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芍回憶了下,心知女兒的想法,她拍了拍她的手,「家里倒是不曾來過,若是外頭,你也知道你爸的一些事情,是我們不能插手管的。」
池雲磬抿了抿唇,點頭表示明白了,就看著送完李老的兩人走回來。
「阿司,磬磬就由你送回去了。」池閑庭挽過陳芍,對著陳景司囑咐著。
池雲磬看爸爸的意思,是根本不打算來問自己為何會帶陳景司過來,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會帶他來一般。
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她的眸色微暖。父母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的走在一起,最初因為聯姻少不得吵架,而後倒是沒想到的吵出了感情,現在才感情如此好。
不知她是否也像媽媽這般幸運,遇到爸爸這樣會照顧人心疼人的好男人。
收了心思跟著陳景司一起出了酒店,就見一輛黑色路虎極快速的駛入了酒店大門口,從上頭下來的中年男子在看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後,才松了口氣。
陳景司見來人神色匆匆,漫不經心一笑,「墨叔怕我吃了她?」
比起陳景司的淡然,池雲磬的眼里就多了幾分驚訝,她往前走了幾步,「二叔,你怎麼來了?」
「出了事,怎麼不跟你二叔說。」池墨攬過池雲磬,低頭問了句,接著就抬頭笑眯眯的擁著她走向陳景司,「如果知道你在,我就不用趕過來了。」
池墨的潛台詞很明顯,他分明詫異的是池雲磬會主動找陳景司。
「既然墨叔來了,我就先走了。」陳景司掃了眼蹙眉的池雲磬,沖著池墨輕鞠了個躬,就轉身離開了。
池雲磬看著陳景司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她只是搖搖頭,安靜的跟著池墨上了車,池雲磬系好安全帶,可心思全不在這上頭。
池墨將剛收到的短信刪掉,隨手往一邊放好,才轉過頭來看著池雲磬,笑問道︰「沒什麼話要跟我說?」
「二叔,你想听什麼?」池雲磬裝不懂,迷茫的看著池墨。
池墨伸手就是朝著她額頭一敲,根本不給她繼續裝傻充愣的機會。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思,「別裝了,為什麼會找陳景司?」
「他說過可以幫我。」池雲磬現在能想起的理由。只有這麼一句。當初,他反反復復的跟自己說的,她能記住的,只有這一句。
池墨輕笑著搖搖頭,「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你什麼時候這麼容易相信人了。」
「你們的關系不是很熟稔的嘛!」池墨那打趣的一句話,讓她心里也跟著驚了驚,隨即瞪大了雙眼望向池墨。
她是因為他跟二叔關系好,才相信他的。
「就因為我跟他熟,所以你才相信他?」池墨眯起眼,顯然不相信池雲磬的理由。「听說,上次葉泛敏的生日,你跟他在一個房間里呆了一段時間。又一起離開,這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我跟他沒有關系,你會相信嗎?」池雲磬想起那天的事情,就無力嘆了口氣。這件事瞞誰都瞞不住池墨,那酒店都是他的。他想知道什麼,還能不知道?
「就算沒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說你們倆之間沒有關系,我可不相信。磬磬,你可知他是誰,他當真是那種閑的你一個電話就能過來幫你的人嗎?所以,別說你們沒關系,明眼人都是不會相信的。」池墨啟動了車子,緩緩的說道。
池墨說的緩慢,似乎就是想讓她听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而他的話,也成功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在她心口。
之前李老也說了他忙碌,竟還有時間陪著他們,當時听了並不在意,現在看來,李老已經在暗指著他對這件事太過在意了。
而爸爸那邊,也是因為陳景司的這番前來感到滿意。似乎,他們都知道他的忙碌,只有她一無所知。
池雲磬的沉默讓池墨頗為不爽,好不容易告訴了她陳景司對她的態度不一樣,她怎麼一點都沒有感動到?反而還一臉深沉的在那里深思。
「你對阿司的感覺如何?」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去晃了晃她的肩膀,企圖將她的心思收到自己這邊來。
「你想我給什麼答案?」被推回神的池雲磬無奈嘆了口氣,又垂著頭看了眼手表,略帶焦急的問︰「八點前能送我到家嗎?」
「這麼急著回去,有急事?」池墨棕色的瞳仁里閃爍著細碎的笑意,若不仔細去看,便很難發現。
分心的池雲磬並沒有注意到池墨的笑意,眼楮一直緊盯著手表,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啊,有點事情。」
池墨听聞,便提速朝池雲磬的住所快速開去。
罷了罷了,某人這時候也正緊趕著回去,他還是不要那麼殘忍的好。
在快到池雲磬家門口時,池墨突地開了口,「你這次帶陳景司回去,可得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她不由得有些詫異問道。
「你以為你帶他見李老他們,就真只有我們幾人知道嗎?」池墨白了眼不在狀態的池雲磬,「陳家一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估計,現在陳老爺子已經拿到你的資料了。」
從她叫陳景司來幫忙起,她就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听到池墨說起資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許可以找池墨幫忙,「二叔,你能拿到黎光公司股東資料嗎?」
池墨突然來了個急剎車,索性她系了安全帶,只是被慣性往前沖了沖,並沒有什麼大礙。等她回過神後,蹙著眉瞪著一臉平靜的池墨,「二叔,你瘋了?突然踩什麼急剎車!」
「哈哈,剛看到有只貓從眼前的鑽過,就急剎車了。」池墨被這麼一叫,回過神來,歉意的沖著池雲磬道歉。
「你剛剛說要黎光公司股東的資料?丫頭,你要這個做什麼?」池墨繼續開車,這下開的要比之前的沉穩了。
「我不方便說。」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對司君青的不放心吧?
其實,風吹芽跟醉生夢死的話對她還是有影響的,她是常人,自然也會多想,而要打破這些多想,就得靠證據來說話了。只是,她不確定的是,是不是她拿到了資料,證實了司君青的現實身份就能安心了。
池雲磬的表情隱在黑暗之中明明滅滅,叫人瞧不出她此時的心情。池墨沉吟了片刻,才神情嚴肅的回道︰「我回頭讓人將資料找出來給你。」
「嗯,謝謝二叔。」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時竟是緊緊攥緊。
她輕抿著唇松了手,她為了今晚的婚禮,不惜去找陳景司幫忙,欠他一個人情。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去赴那個婚禮,赴跟司君青的婚禮。她不禁笑了出來,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好傻。如果司君青知道了,他會不會笑自己?
池雲磬,這只是個游戲而已。
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可是,她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那個人,那個會對自己笑,會寵溺看著自己的人。
下車前,池墨還是嘆息的叫住了她,「磬磬,對游戲不要太當真,知道嗎?」
便是這一聲嘆息,這一句話,讓池雲磬知道池墨其實都知道。她握著車門的手頓了頓,隨之,她俯看向車內的池墨,「二叔,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所以,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池墨安撫性的對著她一笑,然後示意她可以上去了。
有分寸嗎?她關上了車門,苦澀笑了起來。如果真的有分寸。就不會沒頭沒腦的找陳景司幫忙,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等著自己收拾。
回到家里時,時鐘已經指向了八點十多分,她還是遲到了。她看著掛在牆壁上的時鐘,不知為何反而松了口氣。
將鑰匙隨手丟在一邊放雜志的竹籃里,靠著門就這麼坐了下來。
屋內很溫暖,雙雙為了留門特意在客廳里開了燈。她就蜷縮在門前,抱著雙膝猶豫著要不要上游戲。
「磬磬,你回來啦!」在池雲磬開門那刻,游戲倉就提醒‘艙外有異常’,雙雙立刻下了游戲高興的跑出房間。
在看見她無力的靠坐在門前時,面上的笑容一斂,小步跑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擔憂看著她問道︰「怎麼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談成了?不對啊,我都通知墨叔趕過去了。」
「二叔是你叫來的?」池雲磬看向姜雙雙問道。
雙雙點了點頭,「對啊,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就叫他去了。怎麼?墨叔去也沒用嗎?」
池雲磬知道雙雙擔心自己,笑著搖搖頭,「去了,不過,來遲了一步。」
「那到底談成了沒有?」雙雙眉宇緊蹙,一副焦急死人的樣子。
池雲磬撐著門,借力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後,邊解圍巾邊說︰「沒有談成,我帶陳景司一起過去的。」
「什麼?!」姜雙雙吃驚的望著池雲磬,嘴巴張的老大,她激動的抓住池雲磬的雙臂,「我沒听錯吧?你帶誰去?陳景司?磬磬,你瘋了!比起李京嵐,陳景司更不好惹!你這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窩,不對,李京嵐是狼,陳景司才是虎。」
現在好像不是該計較誰是狼誰是虎的時候吧?池雲磬頗為無奈的看著姜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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