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氛圍變得有些奇妙,而罪魁禍首絲毫沒有半分的尷尬,氣定神閑的坐在一邊敲打著方向盤,目光柔淺的望著在糾結的池雲磬。
「這麼說,你在我小學時就喜歡我了?」等她理清了問題之後,對身旁的男子問道。
這個問題他顯然是不願回答的,他並沒有在她還沒長開時就對她有意思,他還不至于那麼混。至于什麼時候喜歡上她,非她不可,他只能用潛移默化來形容。當情緒到達那個點後,就不是他想放手,便是放手這麼簡單了。
「不記得了。」他收回了視線,快速地啟動了車子,將他另類的軍綠色吉普車駛進了車道上。
車內一片安靜,而此時的池雲磬心里凌亂成一團,她最近是不是該去燒香拜佛下,將自己身上的晦氣去去。李京嵐的事兒還沒個解決辦法,現在又蹦出個陳景司。
比起李京嵐,她對陳景司這個告白更加無措。對付李京嵐,她根本沒有多大的心思花在里頭,她總覺得像是他那樣吊兒郎當的人,對于感情從來都是三分鐘熱度,過不了多久便會膩了。若是換做了陳景司,且不說這份喜歡是真是假,單就應付他這個人,就不是那麼輕松簡單的。
她失神的盯著前方的路,待發現周遭的街道陌生後,才清醒過來,這路並不是她公寓的方向,她不由得出聲詢問︰「這是去哪兒?」
「去見個能夠幫助你的人。」陳景司不緊不慢的說。
她雖心存疑惑,到底不敢多問,只是抿著唇就著自己的記憶與眼前的景物去猜測他要帶她去哪里。
陳景司分神的一個輕瞥就見她蹙眉盯著窗外,他輕笑了下,「如果我幫你打消了他們跟李家聯姻的想法,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她微怔身子,腦海里浮現出自己被司君青救下後,他也曾問她,她該怎麼報答他。那時的她是如何回答的?好像是姜雙雙替她回了,以身相許啊。她搖著頭回了神,再次望向稜角分明,五官深邃的陳景司,她怎麼也無法將陳景司跟游戲里的司君青能對比得上。
單不說其他,就連最基礎的外貌就相差甚遠。就算游戲里的人物可以上下調幅30%,可還是以本人的面貌為基礎。
「我沒得什麼多余的東西可以報答,如果你不嫌錢少,我倒是可以金錢補償。」池雲磬說的輕松。
而開車那人已經微微皺起了眉宇,不客氣的說道︰「有那麼多閑錢,倒不如多花在自己身上。瞧瞧你那樣兒,瘦骨嶙峋的,池家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
嘿!前頭還剛跟她表白呢!這會兒就這態度?鬼相信他喜歡她!
池雲磬這回被陳景司的話給惹惱了,她咬牙切齒道︰「陳景司,要麼剛剛是我幻听到你說喜歡我,要麼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有問題。這是你對待喜歡的人該有的態度麼!」
「嗯,我就是這態度。」陳景司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神情來,讓池雲磬一口老血含在喉間。
像是猜到了池雲磬的反應,他戲謔一笑,「怎麼,不喜歡?不然跟我交往,我會好好疼你。」
這番曖昧的話從一個向來清冷淡漠的陳景司的嘴里說出,本該是別扭至極的,可此刻,她卻覺得十分自然。好似,這人的本性就應該是如此妖孽的。
「我跟李京嵐一樣,叫你一聲三哥,可好?」她沒了脾性,軟軟的問了句,像是想將這個話題轉移了去。
「不好。」他嘴角的笑意細微的散了些,「叫我阿司或者阿三。」
阿司。她怎麼可能對他叫得出口,這樣會讓她想起另一個人。想著那人,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今晚已是她幾回想到那人了。
她轉過頭去看著輪廓分明的陳景司,抿唇斟酌著措辭,才緩緩說道︰「如果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放棄喜歡我吧?」
沒有預想中的急剎車,這讓她頗為失望,還以為如此就能看見陳景司另外一面。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靜,根本不像是他所說的喜歡自己。也許,在她的觀念里的喜歡,與陳景司所理解的喜歡有所差異。
她看著他淡定自若的開著車,過了許久之後,才冰冷了語氣,沒了表情的問道︰「許瀝陽?」
「不。」她搖頭否認,也少有的遲疑猶豫了,她苦澀地笑了下,還是說出了那名字,「他叫……司君青。」
司君青這名字一听就能猜到是網名。
她咬著唇,望著窗外迷離又曖昧的燈光,心里頭的對司君青的結也漸漸解開,仿佛是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一般。如果說之前想要正視他對自己的感情,那麼現在是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
她喜歡司君青。就像姜雙雙曾說過的,哪個女人能夠經得住他的寵愛。
想起過往的種種,她垂眸兀自輕笑了起來,卻全然忘記了身邊的男子。他抿著唇不言不語,只是車速被不知覺中提速了不少。
「游戲里的人麼?」他淡淡反問,隨即笑了下,「池雲磬,虛擬里的人物你也會相信。」
「就算如此,難道連他的長相都會是假的,脾性都是假的嗎?」池雲磬不悅的瞪向了氣定神閑的陳景司。
「誰說不可能。」他也不惱,不咸不淡的頂了一句回來。
池雲磬只當他對游戲的概念還停留在鍵盤網游上,並不了解全息網游。她皺了皺鼻尖,懶得跟他爭論,閉上眼靠在冰冷的窗戶上,「到了叫我一聲。」
顯然,這主是不想她安寧,壓根不理會她的閉目養神,繼續問著自己感興趣的問題,「如果你喜歡的人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老死不相往來。」她並不多想,懶懶的丟下這話,緊接著警告他,「別再吵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的倒是簡單,不知是不是能說到做到。」他輕聲低語,她還是全部听了進去。
是的,有些話,的確說的比做的輕松。可是,陳景司也只是說喜歡的人,還沒到那種深愛的地步,也許她還能逃月兌掉吧?池雲磬有些自欺欺人的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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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傷不起,一講都是辛酸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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