」蘇若晴被凝視的自睡夢中蘇醒,睜開眼眸的一剎那,入目是雪白無暇的肌膚,渾渾噩噩間又想到之前,她靠著雲天空的胸膛……
蘇若晴這才發覺兩人還是處于她躺在他身上的情景,就想好歹先起來,對方卻似乎明了她的想法,空閑的右手探到她腰間,再次收緊,唇邊勾起一抹笑弧,淡淡開口︰「睡醒了?」
蘇若晴掙扎不得,只能吶吶的點頭︰「奧……額,我睡了多久?」
美術教室窗簾拉著,室內只余了燈光,看不出目前是什麼時候,蘇若晴又訝異于莫非美術教室是雲天空一人專用的嗎?怎麼他總是呆在這里,又沒人來打擾??
「才兩個小時不到點……」他慵懶的姿態,眉間凝一抹趣味︰「真是大膽……難道不知道,當眾向我告白,後果很嚴重嗎?」
完全不曾預料到,眼前女孩,有那樣堅定的信念,他眼前,仿佛還浮現著她在司令台上正正的望著自己,黑框眼鏡後那雙微微內雙的丹鳳眼尾部笑的彎起,眼神中全是閃亮的眸光,臉上張揚著令人窒息的傲然,說不清楚那一刻,自己仿佛瞬間窒息的心底,涌起的是什麼,他甚至微微覺得臉頰的溫度有點無法控制的上升,以至于,故作鎮定之後,只能落荒而逃,遠離操場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轉身而去,看在別人眼里不就是拒絕的反應,于是就這樣擔心著,思緒翻涌著,一秒都不想耽擱的來到了這里,一直等著她到來……
有些變化不需要刻意去想,再去回避,無法改變的自己的不同,他唯有去接受。
沒有察覺到對方一瞬間翻涌的思緒,蘇若晴想著自己在他懷中睡了兩個小時左右,心髒就跳躍的超出了原本的負荷,她只覺得胸口都悶了起來。
正值面紅耳赤間,抬眼,卻見他在咫尺距離的身下支著下巴淡淡看她,那雙寶石般水潤剔透的眼眸微微上挑,瞳心黑幽如暗夜里最深邃的光源,此刻的他看起來幾分虛幻幾分遙遠,不似平日冷漠孤傲,冰水般冷冽,反而一下子拉回了距離,不再遙不可及,忍不住想一點點靠近。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離對面這個少年很近很近……
「你倒還有心思這麼看著我……」懷抱著自己的人募然一笑,眼波流轉,語氣近似呢喃︰「睡的跟只貓兒一樣,居然還流口水……」
他這一笑,剎那間恍如霧湮了時光,艷逸絕絕,整個世界的光華都凝在他眼底,似一團最亮的火,灼灼人心。
蘇若晴第一時間被迷惑的昏沉,但好歹耳朵還是听進去了他的話,‘流口水’三個字像晴天里一聲霹靂,差點震的她一佛升天。
「啊!!」蘇若晴猛的驚呼一聲,一下子抬起臉來,卻沒想到她整張右臉都貼著對方的肌膚,抬起臉後,看見剛才貼合的地方,他敞開領口後雪白肌膚處一小塊嫣紅,是被她的臉壓出來的痕跡,嫣紅處還有幾滴晶亮的——她的口水!!
這一下,她算是徹底慌亂了,羞駭的大力掙月兌他懷抱,一下子蹦起來,轉了幾個身,最後背對著他說了一聲‘對不起啊!!’,就幾個大跨步想往外跑。
天哪!她居然……居然在他胸前流口水!這是多大的罪孽啊,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了~
卻不想,在她離門口還有一步距離時,身後傳來他微涼的聲音︰「蘇若晴,你敢離開,我再不會給你機會靠近我……」
抬起的右腳生生停頓住,蘇若晴完全不能明白他這一句話的意思,但也清楚自己這一次要是逃離,再也不會有理由靠近他。
「我不是故意的……」蘇若晴面紅耳赤的緩緩轉回身,才看到雲天空已經站了起來。
他在幾步遠的距離外凝視她,目光比瞳色深沉︰「你說喜歡我,經過本心,並非只因為我這副容顏,是嗎……」
他還是不信嗎。
蘇若晴眼底緩緩浮起一絲苦澀,那天,她面對著他,那樣確定的說,今天上午,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她再一次對他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可對面這個人,依舊無從相信。
她不該奢望自己是能令他感到不同的人,他的世界原本對于她就是陌生,甚至他這個人,都令她捉模不清,又有什麼信心,可以令他傾情?
她緩緩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又隱隱覺得莫名委屈。
身前腳步聲起,她才抬頭。
雲天空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距離近的蘇若晴能鮮明的感受到,自己耳邊就是他清淺的呼吸聲音,頻率平靜,令她也慢慢的靜下了紛亂的心,鼻側是他清透淡雅的氣息,在盛夏悶熱的教室里,依舊清晰分明,像冷冽的霜的氣息,又像春日里清晨的微涼,讓人覺得好聞,是青春校園里娟麗美好的錦繡,不濃烈,卻如此深刻。
「吶……蘇若晴~陪我,玩一場游戲如何?」雲天空伸手,緩緩撫上她楞然的臉頰,不同于小麥般的肌膚顏色,觸手滑女敕,他淺笑,低迷迷的驚艷︰「看在你如此有膽氣,允許你呆在我身邊……」
玩一場游戲??什麼意思?
蘇若晴腦中嗡嗡的,她懷疑自己幻听了,可眼前人是這樣真實,撫觸著自己臉頰的手指微涼,她傻傻的問︰「你說……允許我呆在你身邊是,是什麼意思?」
她是不是听錯了,又或許,並不是她想象的意思?
「我說,你可以呆在我身邊,直到有一天,我愛上你,或者愛上別人……」雲天空忽的嘆了口氣,為眼前這個少女迷迷糊糊的反應,她分明是大大咧咧颯爽的性格,為何現在,卻變得這麼迷糊可愛?
可他,還不敢那麼明白的說,呆在我身邊,讓我對你的這份不同,變成最深刻的愛情,他還做不到,為了一個人去冒險。
愛情,最無法琢磨的感情,那兩人,曾經海誓山盟深情相許,最後,他還不是拋棄她,娶了別人,說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後,無人可以確定。
蘇若晴這一次,听明白了。
他說,允許她呆在他身邊,直到她令他愛上,或者,他愛上別人,他在給她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只有一半一半,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里,跟別人到底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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