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桑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一掌拍在桌子上,傾過身一把揪住了npc的衣領,惱怒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身為公證處離婚處理npc岳池,十分淡定的揮開了磬桑修無理的手,平靜的告知,「很抱歉,如果沒有玩家司君青一同前來辦理離婚手續,我們無法辦理。」
也就是說,她今天上來那麼積極地去申請離婚到現在,都是在浪費時間。得到這個認知,磬桑修覺得自己沒有爆發遷怒公證處,證明著自己的脾氣還是不錯的,。
「我想應該我們末世應該有一個程序,叫做強制性離婚吧?」她耐著性子詢問岳池。
听到這個詞後,一直低著頭辦事的岳池抬起了頭來,他上下打量著磬桑修,最後耐人尋味的一笑,「根據內部資料,你們才結婚不到一個月。」
「你管我們結婚幾個月了,我要強制離婚,不然我就投訴你們末世的客服!對游戲程序表示強烈的不滿。」她眉微挑,語氣頗緩的警告她。
誰知岳池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本子,翻了翻之後,很淡定的回答道︰「你在npc界是有備案的,俗稱黑歷史。你曾在任務地圖里威脅過桃太郎,因此,但凡是關于‘磬桑修’玩家的控訴,我們都有權駁回。」
她將牙齒磨的呲呲作響,眼楮像是有火要噴出,這是狗屁理論!什麼叫做有黑歷史!臥槽,她當時有怎麼了桃太郎嘛!這是她的問題嘛!
「我想,你應該無法否認。」岳池斜睨了她一眼後將本子放回了抽屜里,然後笑意滿滿的指著她手上的武器。「這是桃太郎的武器,我認得。」
就算認得,也麻煩別用一臉看強盜的眼神看她成麼?她將武器往身後一收,把已經歪了的樓再扳正回來,「那如果司君青一直不上線,難道我就一直被這麼吊著嗎?總有其他辦法的吧!」
因為她特有的堅持,讓岳池撇了撇嘴,他小拍了下桌子。皺著眉,「當初結婚就該談清楚,你這樣子才結婚一個月不到就離婚,讓我們公證處的人很難辦知道嗎!」
誰管你難不難辦!她現在要離婚啊!怎麼離個婚如此麻煩!
喬山下線不久,邱楓就到了。邱楓看到喬山放在房間里的游戲倉微微詫異,「你還玩游戲?要是讓陳隊知道。還不打斷你的腿。」
「放心,他媳婦兒要求我上去的,他還能說什麼。」喬山一點兒也不在意。吊兒郎當的坐到沙發上,看著邱楓提著大包小包,不禁好奇的指著他手上的東西,「你拿了什麼東西過來?」
「都晚上了,總得準備晚飯,我就買了些菜。」邱楓提了提東西,就往廚房走去。
喬山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邱楓這樣一個大男人還會燒菜!正當他感慨萬分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上頭的名字。調侃的笑意隨即斂去,一本正經的接起了電話。
等掛了電話以後。他徑直往廚房走去。
當池雲磬跟姜雙雙兩人下線來到客廳,邱楓還掛著圍裙正上著菜,樣子很是滑稽。喬山則已經坐在一邊開始津津有味的嘗著邱楓的手藝,時不時的夸贊兩句。
「出來啦,來吃飯。」喬山將筷子一擺,給她們兩人一人盛了一碗飯。
池雲磬注意到今晚的飯菜特別豐盛。好像不止她們四人吃。她坐在一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吃,顯得十分漫不經心,「樂烏山。」
被點名的喬山不知為何背脊一冷,喉嚨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光榮的嗆到了。他一邊粗紅著脖子咳嗽,一邊啞著嗓子回答,「別在人兒吃飯的時候突然叫我,知不知道怪嚇人的。」
「凡人過客到底是做什麼的,至于讓你們上游戲搜集資料,還這麼大費周章的樣子。」她絲毫不在意喬山被嗆到,慢慢的放下了筷子,蹙著眉望著喬山,在他開口前先堵了他後路,「別打馬虎,如果不告訴我事實,我可以找他本人問。」
「磬磬,別鬧。」邱楓燒完菜出來,一邊月兌下圍裙,一邊無奈的說著,「這事兒本就不該牽扯到你,現在已經連累了你,若是你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怕他不會就此罷休。」
「你都知道?」邱楓的回答讓她心咯 了下。
他遲疑的看著她,又求救般的看向喬山,希望他能幫忙。
池雲磬太了解邱楓了,往往他在回答不出問題來時,就希望找人幫他解答。心下也是了然了,「我听二叔說,咱隊是沒有參與這個任務,邱楓,你是怎麼知道的?」
「怕了你了。」喬山也是將筷子放下,無奈嘆了口氣,「我不能說太細,但是,我只能說,他通過游戲將販毒來的黑錢洗掉,然後,再利用洗掉的黑錢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池雲磬,你只需了解這個人並非表面那麼簡單,不然就不會派出阿司來參與這個任務了。」
喬山雖說說的簡要,可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販毒歷來查的嚴,想要查到證據就難,而他們將販毒來的錢通過游戲這個平台洗掉,變成了正常渠道得到的錢,這中間如何洗錢更是難查,難怪他們會派出了臥底在凡人過客身邊。
還真是用心良苦。
「臥槽,凡人過客的身份竟然是個販毒的頭頭,難怪叱 雲海在末世里金錢排行榜上是數一數二的,卻低調的要死,原來取得錢的渠道不干淨啊。」姜雙雙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來的謎團也終于解開了。
「現在阿司將他的弱點公布在北城,最初我們都是反對的,可是他一意孤行。他說,他一個不小心就與你錯失。池雲磬,我希望你能體諒下他,他是真的有苦衷的。」喬山說的很真摯,畢竟他在陳景司身邊這麼久,他第一次見到阿司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不惜將自己的弱點暴露,也要得到她的心,放在以前他決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姜雙雙听的心里一跳,眼楮不禁的轉向身旁的池雲磬,見她正泰然自若的拿起了筷子,夾了菜吃了起來,像是完全沒听到喬山的話。看到這里,姜雙雙輕嘆一口氣,這哪兒是他們嘴上說諒解就能諒解的,經歷這樣事情的人不是他們,他們才會說的如此輕松。
她想,她能理解磬磬的矛盾,那種被喜歡的人欺騙的感覺一定不好受,縱使他是為了自己好,可這樣的方式到底是過火了。只是,她不知道,磬磬會何時原諒陳景司,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像陳景司對待她這般好了。
「我知道你暫時無法原諒他,因為你今天出院他無論如何都要來見見你,所以我希望等等他來,你能讓他放寬心,畢竟他之後要面對的問題並不簡單,甚至可以用嚴峻來形容。像是凡人過客這樣不在乎命的人,被逼到了死路,也許就會選擇魚死網破。」
喬山說的隱晦,卻也暗示著她陳景司隨時有生命危險。而他也成功讓對面的人停滯了動作,她本夾了一塊肉要放入嘴里,可在听到喬山的話以後,那塊肉就這麼懸在空中,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這樣停了半天。
三人都看著池雲磬,可她卻一直僵持著這個動作遲遲沒有下一步。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的手開始輕微的發抖,也許是因為懸空太久覺得累了。
餐廳變得異常靜謐,沒有人再說一句話,而池雲磬卻覺得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如針扎般讓她覺得難受疼痛。此刻,她的大腦突然變得異常明晰,她動作十分遲緩的將筷子往上抬了抬,才張了口想要將那塊肉吃下,手卻陡然一抖,那塊肉從筷子上跳月兌下,蹦落在桌面上。
時間在筷子跟碗發出響亮的踫撞聲中,像是被按了開始鍵驟然鮮活起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三人都紛紛站了起來,只有池雲磬一人坐在位子上,胡亂的將筷子拿起,「我去重新拿一雙。」
廚房沒有開燈,里頭一片黑暗,像是一個巨大的網將她網羅在一個叫做心慌的織網里,她掙不開,逃不掉。她看著窗戶外溫暖昏黃的燈光,鼻子微微發酸,心里頭卻覺得期期艾艾的難受,心髒像是被人用力碾壓過。
幾乎就在喬山說出魚死網破的同時,她的腦海里浮現的就是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滿身的血色浸在漫漫的夜色之中,說不出的淒慘。她說不清那個人是誰,也許是司君青,又也許是陳景司,他們兩人像是融會在了一起。
她的心微微動容,像是有個答案欲破不破,她想將此想清楚,卻听見外頭一陣熱鬧。
「啊,真香啊,我這個家可是好久沒有傳出這樣的香味了,真是讓人懷念啊。」
「磬磬呢?」
前者是二叔的聲音,她太過熟悉,而後者的聲音,在她身棲在黑暗之中听到變得異常動人,就算她現在看不到陳景司的表情,卻也能猜到他是用怎樣一個神情來問這句話。
她听到喬山自然的接過話,「她在廚房拿筷子。」
這一聲告知她,她該出來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拿了筷子,轉身就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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