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大三以後,池雲磬的課就少的可憐,一周只有那麼一兩節。
當她抱著書出了教室,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男生,穿著寬大的襯衫,卻配著不倫不類的休閑褲,手上捧著一束玫瑰花,臉上溢滿了笑容。仔細看去,男生長得不是一般的……,除了是個男的,從他身上找不到其他的優點來。
此人叫劉剛,從池雲磬大一進校後就糾纏不休,中間在知道池雲磬有男友時收斂過一陣,而後知曉她分手了,就開始瘋狂的向她表白,失敗一次表白一次,有越挫越勇之勢。
池雲磬在看見劉剛之後,白眼一翻,深吸了口氣,加快了步伐,打算就此呼嘯而過,最好快如閃電,讓他看不見她路過。
可惜,事與願違,劉剛不僅看見了她,還一把拉住了池雲磬,在她回頭瞪他時,一臉含羞的將手中的玫瑰花遞給池雲磬,「池同學,這花是送給你的。」
池雲磬睨了眼妖艷欲滴的玫瑰花,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我喜歡白菊。」大步就離開。
偏偏劉剛是個死心眼的人,她越是不接受他的花,他越是要捧著那束花跟在她後頭。
校園就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那就是一個穿著邋遢,打扮糟糕的男生捧著一束艷俗的玫瑰花一路碎碎念地跟在光鮮亮麗卻一臉不耐的女生身後。
「池雲磬,你在矜持什麼,反正你跟許瀝陽都分手了,至今都沒有男朋友,何不考慮考慮我?我品學兼優,溫柔善良,高大威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詞匯從劉剛嘴里蹦出來。
池雲磬听的肝兒顫,如果不是她眼楮有問題,那麼就是劉剛的腦子有問題。他說的越多,她越惡心。
實在是受不了,池雲磬立馬回過頭,伸手指著對方的鼻子吼道︰「你給我滾去照下鏡子,再來這里大放厥詞,要麼給我好好查下字典,去仔細看清楚英俊瀟灑跟風流倜儻的意思!別什麼詞都往你自己臉上蓋,你頂多就是歪瓜裂棗、尖嘴猴腮。」
通常情況下,遇到這樣的事情,正常人都會氣個半死,可劉剛卻笑彎了眼,「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話,我真的好高興。」
臥槽!池雲磬在心底怒吼了一聲,她這真的是遇到極品了嘛!
「不好意思,我沒有跟神經病講話的習慣,要去神經病醫院,出校門左拐,乘上111路,直奔終點,神經病醫院歡迎你。」池雲磬冷笑著說道。
劉剛面帶窘迫,怎麼也想不到池雲磬會如此不給面子,說出如此難听的話來。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鼓掌聲,循聲望去,一位穿著駝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涂了艷麗紅唇膏,染了深藍色長發的女生站在他們數米外,似笑非笑地鼓著掌。
池雲磬在看見對方的打扮後輕笑了出來,「姜雙雙,你這是什麼打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明星病呢。」
姜雙雙摘下了墨鏡,墨鏡後深邃琉璃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磬兒,你果然一如既往的犀利啊!不過,最近追你的男生質量實在不怎麼樣。」
姜雙雙是池雲磬從小就一起的玩伴,兩人在一起可謂是沒有不敢做的事情,當初將他們那一塊鬧得雞飛狗跳的,偏偏大人們拿她們還沒轍。如果說,池雲磬是個脾氣有點大的大小姐,那姜雙雙就是半斤八兩的二小姐。
上大學那會兒,姜雙雙因為高考失利,被姜家扔到國外進修去了。
「你怎麼在這兒?」池雲磬懶得理會旁邊的劉剛,蹙眉走到她身邊。
姜雙雙揚了揚手中的墨鏡,眉飛色舞,「別問些無聊的話題了,陪我去逛街吧!」
以池雲磬對她的了解,她越是如此不願意回答問題,往往都是心虛的表現,池雲磬環胸凝著她,「你偷溜回國的?」
想要岔開話題的姜雙雙見對方沒有上鉤,反而還不依不饒,撅起櫻桃小嘴,「別這麼嚴肅,怎麼才三年沒見,你就變成這樣了。我說,許瀝陽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
一提到許瀝陽,旁邊的劉剛就耐不住了,他往前走到姜雙雙面前,豎起了眉毛,「這位同學,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雲磬她現在是單身,許瀝陽已經是過去式了!」
姜雙雙挑了挑眉,厭惡的看著這長相寒磣的劉剛,「我說,你誰啊!別拿你的臉出來嚇人!」本還打算繼續說教一番,大腦突然領悟了他的意思,猛地轉過頭瞪著池雲磬,「死丫頭!你跟許瀝陽分手了?你瘋了嘛!除了許瀝陽,誰還受得了你!」
池雲磬一臉無語,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如此招人厭。
劉剛立馬舉起手,「我我我,我受得了!」
「閃邊兒去,就你這模樣,我求你別出來嚇人了好吧!不知道姐有心髒病,經不起嚇嘛!」姜雙雙實在見不得劉剛那臉,一掌將他拍到一邊去。
「行了,我陪你去逛街吧。」池雲磬知道姜雙雙這人性子火爆,她可不想到時候姜雙雙這個名字聞名這個學校。
走上前,挽過姜雙雙的胳膊,想要將姜雙雙往校外拖。劉剛依舊不死心,將玫瑰花橫在了池雲磬面前,軟了語氣,「雲磬啊!這束玫瑰花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就收下吧。」
「我說了,我喜歡白菊,我記得分院的輔導員喜歡玫瑰花,你送她去吧。」池雲磬連看也沒看一眼。
姜雙雙听到這拒絕的理由實在覺得好笑,「你倒是喜好越來越奇特了,白菊,那不是送死人的嗎?」
池雲磬認真的點了點頭,又走到劉剛面前,對著他笑了下,「所以,麻煩你等我死了後再來看我,順便帶點我喜歡的白菊。」
說完,拉著目瞪口呆的姜雙雙就走掉,丟下了同樣瞠目結舌的劉剛。
被拉出數十米外,才回過神的姜雙雙一臉的佩服,不禁嘖嘖稱奇,「你還真夠狠啊,這麼說自己。」
「別提了,只要我出現在學校,他必定出現。」池雲磬幽幽的嘆了口氣,大翻白眼,「現在大三課少,還好,以前我氣得是只差將他打進醫院了。」
「喲,原來是個極品,難道他不知道池家人最惹不得嗎?」姜雙雙幸災樂禍的說著。
「行了,我陪你逛街吧。」池雲磬對這個話題沒有一點興趣,便提了個會讓姜雙雙興奮的話題。
果不其然,姜雙雙反客為主,高興地挽起池雲磬的手臂,拖著她就往她停靠在外邊的汽車走去,「我就知道磬兒最好了!」
等兩人坐在車內,姜雙雙才想起一件之前被她忽略了的事情,她握著方向盤,回頭看向懶散靠在副駕上的池雲磬,「你跟許瀝陽到底怎麼回事?我出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分手了。」池雲磬閉目養神。
姜雙雙蹙眉,許瀝陽跟池雲磬的感情,她最了解了,當初許家如何反對,兩人都堅定不移的在一起,難道許家又出什麼賤招對付她了?姜雙雙不由得著急,「是不是許家又欺負你了?」
本打算好好休息下,等會兒才有功夫陪姜雙雙逛街的池雲磬微微嘆了口氣,睜開了墨黑的眼,「雙雙,有一種人,不是我愛他就能在一起。一起經歷了許多磨難,感情情比金堅,那是小說里才出現的。我們是人,會疲倦會累,在無限放大的壓力下,在相隔兩個城市的情況下,在我需要他,他不能陪在我身邊的情況下,我們只有分手這唯一的選擇。」
池雲磬對上了姜雙雙關心的眼眸,粲然一笑,「我們不是輸給了許家,不是輸給了距離,而是輸給了時間。我們在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結局。」
看著眼神淡漠卻笑得燦爛的池雲磬,姜雙雙的心莫名的一疼,她想起以往他們的種種,還是會替他們不甘,他們在一起六年,最終卻不能走在一起,這是一種遺憾。
「磬兒。」她低喚了池雲磬一聲。
「你不要難過,許瀝陽對于我來說,只是生命中一個重要的過客,這六年,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很感謝他。」池雲磬臉上沒有任何悲傷難過,只是眼神太過清澈平靜,像是受不住這承重的氛圍,她又笑了起來,「走吧,去世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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